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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Part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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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松韵秀眉微蹙,一丝细密的汗珠布满她光洁的额头,她使劲用脚瞪着皮艇的驱动器,可皮艇只在原地打转。
一旁与小虎以灌装水作为赌注玩猜拳的秦未疏感觉晕头转向,笑道:“小师妹,别转了,我的脑袋都变成两个大了。”
“我已经很努力的去把控方向了,可它就是不走啊。”谭松韵气恼道。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东西只能两个人来开,一个人驾驭......”秦未疏似是想起了什么,讪讪道。
“秦未疏,你是故意的吧。”谭松韵瞅了瞅其它游客,果然都是两个人在操作,不由气的面色发紫,一字一顿的道。
“小师妹,苍天可鉴,我真没有啊......”秦未疏看着谭松韵,头皮有些发麻,连忙挥手否认。
“你觉的我会相信吗?”谭松韵阴恻恻的笑了几声,张牙舞爪的向秦未疏扑去。
“小师妹,这是水面啊,当心掉下去......”
“咚”的一声巨响。
秦未疏被扑倒在船上,谭松韵扒在他身上,一时有些失神。
秦未疏看着谭松韵不过尺许的娇俏脸颊,嗅着耷拉在他脸上秀发所散发的阵阵清香,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
谭松韵望着愈来愈近的秦未疏,心跳的厉害,一种若有似无的期待令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秦未疏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他眸子里闪过一丝遗憾,枕在略显冰冷的艇面上,推了推脸颊红到脖子根的谭松韵,柔声道:“小师妹,起身了,师兄要被你压坏了。”
谭松韵一怔,睁开眼睛,看着似笑非笑的秦未疏,嗔怒的捶了他一下,慌忙爬起来蹲在一旁将脑袋埋进了臂弯。
秦未疏叹了口气,起来后发现小虎眼睛睁的大大的,在他与谭松韵之间扫来扫去。
“小鬼头,看什么呢?”秦未疏一巴掌拍在小虎小小的脑袋上,笑骂道。
“我还以为能够看到这世界上最为纯洁与美好的事情呢,可惜啊,你也太不争气了点。”小虎摸了摸被秦未疏拍过的地方,以一副小老头的口吻惋惜道。
“等等,什么叫我不争气,话说你这连一加一都能算成二的小屁孩知道什么是纯洁吗?”
“一加一不就是等于二吗?”小虎眨巴着眼睛道。
“你......”
秦未疏一时语塞,抓起旁边的水一口气喝完,嚷道:“走啦,开船啦。”
说完,他径直坐在操作皮艇的位置,使出浑身力气使劲的蹬了起来。
皮艇越转越快,到了最后简直成了个陀螺,漾起的水花溅了过往游客一脸。
“我靠,这小伙子癫痫病发作了吗?在搞什么鬼。”
“谁知道呢,发病也不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溅我们一脸湖水。”
“说那么多干什么,兄弟们,恁他。”
“对,恁他。”
......
类似的话语越来越多,如陀螺般旋转的皮艇也越来越多。
埋头干活的秦未疏看着不断扑洒在脸上的水迹,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抬头望着周围不断旋转的皮艇,又看看缩在皮艇一角对他怒目而视的谭松韵二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道:“快过来帮忙,敌军太凶猛,我们的撤。”
谭松韵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操作皮艇的另一个位置。
两人同时发力之后,皮艇终于不再打弯,秦未疏挑了个人少的方向迅速窜了出去。
“别转了,那家伙跑了。”
“快追......”
游客中有着接二连三的的呼喊声响起。
“这些家伙都疯了吗?怎么咬着咱们不放。”秦未疏瞄了一眼身后十余条疾驰而来的游艇,面色有些发白。
“还不是因为你。”谭松韵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这怎么能怪我呢,刚刚发生了那种事,我头脑一片......”
“你再提那件事的话就自己开。”谭松韵耳后瞬间涌上一抹腮红,咬了咬牙狠狠的道。
“嗯,嗯,不提了,不提了。”秦未疏悻悻地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
谭松韵看着躺在草地上大口喘息的秦未疏,嘴角露出一丝好看的笑容。
“笑啥。”秦未疏扭头时恰好看在了眼里。
“没什么,很开心,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谭松韵坐在秦未疏身边,仰着小脑袋,“很刺激。”
“嘿嘿,还有更刺激的。”秦未疏嘿嘿笑了两声,看向湖的另一面。
谭松韵疑惑地顺着秦未疏的目光望去,当看到从那数十丈的坡度上滑溜下来的游客时,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怎么样,想去吗?”秦未疏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尖叫声,问。
“你陪我一起。”谭松韵犹豫了一会,小声道。
“啥,我也要去?”秦未疏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谭松韵。
“我想体验一回,但一个人又不敢。”谭松韵眸子里涌出一丝戏谑。
“对了,小虎呢,自从上岸后就没看见他。”秦未疏闻言缩回了脑袋,摸了摸鼻子道。
“他啊,早上去滑了好几次了。”谭松韵失声笑道,“走吧,别故意转移话题,你逃不掉的。”
谭松韵拽着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的秦未疏来到山顶后,发现小虎带着墨镜拖着一个精致的草坪不屑地看着他们。
“慢悠悠的,我都玩腻了你们才来。”
“咦,你这墨镜哪来的,借我用一下。”秦未疏看着那几乎遮住小虎半张脸的墨镜,无视对方的强烈抗议,伸手就摘了下来。
“下一位。”
戴着墨镜四处炫耀的秦未疏听到工作人员机械般的口吻,面皮一僵,将墨镜还给小虎,狠狠的瞪了工作人员一眼,最后不情愿的被谭松韵拖到了草坪前。
“女声坐前面,男生坐后面。”工作人员安排道。
“小哥,这是不是有些小,要不,我不用去了。”秦未疏看看已经准备好的谭松韵,又看看工作人员,皮笑肉不笑的说。
“坐下吧,这等艳福,我们想要还没有呢。”工作人员一把将他按在了草坪上。
“别怕,抱紧我。”谭松韵看着愁眉苦脸的秦未疏,红着脸将他的手抓起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声道。
“谢谢......”感受着怀里的温度,秦未疏心中蓦然涌出万千言语,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两个字。
“好了,下去吧。”
工作人员话音刚落,秦未疏便感觉眼前的景色越来越近,好似要冲进他的身体里,随之而来的是愈来愈烈的眩晕与心悸,这不由让他紧紧地搂着谭松韵。
“小赵,你说这对能成嘛?”刚才的工作人员瞅了一眼滑下去的谭松韵与秦未疏,从口袋里摸出两支烟,自己燃了一支,丢给不远处的另一人一支。
“不好说,女的很漂亮,可男的长的丑了一点,唉,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好姑娘居然都让猪给拱了。”
......
