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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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开始争执洗内裤是否应该倒贴的问题。季夏懒得看两个幼稚鬼打闹，挥挥手便转身上了二楼。
木板发出的咯吱声响有些难以入耳，季夏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
二楼的光线并不充足，角落处的橙色身影在昏暗的视野里显得格外醒目。
少年似乎感知到了动静，不自在地拨弄了下刘海，目光却从未离开墙壁上的心愿贴纸。
直到季夏落座于他对面的沙发上，他才转过头来。
“江瀚，对吧？”
被称为江瀚的少年并未做声，只是挑了挑眉，当是默许。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季夏托着下巴，指尖抚上方桌的木纹，“自己干了什么心里应该有点逼数。”
江瀚啧了一声。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问。
“不是我，”季夏有意地顿了顿，“是江浩。”
江瀚猛地打一激灵，眼底划过一瞬的惊诧，似乎还夹杂着愤怒。
季夏无心照顾他的感受，继续道：“他说你这么做一点意思也没有，借刀杀人还借两刀……三刀吧，还有个无辜的陈澄。”
“那他一声不吭地走人就有意思吗？”江瀚对着木桌猛锤一拳，一旁的陶瓷杯应声晃悠两下，溅出两三滴奶白色液体，“有本事叫人带话教训我怎么没胆跟我正面干一场？他就只知道整这些鬼名堂让爸妈担心……”
“这些话，你自己去跟他说，”季夏对语气骤然降下冰点，“别搁我这儿瞎放屁。我没兴趣掺合你们的家长里短。”
“那你有兴趣来掺和这个？”
“当然，”季夏说，“你挺非的，找池塘钓鱼还找到别人家的池塘去了。”
“哦？”江瀚冷笑一声，“那还真是抱歉。”
季夏摇头，侧身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她翻开相册，找出时间最近的一张图片，递给江瀚。
“我找你来，无非两个目的，”季夏说，“第一，删了这条说说并向她澄清事实。第二，江浩让我转告你，周六下午三点半，老地方见。”
江瀚盯着手机沉思良久，最终无奈地点头应下了。
“澄清事实就不必了吧。”他笑着将手机推给季夏。
“别，”季夏仰头伸了个懒腰，长叹口气，“傻姑娘第一次收到告白，第二天缠着我问是不是真的到底是谁瞎了眼看上她，明明从未活跃在大众视线范围中，真正有过交流的异性不超过二十个数。”
“那还真是冒犯了，”江瀚低头抿一口咖啡，舌尖舔去嘴角的奶｜泡，“能惊动你这样的人物，想必她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吧？”
“恰恰相反，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季夏想了想，补充道，“也就比别人可爱一点，沙雕一点，嘴巴毒一点，成绩好一点。仅此而已。”
“你对她很感兴趣啊？”
季夏不置可否地笑笑，未做回应。
江瀚咂咂嘴，选择切换话题：“我应该是第一次见你，季夏。”
“的确。”
“你的兄弟们还真是……”江瀚神色复杂地搅了搅奶泡，一言难尽地叹口气，“神奇。”
“谢谢。”
“我不是在夸……算了，”江瀚放弃解释，“但你们真得挺特别的。”
“此话怎讲？”
“我从未听说过，一个社会姐找人聊聊居然是如此……”他摊开双手，努力地从脑海中挖出合适的形容词，“冷静又傻逼的方式。”
“冷静是我，傻逼归他们。”季夏飞快回答道。
江瀚笑出了声。
“你们比龙哥好玩多了，”他感叹道，“如果没有江浩，说不定我就跟你们混了。”
“为什么不能好好当个普通人？”
江瀚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他们，他，都不是自甘堕落的人。”季夏一字一句道，“也许是交友不慎，也许是迫不得已。但我们仍对未来抱有希望，许愿最终归宿会有一块地属于阳光。”
“顺带一提，混得好的人，走回正道依旧是有点小本事的普通人。没点能力的幼稚鬼，走哪儿都不会招人待见。”
洛璟走出办公室，猛吸一大口新鲜空气。
啊，真爽。
她回头瞪了一眼语文组4的办公室门牌，悄咪咪地在心里竖起中指。
混杂着古龙香水的缭绕烟雾，令人难以忘却的窒息感，这辈子再也不想体验第二回了。
洛璟愤愤地朝教室快步走去。
“你的随笔写的不错，回家打成电子稿发我邮箱里。”
仅为这一句话，洛璟硬是在办公室里待上近乎十分钟，静候二楼半和另一个语文老师下完一盘象棋，方才收到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哟，你来啦？”
您老是网络延迟还是村里刚通网啊8102了我早就一动不动站在这儿了您要再不理我祖国花朵就枯了。
“没事，我才来。”洛璟勉强挤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我就是太善良了才会成为命运的棋子。
洛璟一边感叹自己的太平洋胸怀，一边用脚踹开门。
“我的宝贝小扫把妈妈爱你……陈澄？”
教室里的男生抬起头，冲一脸惊诧的洛璟笑笑。
“终于回来了，”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再晚一点我可能就等不起了。”
“什么事？”洛璟走向她的宝贝小扫把，头也不回地问。
“就是……”陈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明天下午可能约你吗？”
“啥玩意儿啊？”
“就是明天约你出来！”
面对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的洛璟，陈澄连忙摆手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洛璟挑眉，“我认识吗？”
