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苹果》小幺女慕希

11、第 11 章

　　“吃宵夜吗？”
　　排练到十点多，难得奶爸们都不用回家交人，自然是要一起宵夜的。至于林以桑，必须一起啊！
　　他们五个一起出去，目标太明显，所以还是照例吃外卖。林以桑想说摇滚团体就是爽，在练团室吃火锅喝啤酒都没关系，要是他们在值班室吃火锅，肯定会被骂死，搞不好还会吃处分。
　　“林医生，你喝什么？果汁还是可乐？”
　　几个臭男生的练团室，冰箱里只有啤酒，于是黄士杰被派去买饮料，恭恭敬敬地问林以桑的需求。虽然林以桑在自我介绍时说“叫我以桑就好”，但他还是不敢造次，没立正站好敬礼已经算好的了。
　　“我就喝啤酒好了。”
　　嗯，怎么说呢，看她喝啤酒有种在夜店看到教导主任穿着超短裙蹦迪的感觉。别说是这些跟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算陈信宏知道她的本质并不是严肃端庄的“教导主任”，但也没想到她会喝酒。
　　林以桑酒量其实挺好的，以前韩彤还没结婚的时候，她们两个偶尔还会去逛个夜店。这两年那丫头结婚生子，做起了良家妇女，她没了伴儿，才不去的。但平时聚餐的时候，她也还是会跟同事小酌几杯。
　　有了酒精的催化，五月天的其余几位倒是觉得跟她的距离拉近了，几个人的坐姿从原来的正襟危坐变成现在这样，盘腿的盘腿，抖腿的抖腿。
　　怪兽之前还被她一个眼神吓得弹错好几次，这会儿直接管她叫“以桑”了，“以桑，我们今年在高雄办跨年演唱会，你要不要一起来？”
　　“好啊。”
　　她答应得倒是爽快，虽然跨年的值班还没出来，但就算轮到她值班，也可以换。只是，如果有大手术，就……
　　31号下午，广大人民群众太兴奋，到处跑着去跨年。路上车多的结果就是车祸也多，医院生意火爆，不只是急诊，心外也十分热闹。林以桑从早上开始，不是在急诊会诊，就是在手术室。跨年？她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下午三点多啃了两口面包当午饭和晚饭。
　　陈信宏隔十几分钟就给她打一个电话，但没一个打通的。虽然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不免失落。他很希望能跟她一起跨年。今年是13年跨到14年，媒体早就在宣传1314的梗了。
　　参加港都跨年前，陈信宏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即使在台上唱歌，他的情绪也还是有点低落。这种情绪的直接后果就是忘词，《疯狂世界》两个版本唱混了。
　　结束后去世运的路上，那几个损友还嘲笑他，说他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身在演唱会心在医院。他也很懊恼啊，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满心满脑居然只有一个她。同时他也觉得有点恐怖，因为以后这种情况还会有很多次。林以桑的交流马上就要结束了，1月中旬她就会回上海，到时候见面更加困难。那他要怎么办？直接就身心分离吗？他突然意识到，他跟林以桑的未来其实很渺茫。这阵子他沉浸在恋人未满的小甜蜜里，竟然忽视了这个最现实的问题。
　　林以桑并不知道陈信宏现在内心的担忧，她做完最后一个手术，匆匆打车往高雄赶。跨年，出租车生意好得不得了，她等了二十几分钟才打到车。路上又堵，等她到世运主场馆的时候，已经是2014年了。
　　2013年的最后一天，过得很是糟心！
　　原本已经调好班，中午就可以撤了。结果，忙得她根本没意识到中午是什么时候。等她可以走已经晚上八点半了。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去打车，看着二十几辆出租车从面前开过，每一辆都亮着“载客”的标志。好不容易打到车，路上也不顺畅。终于赶到这里，居然已经是第二年了！她是来跟他一起跨年的，结果，路上就把年给跨了，而跟她一起跨年的，不是陈信宏，是一个不认识的司机大叔！
　　林以桑气得跳脚，朝着花坛狠狠踹了一脚，然后……花坛没事，她脚趾头疼得眼泪差点飚出来。暴脾气上来，也懒得进去了，就地坐下，听他们把歌唱完。也就听了两首半，里面就响起了散场的提示广播。
　　她脚还有点疼，心情也还没调整好，所以不打算去见陈信宏了，就让他以为她今天彻底爽约，没有来过好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她坐在花坛上玩消消乐，一局还没打完，就有电话进来，来电显示：老陳。
　　“手术结束了啊？”
　　他倒是了解她的作息。
　　“嗯。”
　　“现在在哪里？医院还是宿舍？”
　　“嗯~在外面。”
　　“嗯，跟同事跨年吗？”
　　如果她真的是在跟别人跨年，而不来他们演唱会，他大概也会气死。
　　“陈信宏，我第一次来高雄，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没有，我饿死了。”
　　他对她的治愈效果还是不错的，几句话让她的脾气消得差不多了。既然跨年已经过去，那就退而求其次，一起吃14年的第一餐饭好了。
　　“你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啊？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啊。”
　　从声音就能听出来他情绪的转变，这几句话问的，慷慨激昂，汹涌澎湃，热火朝天。
　　“在体育馆外面，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位置，前面有个公交站台。你说我会不会把自己丢在高雄，然后被饿死？”
　　“不会啦，有我在怎么会让你丢了呢。你等一下哦，黄牛说他来接你。”
　　“哦，可是，嗯，他认识我吗？我可能认不出他来，那个，你跟他讲，我穿了件灰色风衣，坐在花坛边上。”
　　“好。”陈信宏跟正准备出去的黄牛交代了两句，又继续跟她讲电话，“你什么时候到的啊？”
　　“2014年。我刚到不久。”
　　她的回答出乎意料，让他惊讶的同时也觉得感动。他知道她不来也不接他电话肯定是很忙，从北投到这里的公共交通都已经停止运行了，她打车过来应该也要三个多小时。而他在五个小时前给她打电话，还无人接听。所以，她是一忙完就往这边赶了。他能想见她一路的奔波，也能体会那份炙热的心意。
　　“你怎么不说话？”
　　“以桑，谢谢你。”
　　陈信宏的声音温柔得一塌糊涂，连林以桑这种“杠精”都被“熨”得服服帖帖，在马路边上竟然就害羞了起来。
　　“那个，我好饿啊，高雄有什么好吃的吗？”
　　“我们去夜市吧？就我们俩，不带他们。”
　　“什么就不带他们，陈信宏，你能有点人性吗？”
　　隔着电话听见怪兽的声音，然后听见陈信宏回他：“你跟阿沚去约会啊，干嘛跟着我！”
　　“哎，我们是信兽哎，你这样像话吗？”
　　“温尚翊，你走开啦，不要粘着我。”
　　林以桑屈手支撑脑袋，听他们在电话那头拌嘴。男人哪，不管多少岁都跟十几岁一样。
　　“陈信宏，一起去夜市啦，我也很久没逛高雄的夜市了。”
　　“你们不是说要吃火锅嘛？”
　　“火锅随时都可以吃啊。”
　　“喂！”
　　“兄弟快二十年了，你这样抛弃我，你还是个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