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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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顾眠就是这个样子，不喜欢读书更不喜欢做作业，顾觉知道她这个坏毛病，知道他现在越说她肯定越抵触就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那个老师也没再来了。
南方的天气说变就变，昨天还是23°C，今天冷空气来临，温度已经降到8°C了，顾眠可能是半夜踢被子了今天早上起来就感冒了，她一早起来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咳了几十次，她心情不好，看到江瑟瑟好好地坐在一旁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她伸脚去踹江瑟瑟。
江瑟瑟来了好些天了，但是顾眠一直没问她名字，对她来说，这个来陪她玩的女孩确实就和玩偶没有什么区别，人会给特别喜欢的玩具或者宠物起名，但是仅仅作为装饰品放在一旁平时顶多会看一两眼的玩偶就没有知道名字的必要。
但是鬼使神差的，她问了出来。
她力道很轻，江瑟瑟并没有什么感觉，小声回了一下：“江瑟瑟。”
顾眠倒是愣了一下，她课本和名著不爱看，但是小说看了一本又一本，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浮现的东西就不是很正经，“哪个sese啊？还有人用这来起名字？”
江瑟瑟不知道她想的什么，老老实实地说：“‘半江瑟瑟半江红’的那个瑟瑟。”
她这一说，顾眠就知道了，小学学过的古诗，不过......
她上下扫了一下缩在一边沙发上的江瑟瑟，她长得很瘦，皮肤很白，脸是漂亮的，但是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人，手放在腿上攥着衣角，整个人看起来怯怯的。
顾眠撇了撇嘴，“‘瑟瑟缩缩’的那个瑟瑟啊。”
江瑟瑟没说话，但是顾眠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突然就来了气，拧着眉说：“你这是什么样子，我说你难道还说错了吗？”
江瑟瑟没明白她的意思，不管是‘半江瑟瑟半江红’还是‘瑟瑟缩缩’，确实都是那两个字，她确实没有说错，但是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她觉得她说错了，她觉得有点乱，但是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你没有说错。”
但是她刚说完，顾眠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江瑟瑟连忙改口，“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说错了。”
顾眠黑着一张脸，“闭...咳咳...咳咳咳...”她喉咙突然感觉奇痒无比，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江瑟瑟连忙上前，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止咳，往前十几年她都很少生病，所以只是迟疑着把手放在顾眠背后，轻轻地给她拍起来。
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有效，很快顾眠的咳嗽缓了下来，但是她并不领情，平复了一下呼吸，伸手把江瑟瑟的手拍了下来，皱着眉凶巴巴地说：“你这么用力是想拍死我吗？”
江瑟瑟一下子就无措起来，“拍疼你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眠沉默了两秒，有点无语，“你就没发现我是故意的吗？”
江瑟瑟没懂，“......故意咳嗽吗？这样不难受吗？”
顾眠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抱着枕头又在沙发上躺下去，“...算了，没意思。”
江瑟瑟有点无措，她确实没能理解顾眠是什么意思，但是好像顾眠又没有追究的意思，她捏了捏衣角，见顾眠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小心翼翼地退回几步又坐回沙发上了。
午睡总是很容易睡过头，顾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最近连着下了几天小雨，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总是特别容易让人烦躁，但是今天天气难得放晴了，即使是冬日，黄昏时候的日光也还是温暖的，介乎红色和橙色之间的日光洒在白墙、瓷砖、沙发，好像一切都模糊温暖起来。
可能是休息了一下午，也有可能是因为看到落日的余晖，顾眠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她看到还倚在单人沙发上睡着的江瑟瑟，恶劣地凑过去把人摇醒了。
“都几点了还睡，你是猪吗？”
江瑟瑟迷迷糊糊地起来，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时钟，老老实实地回答，“五点二十三分了。”
顾眠无语凝噎。
她感觉到深深的挫败感，不管是言语还是身体上的欺负，好像对江瑟瑟都没有什么用，她就好像那种木头做的不倒翁，你说她一句她不仅没反应过来还把你的思维扯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马上就吃碗饭了，今晚我哥不回家吃饭，就我们两个，你想吃什么？”
江瑟瑟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都可以。”
顾眠也猜到了她会这样说，撇了撇嘴，难得没有阴阳怪气，“不要什么都说可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是要说出来。”
江瑟瑟沉默了一下，有点艰难地开口，“...但是，我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这回轮到顾眠震惊了，她跪在沙发上往前靠了一下，看什么新奇物种一样看着江瑟瑟，“喜欢吃的或者喜欢玩的看的，什么都没有吗?”
