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火机》baby航

5、第 5 章

　　“景源。”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看着他。
　　景源慢慢的把脑袋转了过来，看了看班主任。
　　“怎，怎么了？”
　　完了完了，肯定是迟到被老师抓住了。
　　“刚上课就说话，你看整个教室谁说话了？”
　　景源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自己迟到了被抓了。班主任看他不吱声了继续在讲台上摆弄课件。
　　景源转头往后面看了看。
　　不对劲啊，平时自己挨骂方正都是捡笑的，怎么今天这么老实。
　　“数学作业借我用一下。”景源冲着方正挤眉弄眼的。
　　方正懒懒的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捂着嘴道：“抄就抄，还用一下。”
　　“你大爷啊，小点声。”
　　景源赶紧把练习册抢过来藏到书桌里，幸好班主任讲课正投入，要不然又得挨骂。
　　“你感冒了？”景源问。
　　方正冲他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前面。景源回头一看，班主任正在他面前。景源识相的低头看书，班主任瞪了他一眼继续讲课。
　　还好刚才手快把方正的练习册塞进书桌里面了。看着班主任走远了景源才把练习册拿出来开始抄，景源翻开一看，方正的字还挺漂亮的，工工整整的。这么一篇一篇的抄下来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多没写，翻到礼拜六礼拜日老师留的作业的时候景源愣了。
　　这字儿的画风怎么不一样了呢？
　　景源又翻了翻之前的对比一下，这歪歪扭扭的字都写的是啥...景源把练习册放到方正面前，方正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你，你这都写的是啥啊？”景源拿笔戳了戳练习册。
　　方正压低声音：“前天和昨天不都跟你出去了么，没时间写作业。我就写的草了一点儿。你不至于看不懂吧？”
　　景源冲他尴尬的笑了笑，抱歉，还真...看不懂。
　　“你把你的拿来，我帮你写。”方正冲着他的练习册勾了勾手指头。
　　有人帮写作业，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景源生怕方正反悔，赶紧把作业本递给方正。
　　没多大一会功夫，方正把练习册卷起来捅了捅景源，景源从咯吱窝下面伸出一只手拿练习册。拿走练习册之后又伸了回来冲着方正比了个“ok”的手势，方正用笔戳了戳景源才伸回去。
　　下课铃响了老班还没有下课的意思，曹杨转过头来问景源：“一会上厕所去啊。”
　　“我估计是下不了课了，我没尿不想去。”
　　景源无精打采的趴在课桌上，他还没吃早饭，饿的要命。
　　“同学们，下个月二十五号就是圣诞节了，今年和往年一样在五楼阶梯教室举办圣诞晚会，每个班最少要出两个节目。”班主任说着扶了扶眼镜继续说。“反正还有很长时间，大家要是有兴趣可以来我这里报名。”
　　说完拿着教材就走了，其他同学也都没当回事。每年的晚会都是一样的让人尴尬，还不如放假一天让人在家休息呢。
　　景源饿的冲出教室门一路小跑到学校小卖部，买了两个面包，刚回到教室上课铃就响了起来。心里把班主任骂了一遍。
　　进教室就发现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景源低着头往自己座位走去。好在数学老师看也没看他，在讲台上写着公式。
　　面包也没吃上，景源看着面包却吃不到一口不知道胃有多难受。
　　于是他就在下面偷偷摸摸的吃着面包，老师一转过去，就低着头咬一口。
　　“景源，上来把这道题解一下。”
　　正低着头吃面包的景源突然被数学老师点名，吓得一愣。头也不敢抬的疯狂在下面嚼着面包。
　　“景源同学？”数学老师又喊了他一声。
　　“嗯嗯好的。”景源含糊不清的说。
　　终于咽下去了，差点没噎死他。上台之后景源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接过老师递给他的粉笔。
　　景源盯着黑板上的题目半天，老师和下面的同学都盯着他看。他感觉身后的目光都要把他看穿了。
　　他深吸一口气，拿着粉笔点了点黑板。
　　“老师，我不会。”景源一脸无辜的看着老师。
　　同学们在下面笑成一团，景源把粉笔递给数学老师，气的数学老师说不出话来目送景源回到座位上。
　　景源刚回到座位上方正就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
　　“你他妈要笑死我。”
　　景源拍掉方正的手，坐下来继续吃面包。方正又拍了拍他：“你这儿，这儿，有面包屑。刚才一直带着上的讲台。”景源用手擦了擦继续吃他的面包了。
　　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景源想叫着方正去厕所抽根烟，发现方正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拍了拍方正的手：“走啊，上厕所去。”
　　方正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景源摸了摸方正的手。
　　坏菜了，这么烫。
　　他又推了推方正，还是没反应。
　　景源把方正手臂揽在身上就往医务室走。曹杨走过来问景源：“这是咋了？”
　　“他发烧了，估计得吊水。你来帮我一把他太重了快压死我了。”
　　好不容易给方正抬到医务室，医务室还锁门了。气的景源踹了一下医务室的门，没想到这门应该是好久都没换过，一脚下去竟然踹出个洞。
　　景源转身打算去找班主任，在转角的地方撞见了医务老师。
　　“老师，那边有个同学发烧昏倒了。”
　　医务老师焦急的跑了过去，拿出钥匙准备开锁的时候发现了门上的大洞。
　　给方正吊好水之后，医务老师坐在座位上低头写着什么。
　　“我这屋的门...”
