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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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主任好。”陈澄心虚地站起身，不敢直视程澜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
“自习时间吵吵嚷嚷，隔壁班的老师都已经派人找我投诉了，不懂得安静二字怎么写吗？”程澜的语气意外平静，每个字眼却给人石锤般的压迫感，“学校不是菜市场，何况上课期间更是不能喧闹。没有老师一个个都飞起来了是吗？”
“念你们是初犯，我不会和你们于老师反映情况。下不为例。”程澜面向陈澄说，“你们班刚刚在干嘛？”
“在……呃在……”陈澄结巴半天。
“背书，我在背书。”项思羽抢答道，“我们在复习琵琶行，一人背一点，刚好轮到我。”
“哦，这样，”程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声音小一点吧，别吵着别人班就行。”
“知道了，”项思羽赶忙说，“谢谢程主任。”
送走程澜，全班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这怎么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季夏说，“我竟然有点心怀愧疚。”
“别这么说，”洛璟声音有些发闷，“我也挺愧疚。”
待项思羽溜下台回到她的座位上，洛璟舔了舔下唇，斟酌片刻措辞后戳了戳项思羽：“诶……那个，抱歉啊，不该让你上去的。”
“谁上结果不都一样吗，”项思羽转过身来，叹气，“早知道就不搞这么一出了。”
“我不该说我喜欢你的，抱歉啊。”季夏说。
“别，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项思羽笑了笑，“把你憋坏了你还得怪我。”
“什么憋坏啊？”洛璟一脸茫然。
季夏干咳一声，托着下巴的手捂住嘴巴。
“你少说歧义句。”她警告道。
“心里有鬼才觉得这是歧义句吧。”项思羽笑说。
“你们在交流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说我听不懂的中国话？”洛璟依旧被蒙在鼓里。
“听不懂就好。”季夏嘀咕道。
“哈？”
圣诞节在悄然中来临。
作为高一生，面对各种新奇的活动，定少不了兴奋与期待。
比如项思羽。
“诶洛璟我之前看到节目单了，那个高二的级草要弹吉他唱情歌啊啊啊我跟你讲他超俊……”
“说不定人家有女朋友。”陈澄插嘴道。
“酸什么酸啊你，我心里没b数吗，他有没有女朋友都轮不到我好不好，”自从和班长做了同桌，项思羽一天更比一天飘，“据说高二有四个女生合唱超美，好像是个组合，叫啥我忘了，现在都小有名气。”
“然而我又不去。”洛璟说。
“哦，对，你又不去。”项思羽哼哼两声，“你们怎么计划？”
“等整队清完人数就溜。”季夏说，“于磊要是到那儿发现我们不见了就说我们上厕所去了。”
“行。”项思羽应下，“反正两个女生单独行动于磊应该不会在意。”
“男女会啊？”洛璟说。
“好事的班主任都喜欢在这会儿抓小情侣，一抓一个准。”项思羽说，“于磊是实习老师，能把队伍带过去安顿好就差不多了，没功夫在意那么多。”
还真像项思羽说的那样。
午休结束就是整队。于磊再三叮嘱注意事项嘱得台下愈发躁动，最后面对有些失控的场面，于磊放弃了长篇大论，一挥手便把全班赶到走廊上站成两条队伍。
“钱包，手机，耳机，”季夏翻了翻口袋，确认一番必带物品，跟着队伍向前走去，突然想起什么，右手往后一伸，恰好碰到后面人儿的手，“哦对，还有洛璟。准备齐全了。”
“滚。”洛璟笑着甩开她的手。
操场上密密麻麻的人，同款不同色的校服乱成一团。这倒给她俩临阵脱逃提供良好的环境。
“一会儿绕道跑，从厕所那边绕，得赶在他们出校门前溜出去。”季夏趴在洛璟耳边轻声说。
“知……知道。”洛璟捂着耳朵，瞪着季夏，“你有什么不方便大声说的就给我发消息，我今天带了手机。”
“考虑下以后给你做个耳朵脱敏治疗。”季夏拍拍胸脯，“季医生亲手上阵。”
“算了吧，”洛璟说，“别人治哪好哪，季医生是医一个死一个吧？”
“瞧不起我。”季夏撇撇嘴。
体育委员下来清点人数，于磊站在排头，急切地向隔壁班经验丰富的班主任询问流程。
季夏和洛璟站在队尾。
