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灵剑》书泠歌

1、前言

　　天地间分为六界，神、魔、仙、妖、鬼、人。神为最高境界，然魔界不服，千万年来与神界对抗。一百多年前，神魔大战，两败俱伤，这一战后才达成休战协议。

　　神界，伏神山门前，一袭白衣的天人，手中握着剑，剑柄上挂着红色风铃。山门打开，他挺拔着身姿朝里走去。

　　幽暗的洞中，困着无数不服气的人，他们怨恨的看着这个一尘不染的天人，还会发出邪恶的声音。而他从未理会过他们，甚至连看都未曾看一眼。

　　他直径朝里走去，一道石门打开，前方圆台上数条光柱围成一圈，只见一名男子背对着坐在其中。

　　“一尘，你来了。”那人缓缓开口。

　　“听你口气倒挺逍遥。”一尘说道。

　　那人清脆爽朗的笑了几声，缓缓转过身来，只见额前的散发微微遮住了他的面容，他微微弄了一下他的散发。

　　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轻松，笑道：“一百多年了，无美酒美物，闷得要死。幸亏还有你来看我，我当然要活得逍遥些不能让你伤心。”

　　“扶扬想要美酒美物当然可以，只要你……”

　　一尘的话还未说完，扶杨立刻打断道：“每次都重复同样的话，难道你就不觉得厌烦，还是说点其他的吧。”

　　“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好说？”一尘低声问道。

　　扶扬终于抬起头直视一尘，也许是长时间的囚禁使他沧桑了些，可仍然抵不住他那张俊脸散发出来的温文尔雅，他眼睛微眯带着浅浅笑，与不苟言笑的一尘比起来似乎更食人间烟火，更懂得乐在其中。

　　“我依旧是白来了。”一尘负手而立，停顿一会继续说道：“一百多年来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为何？可时至今日却一直不曾想明白。”

　　“是不明白天帝为何如此冷漠无情，还是不明白天道如此不公。”扶扬浅笑道。

　　“不明白你这是何苦？”一尘盯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

　　扶扬轻叹了一口气，道：“一尘啊一尘，有时候你真的挺笨的。看来你只适合做天人，一直待在这个冰冷的天界。”

　　一尘淡淡道：“这是我的责任。”

　　扶扬看向一尘的眼神，意味而深长，那双眼睛仿佛能将一尘看穿，片刻他语重声长道：“一尘，其实你与我一样。”

　　一尘看着那双直射他的眼睛微微停顿了一会，最终垂下眼帘摇头说道：“不，我们不一样。”

　　“表面看起来不一样，可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样的，难道不是吗？”扶扬站了起来，负手而立，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质问。

　　一尘低着头沉默不语，过于冷静。

　　扶扬仔细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天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一脸的冷静，可尽管别人看不出来一尘在想什么？可他偏偏看的清楚，也知一尘内心的渴望。

　　扶扬缓缓开口道：“一尘你还记得当年仙游时，紫云上仙说的话。他说你不是一个无欲无求之人......”

　　一尘再次打断扶扬的话，说道：“难道你就不想出去吗？”

　　扶扬轻轻一笑，道：“自然是想的，想念我那把琴，想念蓬莱，想念......”说着就黯下了眼神，眼底深不可测。

　　一尘见扶扬没了声音，抬起眼，质问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想着她？若不是她，你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不管她的事，她从来都是无辜的。”扶扬小声道。

　　一尘看着扶扬，眼里散过一丝恼怒，道：“她是无辜，那当年的数千天兵难道就不无辜吗？”

　　扶扬忽然冷冷笑着道：“若这么说来，那无辜的人何其多呀，怕是你数也数不过来。”

　　一尘再次沉默的看着扶扬，眉毛都拧一块。许久，一尘才松了眉头，眼里清澈而明亮，缓缓开口道：“可你终究是错了。”

　　扶扬闻言，忽然狂笑几声，但很快止住，那张俊雅的脸立刻微微有些怒气，直逼一尘，道：“我错了？我何错之有，我有今日都拜自称为“天帝”的人所赐。”

　　“错就是错，怪不得任何人。天界自有天规，是你触犯天规在先。”一尘语气变重。他冷冷的盯着扶扬，一百多年了，扶扬依旧不肯悔改，怒气也不曾减半分。

　　扶扬冷笑道：“试问作为一个天人就该无情无义没有心吗？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神也好仙也罢，可终究都是人，谁也不比谁高尚。”

　　闻言一尘看着扶扬的眼神缓和了一些，良久才开口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与魔界为伍对抗天界。枉为天人，枉为神将。”

　　“这都被他所逼，他无情无义，我为何要听命于他受他摆布。一尘，难道你真的甘心永远守着那个冰冷的南天门吗？你别傻了。”扶扬的怒气就像火一样，一触爆发。

　　这句话像一根小针一样刺进了一尘完好无损的心里，长时间在里面隐隐作痛。他表面仍是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喜怒哀乐，他看着扶扬缓缓说道：“扶扬，也许是我错了。”

　　扶扬猛然一怔，他皱着眉看着一尘，这么多年了，一尘每次来都会与他争论一番，然而却不似之前的那般盛怒，一尘越来越平静，此刻的平静让他感觉到一丝恐慌，仿佛有些看不透一尘了，也许是他的不思悔改磨灭了一尘的怒气，甚至还磨灭了他对他的信心。

　　扶扬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一尘，其实我跟你之间还可以像从前那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一尘淡淡的说完，看了扶扬一眼便离开这幽暗之地。

　　每每想到昔日在蓬莱仙岛的扶扬，他都很痛心。扶杨说的没错，他是有心的，还是炽热的，只是作为天人就该守着冰冷的南天门。他也想与从前那般与扶杨把酒言欢，可那日之后再也回不去了。

　　扶扬脸上有些惊慌失措，看着一尘离开的背影，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挽留他，但还是止步，小声说道：“一尘，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一尘闻言停下，却始终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