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绕指柔 ...

  •   “糟糕!”献王大呼,“那樊修逊就是个杀人魔王。”
      韩国公因为孙子受人一恩,得意地翘脚:“宝庆老弟,何须惊慌,不过一员猛将,为我所用更是如虎添翼,明日本公向邓兄要了来,岂不如意。”
      仪封不由得好笑:“公爷说笑了,邓爷可是领了衔的,不知沈家要武将何用?”
      韩国公自知失言,龟缩到一边,不由得羡慕起手上有兵权的异姓王。
      “这人好生可怕。”靖江抓住博望的胳膊,“姐姐见多识广,可知此人?”
      博望略有迟疑,不敢肯定,“我吃不准,听闻郑国公此前平定关外,他麾下一人独挑叛军三十六将,或许就是他,真真杀人如麻。”

      张宁见其狂化,心生怯意,不由得提枪后退了几步,樊修逊哪能放过他,左手握铁笛,右手徐徐抽出一把剑,冷冷地警告:“吾剑嗜血。”剑锋映日,反射的光圈落在雪地上,“彼处即汝安魂乡。”
      郑国公大喊:“子光——住手——”
      奈何,樊修逊已出招,身若惊鸿,剑如断虹,草草几劈,枪柄被砍成几截,眼见直刺张宁命关,“壮士剑下留人!”博望忘情大喊,樊修逊略有迟疑,一剑刺偏,张宁误中左肩,连滚带爬仓皇从擂台上滑落,往裕王阵营跑。
      大事不妙!
      前来营救的骑兵堵住去路,樊修逊朝天怒吼,侧剑力劈,军马四蹄尽断,骑兵跌下马夺命而逃,愤恨之下难以平复,喘着粗气立剑暴起:“还有谁!”
      “闾恒——”博望朝福王阵营大喊,指着演武场:“拿——下!”

      一穿软甲的武将踏马鞍飞起,手握两把大刀向樊修逊砍去,樊修逊横隔一挡,力退数丈。二人缠斗不输分毫,观者眼花缭乱,根本追不上他们的招式。
      “本宫眼睛好累。”金陵揉揉眼眶,雪地映日又刺眼,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闾恒被雪光晃了眼,略慢了一寸,樊修逊一剑削去,雪地上便留下了一串刺目的红点。
      瑞王也耐不住了,“伯阳,你也去,莫让王兄得了便宜。”真真口不对心,福王手下未必是福将呀。
      樊修逊和闾恒相斗正酣,没曾想迎面飞来一枚流星锤,顺手操起铁笛一挡,哐,音波震得高台上众人捂耳。
      “二对一又何妨!”哈哈哈,樊修逊狂笑,一手握铁笛缠住铁链,一手持剑用力劈下,铁链寸断,他奋力一甩,流星锤回飞,砸中了来人,只听那人应声栽倒在雪地。
      闾恒见援军不济,樊修逊招招夺命,渐渐体力不支,脚下虚浮,“樊——樊——”他气短,话不成句,樊修逊一剑力压他只能双刀硬抗,可惜——他错了!顶住的是哪是剑——铁笛!
      剑锋一划,他腹部见红,樊修逊松了手,木然地站起,高高在上地俯视,“要想活命,捂住肚子,小心肠子流出来。”闾恒惝恍失措,双刀脱手,赶紧去捂伤口。
      樊修逊拖着鲜血淋淋的剑,迎着凌厉地寒风,在雪地上留下一条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线。
      他步步逼近那个暗使流星锤的,待到面前,那人已经吃痛地蜷作一团,“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是谁暗算我!”
      他挥去剑身上的血渍,挑起那人的下巴,瞟了一眼,“哦,原来是你呀,公孙茂——手下败将——今日饶你一命,不过要留点纪念。”话罢,就在其脸上划了两剑。
      公孙茂捂住脸,再次吃痛地缩作一团。

      “傅廷枢,这是怎么搞的,速速命其住手!”圣上已对此等惨烈的战况不悦。
      兵部传令于郑国公,奈何邓先此时也是束手无策,再三思量还是跑到裕王处,央其献出张宁,让樊修逊出气便可收场。
      奈何裕王手下本无压阵大将,张宁虽拿不出手,也佯做门面许久,怎能随意拖出去让人砍了,这不是毁他名声吗?

