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成长记》小余不是鱼

39、拜访

　　金镇一番鬼话陈富是不信的，贾环却觉得此人行为举止细看看的出来非我族类，这样鲜艳的细作没有可能在我朝这样来去自如。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陈富只是疑心也没有证据将人扭送官府。金镇知道二人未必相信，只是你不说我不说罢了。

　　贾环三人已经在左湾屯耽搁了两日，再不回去乌进忠要担心，陈富不放心把个陌生人放在看不见的地方。三人一狗回去时自然也把金镇回了柏树庄。

　　乌进忠虽然老成了精，但为人宽厚，北地风俗就是极好客，没有看着个落难的人把人推到风雪中的道理。老人家借着招待人的机会，捏捏金镇筋骨，是个软趴趴的书生，更是放心下来。在看看行李，这人被扒的就剩个裤子了，也不用担心他捣鬼。只是交代儿子注意些，就把人接纳了进来。

　　金镇虽然比乌金都大，但瞧着年轻。，乌进忠就让他跟着贾环住，几个年轻人热闹些。

　　难得遇见新人，还是个读书人贾环自然高兴。陈富嘟嘟囔囔，金镇装傻不知。乌进忠交代贾环，金镇被打劫，又是个生人，论理要去官府报备。

　　这厢金镇居然也来求贾环，说没了通关文牒，在城中寸步难行，想求着贾环送他去城里报案。

　　两厢一合，这事自然该行，只是外头风雪实在是太大，要等风雪停住再说。陈富撺掇贾环，给金镇画张肖像图递给陈将军，要他提防城中来了陌生人。

　　金镇博学，不仅懂得汉语，还能写会画，偏偏对西洋画也有些研究。跟贾环一拍即合，两人一起看看书，画画图。一时间把陈富都丢到脑后，陈富愤恨不平，跟金镇将数学，谈物理，说天文。把金、贾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奈何没嘚瑟两天就发现。金镇此人是个新派人物，精通西学。为了西学，乔装打扮去教堂扫地，逼的给国王上课的老牧师偷偷给他上课，求他快点滚蛋。为了学习日本语，去码头卖鱼，原本打算半年内学会日文，后来实在受不了腥臭，三个月融会贯通。陈富这才觉得碰上了硬茬子，这人是天才，天文物理化学该会的都会。

　　金镇为人恶劣，看陈富被问倒之后，每每哪些不懂得难题去问陈富。陈富也不过是‘略懂’，哪里知道那么多为什么。被问了机会恨不得绕着金镇走，可怜贾环什么都不懂，被迫跟着听天书。

　　姑娘们也什么都听不懂却不妨碍欣赏长得俊俏的文人才子，乌金真当他是个人物，提防之余也不免佩服。除了白玉郎仍旧藐视天地间一切人物，阖府几乎都要被他压倒。

　　三日后，纷纷扬扬将地面铺了三尺厚的大雪终于停了。贾环一脚下去，直接埋了半身。还是乌金提溜着胳臂，把他拔出来。

　　乌进忠派人扫院子，陈富拦着不让，要先堆雪人。乌进忠把众人都赶去谷场堆雪人，让人把院子打扫干净。

　　陈富、金镇两个雪人好好堆着，就扔起雪球来。一个雪球把黄樱的雪人鼻子打歪了，气的黄樱操起雪球就打回去，甘棠、薇儿阻拦不及，被金镇一个雪球砸到脚上，两人也加入团战。唯有贾环看的眼热也要去，被赵国基按着老老实实的堆雪人。贾环要撂挑子不干，乌金也来帮忙按着。赵国基自己去跟陈富对砸，留着乌金玩儿惯了雪的人，把贾环按得跟个翻了壳儿的乌龟动弹不得。

　　贾环冲着黄樱叫“黄樱儿，砸过来，把雪球砸你乌金大哥脸上，快。”

