《卡尔纳斯编年史》疯狂的小抽

45、百家思潮与四教九派

　　“战国时代”是一个漫长的乱世，是新旧制度交织的时代，同时也是各种思想文化迸发的时代，在这个时期，巴鲁西亚诞生了无数的哲学先贤与思想大家，争相辉映，如满天繁星，哲学文化史上称这一时期为“百家思潮”，在这一时期又主要出现了“四教九派”，他们的思想很多对后世都产生了深远影响，有些甚至一直影响至今。
　　这个时期虽然在政治上造成了大分裂，无数国家政权并立，但是也使得文化思想空前自由，又因为处于奴隶时代晚期，受到阿斯达玛起义的冲击，无数的思想家也开始思考自身和国家的未来走向，更思考关于“人”的意义，最终形成了这个思想大融合的时代。
　　这个时代先后出现了几十个思想流派，或大或小，大多都随着时间消亡，最终只有十五个流派得以流传下来，一直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人们称之为“四教九派”。
　　“四教”分别是名家、阐家、法家和衍家，为四大流派，这四大流派在历史上各自名扬一时，分别得到过各个统治者的扶持，相互纠缠对抗，却都较为完善地保留了下来。
　　名家最终在一千多年的斗争中居得首位，成为四教之首，成为封建时代的主流。名家顾名思义讲究名，鼓励人们学文读史，为官治民，罗斯顿的名学大家康威·斯都马科曾有一句著名的言论：修读学问就是为了做官，而不做官就枉读十室书。只是当名家刚刚兴起时，它的主流思想却并不是教导人们为官，更不是像封建社会末期那样成为统治者的统治工具，它所谓的名是做一个对自己有意义的人，不要虚度时光。
　　名家的创始人是英拉纳人哈肯·尤塞尔（1762-1821），正值“战国时代”前期，他是一位冶炼匠的儿子，从小在冶炼铺子长大，据说有一天他去河边打水时，看到宽阔的水面泛起一丝波纹，突然认识到自己不该碌碌无为度过一生，因而毅然辞别父母，周游各州，寻求自己的道路。一边游历，哈肯一边感悟自己的道，他看到无数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终日不变地劳作，突然觉得这是多么可怕，他劝诫别人，人生而为人，不该像动物一般活着，应该去追求更有意义的人生，他有一句很著名的话：人应当死在追寻自己道路的途中，即使早上悟了这道，晚上便身死也没有遗憾，不该碌碌无为，临死了才想到自己这一生毫无作为，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道路，也是与仅仅只需要活下来的动物最基本的区别。他提出了“一万个人有一万条道路”和“大道如初”的说法，可惜他所谓的“每个人的道路”却在后世被统治者利用，更经过无数年的宣传而成为所谓的仕途，成为了“唯一而共同的道路”。哈肯还是第一个提出“因人施教”的学者，他提出每个学生资质不同，应该根据不同学生采取不同的教学方式，这种思想直到今天依然是教育界的最高理念，他游历各州四十年，门下弟子三千，更有出色的门徒八十二人，他一生致力于宣传自己的道义，却终生未婚，他的思想影响深远，直到如今，在人族各地都有着他的雕像，他的学说被门下弟子汇总会编写成《人之道》流传至今。
　　阐家的创始人是卢梭·墨本（1788-1831），他是哈肯的八十二门徒之一，也是哈肯最喜爱的门徒之一，以辩见长，是巴鲁西亚历史记载中第一个诡辩者，据说他曾与老师哈肯辩论“人从何来”，连续辩了一天一夜，最终也不分胜负。卢梭在听哈肯讲课的过程中，逐渐开始思考根本的问题，他思考每一个既定规则下的道理，比如人们知道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他便奇怪为何不是饿了喝水，渴了吃饭，人们知道羽毛从高处落下不会砸伤人，但是石头却会，他便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卢梭总是有不尽的问题，直到问得哈肯也头疼。