      “杀鸡何须屠龙刀。”

      姬孝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返身搜寻,再回望演武场,果真是他,抓过龚九庆质问:“他怎么出去了!你们怎么看着的!”
      龚九庆无奈地抱拳,“下官失职,只盯着擂台了,白先生何时挤出去的,没有注意。”
      “二娘、老虎,你们速速把先生请回来。”姬孝云下令。
      黎太烈、宋醒狮刚要靠近,就被白翛然脚踩飞的石子打中定在原地,“莫急,等在下来收服这头猛兽。”
      “咦,怎么白先生出来了,他来做什么?”靖江一边挥手,一边朝演武场上喊:“白先生,此处危险,快快离去,宴会在晚上,还轮不到你上场!”
      白翛然同样热情地朝靖江挥手:“郡主——御前献乐——《霸王卸甲》。”
      裕王抬头望向高台上的靖江,又转头回看白翛然,心中略泛涟漪。
      樊修逊此时已红了眼,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关来者何人,通通是他剑下的冤死鬼。
      “喂,小兄弟,你家主公没有告诉你御前礼仪?”他一怔,那人身行好快,正要起势就被按住了心脉。
      二人贴身对视,远处的人并未察觉,而樊修逊却深感对方指法机要,一不留神,就被他点穴,哐当,手中之剑不觉脱落,自己已被五花大绑,使劲挣扎,却怎么也震不开。
      “你还是留着力气吧,这是上好的金蚕丝,平日里用来作弦,今日用来捆你,算你的福气了。”白翛然得了便宜还卖乖,摸了一把樊修逊的俊脸,“长得不错,可惜,没有我家世子好看。”
      说话间,又踩飞两颗石子解了黎太烈、宋醒狮身上的穴,“来来来,帮我把人抬到擂台上去。”
      二人无奈照做,白翛然跪拜施礼,“陛下,幼章在此拜过。”
      郑国公凑过去连声道谢,傅廷枢凑上去附和,“继续。”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臣吕蒙,请求出战。”桂王府趁火打劫也来凑热闹。
      待人一上擂台,刚操起一把钢刀,白翛然突然飞出擂台,跌到台下,口中大喊:“壮士,你的内力好强!”又佯装力咳数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弹弹身上的尘土,拂拂衣袖,回到了中山靖王府的阵营。
      原本众人万分期待,就如此戛然而止,草草收场,以至于获得擂主之位的桂王都兴趣寥寥,可怜这位湮没在樊修逊光芒之下的武将,很多年后依然耿耿于怀,或许这是他一生中的最恨。

      “本宫更衣,暂且离席——”博望不顾仪容,行色匆匆,提着裙摆,冲进福王营帐,“大哥,彦渊如何——”
      福王一脸愁容,“怕是凶多吉少。”
      “郡主,留步,太医已经为闾将军缝合伤口,小心冲了血气。”幕臣司马苌赶紧拦住去路。
      博望负气卷起宽袖往背后一掩,“我去找陛下讲理。”福王火速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小妹稍安勿躁,且不说彦渊伤势尚待细甄,惊扰圣驾可是大罪。”
      “郡主三思,这擂台之上生死由命,闾将军求仁得仁。”司马苌劝慰。
      博望腹中怒气更炽,“大哥畏首畏尾,既然找不了圣上,我去找郑国公,冤有头债有主,今日我就当着他的面打死他的疯狗。”掀帘即出,一去不回头。
      司马苌苦劝,福王示意打住,“博望也是心念彦渊因她而伤,自困自怨,若是本王也如此妇人之仁,岂不日日不得安生。”

      博望冲进郑国公的列阵,问明营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闯进去,“呀”!正遇上樊修逊赤膊敷药,赶紧转过背去。
      太医施礼,“郡主且回避,微臣替樊将军诊治,一会儿就好。”
      “你还医治什么,怎么不痛死他,等你医好了,也是被拖出去打死。”博望背对着屏风冲太医喊话。
      樊修逊闭着眼睛,听她的气话,不觉好笑,冷哼,“谢郡主通风报信,子光静待发落。”
      博望顿时恼羞成怒,转身踢翻了屏风,指着樊修逊一时语塞,见他不为所动,左右看看一旁的刀架,太医上前阻拦,被她拂开,握住刀柄一提,哐当,摔在地上,她抬不动。
      樊修逊眉毛微颤,嘴角一翘,站起身,堂而皇之在其面前更衣,换了一件新袍,又指指太医,“你——过来,替——本将军——绾发梳髻。”
      博望见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顾不上男女大防,操起案台上的药箱砸过去,樊修逊伸手拿住飞来的纱卷,反手一挡,药箱里的盒子、膏药、银针撒了一地,太医弯下腰慌忙捡拾。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纱布飞向博望将其卷住,拽进樊修逊的怀里,博望惊慌挣扎:“放肆,放开本宫!”
      “下官愚钝,无计可施,只有把郡主缚住才能保全。”他面不改色地自辩,突然眼前晃过一只摇曳的珍珠耳环,顺手摘下,将博望推开,“今日郡主暂且留下信物,待他日邀战赢了,我定双手奉还。”
      樊修逊堂而皇之地将耳环揣进衣兜里,故意拍拍,一甩长发握住,草草系上发带,从博望身边走过,脚背一提,大刀落入手中,“下官巡营去了,告辞。”抱拳,拂帘,回望了被捆的博望,未留一语,走了。
      太医慑于樊的淫威,待其离开,慌慌张张地替郡主松绑,博望捂着左耳,羞愧难当,瞋目切齿,劈头盖脸甩了他一个耳光,废物!飞奔出去寻仇。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