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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挨打 ...

  •   三人到了王府别院,王府长史亲自领着的三人到了众人参加诗会的江雪亭,只见江雪亭周围已经来了几十个身穿华服的公子,都是平日里的故交子弟,正在那里三三两两的闲谈。

      放眼望去,一片大湖横在眼前,湖面似镜,无一丝波澜,到让人想照一照。江雪亭名字意境清幽却装饰的十分富丽堂皇,周围十八根漆红巨柱拱顶,能容纳百人,雕梁画栋,琉璃翠瓦,檐角欲飞。四周巨大门窗拆卸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装的是白蒙蒙,仙缭缭的纱窗。似云似雾,不遮视线,能看到里头的一角半角的彩绘贴壁,雕花座椅。

      这窗估计是夏日里赏荷乘凉装上的,近来天凉估计过了今日诗会就该换上明瓦或油纸窗了。两条相隔甚远的曲折回环漆红彩绘的平桥与江雪亭相接,深入湖边些许,亭中似乎有一班唱南曲的歌姬在里面吹拉弹唱。

      缠绵哀婉的曲调,温柔甜蜜,一丝丝的传了过来。许多草包公子也不屑装什么才子,直奔美人去了,有的想去又顾忌脸面便装模做样的赏花,都挤在两条曲桥上。亭外都是水,连小舟也没一条。岸边又全是各色菊花,正开的鲜艳,没有一处多余下脚的地方。这边能看到好几个公子在同一个拐角挤得差点掉进湖里。贾宝玉看到亭子便新生喜欢,急的想要过去,怕那些臭男人唐突了佳人,让贾珠狠狠瞪了两眼,立刻委顿了下来。

      三个刚选定位置坐下,王府长史官带着几个人过来了。其中四个短打的侍卫却没有带刀,十几个小厮捧着荷叶玛瑙雕漆方盘,堆着些笔墨纸砚。两个丫鬟打扮的仙女一般,一个捧着沉香雕漆匣,一个捧着螺甸嵌宝大方盒。

      众人拱手行礼,长史官回礼道:“多谢诸位贤才赏光来此,在座都是仕林俊秀,高门贵子中的典范。王爷广邀贤才前来一聚,实为一件雅事。王府江雪亭十里寿客虽不敢忝言京中一绝,但好歹也是一景。今年上蒙花神眷顾,下蒙王爷厚爱,开的尤其娇艳美观。葭月气寒,如若不能被人欣赏一番便匆匆凋谢,实在可惜。王爷惜花爱才故而在别院举行江雪亭仕林诗会,邀请诸位公子,前来共赏美景。这些美姝仙葩若能得到诸位才子垂青,不拘诗词歌赋,文章画作,若能留下一样墨宝,便不负责花神下顾,来这江雪亭一遭了。晚间大家共聚江雪亭,临着江月,赏鉴佳作也是美事一桩,只是诗歌干评无味,为了博个好意头,王爷将珍藏多年的吴道子的《独钓江雪图》和名家石飞白的名章天降奇才拿出来,作为诗魁的彩头。诸位且请各展奇才,不必谦虚。”

      说完便让众人前去江雪亭内布置笔墨书桌,又有一个管家似的人物前来,在花圃之中千辛万苦的安排座椅。

      待这些人都下去又有一个穿着翠蓝罗袍,蜜褐色挑绣裙子的美貌丫鬟领着许多挽着云髻,插着珠翠的小丫头子端着新的杯盏,托盘,热点心新茶过来了。来去之间,步履轻盈,环佩叮当,娉娉袅袅却不言语多话,目不斜视,令人不敢直视。贾珠先教训贾环和宝玉两句“不可生事”,便前去假山边正在作画的同窗好友交谈。

      宝玉见贾珠已去,立刻像脱了缰绳的马往亭子里去。独留下贾环正无聊,自己四处看花。却忽然听到有人再喊“环兄弟”,乍回头一看,不是尤显达是谁?

      贾环问道:“尤大哥,你怎么也在此处?”

