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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第四章陈家嫁女

      时一和言子安简直有些筋疲力尽,他们,不整个镇子都被困在了陈家嫁女这一天,但除了他们却并没有人发现这一切,被困了六天,两人在这不断重复的一天里寻遍了镇子,试图寻找这系水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这一天平静得很,连镇南的乞丐都因为那流水席吃了个饱,没心思打架偷东西,说起不寻常,那么这一天这个镇子上最不寻常的事情便是陈家嫁女了唯一可疑的也只有这陈家嫁女。

      这六天来他们又见识过了六次陈家嫁女,后两天怀疑婚宴上许是发生了什么,又吃了两顿流水席,试了无数方法,也没有发现究竟哪儿有问题,也没能阻止这奇怪的轮回,每到子夜陈家姑娘就会回到娘家,一切又都会回到一天前。时一和言子安知道这事情十有八九和神玉有关,可这两天来他们找遍了陈府和刘府上上下下也没有感受到那玉块的气息。时一只能隐约能感受到那神玉的气息仍在系水镇,但却无法确定到底在哪儿。两人无头苍蝇一样奔走了几天,现在正坐在屋脊上看着眼前第七次准时出现的迎亲队伍。

      “要不干脆试试杀了新娘新郎吧”时一盯着那送亲队伍再也笑不出来,苦着脸冲着言子安说道“也不知道这问题到底是不是出在这婚礼上,咱们要是一直被困在这儿可怎么办。”

      言子安不答话盯着那队伍前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转过头看着脸皱的像苦瓜一样的时一,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我娶到心爱的女子,定不会如此冷静,这新郎怕是有问题。”

      时一仔细地瞧着那新郎看了一会,“唉,这几天刘府陈府都翻了个遍,这两家定不是修道之人,哪儿来的本事做出这种事情,或者说这镇子里就没几个修道之人。”见言子安也不搭话,时一撇撇嘴“行吧,行吧,那就查查新郎新娘好了,反正时间多得很。”边说边站起身来从屋顶跃下,想了想拉着言子安到了那晚曾醉酒的酒楼。

      正是午饭时间这酒楼人多得很,小二忙的停不下脚,时一二人便在一楼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一楼乱作一团,讨论的话题也果然都是陈家嫁女,两人落座后对视一眼,仔细的听着周围的人的讨论,却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听都觉得两个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小公子平常虽然有些纨绔却也不出格,且才情出众,陈家姑娘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典型的大家闺秀。

      两人坐了一会,小二迎了上来,竟还记得时一,热切的打着招呼“两位贵客,楼上有雅座,两位跟我去楼上吧。”

      时一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的站起来冲着那小二说道“那便麻烦哥哥了”眼神示意言子安跟上,边上楼边和那小二打听着消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嫁人这么有排场,我看那迎亲的新郎也是一表人才,可也是仙门中人?”

      小二本就对这两个浑身贵气又和善的客人有好感,被问了问题忙不迭的回答“陈家是大户独女出嫁当然气派,而且嫁的是刘家的小儿子,刘家可不是你们仙家的活神仙,他那小儿子啊从小在阳城长大,和陈家姑娘定了娃娃亲,去年刚回咱们系水镇,长的确实一表人才,而且满肚子的学问,刚一来镇子里就对出了那赵姑娘的诗,全镇里的文人也都因为这个挺敬重他的”

      “赵姑娘?”时一和言子安在二楼坐下,看着那小二不解的问道“这赵姑娘又是谁?”

