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任务》周惊骨

3、生日快乐

　　言素屏住呼吸不敢再动，那个女孩子却开始朝着他的方向走动，一边走着一边说：“来玩呀~来玩吧~”

　　言素见她越走越近，眼眶中的小蛇也探出了脑袋，急忙爬起来去开教室门，开了几下之后，言素发现教室门反锁了，她回头一看，却差点惊得魂飞魄散，站着的另一个女孩也开始向她慢慢走来！

　　言素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跑过行动缓慢的两个女孩，一路开窗开门，却绝望地发现，门窗都关的紧紧的，一丝儿缝隙都不留，她在课桌间穿梭着，躲避着两个女孩的追击，一声声的“来玩呀~”在耳边回荡，让言素几欲崩溃。她心想，这样下去不行，脚跟已经隐隐作痛，她已经跑的越来越慢。

　　在跑过讲台的时候言素心生一计，冲到讲台上，举起教鞭重重一拍！‘啪’的一声巨响回荡在教室里，走动的两个女孩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咧着嘴歪着头看着言素，褐色的液体还不断的从口中流下，白底的校服已经被浸染的看不出颜色来，那两个坐着的女孩听到声音后齐齐转头，四双眼睛紧紧盯着站在讲台上的言素。

　　言素咽了口口水，她能感觉到背上的衣服被冷汗打湿，额头的汗水也顺着鬓发流下，她尽量使声音平稳，说道：“不上课，你们在干什么？”

　　坐着的两个女孩咧嘴笑了，她们的嘴唇失去了血色，牙齿上沾染着黑色的污渍，她们的嘴一张一合，吐出一句话来：“老师，来玩呀~来玩呀~“

　　言素一敲讲台厉声道：“你们要以学习为主，现在是上课的时候，停下，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准备上课！”

　　坐着的两个女孩嘴巴一张一合的：“老师，来玩呀，来玩呀~”

　　“你们，在玩什么？”

　　坐着的一个女孩回答：“笔仙，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要笔仙保佑我成绩提高。”

　　另一个女孩说道：“我想请笔仙保佑我减肥成功。“言素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宽松的校服下是被撑的肥大的身体，她点头道：“你会成功的，加油。”

　　那两个女孩咧嘴笑道：“老师，来玩呀~~~来~~玩~~呀~~”

　　言素‘呵呵’笑了两声，忙说：“你们继续，继续。”话音刚落，就见站着的两个女孩又开始了走动，这时她们的速度似乎变快了，接近正常人的速度，向言素走来。

　　言素一抖，握紧了手中的教鞭，大声道：“祝你生日快乐！”

　　女孩们停下脚步，不再动弹。
　　这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叮铃铃’的声音中夹杂着刺耳的刮过锈迹的声音，言素松了一口气，她发现那两个女孩又走回桌前，低头看着桌面，坐着的两个女孩也转过头去，四个人一起看着桌面。

　　言素举着教鞭，试探着拉了一下教室门，门‘咔哒’一声，缓缓打开。

　　门外是一条长廊，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蒙蒙亮的天空，言素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走廊上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校服的青年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满脸仓皇地在最前面跑着，他看到言素后眼前一亮，一边嚷着“快让一让！”一边将校服脱了下来，双臂高举将校服扔了进去。然后他拉了一把言素，两个人跑到旁边的楼梯上，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那个青年扒着楼梯扶手胆战心惊地看着教室里的动静，跟着他奔跑的是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在他将身上的校服扔进教室后就一窝蜂的冲进教室里。好巧不巧，那人将校服扔在了四个女孩围着的桌子上，那群学生冲进教室后直奔桌上的校服而去，被四个女孩一人一个巴掌掀翻在地，抽搐了几下之后，不再动弹。

　　青年松了一口气，蹲在楼梯上喘息道：“我的天啊，太猛了吧也。”

　　言素却道：“嘘，你看……”

　　教室里躺着的学生的身体却像一阵飞灰一样，消散在空中，只剩一堆衣物和鞋子。

　　青年骂了一句脏话，他抱着头哀声叫唤：“怎么可能，为什么难度这么大，一点也不像筛选阴阳人，反而像让我们去送死！”

　　言素低头看他，不动声色，轻声道：“冷静，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丢了分寸。”

　　青年揪着头发喊道：“我怎么冷静，一上来就一群僵尸扒我裤子，还泼我冷水，还要把我关厕所里，还让我叫哥哥，我呸，一个个脸裂成兔子嘴，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

　　言素坐在楼梯上将鞋脱下，发现自己的脚后跟已经被磨去了一层皮，她看了看身上的职业装，又看了看不远处教室里围着桌子的四个女孩，抿了抿头发，光着脚几步跳下楼梯，风卷残云般地将落在地上的衣服和鞋子抱起来就跑，教室大门在言素跑出门的那一刻狠狠关上，差点就把言素关在里面。