      尤显达道:“不知北静王有此等雅量,邀请宾客之众,还让人多携好友前来。我虽不成器,也是有两个朋友的。”他俯身到贾环身边说:“今日落若来的都是些寒门清流,就没我什么事儿了。那样的清贵人,一向瞧不起我这种俗人。没想到今日来得全是那些贵族子弟。我身处下九流,却是贵族子弟的朋友,你说是不是有趣?”说完挤挤眼睛。

      贾环听见他自贬身份十分过意不去:“尤大哥是不是嫌弃我忒没用,不能带你过来。可惜这帖子是寄给我大哥的,只有他带我,没有我带着别人的份儿。唉,有时我倒在想,我就是不为了姨娘,为着尤大哥我也要巴结琏二哥和珠大哥才是,我若富贵了,身边人也能沾沾光,……”

      两人说着闲话,四处逛逛,可惜好花虽美,无处下脚。贾环偶然穿过一片花圃,翻开一看花瓣已经铺了一地,这些花也到了谢的时候了,两人无法只好往一颗秃的只剩柳条的歪脖柳树边说悄悄话。

      贾环道:“真没想到,这人也太多了,这花园这样漂亮却也不是个赏花作诗的地方,都下不去脚。”

      尤显达扶着他穿过花丛,到了老柳旁边道:“谁管合不合适,这样的贵人举办诗会,谁不想来”

      贾环看尤显达衣服下摆沾着许多花瓣碎叶,道:“别动”扬手给他拍掉,忽然:“咦~”了一声,道:“我想起一句诗,很合眼前的景儿‘秋点金涛黄绽蕊,风欺杨柳绿翻腰’”

      贾环做了两句诗,一时想不起下句,定要尤显达补上下两句。

      尤显达笑道:“我的祖宗立刻饶了我吧,这是你们大家公子的事业,我书都没读过多少,哪里会做什么诗。”

      贾环道:“唉,我知道自己没什么灵气不过是死撑着。”

      尤显达道:“我是不知道什么诗好,我觉着能懂得就是好的,那些写的十分精致的诗,读都读不通,又有什么好。白乐天的诗不就是因为通俗易懂,反而流传甚广,你就不要小家子气了,作诗就作诗还管他那么多。”

      贾环笑道:“尤大哥我就喜欢你这样子,不管我做什么都能看出好的来,你就是我亲大哥。”

      二人倚着柳树嘀嘀咕咕说着闲话,一阵说,一阵笑,不害臊的相互吹捧。听到背后有人道:“不知两位再聊些什么?聊的这样开心。”

      贾环回头一看,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样貌清秀,二十来岁,衣冠楚楚,虽然看着一副谦逊温和的样子,背靠着晚霞,倒比贾珠端起架子时还要排场。

      贾珠不认得是哪个公子,反正不好意思跟人说两人在相互拍马屁,便道:“我与尤兄作诗只得两句,便在此地停搁,要将其补全。”

      华服公子道:“哦,是哪两句诗,能否说出来让我等欣赏一番。”

      贾环道一声不敢当,迟疑片刻便轻声念出两句诗:“‘秋点金涛黄绽蕊,风欺杨柳绿翻腰’,小子学诗不久连平仄也不会,胡乱凑趣罢了,勿怪勿怪。”

      那人听了却叫好,自己细细沉思似要补足这两句,贾环看他不在盯着自己便长舒一口气,最近大约是让大哥吓得多了,看见这人也觉得似泰山压顶一般,喘不过气来。

      尤显达却是在贾环背后拱了一礼,那个华服公子抬手还礼。方才那个公子过来,自己一下子没有看出来,只不过左右一看,那王府长使分明对此人拱手弯腰,周围的公子们,方才还在作诗画画,此刻却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围了过来,把好好的花踩碎了一地,此人必是别院主人北静王无疑。

      不到两句话的功夫,北静王到果真补了两句上来:“寒冬吹破无人问,清霜铺满旧板桥”。

      众人一愣,立刻都鼓掌叫好,把这诗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北静王推说贾环高才,众人懂眼色的看北静王一眼,看不出本意便也跟着起哄。