眩晕感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从山上下来后,秦未疏瘫软在地,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空,生无可恋,同时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也不玩类似的游戏了。
“未疏,你没事吧。”谭松韵紧张地扒在秦未疏面前,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在秦未疏脸上不断地晃动,挠着他痒痒的。
“没事,只是感觉好像死了一次。”秦未疏晃晃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身后那数十丈的坡度。
“我也很害怕呢,但只要想起你在我身后,这种害怕就减弱了很多。”谭松韵拍了拍脸颊,深吸了一口气说。
“看你俩那熊样,比起过山车,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小虎再一次从上面滑下来后,看着略显狼狈的二人,鄙视道。
秦未疏瞪了他一眼,摸出手机看了看,说:“已经十二点多了,都饿了吧,先去吃饭吧,之后去清河走一遭,据说那是云谷最美的地方。”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饿了。”谭松韵摸着肚子点了点头。
午餐并不丰盛,大米饭配着几个特色小菜,虽然没有肉,但三人却吃的很舒服。
从餐馆出来向西走大约一百米,绕过零零总总的怪石,一条异常宽阔的河流自南向北缓缓流过。
河水清可见底,几尾小鱼时不时地跃出水面瞅一眼这个奇怪的世界,然后又“噗通”一声跳了回去。
河流的对面是一片山脉,起伏不定,上面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好似一片绿色的海洋。
“怎么样,很美吧。”秦未疏看着身旁惊讶的合不拢嘴的谭松韵,笑道。
“嗯,长这么大,我从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地方。”谭松韵兴奋的说着,拉着同样被惊到了的小虎快速向前走去。
刚打算跟上去的秦未疏忽然面色一变,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突兀地自他胸中窜出,迅速波及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他牙关紧闭,一颗又一颗汗珠自他青筋暴露的额头上滚落,他慌忙转身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褐色药丸放入口中,艰难地吞了下去。
十余分钟后,那股疼痛才缓缓的褪去。
终于熬过去了。
他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向已经租借好竹排朝他不断呼喊的谭松韵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怎么面色这么难看。”谭松韵看着秦未疏惨白的脸颊,问。
“没事,许是有些累了,看来日后的开始锻炼身体了。”秦未疏含糊道。
“哦。”谭松韵细细的瞅着,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没有追问下去。
竹排缓缓的在清河中游荡着,一片又一片的绿自谭松韵身边滑过,她坐在最前面,雪白的玉足在水中一晃一晃。
“未疏,如果能一直呆在这里,那该有多好。”谭松韵微微扭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撑着竹竿的秦未疏,轻声道。
“嗯,是啊,即便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与喜欢的人每年来此走一趟,看看这里的水,呼吸呼吸这里的空气,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秦未疏叹了口气,说。
谭松韵闻言身子一颤,一些过往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向她的脑海,她深吸了几口气,想要平息内心波涛汹涌般的情绪,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那你......愿不愿意每年陪我来这里一次......”
她上齿微咬着下唇,从竹排上站起来,红着脸缓缓转身,微弱却不可动摇的声音自她齿缝间流出。
她心中关着一头砰砰乱撞的小鹿,可看到的场面却让她怒火中烧。
秦未疏不知从哪里捞来两只螃蟹,正与小虎斗蟹呢。
看着将竹排拍的砰砰作响,时不时发出一声凄厉嚎叫的秦未疏,谭松韵再也忍不住,快走几步,一脚踹了过去。
......
由于这场意外,谭松韵他们不得不提前结束行程。
“冷吗?”谭松韵怒气冲冲的走在前面,瞅了一眼后面不断打冷颤的秦未疏,淡淡地道。
“冷。”秦未疏双手紧抱着双臂,一边颤颤巍巍的说,一边心里暗骂:这工作服是纸做的吗?寒防不了,还死贵。
“嗯,活该。”谭松韵闻言,冷冷的道。
“笑屁。”秦未疏面色有些不自然,瞅着身旁使劲憋着笑的小虎,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
来到出口,送小虎上了回家的车后。秦未疏燃起了一支烟,看着一语未发的谭松韵,说:“你先等会,我去推车。”
可等他回来的时候,谭松韵已经不见了踪影,从工作人员那里打听到,她已经坐车回去了。
天终于晴了,一抹橘黄色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静静地洒落,秦未疏看着脚下被拉的老长老长的影子,轻轻叹了口气,推着自行车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