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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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说？
说“这只算个打发”，可电话那头的人影方才从脑中一闪而过，实是撒不出这个谎来。
说“是啊”，情况会越来越不妙。
说“你猜”？
“你猜。”季夏终是选择了最后在脑海中浮现的两个字。
“天底下约莫百分之九十九的‘你猜’都可以和‘是’划等号。”洛璟说，“同桌一场，给个面子，透露点风声呗。”
“诶不是我说，”季夏突然笑起来，“你在意这个干什么？”
“你不说我可自己猜了。”洛璟不理会她，“是我们班的吗？”
“你猜。”
“是？”
“你猜。”
“不是？”
“你猜。”
“你是你妈个你猜怪吧？”洛璟怒了，“我要说你是傻逼你是不是也要说你猜？”
“刚才说你猜和是划等号的不就是你吗？”季夏笑得前仰后合，“脸疼不？”
“我又不是不会自己分析，”洛璟没好气地说，“我看你跟班上女生就没几个玩的来的，是不是看上外班哪个小美女了？”
“玩的来的要那么多干嘛？”季夏将通话切换成听筒模式，手机贴在耳旁，低声说，“有你一个不就够了？”
回复她的只有似有似无的电流声。
“喂，人还在吗？”季夏字里行间都带上些许笑意，“别是生气了吧？”
电话那头静了半晌。
“喂？”季夏猜测洛璟也许真的生气了，话都不敢放开了讲，只能试探性地询问说，“河豚？”
“你好骚鸭。”洛璟终于开了口。
“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季夏顺口接上。
“还用人东西啊？”
尴尬的气氛一消而散，两人抱着手机发出鹅笑。
“我真是，”季夏重新换回免提，“怎么就摊上你这个傻逼了？”
“你以为我自愿啊，”洛璟说，“要不是那会儿我迟到了，要不是那会儿只有你旁边有空位，鬼才愿意跟你这个社会流的狠姐姐坐一块。”
“我很社会吗？”季夏摸上自己的脸。
洛璟顿了顿：“比你现在社会多了。生人勿近，懂吧？惹毛了可以把云贵高原四川盆地甚至山路十八弯的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都叫过来请你喝西北风的那种。”
“我要有这本事我才不来上学。”季夏笑说。
“你就去成为新世界的神是吗？”洛璟说，“那我就是神的……等等我接个电话。”
季夏再次听见洛璟的声音是在十分钟之后。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某根神经受到感应，当季夏听见洛璟那声略显低沉的“喂”后，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
“怎么了？”季夏问。
“不好的事，你……”洛璟叹口气，“千万别激动，好吗？一定要冷静，好吗？”
“什么事啊？”
“你先答应我，听话。”
“好，”季夏点点头，“我答应你。到底什么事？”
“刚刚冉秋莉给我打电话，说她路过红十三街坊，看见一窝子人打起来了，”洛璟说，“她说她看见江浩被人踹了，还有两个撑门面的一直在跟他们僵持。”
操。
季夏一脚踹上办公桌，桌沿的笔筒掉在瓷砖地上。这声脆响仿佛一根银针，瞬间刺破她最后的耐心。
“我他妈。”
这是洛璟唯一能够听清的三个字。
一通乱吼，就连季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大。
洛璟更不明白。
“季夏你给老子安静一点！”
这好似早已酝酿千年的一吼中气十足，足到季夏吓得噤声，足到洛璟自己都震得后脑勺疼。
闹够了，也累了。
季夏踢开板凳，一屁股落在沙发上。她仰脖靠着沙发背，好像天花板能回放昔日动画似的。
浑噩度日，像季夏这样还算有些实力的人，能动手的事绝不费力开口，用拳头买个痛快当然也不足为奇。
江浩看似稳重，背地也并非省油的灯。不同于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刺儿头，他更喜欢凭自己的智商玩阴的。这也是他格外招人恨却也只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缘故。
红十三街不是打群架的好地方，更何况现在正值上班高峰期，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招来巡警的可能性比季夏数学不及格的可能性更大。一行人进局子走一波，那事儿可就闹大了。
只有傻子才会挑这个尴尬的时间段挑事儿。
等下。
“你刚刚说，两个人撑着？”季夏一下坐起身，“还有一个呢？”
“还有？谁？”洛璟愣了一愣，随后猛一拍桌，“我操！江浩他弟！”
“我必须过去。”季夏抓起桌上的钥匙，一把拉开办公室的门。
“万一江浩他弟本来就没来呢！”
“他来了！江浩亲口跟我说的！”季夏大喊。
“你先别冲动，”洛璟的四周一下嘈杂许多，“我问你，本应有哪些人在那儿？”
“江浩，江瀚，晋辰飞，宋晖。”季夏毫不犹豫地答道。
“宋晖，谁？”洛璟问。