1815年左右，卢梭认为哈肯的学说满足不了自己的道路，于是辞别老师，开始独自游历，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各地的居民那里学到了许多之前根本不知道的秘密，他穷尽宇宙的知识，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很快，他的身边就聚集了这么一大帮有相同特点的追随者，他们一边游历一边探寻万物之理，因此，他们成为了巴鲁西亚历史上最早的物理学家，卢梭的物理学造诣非常高，他与弟子发明了很多实用的工具，历史上有个非常著名的传闻，据说当时奥兰渥尔州想攻打柯里福州，为了震慑奥兰渥尔的州官，他与弟子发明了巨大的守城武器巨弩，并远赴奥兰渥尔与州官谈判，最终阻止了这场战争。卢梭一生都在用行动抗议战争，1831年，他为了阻止英拉纳分裂，游说三大家族，最终不幸遇害，他的弟子整理他的木工科技技巧，编写了《工之机》一书流传至今。
　　法家则倡导以法治国，法为最高，任何人不得僭越法律之外。法家的创始人已不可考，但根据史料记载，法家学说大致出现在1850-1860年前后，代表人物有丹尼尔·德科加尔（1831？-1901）和诺本·瑟西（？-1977）等，在战国初期，法家的思想并未受到统治者们的青睐，因为他们倡导“皇室犯法与百姓同罪”，这直接剥夺了很多统治者的特权，因此丹尼尔游历八州，也从未获得重用，年61岁在斯莱文抑郁而终，但是他的很多思想和理念却为后世指明了道路，他提出的“革新驱古”和“利害治民”的主张，丹尼尔认为国家只有不断变革不断适应时代才能长足存在，不能一位遵循先人的规则刻板执守，那样迟早会被时代淘汰；他还说，农民之所以不辞辛苦操劳耕种，是因为期盼着秋天的收获，商人之所以忍受万里之路贩售货物，是因为期盼高昂的利润，归根结底都是有利益在驱使，治国更是如此，只有让臣民享受到好处他们才能去拼命效劳，而不是靠权势和刑罚。这些都是很先进的治国理念，然而在那个混乱的时代，统治者只关心怎么打造一支强大的军队，因此丹尼尔的理念一直未得到采纳。
　　法家另一个著名的代表就是诺本，也是费雷的改革家，他领导的诺本改革贯穿费雷各个领域，使得费雷迅速强大起来，最终成为了战国时代的霸主。诺本还是第一个提出废除奴隶制构想的人，只是碍于当时的环境没有实施。他是第一个将“以法治国”应用到实际改革中的人，他提出“太阳底下执法”、“刑不量官阶”和“法权并行”的主张：执法透明，不藏私，不舞弊，不搞人情执法，这在两千多年后的今天都是一个伟大的主张；量刑不靠官阶，即使王公太子犯法也要按律执行，这条主张直接反对的就是哈肯所提出的“刑不上五品”；最后一条主张指的是君王治国，要将法律与君权并存实施，所谓君权就是军政大权和驾驭群臣的行政大权，这条主张指明了君王揽政的关键所在，一直为一千多年封建君主所倚仗。
　　衍家出现的最晚，大概在1890年左右，创始人是约翰·塔尔加斯（？-1957），衍家提倡“不施”和“无为”，约翰认为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则和所谓的道，人们不该过分干扰道的运行，他还提出“治国如品酒”，太急容易呛着，要怡然自得，随心而动，也不能太慢，太慢酒味挥发，大到国家就是臣民离心，大厦将倾。他主张为权者不该过度干涉国家和人民，任其自由发展，不时鞭策一下，这才是最好的治国之道。衍家除了治国思想外，还留下了一系列“大道哲学”的思想，约翰时常静坐思考人与世界的关系，感悟生命的本源，传说他曾静坐27日不吃不喝，最终飞升成神而去。衍家后世流派众多，戈尔林派提倡天衍之道，倡导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并最先提出休林休渔的主张，这是历史记载中最早的关于保护生态的主张，天衍派还有感悟飞升的说法，通过苦修感悟天地之间的大道，最终一朝飞升成神，与天地同在。福特派则提倡人衍之道，强调人的价值，更提出“人外无物”，这是最早的关于唯心与唯物学说的辩证。他认为万事万物以人为根本，人生在世应该及时行乐，解放自己的天性，不应被世俗所捆绑，人衍的思想最终成为中世纪人文运动的指导思想。