“呃……现在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
洛璟想起项思羽的话。
和陈澄有关系但不是陈澄。那个人的目标可能是季夏。
季夏。
“别犹豫了，答应吧。”
答应你个锤锤。
洛璟一下就怒了。
“放你妈的螺旋棒棒鸡屁你那个什么鬼朋友安的什么心你不清楚吗？你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吗？老娘难得被告白一次春｜心萌动之际丫的硬生生被残酷现实给拔了嫩苗拔的我心头肉疼啊小老弟。”洛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她望着微微张嘴的陈澄，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母胎solo十五年的单身贵宾犬失态了。”
陈澄愣愣地点头：“啊……那你……”
“明天没时间，换个妹子吧，”洛璟狡黠地露出一笑，“激情推荐高二一个叫包媛媛的缺爱少女，高鼻梁大眼睛前凸后翘万人迷。你就当为慈善事业做贡献，省的她又来烦我……烦季夏。”
陈澄机械地点点头。
“那么，”洛璟做出请的手势，“教室打烊清场了，慢走不送，记得过马路走横道红灯停绿灯行。”
陈澄僵硬地背起书包，灰溜溜地走出前门。
正当洛璟准备松一口气时，门外传来的声音令她再次紧绷神经。
“……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感谢你和他如此费心费力捣鼓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
洛璟盯着前门，手中的扫把不禁更握紧了些。
心跳速度不亚于教导主任突击视察。
季夏十万火急地去处理这件事，多半是为了自己。这一点洛璟心里清楚，但她仍克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歪歪扭扭偏离航道。
有没有可能，她会考虑到我？
有没有可能，她会为了我奔跑？
有没有可能，她碰巧撞上自己冲陈澄的一长串素质发言警告？
女人就是麻烦。
特别是一遇到某人就降智的女人。
“五点四十四。”
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跃入洛璟的视野。季夏靠着门，冲她咧嘴一笑。
“是不是特别准时？”
洛璟望着她哑然失笑。
“你明明说的是五点四十五。”
“喏，现在就五点四十五了，”季夏一个跨步蹦上讲台，站在洛璟面前，“我回来了。”
“傻逼，”洛璟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欢迎回来。”
一阵沉默。
余晖最美的时候是夕阳与皓月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被泼上浓郁金橙色的三尺轻纱，温柔拥抱晚间五点四十五分，韶华中学高二D班的讲台上，四目相对却无言的两人。
洛璟有那么一瞬的错觉，似乎下一秒眼前人就会吻上自己。
但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季夏危险地半眯着眼，俯身贴近洛璟的耳垂，富有磁性的低语挠的洛璟心直发痒：
“你好慢啊。”
“滚，”洛璟挥起扫把，对准季夏的腰就是一击，“过来帮你爸爸做家务。”
“一下要我滚一下又要我过来，”季夏捂住被戳中的腰窝，一脸痛苦不堪，“我还负伤了。”
“你有病吧。”
洛璟不再看她，径直走向后门，开始清扫角落处墙皮脱落的石灰。
她故作自然地抬手将鬓发撩至耳后，顺手捏了一把右耳。
是我的手太冰了还是耳朵发烧了？
“你就不好奇我干什么去了吗？”季夏走下台阶，坐上自己的课桌，盯着洛璟的扫把问道。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不知道？”
“算了，”季夏撇撇嘴，“懒得跟你争。”
洛璟弯下腰，将抽屉里的废纸团统统扔在地上。
“我说你，”她慢悠悠道，“下次说话别往我耳朵吹气。”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打住，”洛璟一巴掌落在季夏的大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有些事你别知道太清楚。”
季夏眨了眨眼，随后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来，”季夏拖长尾音，伸手抓住洛璟的手臂，“我们来讲悄悄话。”
“滚啊啊啊啊啊变态！”
“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乖你妈啊啊啊啊啊啊啊莫挨老子！”
眼看下一秒季夏就要凑上前来，洛璟像条泥鳅一样拼命扭动着。勉强挣脱季夏的魔爪后，她瞄准时机，朝教室后门跑去。
“诶别闹，”季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回来，我不弄你了。”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洛璟恶狠狠道。
“真的，”季夏真诚地望向后门处瑟瑟发抖的洛璟，“你来。”
洛璟半信半疑地迈出一步，斟酌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行吧那我就这么说吧，”季夏清了清嗓，“你明天真的没时间吗？”
“干嘛？”洛璟问。
“明天22号了啊傻逼，”季夏说，“我就勉为其难地带即将十六岁单身贵宾犬出门遛弯好了。”
“行吧，我跟我妈说一下。诶不对，”洛璟似乎意识到什么，她跺了一脚，质问道，“我靠你怎么知道我刚刚说我没时间？”
“我还知道你要给包媛媛介绍对象呢。”季夏嘴角上扬的弧度愈来愈大，“是吧，螺旋棒棒鸡同学。”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