      贾环刚才还疑惑这夸他的华服公子是不是傻子,此时听得众人都说好却有些却翘起尾巴,得意洋洋,叠肚挺胸道:“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这位兄台补的比我好,比我好。”

      贾珠携贾宝玉此时也走了过来,看着贾环得意的样子只觉得羞人,悄声跟他道:“你是不是偷拿了三妹妹他们的诗,你什么时候会作诗的,不可在……”猛然见北静王,声音便顿时低下去道:“在众人跟前卖弄。”

      贾宝玉从前却也不认得王爷,直接道:“并不是,大哥你不知道。自从大哥逼着他读书上进,不许他乱跑,还给了他许多书以来。环儿日夜苦读,如今功力大进,比我也不差呢。更何况,妹妹们一向不喜柳树萧瑟,倒不曾做过咏柳的诗”

      贾环见贾宝玉替自己说话十分高兴,又得意洋洋起来。谁知,一抬起头来,便见北静王身后有人,从袖中抽出短剑。

      电光火石之间,贾环指着那人,尖叫起来,北静王,看贾环脸色不对就有所察觉力,立刻向旁边闪过,众人尖叫起来。那一刀,被北静王闪过,便直接向贾环三人刺来,贾珠直面短刀,心中惶惶,一时情急便把贾环推了出去。幸好那贼人一次不中正收回刀来,只在贾环手臂上划了一刀。

      贾环摔倒在,众人再次四散逃开。随着长史官一声大喊,侍卫正从花圃底下翻出出刀来。那贼人再刺北静王,尤显达立刻出手,劈手拦住。那几人反手又向尤显达刺过去,尤显达向后闪避,顺手格挡。等刺客收回刀势,又揉身向前刺向北静王,此时王府侍卫已到眼前。刺客情急之下再向前刺了两刀,都让侍卫挡住。无奈向后撤去,一蹬脚踩上柳树,又飞上柳枝,一颠脚劲踏着江雪亭顶,飞过湖去。尤显达跟着一耸肩,也飞上树枝,追了过去。

      王府护卫一队追过去,一队扶起北静王,护着王爷躲进后院。北静王却先扶起贾环,按住贾环伤口,将贾环连搂带夹,带入后院螽斯院。

      王府管家立刻前来安排,一面命丫鬟将座位在那住的公子扶入厢房,小心安抚。站不住的公子,有小厮架入后院,找间干净屋子,换下衣裤。

      期间几个先前来到王府做客的贵公子,先后看了一眼,只得担起主人的职责,带着众美貌丫鬟,端茶倒水,温言款语安抚众人。

      这厢在北静王卧房,王府太医已经在此等候,见王爷过来,立刻上前为王爷诊脉。王爷却道:“我无妨先为小公子包扎伤口。”

      贾环被吓得呆愣,只能坐在床上任由太医诊治。一时半刻回过劲儿来,看伤口,血流潺潺,登时脸色发白。眼泪立刻流下,比血流的还多。

      北静王令人搬来罗凳,坐在床边,由另一个太医诊脉,又安慰贾环:“方才若不是你,只怕本王已命丧刀下,这些前朝余孽着实可恶。你不愧是荣国公的子孙,有乃祖父之风。我必定上奏皇上,嘉奖尔等,你要什么赏赐,只管说。”说着竟然握着贾环的手,又细细安慰,只是此时贾环再也顾不上什么巴结讨好了。

      贾环只觉得疼的浑身发冷,不准不住的左顾右盼,想看着尤显达在哪里。

      王爷又道“本来真没想到这些前朝余孽竟然敢大至此,环儿,你放心,本王一定上奏皇上,铲除余孽,为你报仇。”

      韩当院这边,几位公子正在安抚众人。忽然一位公子说道:“不知是什么人胆敢刺杀王爷。”

      另一位公子接道“,柏夫兄没听说什么吗,我倒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只是不知真假。”。

      柏夫公子说:“康平兄你听说了什么?直说就是,我是一塌糊涂。”

      康平公子道:“我听说最近前朝余孽,不知何时潜入了皇城。想要刺杀皇上。今日刺杀王爷的说不定也是前朝余孽。”

      在座的公子王孙一片哗然,不停的说“什么?前朝余孽。”

      “不是已经斩杀殆尽。哪里来的余孽?”