      小二见两人对自己的话有兴趣,乐呵呵的打开了话匣子“这赵姑娘啊,不知道什是哪儿的人,两年前来了系水镇忽然一夜之间就出名了,是个,是个淸倌儿”小二一边说一边看了看两人,见两人神色不变继续说道“这赵姑娘啊,叫赵挽情,我一个粗人也不怎么懂,反正说是文采惊艳书画皆通,好多读书人都愿意找她弹琴听曲儿作诗画画,她留了半首诗,没人能对上来,那褚公子一到系水就给对上来了,也就因为这个才得了个才子的名称。”

      “褚公子?”言子安忽然出声发问。

      “没错,刘府小公子叫褚唯铭,刘府是小公子母亲的娘家,从小褚公子便是由刘家照顾抚养的。”小二回答道。

      时一言子安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时一转头笑眯眯的点了两盘点心和一壶茶,让小二退下。

      “如果这个褚是那个褚的话,那我倒是能解释这事了。灵山褚氏本就好多奇奇怪怪的阵法,这就解释通了,何况褚箬竹前几日离开的时候也说过又俗事处理,怕就是这小公子成亲吧。”时一托着下巴,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这种大阵覆盖范围又这么广,这布阵的人肯定不简单。”

      言子安沉声道“若真是那个褚家那便能解释得通,这阵怕是囚魂阵。”

      “你怎么知道的?”时一抓起一块小二刚端进来的点心放进嘴里,好奇的问道。

      言子安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时一一眼说道“咱们去褚家听学的时候,褚家的长老给咱们讲过褚家所有阵法的功效,和一些阵的布法,你可有认真听过?”

      时一喝了一口茶水把嘴里噎住的点心送下去,愤愤开口说道“你还好意思提灵山听学那段日子?灵山规矩比藏玉谷多了不少,我本就记不住,你和那褚箬竹还天天打我的小报告,我整天被罚着画符,画了不知道几万张图哪儿有精力听那个老头讲课。”

      言子安见时一耍起无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阵法应该是出了问题,这囚魂指的是魂而非人,是为了囚恶鬼用的,是制造一个幻阵把魂囚禁,无休无止的重复时间,阵中一切都是假的,但被囚之魂不知,只一遍遍重复死时情景,但现在你我都真实的存在在这镇子里,这镇子里的人也是真实的居住在这里,说明这阵有哪儿出了问题。”

      言子安顿了顿,轻呡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不过可以确定,这一天里这镇子中一定有一个人死去了,而现在也被困在这里不过它是魂而非人,这阵就是为了他布的。”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找到那个人?可布阵的人又不是他,而且照你所说这阵是为了囚魂,让魂魄在无限的时间里重复同样的生活,那这人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又是个幻境,那魂魄不惧日光的,怎么找?”时一无奈说道。

      言子安眉头皱了起来“镇中所有地方这几日咱们都探过了,没人死去,看来大婚那晚定是发生了什么,得破阵还是得先搞清楚这婚礼才是。”

      时一趴在桌子上玩着茶碗闷闷的说道,“我这一辈子大概都不想再看人家成亲了。”

      看着时一颇有些郁闷的样子言子安说道“明早去劫新娘吧,总得搞清楚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言子安看着时一听到劫新娘果然振奋起来,笑着拍了拍时一的脑袋。

      “那,今晚我去洞房先探探路,你去陈府,咱俩分头行动。亥时回客栈交换情报如何”时一有些按捺不住。

      言子安本想问一个女孩子去洞房做什么,但看着时一兴冲冲地样子只好作罢。

      戌时天还没完全黑,太守府前厅热闹得很,时一怀里掏出一片符纸从房梁上甩出去,贴到新郎身上,符纸随即消失不见,时一见自己得手,从大厅出来找到那新房,扒开瓦片看到新娘独自一人在房里,跳下房门,随手用凝霜剑柄打晕了守在房门外的喜婆和丫头,把两个人拖到一边的草丛里,在院子里布了几道符纸,直接推开门进入了新房。

      时一小心地慢慢接近新娘,说道“夫人,少爷让我来给您偷偷送点点心,怕您饿着。”那新娘端坐在床上并不答话,时一小心翼翼地伸手摇了摇新娘,那新娘向后倒去,时一察觉情况不对,伸手掀了那新娘的红盖头,新娘子脸色苍白只有唇红似血,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时一伸手探了探新娘的鼻息,果然新娘早就已经死去。