　　景源看了眼门，又看了看医务老师。
　　“不好意思，我刚才太着急了，我赔我赔。”景源连忙给老师道了个歉。
　　医务老师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这门也该退休了。你同学就是这一天都没吃东西又一天没吃药没什么大碍，你抓紧去上课吧这有我看着呢。”
　　景源正要走的功夫，方正躺在床上动了动。
　　“你醒了？”景源走到床边看着一脸迷茫的方正，方正正要坐起来景源连忙把他按住。“别动别动，你吊着水呢。”
　　方正看了眼手上的针头，明白了个大概。
　　“我没事，你回去吧。”方正沙哑的说。
　　再三确认方正没事了，景源就回去了。确切的说，是被医务老师撵回去的。方正歪着头看外面的风景的时候，景源提着个塑料袋又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医务老师皱着眉头看着景源，“你这么想留这，我也给你吊一瓶，你留下来陪他好了。”
　　“不是不是，我是来送东西的。”景源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方正看着袋子里面，原来是去买吃的了。景源把袋子放在方正身边，又从袋子里面拿出一瓶水递给老师。
　　老师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要，景源一说收了就回去上课了，老师立马收下了。景源给方正使了个眼色就往门口的方向走。
　　“回来。”方正叫住景源。
　　景源回头看着方正，方正从袋子里面掏出一瓶水冲着景源的方向晃了晃。
　　“我不喝，买给你的。”
　　“我是叫你给我拧开，你看我怎么拧开。”方正被他气的要吐血了。
　　景源尴尬的走到方正身边，把零食包装挨个撕了一遍，这才回去上课。景源回去的时候课都已近上到一半了。
　　曹杨转过身来：“方正他没事儿吧？”
　　“没事，吊完水应该就没事了。”景源拿出教材翻了翻，就开始转笔玩。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又跑去了医务室。
　　“怎么还没打完？”景源看了眼吊瓶。
　　“你见过谁的两瓶水二十来分钟就能打完的？”方正躺在床上瞪了他一眼。
　　景源打了方正一巴掌，“让你瞪我。”
　　“你就不能轻点，我现在可是病号。”方正揉了揉挨打的胳膊。
　　“没事，没散架就行，散架了我给你拼起来。”景源冲他笑了笑。
　　“行了，你快回去吧，有你在这我怕你直接给我气到医院里。我估计放学也就打完了。”方正推了他一下，示意让他快点回去。
　　景源瞪了他一眼，“狗咬吕洞宾。”
　　回去的时候半路撞见了数学老师，数学老师拿着一本练习册，景源瞄了一眼是他的那本。
　　“老师好啊。”景源尴尬的冲老师笑了一下。
　　数学老师拿着练习册敲在他脑袋上。“你下次再找别人代写，我就罚你写一百遍。你就是抄别人的作业，你也得给我抄完。”
　　接过数学老师手中的练习册，景源慢悠悠的转回教室。
　　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怒气冲冲的上了讲台之后就开始讲课。时不时的还瞪景源。
　　景源摸不到头脑，他又做了什么事儿了。
　　下课后班主任跟景源说了句来我办公室，就走出了教室。
　　“我发现老师最近看你都不太顺眼啊。”路璐一边收拾一边跟景源说。
　　我还看他们不顺眼呢。景源撇了撇嘴，这都下课了怎么方正怎么还没回来呢？
　　景源收拾好了东西，背着包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班主任见他来了之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他看了半天。
　　“老师，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你总这么盯着我看我发毛。”景源不自在的抓了抓裤子。
　　“你把医务室门踢坏了？”
　　景源把头低下看着鞋子不出声，班主任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示意他坐下来。
　　“我今天找你不是说门的事。”班主任站起身走到饮水机用纸杯接了一杯水，放到了景源面前。
　　景源说了声谢谢，等着班主任的下文。
　　“你的情况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虽然说不能完全体会你的感受，但是我作业一个老师，作为你的班主任。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说一说的。”班主任扶了扶眼镜继续道：“你想过你的以后吗？”
　　景源看着班主任的眼睛，摇了摇头。
　　“难道你还能一直维持你现在的生活吗？今天你爸爸给我打电话问了问你的情况。说明他还是关心你的。”
　　“不，我才不用他来关心什么。”
　　景源看向班主任身后的窗子，外面的树枝挂满了积雪。从昨天傍晚开始雪就一直开始下着。
　　路灯早就亮了起来，看着外面路灯的光，景源有点失神。
　　班主任喝了口热茶道：“你应该想想你的以后是怎样的人生，高中毕业之后是留在这个小城市找一份工作，还是考上大学以后出人头地。如果你想摆脱你现在处境，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今天你爸爸和我说你在高一的时候成绩也不是很好，但是至少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景源回过神来看着班主任没有出声，他压根就没想过那么多。