江瑟瑟咬着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
以前什么都是父母给她安排好，喜欢和不喜欢都不重要，连每一天的饮食都一层不变，不管是什么东西，连续十几年一层不变的存在着，始终是会让人麻木的。
顾眠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欺负人，不好意思摸了摸脸：“...那就来尝一下我喜欢的菜的，什么都试一下你就知道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
虽然是地道的南方人，但是顾眠的口味并不清淡，她更喜欢酸甜口的食物，她叫厨房做的糖醋排骨和红烧肉，因为吃饭的人少，厨房的人也就只在她的吩咐下另外多做了一个青菜。
江瑟瑟看了一眼菜色，不管是糖醋排骨还是红烧肉她都不是特别感兴趣，当然也不讨厌——只是不习惯，她往常吃的基本都是特别清淡的食物，少糖少盐少油，为了维持身材。
所以她下意识就想去夹那碟青菜，但是她刚伸出筷子，就被顾眠挡住了，她又拧起眉，一脸不悦地看着她，“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吃青菜，真的想当竹竿啊？”
说着她夹了一大块红烧肉给她，“来，试试，看喜不喜欢。”
江瑟瑟迟疑地夹起来咬了一口。
肉很嫩，肥而不腻，咬下去的时候，浓郁的糖味和香料调料的味道在嘴巴里一起炸开，是她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
陌生到叫人恍惚。
“好吃吗？”顾眠还在问她。
“好吃。”江瑟瑟低低地回了一句，声音有点小，怕顾眠不信，于是又再说了一次，“好吃的。”
顾眠却难得很开心，又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想了想，再夹了两块糖醋排骨，“再试一下这个，排骨刘姨做得也很好，酸酸甜甜的。”
江瑟瑟默默地夹起那块排骨吃了下去，和刚才那块红烧肉一样，对她来说都是很陌生的味道，其实她没有办法分辨到底好不好吃，因为她一直以来吃的几乎都是开水烫熟的肉和菜，前段时间顾家吃的也是偏清淡的菜，基本不是白切鸡就是清蒸鱼肉，虽然味道比江家的已经是好很多了，但是对江瑟瑟已经麻木的舌头来说，差别不大，而现在的菜，不管是红烧肉还是糖醋排骨对她来说都太陌生了。
陌生到她真实地感受到自己是真的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
“好吃的。”她声音都禁不住哽咽起来，“特别好吃。”
顾眠刚吃了一块糖醋排骨，还咬着筷子，见她这样，有点纳闷，不是，有这么好吃吗？
但是她看江瑟瑟喜欢也是高兴的，把两碟菜都往她前面推了推，“既然喜欢你就多吃点。”
江瑟瑟整个人都顿了一下，她吃不下了，以她的饭量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但是......
她点了点头，轻轻地说：“好。”
顾眠的饭量其实也不大，扒拉了几口其实已经吃饱了，她也没有兴趣等着看别人吃饭，起身放下一句“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就回到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了。
江瑟瑟安静地吃着饭，她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着，再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吃多了也开始肥腻起来，肥肉在唇齿间炸开的感觉很奇怪，舌头碰触肥肉的触感很奇怪，糖醋排骨的酸味不断累积，恶心的感觉越积越多，江瑟瑟的脸越来越白，但她还在安静地吃着。
直到那股恶心再也压不住了，她猛地站起来跑进去厕所——
“呕......呕......咳咳.......”
江瑟瑟几乎要把胃都吐出来了，呕吐反胃并不是轻松的事情，她感觉整个胃部和喉咙都在灼烧，生理盐水不断溢出，等她吐完了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脸和眼睛都红透了，眼泪几乎沾满了整张脸，口水和呕吐出来的不知名黏液也黏在嘴角和下巴。
她微微喘着气，拿着纸巾仔细把脸擦干净了，确定脸上没有东西了才走出了厕所。
然后就看到了一脸阴晴不定地看着她的顾眠。
“你不舒服？你不喜欢吃？”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格外的暴躁和生气，“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不说?”
江瑟瑟愣了一下，连忙解释，“我喜欢的！”
“你喜欢个锤子，你要是喜欢能吃到吐？你当我是傻子？”
江瑟瑟百口莫辩，“不是，我喜欢的，我只是不小心吃多了。”
“行了。”顾眠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凶巴巴的，“你以后给我记住了，你不喜欢就直接拒绝，你有拒绝的权利！”
江瑟瑟怔怔地看着她。
顾眠实在看不下去她那个样子，走过来，拽住她的手腕就往客厅回去，把人拉到沙发前后就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