      正当时一查看死因之时,院子里有人触动了符纸,正接近新房,时一赶忙把新娘子的盖头盖上把已经有些僵硬了的新娘子扶坐起来,自己藏到床底下,放缓呼吸静静地趴着。

      看着那双红色的喜鞋停在床边,时一知道来的是新郎褚唯铭,默默地念了个咒,先前放到新郎身上的符咒这下子排上了用场,时一能暂时看到感受到褚唯铭能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

      褚唯铭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揭开新娘的盖头,看着面前早已死去多时的新娘,默默不言语,又放下盖头转身走出了洞房。

      时一不知道褚唯铭到底心里想什么,但是能感觉到褚唯铭的情绪,难受的险些也哭出来,这种情绪时一说不清,复杂的很,不是单纯的悲伤,而像是没有绝望,更奇怪的是没有一丝震惊。确认褚唯铭真的走远了,时一从床下钻出来默默地思考了一会,转身离开。

      回到客栈,言子安早就已经在房间中等着自己了。

      “陈家新娘子大婚当晚死了,死因不明,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表情正常安详也不像急病忽然发作,而且那个褚唯铭一定有问题”时一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茶竟然还是热的。看着言子安眼神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时一擦了擦嘴,继续道“我用了同心符,他看到那陈家姑娘死了一点儿震惊都没有,悲痛是真的但是更多的是绝望和无可奈何的认命的感觉,肯定和咱们一样是不受这个阵法影响的人,你那边怎么样。”

      言子安放下茶杯,缓缓道“褚家是那个褚家,但他们一家人都不是修道者,书房也好卧室也好没有丝毫真的修道该有的东西,书房倒是有几本书但是都是些浅薄的阵法,整个褚府也没有密室之类的东西,这家人绝无可能是高深的修道者。”

      言子安抿了抿嘴,沉声说“这怕是那褚家公子得了那神玉,褚唯铭应该是真心喜欢那女子但陈家姑娘大婚之夜死了,他不知道从哪儿看过这个阵法,却不知道这阵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以为那把魂囚住时间倒回就能救活那姑娘,又恰得到神玉做阵眼方才启动了那阵法。”

      “等等,你没去陈家?为什么?”时一听着言子安说着刘府的事儿,疑惑地问道。

      “担心你,”言子安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抬眸看着时一说道“那明日早上你把那陈家姑娘换出来,我带走陈家姑娘,看看她到底为何而死,那褚唯铭既不是仙门弟子,也不会有太大危险,你便去和那褚唯铭谈谈”言子安想了想建议道。

      “你想让我去替那陈家姑娘拜堂成亲?”时一瞪大了眼睛甚是震惊。

      “恩,那姑娘是拜完堂之后死的,但是原因咱们尚且不知,这陈姑娘路上怕是有危险。”言子安一脸认真地回答说“我一个总归男子不太方便。”

      原以为时一会不愿意,可时一却兴奋地要命,当即答应下来。

      第二天寅时,时一和言子安就溜进了陈府,时一摸黑给那陈姑娘下了个咒,又给自己使了个小小的幻术,让别人看自己是想看到的样子,把那陈姑娘裹好扔给了门外的言子安,自己钻进了那姑娘的被窝。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喜娘抓起来梳妆打扮,一个早晨下来时一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头饰沉的压得整个脖子都疼,衣服又厚又重,整个人像个人偶一样被人拨来弄去,还有个估计是陈家夫人的女人拉着自己一直掉眼泪。终于撑到了迎亲队伍来,蒙着盖头恍恍惚惚的往门外走去,一时没有防备被一记闷棍直接砸的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时一心里大骂一句“言子安,你个王八蛋,剧本里可没有新娘子被打晕这一说啊”