　　贾环一声令下三个丫鬟对着乌金就是一顿砸，虽说都砸到贾环身上去了，到底把乌金给吓跑了。

　　一群人，站在雪地里。贾环带着三个丫鬟，谁砸过来就砸过去。赵国基慌忙护着贾环跟陈富对砸。陈富对着四周乱扔，谁过来砸谁。金镇观察局势，左右挪移，见谁砸谁。乌金身高体壮，体力惊人，只有他砸人，没有别人砸的到他的。

　　唯有乌进忠，指挥人扫完雪，看着贾环被四个人护着，还被扔了一身雪。赶忙那狐球给裹起来，抱到屋里。把其余众人都骂了一通，叱咤雪场的常胜将军乌金被他老子赏了一顿踹。
　　赵国基去给贾环烧热水洗漱，众人灰溜溜进屋子里换衣服的换衣服，换鞋的换鞋。

　　三个丫鬟一会儿你踩着我的脚，我扯了你的衣裳。金镇没有厚衣服，穿的还是赵国基的旧衣裳。此时赵国基去烧水，他也不好意思去借。垫着脚，哼着曲子，一双手缩在袖子里，左右晃荡。乌金被他爹踹完，看金镇不好意思，又带他去赵国基屋里找衣服给他换。

　　几人梳洗完毕，围着炉子，准备吃锅子。今日打了一场恶战，姑娘们也不再忌讳，索性坐在一起吃。金镇看着桌上新鲜的蔬菜惊奇不已，陈富趁机教他什么是暖棚。

　　几人和乐融融，唯有贾环乖乖坐在椅子上受乌进忠劝导。

　　雪停之后，贾环择了一天，收好作战图，带着新鲜的蔬菜，前去拜访陈将军。到了陈将军门前，门子一见是贾环，忙去禀告将军。

　　陈将军也不在大堂见客，直接把人领到内堂。

　　“你不在这几天，咱们府里清冷了好多，夫人也很想你要见见你呢。”

　　到了内堂，陈将军看画。贾环拜见陈夫人，又跟两位陈公子相互见礼。喜的陈夫人忙把人拉起来：“我还说好久不见你，这两日雪停了你不来，我也要打发人去看你的。上次让人送的点心吃了吗？那个点心冷了吃也不凉肚子的。衣服穿着可合适，小孩子长得快也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适。”

　　贾环坐在陈夫人旁边，笑着回道：“谢夫人挂念，点心吃了，衣服也穿得。我这里面穿的不是？”说着解开斗篷给陈夫人看。

　　陈二公子嘀咕：“娘你这是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我怎么不晓得。”

　　陈大公子笑话他：“我们家本年有三个儿子，你那个闹腾劲儿可不一个就顶两个”

　　陈将军看着作战图，入眼便是个不认识的少年将军，仿佛就在眼前。让人忍不住，打开细看究竟是谁。画中情景却又渐渐远走，人物越来越小。让人忍不住跟随，随着地势，战场被拉到眼前。人物一个比一个清晰，到了近前分明就是薄将军立在眼前。眉头紧皱，咬紧牙关的薄将军看起来那样年轻。看到熟悉的人带给陈将军的震撼远远胜过第一个不认识的人物。这幅画中的人物颜色如生，细致入微。但是离远了一看，人物发梢用的分明是。猛的一看，陈将军还以为贾环把薄将军的魂灵抓到了画中。

　　虽说作战图中山水地势不是精致的工笔，但是这工笔与写意之间竟然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细致出发丝根根可见，粗豪出，只用水墨浓淡勾勒。

　　陈二公子看父亲，看的惊艳，自己也要瞅瞅。这一看惊叹不已：“这是你画的，这人画的跟真的一样。”
　　陈大公子也凑过来，看着画中人物，甚至想用手去摸摸画中人的眉眼。

　　连陈夫人都忍不住凑趣儿：“这看起来不是薄将军吗？只是这也太年轻了。环儿你又没见过薄将军年轻时的样子，怎么画出来的。”