　　青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对言素竖起了大拇指：“英雄啊，残灵身上的东西可是很少人才敢去捡，像我只有被追的屁滚尿流的份，利益伴随着风险，大姐，厉害。”

　　言素挑拣着衣服，问道：“我叫言素，你叫什么？”

　　青年道：“我叫高杏，杏花的杏，我妈说生我的那天梦见了杏花，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言素笑道：“杏，有幸，父母一定希望你幸福，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高杏笑着点头，还略带些喘息：“对的，所以，我不管在哪，都要高兴才行。”

　　言素抿嘴，她想起言妈妈，顿时连说笑的心情也没有，只闷着头选衣服，这么多校服，才选出来一身明显是女孩子穿的校服，言素把里面的内衣扔掉，先将上衣围在腰上，脱下了职业装的小半裙，将校服裤套上，又将上衣解下穿上，最后勉勉强强穿上了一双运动鞋。

　　高杏早在言素挑衣服时候就背过身去，可是他的嘴并没有停下，滔滔不绝的问道：“哎，大姐，你也是看到那筛选阴阳人的招聘来的吧？我跟你讲，你不用担心名额，我有内部消息，这次是通过几个选几个，绝对公平，咱们压根不是竞争对手，何必单打独斗，你看，我有脑子有武力，咱们可以合作啊，”

　　言素在剩下的衣服里面扒拉有用的东西，挑选出来一包纸巾和一把剪指甲刀，还有卡若干，钥匙若干，她将几件上衣的袖子打劫，再拉上拉链，做成简易的小包裹。听高杏如此言论，不禁笑道：“你倒是心态乐观，可你真的相信这是招聘吗？”

　　高杏点头道：“当然啦，听说阴阳界还会筛选一些有特殊技能的人进来，不打招呼直接拉进来，就为了测试心理素质。”他凑近言素道：“虽然阴阳界只说生死自负，可是我知道，他们仅仅是开了桃都山的阴界，这里面的残灵虽然凶残，可是只要做好准备，想死还是不容易的。”

　　言素将几件校服裤叠在一起捆成绳子，回应道：“哦，那接下来呢？”

　　高杏指着楼梯拐角的镜子道：“哎呀，发布任务了！”

　　言素猛地抬头看去，在天花板死角处挂着一面圆圆的凸面镜，在这一刻变得一片漆黑，不一会儿，显现出来几个发着白光的字。

　　【作业本】

　　言素眼睛一眨不眨的，这一刻她的眼神无比犀利，直直刺向那面挂的高高的镜子。她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有些绷紧，血液一时间冲上了脑门，因为咬的太过用力，她甚至感觉到了齿缝间渗出的血液，腥咸涩口。

　　高杏欢呼一声：“太好啦，作业本一般都在教室里，我们可以进教室啦，教室里一定有很多物资！”

　　言素缓缓放松了牙关的力道，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嘴角，将血液在拇指上捻了几下，笑了起来。

　　高杏拉着她道：“快走快走，还不知道要呆多久，先去找些吃的。”

　　言素一言不发的跟在高杏身后，紧了紧手中拧成包裹的校服，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高杏一脚踹开教室门，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四个女孩早已不知踪影，径直拿着手机打光，开始翻箱倒柜，书本散落一地。

　　言素拿凳子顶着教室门，将窗户都打开，发现外面的天空还是乌蒙蒙的一片，天似亮非亮的，月亮被浓云遮蔽，太阳也没有露头，实在是看不出现在是夜晚还是清晨，言素回头想叫高杏来看，正看见他拿手机当手电筒找到了一个水杯。言素皱起眉头，那句“有特殊技能的人”飘过她的心头，她转头打量着教室，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没有开灯。

　　这时高杏的手机闪了闪，不再发出光亮，他撅着嘴嚷道：“这么黑，谁看得清楚啊，连个书包都没有。”

　　言素从他后面冒出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把高杏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扔了手里的手机。

　　言素轻咳一声，递给高杏一个书包。高杏却僵硬的愣在原地，五官扭曲神情惊恐，仿佛看到了从电视机里往外爬的贞子小姐。

　　言素：“你怎么了？”高杏看看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右手食指向下，轻轻指了指。

　　言素突然觉得小腿一沉，她低头，一个浑身血污的布娃娃抱着她的腿，仿佛是察觉到她低下了头，布娃娃猛地抬起头，白色的粗布上画着三道杠，呈倒品字形，中间歪歪扭扭点了个红点，暂时当作鼻子。布娃娃的身体上沾满了红褐色的液体，散发着腥臭的气味，脸上却一点血污也没有，白白净净的，和身体的脏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布娃娃对上言素的眼睛，三道杠突然弯成了月牙形，紧接着她放开言素的小腿，拍了拍手，教室里回荡着一句童声。

　　“你看到我的小皮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