      “为何要刺杀王爷?”

      贾珠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什么余孽?哪里来的余孽?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不断的说“听说前朝余孽,被赶到南边儿,不知在哪个海岛上成立的小朝廷,最近站稳了脚跟,要反杀回来。”

      “胡说什么,就是占据了海岛,不过是弹丸之地,怎么赶来刺杀皇上”

      “你不晓得,据说前朝有留在北方的余孽,只要南方起势,就要一呼百,来个里应外合。”

      众人不断嘀嘀咕咕,不时有人报料几句贾珠从未听过的消息。

      贾珠急切的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却在旁边的人凑过来的一瞬间,奇迹的镇定了下来,心中不断擂鼓,面上不动如山。心想:“这些人,这些人分明是在自问自答,引出话题呀,前朝余孽,留在北方之类的字眼。扣在谁的脑门上便是血流成河,满门诛灭的下场。”

      贾珠不知这些人要干什么,也不知他,他们剑指何人。旁边的人还在问:“华光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家是随着太祖一起打天下的,你必定知道怎么回事儿”。

      贾珠一惊:冷汗都下来了,呦嚯,这群人往我身上扯什么,这分明是把我当枪使。立刻站了起来,慌道:“哎呀,环儿也不知怎么样的,担心死我了,德文兄稍坐,我去看看。”

      他旁边德文公子伸手去抓,也没抓到,贾珠掀了帘子直接跑出韩当院。他把担心弟弟当做借口,丫鬟们也拦不住。谁知他路过楚瓦院却听到二弟贾宝玉正在安慰好友,原来楚瓦院里都是些排行二三,年龄小公子。贾珠一看更是下去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道:为何这楚瓦院里都是些不谙世事,外绣内夯的草包,与韩当院中情况大不相同。北静王故意把他们分开的吗?为什么?这趟刺杀不是意外吗?难道不是意外?这个北静王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贾珠后悔不该跑出,来此时跑出来不知会不会被当做出头的椽子。想着便一个闪身进了楚瓦院,跑到贾宝玉身边假装担心他抓着他不放。小厮们也不好拉扯一位公子,只好一个前去禀告王爷,一个在贾珠身边伺候。

      螽斯院内,北静王还在安抚贾环:“这些前朝余孽刺杀本王必定是要报复,本王先人也和先荣国公一样,也为太祖平定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的,这些余孽必定是要报复咱们这些忠义臣子的后人,杀鸡儆猴,威胁朝廷,搅乱京城安宁”

      贾环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只顾着点头,王府管家此时前来回复,王爷拍拍贾环放在被子上的手,和管家走了出去。管家道:“王爷,赵公子和李公子已经帮忙安抚众人了,只是贾府的大公子贾珠要找弟弟,去了楚瓦院”。北静王回头看看室内:“他弟弟不是在这……”

      管家道:“是贾珠公子,嫡出的二弟,不是这个三公子。”

      管家指了指里面道:“那这个……”

      王爷叹气:“唉,这是个小子不灵光……”

      这时王府长史官忽然带人前来,道:“王爷王爷。”

      管家道:“长史官如何在院内高声喧哗,岂有此理。”

      话音刚落才看清跟在长史官身后的是御前总管苏太监,北静王心上一惊,面上不动,赶忙上前行礼,将苏太监请入大大堂坐下:“苏公公怎么此时来了?可是陛下召唤?”

