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灵剑》书泠歌

2、天界之变（1）

　　南天门一直都很安静，自魔界新尊上任后，神魔两界和平休战的协议一直维持至今。除了某人会经常来骚扰一下以外，魔界的人再未踏入天界半步。

　　只是一尘习惯了每天都来南天门，守在玉柱旁。他摸着南天门的玉柱，冰冰冷冷，他不知道是玉柱冷还是自己的手冷亦或是心冷。

　　他透过云层看人间，富丽堂皇的宫殿，车水马龙的街道，喜怒哀乐的凡人，总是热热闹闹的。

　　他自顾自问：“人间真的好吗？”

　　“人间当然好了。”一个明亮清脆带着调皮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名粉衣女子从背后向他走来，挨着他坐在南天门的石阶上。

　　他闻声便知是谁，依旧不眨眼的看着人间，道：“有多好？”

　　粉衣女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说道：“一尘其实也想去人间吧。”

　　他偏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有些意外却又像是早知道，他平淡答道：“我是天人。”

　　“天人又如何，总归是人，而人就是有感情，有七情六欲，当年扶扬不也是天人吗？”粉衣女子道。

　　扶扬，是啊，扶扬曾是蓬莱仙岛的上仙，是六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还记得那年一尘去蓬莱被扶扬拦了去路，两人不打不相识，就这样成了知己，会经常在一起对饮切磋，只是扶扬爱酒他爱茶。

　　后来妖界四处作乱，扶扬奉命收妖，稳定了六界，一尘将此事告知天帝。天帝很赏识扶扬，而扶杨也足够资格升为神，于是便封扶扬为天界神将，与一尘共守南天门。

　　他们会经常在南天门看着人间，直到有一日扶扬私自去了人间。

　　自此扶扬留恋人间不愿再回天界，一尘瞒着天帝下凡归劝扶扬却无功而返。

　　终于天帝知道后便勃然大怒，命一尘亲自去捉拿扶扬。扶扬一再反抗，一念之下杀了魔界天尊带领魔界攻上天界。

　　他们就那样对峙而立，一尘还记得他亲自押扶扬回天界的情景，那一剑刺进了扶扬的心脏，却犹如刺进自己心脏，他永远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对立的一日。

　　粉衣女子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声道：“一尘......”

　　“他终究还是错了，他没尽到身为天人的职责。可是若不是我，他此时应该在蓬莱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扶扬是错了，可他大概是最错的那个人，一切皆因他而起。

　　粉衣女子见他如此心怀内疚，实在不忍，宽慰道：“一尘，你没错。就算你不力荐扶扬升神，以他的修为也该位列神班，这是他的命数。更何况扶扬本为仙人，情感不像天人冷漠反而像凡人那样多情，而且他在蓬莱自在惯了，天界又怎么能束缚的了他，扶扬始终要经历这一劫。”

　　一尘沉默，但渐渐平静了些。

　　粉衣女子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明白，凡人经轮回之苦，历劫修炼可升为天人，可做了天人之后却又思念凡间。天界、人界到底哪个好？应该没人能说的清楚吧。扶扬总说，凡人不明天界的冷，天人不解人间的暖。也许只有在人间走一趟，才能知道扶扬当时的心境。”

　　粉衣女子偏过头心生爱怜的看着发呆的一尘，她明白他此刻内心的纠结，她伸出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笑道：“一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

　　女子笑的那么纯真脱俗，一尘回头看着她，脸上虽然不见一丝笑容，却温和了很多。

　　“谢谢你，惜言。”一尘淡淡笑道。

　　即使天界在冷，只要有惜言在他就觉得很温暖，大概也因此一尘对人间的渴望才没有扶扬深。

　　在天界与仙界，人人皆说一尘俊英，扶扬俊逸，幽风俊美。只不过一尘从容平静高洁至上，让人敬之。扶扬潇洒自在温文尔雅，让人惜之。幽风邪魅勾魂难以捉摸，让人畏之。

　　这样的三个人自然会引起无数女子垂涎，每年宴会都会有女子慕名而来，只是她们永远只能远远见到一尘，而扶杨从不参加这些宴会，尚且他来去如风，见到他的人自然很少。至于幽风，他身在魔界自然不会参加，他也不屑。

　　宴会上的那些天人仙人相谈甚欢，而一尘却总是一人独自品茶，偶尔会与月老和瑶舞说上几句，至于对其他人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这样的宴会不到一半他就会离开，这让那些慕名而来的女子只能远远看着。

　　谁知自惜言来后，他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孤冷高傲的一尘。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人间所谓的感情，只知道有惜言在就很温暖很欢乐。

　　此刻一尘很快有恢复了那张冰冷的俊脸，而此时突然有一道黑影闪过，片刻一个身影站立在一尘和惜言面前。

　　两人抬头站起，惜言道：“幽风。”

　　一尘挑着眉勾起嘴角说道：“看来你还不死心。”

　　幽风双手交叉，冷哼一声偏过头道：“本尊为何要死心。”说完便转头深深的看着惜言。

　　惜言不以为然，她只是觉得幽风是不服气而已，道：“幽风，你别再闹了。”

　　“一尘，本尊今日非要见到扶扬不可。”幽风坚决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要想见扶扬先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一尘说道。

　　两人目光对视，杀气满满，就连一旁的惜言都觉得有些害怕。一旦他们俩开战，结果都是两败俱伤。这一百年来，魔界至尊幽风常常单枪匹马的来天界，天界的人都知道他来不是为了魔界而是个人恩怨，但还是怕他来，一旦与一尘交战天界便不得安宁，可又无法阻止他。

　　两人对视已久，幽风突然眼神缓下来不耐烦道：“算了，今日本尊没有心情跟你打，快让本尊见扶扬。”

　　“休想。”一尘丝毫不服软。

　　“既然如此，本尊也懒得跟你废话。”幽风觉得他刚才已经给足了一尘面子，既然一尘不肯就只有打了。

　　惜言见此，连忙拦住两人，道：“看来你们还想修天宫对不对，既然时间闲了那就打吧。”惜言以为他们定不会再去修补天宫耗费时间，上次他们俩修天宫修了几十年，幽风回去后很长时间都没再来天界，想来定是修怕了。

　　幽风不以为然看了惜言一眼，转而对一尘说道：“诛神台可是个好地方，一尘你敢去吗？”

　　一尘眼里冒着光，冷冷说道：“从来没有我不敢的事。”

　　幽风大笑之后，冷声道：“爽快，今日你休想拦我。”

　　一道白影跟着黑影迅速离开，惜言想都未想便跟了上去，他们的速度太快，等到惜言到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开始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