　　陈家三父子纷纷转头去看贾环，贾环只好将给黄樱儿画画时的磨难讲出来，逗得陈夫人哈哈大笑。

　　贾环苦笑道：“我府里三个丫鬟，三个小厮画出来足够磨炼一番了。还有乌庄头，我只当老人家不在意这些个皱纹白发，谁知他比几个丫鬟还要磨人。”

　　陈将军这才想起来，赶紧把画转到开头，指着那个年轻画中人道：“这个就是乌庄头吗？我说怎么这么眼熟。”

　　贾环无奈点头：“将军还能认出来，说明画的还不过火”

　　陈夫人笑着拉着贾环的手重新坐下，道：“好环儿，这画你还能不能画，你也给婶子我画一幅。婶子比着你这个一幅，再给你做一件更精细的。”

　　贾环乖顺道：“我是怕婶子不喜欢，婶子要是喜欢就是没有衣裳我也要给婶子画一幅呢。婶子这样的神仙品格不画出来不是可惜。”

　　贾环一通马屁拍的陈夫人哎呦呦笑个不停。

　　陈大公子端了杯茶给贾环也约下一副画，陈二公子想要又不想讨好贾环就干憋着，贾环也不理他。

　　陈将军一挑眉，想起一事道：“腊月二十衙门封笔，在封笔前，照例有场打围子。到时候围子里左湾屯不太远，我让人去接你，你带着会打猎的家丁也去。我说过要带你去见识见识，打了大毛回来也好做衣裳褥子。”

　　贾环谢过陈将军，道：“我们画画儿的人有个毛病，看见好看的东西都忍不住要画下来。将军既然要我跟着，不知道我能不能画一幅冬猎图来。就是不能画出冬猎的盛况，好歹把将军打猎的英姿画下来。”

　　陈将军扯扯衣领，道：“咳咳，这个你想画就画嘛，我又不是大姑娘画了还要问一问。”

　　贾环笑着道谢，阖府独有陈二公子没有画，气的嘴都撅了起来。

　　下人回到，锅子已经备好，夫人让人摆了上来。说道蔬菜，陈将军夫妇又夸赞了贾环一番。

　　贾环拍了自己额头一下，道：“小子这里写了个不成样的书要递给陈将军呢，这冬日里种出蔬菜，好不好也是个与民有意的好事。我虽不成器，却深受将军爱戴，理当为将军分忧。还有青贮一事，冬日里种菜还是小事，青贮若能成，伯都纳日后冬日养马便能轻省许多了。”
　　陈将军忙把贾环的折子打开一看，暖棚和青贮之法，让陈将军心跳如擂鼓。

　　陈将军一把抱住贾环转悠起来，大声笑道：“我的神仙儿呀，你个小环儿真是我的福星。这暖棚之法若可以讨好皇帝，这青贮之法就可以讨好一个明君了。我朝马上打天下，如今随下了马，马政却从未废弛，当今反而有意扩大马政。你可真是个宝贝，这次我要上表给圣上，给你请功。”

　　陈夫人和陈大公子也都欣喜不已，贾环也十分意动，要是真能上达天听。老爷必定也很喜欢，自己或许就可以早早回去了，可是想到回去，就想到还没寄回来的回信，有些冷。

　　贾环道：“将军不必替我请功，这也是那个不成器的陈富起的主意呢。”

　　陈夫人疑惑：“又是他，那个真是个隐姓埋名的能人不成？”

　　陈将军转移话题道：“他是你的奴仆，他的主意不就是你的，更何况，没有你，他也没有今日，谁个主人家会把下人的主意放下心上。你也太好脾气，还跟他分个你我。”

　　贾环笑道：“他要是我兄弟我就不分了，他偏是我的奴仆，我再不成器，也不能抢他的功劳呀。将军若是不提我们也把，我们处在将军治下，将军带我们极好，这本就是为将军分忧。要是将军要提我们，求将军情愿不要提我，略提提他吧。说不得他就是第二个马周呢。”

　　陈将军还在苦恼折子要怎么写，饭也吃的不香。陈夫人看着贾环越看越喜欢，拉着贾环坐在自己旁边，好给他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