      时一醒过来的时候还穿着那身嫁衣,恍恍惚惚地适应了半天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昏暗却颇为简谱雅致的房间内。摸着后脑勺从床上坐起来,想出房间发现门是锁着的,时一想了想,手上汇聚了点灵气一把把门推开,这门也忒不结实。看着地上的门板,时一随意拍了拍手,出了门才发现自己这一晕竟是一天,这都已经是戌时末了,恰是昨晚潜入发现新娘死了的时候。

      时一翻身跃上屋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在刘府的一处偏院,这里她昨晚路过过,还有印象,站在屋顶看着周围,府中没有丝毫异状,这场婚礼没有一点新娘失踪的迹象。

      可新娘子明明在这里啊。时一心里犯了嘀咕,如果被自己顶包了的陈家姑娘不是婚礼上的新娘子,那么昨晚自己看到的那个女子又是谁。越想后脑勺越是疼,时一在房顶上蹲下,摸着肿了的后脑勺,觉得自己委屈得很,为了搞清楚这一天发生了什么连嫁衣都穿上了,结果倒好晕了一整天。越想越气,胡乱的把头顶上乱七八糟的头饰扯下来扔到一边,跳回地上想了想把外袍也脱了,从一个小锦囊里掏出一个小纸人向空中抛去,那小纸人像活了一样往府外飞去,时一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于是蹲在地上等着言子安来找自己。

      “你在这里?那洞房里的是谁?”言子安没过多久就赶到了这里,看着时一散着一头长发穿着精致的吉服蹲在地上用一只已经弯弯曲曲的金簪挖着泥土玩儿,颇有些哭笑不得。

      时一闷闷地说“我也想问,你一直和那陈姑娘在一起,她可有怎么样?”

      言子安道“我本以为你这边会一切顺利,本想来看看但又怕那陈姑娘出了差错,现在那陈姑娘好得很,还睡着,不像是会忽然暴毙的样子,”言子安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时一继续说道“你昨晚看到的那个死去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可是左眼下有颗痣?”

      时一顺从的站了起来,腿麻的疼的自己呲牙裂嘴,拍了拍裙子上的土,认真回想着昨晚看到的那个女人的样子,末了说道“没有啊,昨晚我虽然有些仓促,但那新娘子的脸我记得分明,脸色苍白干干净净,可没有一颗痣,陈家姑娘挺好看的,巴掌大的小脸樱桃小嘴甚是惹人疼惜。”

      “可那现在客栈里的姑娘眼角可是有颗痣在,不知你昨晚看到的究竟是谁”言子安边说边顺手把时一的长发挽起来,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捡起的一只金簪插上,皱着眉道“走吧,咱们去洞房看看。”

      时一伸手摸了摸挽起来的头发,点头跟上。

      进了院子,时一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看了一眼旁边的言子安,见他没有异样,也就没说话,偌大的偏院挂满了红灯笼,贴着大红的喜字,但目光所及见不到一个人,也安静得很。

      言子安直接走到那房门前,一把将门推开,时一紧跟在后面进了屋。

      屋内,褚唯铭抱着穿着吉服的新娘抬起头,红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两人。十一刚准备开口询问,忽然一道鞭子甩了过来,那鞭子隐隐闪着红光,竟然是件法器,言子安一愣急忙躲闪,鞭子擦着言子安的脸狠狠打在一旁的柱子上,留下一道白痕,时一和言子安都没想到这褚唯铭竟然真的是修道之人,且修为不浅。

      下一刻言子安和褚唯铭便缠斗起来,一路打到了院子里,修仙之人大多御剑藏玉谷也是如此,言子安使的斩玉剑便是一柄长剑,可那褚唯安使的是一把长鞭且修为不低,言子安一时进不了褚唯铭的身,只能被动地躲着褚唯铭来势汹汹的鞭子,一时之间有些狼狈。时一看着两人本想上前帮忙,转念一想回到那新娘身边,把新娘的脸露出来,果然,这根本就不是陈家姑娘,或者说这根本不是昨晚的新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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