趁体育委员扭头站回排头时，季夏一把抓住洛璟的手，朝厕所的方向猫腰跑去。
“走。”
洛璟猛然回忆起那个公园里的奔跑，与当下的情景有那么几分相似。
她握着她的手，在阳光里奔跑，在人群穿梭，甩掉纷扰，甩掉糟心，身心似乎都轻松不少。
洛璟甚至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贪恋阳光拥抱的温度，贪恋眼前人手心的温度。
贪恋此刻独属两人的温度。
“校门没开？”
从厕所绕道的两人躲在一根石柱背后，望着紧闭的大门傻了眼。
“现在跑回去还来得及吗？”洛璟问。
“来是来得及，但一会儿就不好溜了，”季夏头疼地蹲下，“文1后面跟的是文2，文2班主任据说是那个屁事超多的孙沐阳，咱们站队尾，要是跑了肯定能被他看见。站排头跑会被于磊抓回去的。”
“我靠，那怎么办。”洛璟有些慌乱，“不去了？”
“现在一点五十，学校两点开门。”季夏说，“你会不会翻墙？”
“没……没翻过。”洛璟摇摇头。
“没事。跟我来。”
季夏带着洛璟踩过花坛，抄近路溜到西边围墙的角落。
“从这里翻过去，然后绕一大圈就能溜了。”季夏比划道，“比如这是我们学校的长方形，校门在偏右下的地方，这儿就是左上角。到时候他们会出校门右转，沿着一条街走下去，我们翻出去后就往右跑，沿着街跑到十字路口就好了。”
“你还真是准备齐全。”洛璟咋舌。
“我问了项思羽，这一带还挺多人翻，主要是逃课去网吧，毕竟这后面就有一个隐藏在居民楼二楼的小网吧。所以……”季夏四下环顾一番，“操，都是徒手翻的吗？”
“你不会翻墙啊？”洛璟问。
“我会，你不会啊。”季夏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要不我把你抱起来算了。”
“你怎么不坐上边儿拉我一把？”洛璟撸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腕，“幸好我今天没穿羽绒服。”
“你多重？”季夏盯着洛璟。
“你什么意思，”洛璟白她一眼，“我介于100与110间，你一个14岁就能抡拖把揍人的彪悍女人还担心这个？”
季夏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就听你的呗。书包给我。”
“你和江浩约的几点见面啊？”洛璟问。
“下午三点。还早。”季夏一手拎着两个书包，卯足劲儿甩到墙的另一边，“一会儿我先上去。”
“书包就这么扔啊？”洛璟看着季夏轻松地一跃，直接跨坐在墙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不然给你搞一根捆了绳的木棍，一头绑着书包带，慢慢送下去啊？你当你山顶洞人？”季夏朝洛璟伸出手，“够不着就稍微蹦一下。”
洛璟踮脚尝试够了够，刚好抓住季夏手。季夏的手顺势往下，抓住洛璟的手腕，提醒道：“抓好了啊。”
“嗯。”
季夏单手力气的确很大，洛璟稳稳地扒住墙檐，一个跨步同季夏面对面坐着。
“你磕药了啊，力气这么大，”洛璟甩了甩手，“手腕都红了。”
“啊？不会吧？”季夏往前挪了挪，“我没用太大力气啊。”
“你要用太大力气我可能就碎了，”洛璟叹口气，“当年真算拖把命大，被你抡两下居然没断。”
“不至于，”季夏轻揉洛璟的手腕，“我可以去接受专业训练，来年给你表演什么叫空手劈人头。”
“这么牛逼？”洛璟笑了，“夏总，准备劈谁？”
“劈你。”季夏玩笑道。
洛璟还想说些什么，余光无意对上路人投来复杂的目光，尴尬地踢了踢季夏的球鞋：“下去吧。”
“哦，也是哦。”季夏朝下一蹦，稳稳落地。她昂起头，张开双臂：“来，投入爸爸的怀抱。”
“死一边儿去。”洛璟将另一条腿也跨过来，面对街道坐着，迟迟不肯有所动作，“你等我酝酿一下。”
“酝酿什么啊你直接跳下来我可以接着你，”季夏往前走了一步，“你不相信我啊？”
当然相信。
除了洛佳，我最相信你。
洛璟咬咬牙，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后，朝季夏扑过去。
“嘿——呀，”季夏抱住洛璟，拍了拍她的背，“你这冲击力和贾玲有的一比啊。”
“我操，”洛璟推开季夏，顺带踹了一脚，“你以为我听不懂？”
“对啊，”季夏单肩背上黑色的书包，将手里的红色书包递给洛璟，“我以为只有人才能听懂人话来着。”
“我跟你讲季夏，”洛璟不客气地接过书包，冷笑一声，“你收拾收拾准备孤儿跨年吧。”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