　　除了四教之外，战国时期还诞生了许多其他门派学家，但是他们的思想都不够健全，并且最终都隐匿于各行各业，成为了其中的代表，这些学派被统称为“九派”。
　　工门：指的是木工类的派别，传说他们的祖师是百年战争时期著名的工匠沙索斯，但真伪却存疑。工门在一定程度上与阐家类似，只是没有阐家那么系统的学术思想，他们只是精于木工机关之术，在战国时期工门受到各个势力的青睐，他们为统治者门建造了无数的战争机械，攻城的云梯、攻城锤和守城的火油、排弩都是工门的代表发明，他们还是机关术的先导，工门的机关花样众多，尽管还不够成熟，但却是这门技术的开山鼻祖。
　　术门：术门是工门的拓展，术门专门研究机关术和方术，在那个时候，由欧兰传承下来的光系治愈魔法已经广泛应用到军队中，圣光所到之处使得伤病不再可怕，尽管一千多年来无数大师将武器制造得越来越致命以期达到一击必杀的目的，但效果却不明显，术门除了研究机关术外，还研究克制圣光的方术，并通过瘟疫和恶疾领悟了最初阶的黑暗系魔法，只要用这种黑暗系魔法将武器附魔，砍伤敌人时留下的伤口就难以痊愈，并大大影响战斗力，这也是黑暗系魔法在巴鲁西亚最早的起源。
　　药道：顾名思义是药理的门派，当术门的黑暗魔法在战场横行时，药道便悄然出现，他们在大陆掀起一股药理的风潮，许多医生纷纷进入药道学习，亲尝百草，并用动物做实验，将古代的医学推进了一大步，药道倡导的诊疗术也成为古代医学的基础。
　　忍道：忍道是圣教的一个分支，自从几百年前欧兰创立圣教开始，圣教徒就走上了一条修行传道之路，然而随着几百年的发展，圣教也渐渐与政治皇权挂上了钩，原本的教义思想也日渐破坏，战国时代，有一部分圣教徒秉承着《救赎》的教义，成立了忍道，继续贯彻圣教艰苦修行的道路，他们被称为忍士。忍道倡导苦修，通过磨砺自己的□□而净化自己的心灵，忍道的创始者还留下了一套忍术，在□□格斗术中占据重要的位置。忍士为了苦修大都会从事最低贱的职业，或者四处游历，由于其苛刻的教义，使得忍士的数量在历史上一直不多，但相当比例的忍士都成为了闻名遐迩的人物。
　　论道：以辩论见长的学派。论道算是九派中思想比较系统的一派，代表人物是马修·汉斯，他有一句非常著名的悖论叫“落日非日”，他称落山的太阳表示没有太阳，所以就不叫太阳，凭借这个著名的悖论他辩赢了名家的高手达兰，使得论道名噪一时。论道修行辩论之道，是逻辑学最早的雏形，他们不讲究对错，只讲究怎么将错说成对，将黑说成白，马修还有一句著名的话：先知错，才知对。他教导弟子要先学会反驳，才能去论述对错。论道有八条论法，就是在系统研究人的逻辑思维后总结出的八条如何辩赢对手的诀窍，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近代心理学的起源。论道的弟子多数都会成为各个势力的说客，或者是君王的谏臣，往往在历次大战前都会有他们的影子，进入现代后，论道分成了逻辑学和心理学两派。
　　摩根会：以创始人摩根得名，摩根会是巴鲁西亚最早的商业护卫组织，也就是俗话说的镖师，战国时期大陆战火四起，商人行商困难，1789年，爱渥达州人摩根·赫伦在安赫尔创立了摩根会，以子爵的身份和势力为来往的行商提供护卫服务，很快，摩根就在整个爱渥达州树立起了自己的地位，之后他开始接手其他委托，不再仅限于护送货物，对于重要的人也会提供服务。大势力并不愿费力去得罪一个子爵，况且还是个行商的子爵，因为自己不知道何时就会需要摩根会的服务，而普通的小盗贼则根本无力打劫这正规的军队，摩根会开始向其他州拓展自己的生意，经过二三百年的发展后，这个组织已经遍布整个巴鲁西亚，摩根会的名号在镖师界也成为了响当当的存在，而他们所定下的规则最终成为了这一行默认的规矩。