　　本就抱着舒服一天是一天的想法，以他现在又能有什么大作为，大不了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
　　“我知道你现在是叛逆期，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我只想告诉你别放弃，什么事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你现在要是好好学习还来得及。”
　　班主任翻了翻景源的作业本：“以后有什么不会的你可以去问老师，老师都很乐意教你，但是你自己你要上心。你爸爸说他已经联系不上你了，他说他会寄到学校一张银行卡，每个月都会往卡里面给你打钱。”
　　景源张了张嘴，班主任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爸爸也跟我说你不一定会收下，他只是希望你留下万一有什么事可以应急用。”
　　景源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记住老师说的话。”
　　“我会记住的。”景源和老师说了声再见就拉开了办公室的门，看见方正背着书包站在办公室门口。
　　刚才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也不知道方正听了多少。
　　方正看见他出来，冲他笑了笑。
　　两个人什么谁也没有说话，便一起下了楼。
　　晚上的时候奶茶店里没什么生意，基本都是高三学生等着上晚自习，离家很远的也就在学校附近随便吃一口，来奶茶店喝杯奶茶的时间到了就继续回去上自习了。
　　有的学生连喝奶茶的功夫都不忘了翻翻书。也有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生三两个人来奶茶店里聊天。
　　“请问你们要喝点什么？”
　　收银台的是一位中年女人，满脸笑意的看着二位客人。
　　“我就要一杯椰香奶茶好了，再给我加两块钱的珍珠。”方正看了景源一眼。“你喝什么？”
　　景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路上他都有点失神。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进的奶茶店。方正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想什么呢？要喝什么？”
　　景源回过神来，视线落在菜单上看了半天问方正：“你点了什么？”
　　“椰香奶茶。”
　　“那我跟你要一样的好了。”
　　方正看了一眼四周，问道：“楼上还有位置吗？”
　　“有的，你们先上去吧，一会做好之后我给你们送上去。”
　　两个人上楼之后在靠床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景源抱着书包不知道在想什么。方正看着他这个样子笑了笑。还没等方正开口景源就在那边嘟囔道：“你都听见了吧？”
　　方正愣了一下：“听见什么？”
　　“就是我和班主任在办公室的话。”
　　方正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道：“我也没听多少，我听路璐说你被叫到办公室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妈今年刚去世。”
　　方正从老板手中接过奶茶，递给景源一杯。景源两只手抱着奶茶盯着桌子继续道：“我妈是得癌症死的。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是我妈为了钱才嫁给他。”
　　“那你现在的家人...”说实话方正一直挺好奇景源他们家是什么样子的。
　　“还有我爸，爷爷奶奶。我现在都不明白我妈当初嫁给我爸是因为什么，我妈和我说等我遇见喜欢的人就知道了。现在就落得这个下场。当初医院通知家属说我妈的病治不治已经没有什么太大意义，治疗也只是浪费钱而已。”
　　方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奶茶，看着对面低着头盯着桌面的景源。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
　　“我爸在我妈还没进医院的时候外面就已经有人了，最可笑的是，我爷爷奶奶听见医生这样说，竟然打算放弃治疗我爸他也默认了。我就想不明白，难道我妈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一点感情都有吗？这又不是电视剧，又不是小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景源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本来我妈身体就已经很差了，那个贱人竟然还来医院炫耀。我妈就这么被那个贱人气到病危。再怎么没有感情，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说不治就不治了，这么一个冷血的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反正也没有谁能看得起我。”