“老大，懂吧？”季夏说，“虽说是竞争对手，但我们两帮人关系还不错。我之前还委托江浩找他那边一个叫大伟的人去堵包媛媛，顺带一提宋晖女人缘不错。”
“哦这样，”洛璟的声线有些不稳，像是刚刚经历了100米冲刺，略带喘息地说，“万一他没来呢？”
“不会……吧。”季夏有些犹豫，“管他来没来我都要去，江浩在那儿。”
“说了你半天你他妈还没明白，我……”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鸣笛声，足足咽下洛璟的后半句咆哮。
“你说什么？”季夏问。
“我说……唉算了，”洛璟叹口气，“你现在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儿，别动。”
“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季夏沉默几秒。
“一开始我就想问了，”季夏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向大厅的沙发，“你现在在干嘛？”
“我给你买橘子呢。”洛璟说。
季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坐在沙发扶手上，边笑边骂了句“傻逼我才是你爸爸”。
手机振动了一下，她瞅了眼屏幕，皱眉。
“璟儿，我真的得去。”季夏扶额。她也不知自己的身体为何这么听一个外人的话，说一不二，弄得她这个原本的主人很是没有面子。
都是玩笑话。
其实是不想让她因自己生气罢了。
不然按她季夏的性格，拍拍屁股直接起飞。
“……江浩给你发消息了？”
“猜对一半，”季夏打了个响指，“是大飞，他说浩哥叫我别去。估计是看见冉秋莉给你打电话了吧。”
“不都叫你别去了你还去，”洛璟有些好笑，“拜托你可给他留条内裤吧。”
“他就算挨打也都闷着不说，”季夏伸手直接拔了空调插头，“肯定是遇到麻烦才……”
“你真他妈烦，”洛璟压低声音，“你是不是非要去？”
一股威胁的气息透过屏幕传来，季夏第无数次叹气后起身走到办公室旁，抬手熄灯：“你怎么说？”
“我说说说说说你马！”洛璟突然唱起了rap，“你听听听听听我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妈？”
“你到底去不……”
“我去。”季夏迅速应道，生怕错过这个冲破洛璟防护罩的机会，“我当然去！”
“那你就开门吧，”洛璟轻笑，“老子跟你兜兜转转半天还是兜你那儿去了。”
洛璟还未来得及抬头便被硬塞入一个软乎乎的怀抱之中。
“靠你勒死我了……”洛璟使出全力也没把挂在身上的麻袋人推开，“起开！”
“不！”季夏把头埋在洛璟的颈窝里，闷闷地说，“让我抱会儿！”
“你有病吧大街上！”洛璟瞪了空气一眼。
“我高兴！”
你高兴，你当然高兴，你都高兴得ooc了！你不是全世界最帅的季夏吗这个笑得眼睛都没了还当众非要抱抱的人是谁啊是谁啊！
洛璟无奈地垂下双手，半仰着脖子翻个白眼。
若是关系不错的姐妹朝自己扑个满怀，洛璟最多只是笑着环下对方的腰。若是项思羽迎面张开双臂，洛璟兴许还会像个八爪鱼一样把她摁倒在地上，嬉笑一团。
季夏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莫名其妙地头昏脑胀，心脏像是喝上头了似的原地蹦哒，越蹦越欢，最后震碎了冷静，粉末状的尘烟逐渐迷了眼。
好烦。
“你出门还喷香水啊？”洛璟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啊？”季夏总算松开了她，鼻子探到领口嗅了嗅，“没啊？那不是我沐浴露的味道吗？”
哦对，沐浴露啊。
洛璟一边心念“丢死人了”，一边转过身去抬手抹一把脸。
“哪天我非要把你这副模样拍下来发给你的小弟们。”洛璟恶狠狠地嘟囔。
“走吧走吧！”季夏兴奋地像嚷嚷着要去游乐园最后终是如愿以偿的小孩，就差拍手称好了，“就知道你会答应！”
其实我没想答应。
洛璟摇摇头。
“你现在就算赶过去，八成也赶不上现场直播了，”洛璟拍了拍身上的挎包，“只能去当医疗兵了。”
季夏瞪大了眼。
“洛璟你行啊！”
“我不行你行？刚是谁急得跟失了智一样的？”
季夏嘿嘿一笑。
“那怎么过去啊？”
“红十三街离这儿不远，走过去时间绰绰有余，”洛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从这儿穿过去就是了。”
“不叫个车？搭公交也好啊？”季夏抬脚预备出发。
“花不起这个钱。”洛璟打了个哈欠，“赶紧的，明天还得考试。”
季夏应了声，没走出几步，突然僵在原地，盯着不远处的人群一言不发。
“季夏？”洛璟与季夏并肩站成一排，她看了看人群，没察出什么异样，抬眸望向神色紧张的季夏。
“怎么了？”洛璟轻声问。
“你快去找江浩，”季夏拍拍洛璟的背，“我去抓人。”
人群开始骚动，几个身影逆着人流加快移动速度，像在缝隙中逃窜的耗子，时不时交流一两句。
“等我。”
季夏甩下两个字，随后混入人潮中，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