      苏公公也还礼,坐下道:“王爷遇刺这样的大事,陛下已经知晓,特意差遣奴婢前来看示王爷,还带来了太医和药材。王爷快让太医看看。”

      说完按着北静王乖乖让太医查看道:“多谢陛下,小王没事,不过是受到了惊吓”
      苏太监看着北静王解袖让太医诊脉,道:“王爷,陛下有旨,王爷受惊了需待在王府好生休养几天。”

      北静王一惊就要站起来,让苏太监一把按住,:“王爷不必起来谢恩了,陛下对王爷视如己出,疼爱之极。王爷不必处处拘谨把自己当做外人。”

      贾珠赖在贾宝玉身边陪几个小的喝茶,那些孩子被吓住了,丫鬟们却说这是一个安排好的逗趣儿节目逗大家玩儿的,小公子们立刻松了口气,贾珠却后背一凉:这是“安排”好的,到底是谁“安排的”,“安排”来做什么就不好说了,反正不是安排来逗趣儿的。贾珠心头一时冷一时热,脑子乱成一团。偶然低头一看,贾宝玉正静静喝茶,和旁边的小公子小声聊天,此时不知为了贾珠没有责怪宝玉不知世事,而是想起一句话,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想想又摇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想,忽然有小厮来报,说王爷受惊,太医看过,正在休息,别院管家正送公子们出去。贾珠再也等不得,带着宝玉就回去了,贾宝玉左看右看没见着贾环,正要等他,被贾珠‘估计已被王爷送回’给打发了。

      这边贾环见管家送了大家出去,自己却也没人来送,也没人来理,有些发闷。正见个打扮的穿金带玉的丫鬟前来端走药膏绷带,便学哥哥们的样子,抓着她手道:“好姐姐,其他姐姐们怎么不见,王爷呢,管家呢。我好了想要回去,烦劳姐姐替我告知管家大人一声。”

      谁知那丫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攘了贾环一把:“什么王爷,什么管家,也不知……”说完金哭了起来,把盘子一扔,跑了出去。
      贾环觉得不对,赶忙追上去,谁知屋外一片漆黑。
      王爷和管家都不见了人影,唯有灯火还亮着,屋檐的灯笼被风吹着,一晃一晃。贾环怯怯的喊着:“姐姐?王爷,管家大人?呜呜,人呢,大哥哥-----二哥哥——”贾环呜呜哭了两声在寂静的王府里居然传出回声,吓得贾环又把哭声憋了回去,咧着嘴。
      “本来就不好看,嘴巴一咧,更丑了”
      贾环回身,是尤显达。

      贾环三步并做两步飞奔到尤显达面前,直接跳到尤显达身上:“他们人去哪儿了,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这么大的王府就我一个人。呜呜呜呜”

      尤显达好笑的拍拍他:“什么只你一个,王爷回府,别院的侍卫自然要跟着,那些丫鬟小厮都去相送去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你不是受了伤怎么不躺着。”

      贾环哽咽不止:“不躺了,这又不是我家,那些姐姐虽然漂亮都冷冰冰的,有些吓人。我们回家吧,尤大哥,我们回吧。”

      尤显达想想现在别院的丫鬟估计也没人有心思照顾他,无奈把人囫囵个儿抱着带回家去。

      “对了,我哥哥们呢?”
      “我看到他们坐着马车先回了,你看看还是我对你好吧,不是跟你一个爹的人就是你兄弟。咱们虽不是同胞兄弟,却比兄弟还亲,要我说亲兄弟都是用来争家产的,异性兄弟才是真兄弟。”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
      “唉,我的皇天大老爷呀,你是要水漫金山吗”

      ————————
      贾珠带着贾环前来拜见王夫人,王夫人尚不知王府经过,让大儿子坐下吃点心,抱着小儿子不住摩挲,问问见闻。母子三人聊了半晌,王夫人忽然问:“环儿呢,这小子回来也不过来请安?”

      宝玉这才想起来:“环兄弟没回来吗?王爷没送环兄弟回来吗?大哥那环儿岂不是还在王府?”