　　景源咬着吸管没有下文了，方正从刚开始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景源，他不知道景源竟然经历过这种事。
　　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景源好，他垂下目光，脚一不小心踢到了景源的鞋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方正摇了摇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景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长长的刘海也散落下来遮住眼睛。
　　半晌方正开口道：“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久，我也没办法体会你的感受，不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难过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说说心里话。”
　　景源没有说话依然低着头，突然伸出一直手出来。方正握了上去。
　　“给我张纸...”
　　方正尴尬的“哦”了一声递了张纸巾上去。景源接了过来擦了擦鼻涕。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方正的视线，奶茶店里的灯光不是特别的明亮，方正坐在对面有些模模糊糊的，不过还是可以感受到方正正在看着他。
　　“那个..你想哭就哭出来好了。”方正看景源有些微红的眼眶，想来也知道景源是忍了好久了。
　　“...我没那么脆弱，今天班主任叫我过去谈话，还要我好好学习。”景源喝了一口奶茶，奶茶已经有些凉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景源摇了摇头。
　　“没事，以后哥哥给你补课。”方正冲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景源摇头的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从窗外望去正好看到了学校就在对面。高三的学生已经上晚自习了。外面没什么人在走了，景源掏出手机看了看。
　　“我们回去吧？”景源说。
　　“你想回去？”
　　方正试探性的问了问，景源点了点头。
　　他递给景源一张纸：“把眼泪擦擦吧，被风吹了可坏菜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景源一直想问方正，是怎么看他的，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方正看了眼景源的样子，大概是知道他想问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戴有色眼镜看你的，不过我...一直觉得你点儿挺背的。”
　　方正呼出一口哈气，看着前面的路。继续说道：“干点什么坏事总是被老师抓包。”
　　景源笑了一下。
　　“我也觉得我点子挺背的，好像老师在我这里装了摄像头似的。”
　　“没事，我点儿也不好。咱俩正好负负得正了。”
　　景源乐了：“我好歹也得找个正极改改我这点子。”
　　“行，你还瞧不起我了。我竟然被一个学渣瞧不起了。”
　　“以后我要好好学习了，让你再叫我学渣。”
　　“那我不叫你学渣了，叫你大公鸡总行了吧。”
　　“滚啊。”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路走着。回到家的景源翻了翻今天不值得作业，看一圈蒙了。
　　这都不会啊，怎么写。
　　把作业扔到一边就躺在床上给方正发短信。
　　“你说教我学习的事是真的吧？”
　　不大一会方正那边回了他消息。
　　“是啊。”
　　“那什么时候才能教我？”
　　方正那边没有立马回他消息，他放下手机转身进了浴室洗漱。回来的时候看见给他发了条短信。
　　“就每天放学之后吧。”
　　景源一边擦头发一边编辑消息：“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可别耽误你学习了。”
　　“不会，你要是觉得麻烦我，那就每天晚饭帮我解决了就行。”
　　“成，没问题。可是你家长那边怎么办？”
　　“没事，他们不管我，让我早点回家就行。我和我妈说这是老师安排的。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吃饺子了。”
　　“吃饭这么晚？”
　　方正还是回了景源一条：“是啊，今天我奶奶来了，包了饺子非要等我回家饺子才下锅。”
　　景源扔下手机，把头发吹干了之后上床又看起了漫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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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变为随机，意思就是我什么时候想更新就更新。反正也没人看，本来就是写给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