　　水鬼会：水鬼会是厄尔其诺河从事水边作业的人的统称，比如打渔，行船，捞尸等，早在几百年前，厄尔其诺河畔的渔夫和船夫就跟附近的猎户和农场主矛盾重重，当年威灵思一世为了增加皮毛供应，特地颁布法令将厄尔其诺河南岸的许多地方划为放牧区，尽管短期内使得皮毛供应大增，却也埋下了南北不和的隐患，猎户和农场主的放牧不断污染着厄尔其诺河，严重影响了北岸的正常渔获，而下水的水貂也经常咬坏渔船，使得双方矛盾不断激化，尽管历史上不止一位皇帝特地划分了渔猎区和放牧区，但是牲畜过界却根本无法阻止，更别说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人故意为之。战国时代前期，北岸的渔夫、船夫和捞尸人共同组织成立了水鬼会，团结起来打击南岸的气焰，更不惜杂交出一些新品种的鱼类以影响水貂和麻羊的皮毛质量，虽然双方的矛盾没得到改善，然而却在无意中促进了近代生物学的发展，享誉整个厄尔其诺河流域的著名美食银蓬鱼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培育出来了，更造就了一段“君王爱鱼不爱天”的佳话（传说战国时代鲁瑟里安附近有一个叫亚坎门的小国，国王品尝过用银蓬鱼所烹制的两道美食“银蓬鱼肋排”和“银珠拼盘”后，居然放下国君的职责，专心在后厨求教，做了三个月的厨师）。
　　猎山会：水鬼会的对头，由南岸农场主和猎户组织而成，几乎与水鬼会在同一时间出现。俗话说有战争就有进化，不论什么形式的战争，在水鬼会处心积虑破坏他们放牧牲畜的皮毛质量时，猎山会也在不断研究怎么让对方吃个大亏，他们也不断提升牲畜的适应能力，以提供更好的皮毛。除此之外，猎山会还是厄尔其诺河最著名的厨艺界大师，他们奉行着一条不变的理念：浪费一根畜毛也是浪费。因此，在收获皮毛的同时，他们也开始渐渐学习怎么加工剩下的肉类，令人感到好笑的是，享誉巴鲁西亚的名菜“银珠拼盘”就是猎山会的拿手菜之一，而主要食材就是水鬼会用来陷害他们的银蓬鱼，这件事足足让猎山会嘲讽了对方一千年。如今，猎山会早已改头换面，成了专心致志的美食界大亨。
　　兵家：兵家是九派之首，处在一个相对尴尬的位置，因为他们没有系统的思想主张，算不得四教，但是与九派甚至于四教相比，其历代的代表人物造成的影响都不是他们能比的，据不完全统计，在战国时代，仅仅担任过将军的兵家弟子就有五十多位，其中纵横捭阖、出谋划策的智将更是多不胜数，可以说，在这四百多年中，巴鲁西亚大陆上的每一场大型战役都有兵家的身影。兵家代表人物是号称“兵圣”的雷诺·瑞文戴尔伯爵和号称“智计无双”的让·尤瑟尔，雷诺率先提出“探查敌情才能稳操胜券”和“结交远处的朋友，打击近处的敌人”，在他的主持下，巴鲁西亚开始了最早的谍报机构发展工作，现代著名的谍报机构雷诺局就是以他命名的，晚年的雷诺总结自己的兵法理论，著称《瑞文兵要》一书，被誉为兵法界的开山之作。让原本是论道的弟子，擅长诡辩术，深入研究过人的心理，因此用兵之时每每分析对手的心态，作为军师十几年，算无遗策，他提出“兵法的最高境界是不动兵而胜”，更说过“上上乘的将军不用打仗仅仅靠计谋就能战胜对方，上乘的将军会用外交手段使对方屈服，而下乘的将军才会用士兵去拼命”，这些思想指明了后世将领穷尽毕生所学的方向。离开军队后，让整理自己的兵法，著有《典兵论》一书。
　　除了九派之外，当时还有许多其他的流派，但是他们或者规模太小，并未在历史上留下什么痕迹，或者随着时间发展逐渐销声匿迹了。但总的来说，战国时代都是古代文化思想大爆炸的时代，不仅文学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自然科学也得以蓬勃发展，中古世纪著名的“新思想运动”就是以“四教九派”的许多思想为核心，而这一时期的许多科学研究则一直对近代科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