      贾珠端着茶碗愣住,眼神有一片刻道:“王爷竟然没有派人送他回来吗,我以为环儿受了伤,王爷应当回派人亲自送他回府。哎呀,是我想差了,儿子这就派人接他回来。”

      王夫人看着贾珠,静静的看着他,仔细端详似乎要看清他的每一根发脚。

      贾珠被她看着直发毛:“太太,珠儿该死,今日王府发生意外,我担心宝玉受到惊吓,又看环儿被王爷带入内院照拂,这才把他落下了。”

      王夫人听他提到宝玉,立刻回神,抱着宝玉道:“那赶紧安排车马去接吧。”

      这时周瑞家的前来回复,说贾环回来了。

      贾环一进来王夫人便看到他手臂上还裹着绷带,隐隐渗出血来。惊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到了?”
      贾珠连忙拦住:“太太,不必担心,这是王府准备的一个逗趣儿的舞剑表演,谁知不小心把环儿给划了,王爷已经带他上过药了。”“上过药,我就不疼了吗”贾环嘟囔。

      王夫人道:“什么舞剑节目能把宾客给划了。”

      贾珠道:“环儿靠的太前了。”

      贾宝玉道:“那节目跟真的一样,我还以为真的有刺客要刺杀王爷呢。”

      “刺杀王爷?!”王夫人惊疑。

      “你闭嘴!”,贾珠喝止宝玉,又对王夫人道:“太太勿惊,这只是一个表演罢了,宝玉还小不懂事所以吓着了。”

      王夫人问周瑞家的:“环儿一个人回来的?”
      周瑞家的知机道:“回太太,是东府里珍大奶奶的侄儿,达哥儿送回来的。没别的”

      王夫人听到‘没别的’三个字就不对,堂堂王府竟然会伤了客人,本就匪夷所思。伤了人居然让客人赤条条一个人回来,没有随行上门解释,没有赔礼。不对,不对。

      王夫人一拍炕桌:“到底怎么回事儿,珠儿你告诉我。”

      谁知贾珠竟似嫌弃一般看了周瑞家的和伺候的丫鬟,然后对王夫人坦然道:“太太,真没别的,这虽然惊险,到底是个意外。说的太仔细也怕吓到丫鬟们”

      王夫人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贾宝玉欲言又止,看看大哥终究不敢说话,贾环左看右看想跟王夫人告状,看贾宝玉不说话,自己也不敢吭声。

      贾珠给王夫人行礼道:“太太天晚了,儿子还要跟老爷请安,这就带弟弟们下去了。”说着又走上前几步,对王夫人道:“太太勿扰,这事儿子会跟老爷商量的。”

      王夫人愣了一下道:“老爷好友陈大人今日宴客,他今日住在陈府,明日再回,你们不必请安了。”

      “那儿子带弟弟们下去了,这事儿子明日会跟老爷商量的。”说着带宝玉下去了。

      贾环看王夫人还在愣神,请个安也下去了。赵姨娘发现贾环受伤,又缠着问了半天。贾环也不知内里,只当王爷可以安排杂技舞剑是真,好容易说清楚了,娘两个背地里悄悄咒了不成事的王爷半天。贾环又抱怨了贾珠、宝玉把自己丢下,赵姨娘又骂了半天,打定主意明日要去跟太太跟前告状才罢。

      不想贾环刚刚躺下,还没睡痛快就到了早上。两个壮老婆子直接驾着贾环从床上拖下来,带到二门交给连个小厮,又让小厮连拉带拽带到荣禧堂。

      贾环早就在路上被风吹醒,此时看着怒目而视的老爷,心里竟然同时响起两个声音,“老爷这是要安慰受伤的儿子吗?”“绝不可能!”

  • 作者有话要说:  “秋点金涛黄绽蕊,风欺杨柳绿翻腰”,原句“春点杏桃红绽蕊,风欺杨柳绿翻腰”仍旧是兰陵笑笑生大大的
    “寒冬吹破无人问,清霜铺满旧板桥”原句不知出自哪里了,被我改的面目全非,都找不到原句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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