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救世》弃我沉浮一百年

78、九尾之夜（中）

　　10月10日，在此之前只是再平淡无奇不过的一天，没有任何的纪念日，也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或许也的确作为一些人的生日而被记住，但也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其他人到底如何想，但这一晚过后，人们再也难以忘记。

　　到处都是尸/体，碎/肉，残肢，血，漫天飞舞，我跟随着人流跑出店门，门外的一切更是可怖，道路两边堆积着破碎的房屋，以及破碎的尸骸，震耳欲聋的哀嚎不断。红橙色的查克拉将月亮染成鲜血的颜色。

　　“救……救我……”

　　“妈妈！呜呜呜！！”

　　“不要！”

　　“啊啊啊啊——”

　　……在这个多数人还沉浸在酣甜的梦境中的时候，陡然惊醒的噩梦却是更令人恐惧。

　　我本该跟随大流朝着村内最近的避难所跑去才是。但是……眼前犹如炼狱一般的景象。

　　以及仍然不断传来的九尾的咆哮和攻击所带起的余波。

　　我快速避开了逃跑的人流和群众，从腿间抽出封印卷轴，“解！”

　　数把治愈符出现在了我的手上，这种最基础的治愈符是还未全面上市的成品，我再度站起身，虽然爆炸和轰鸣仍然在耳边响彻。

　　……如果什么都不做。

　　如果什么都不去改变。

　　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一把扎起长发后。我迅速朝着主战场的街道奔去，九尾还在肆虐，但是木叶的忍者也开始策划反攻，尽力想将九尾驱出木叶的中心。

　　我快速往伤员的地方跑去。

　　“按住伤口！”

　　这个人的手臂被大石压断了，头破血流的□□。

　　我的到来让他哀嚎的扭曲的脸上多出一丝希望。“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他理智全无，唯一的一只左手紧紧抓住我。

　　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我也只能做最基础的治疗工作，“你的手臂保不住了。想活下去就只能切断。”

　　“什么……什么！！”

　　——“轰隆！！”——一大块屋顶砸在我们不远处。

　　他尖叫着道：“快快快！！！救救我！”

　　我果断抽出苦无，从骨骼间隙切断了他的手臂。

　　“啊啊。我的手啊——！”

　　无视他涕泪横流的样子，同时快速催动血遁治愈术，治疗了他的患处，看着差不多后，我迅速抽出一张治愈符，贴在血口。

　　把他扶起来，“赶快走吧！到避难所就安全了！”

　　说完我就朝着另一个人前进。

　　虽然有血遁和治愈符，但是受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止是忍者，还有平民的孩子和大人。甚至有些还不等我治疗，就因为伤势过重猝然离世。

　　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力量去救每一个人。

　　可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绝望感越是在我奔波中，就越是侵蚀入骨，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停下。

　　我将昏迷不醒的女人在楼层塌陷之前扯出，交给另一个伤员。

　　大喊道：“赶快！朝着避难所的方向走去。”

　　“好！”

　　我一抬头。

　　一个小女孩无助的站在废墟上，手上还抓着一个断掉的手臂，擦着眼泪，“妈妈……弟弟……呜呜呜呜”

　　她背后，一个巨大的影子正朝她撞去。

　　——“嘭！！”

　　我抱紧怀中的女孩，带她躲过一波尾巴的横扫攻击，此时，还有更多碎石和木块从天而降，我后脑和后背同时一痛。

　　我顾不得疼痛，抱起女孩就往避难所的方向跑去。

　　此时，医忍也开始出动，可数量完全不成正比，在这种极端恐惧的氛围中，人人自危，真正站出来的人寥寥无几。但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多少还有些人站了出来，帮我处理人的伤口。

　　我抱着女孩冲进地底的避难所，把她往地上一放，正扭头准备继续冲出去时，她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角，“求……求求你……救救我的弟弟！！！”

　　“你的弟弟在哪里？”

　　我快速问道。

　　“在那里，房子……房子！大哥哥！求求你！！”

　　“我知道了。”我摸了一把她灰扑扑的，满是尘土的头，“我会尽力的，现在，听话一点的待在这里，好吗？”

　　“嗯！”

　　再次跑出去。

　　街道已经彻底化作人间炼狱。

　　我咬紧牙关，四下查看，现在也只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我又救了几个轻伤的人，但有些，连半边身体都没有，血遁止血也没用。

　　另一个主动帮忙的男人用力推开压住一个女人的水泥板，我急忙查看，心肺破碎，勉强撑着一口气而已。

　　我抬起头，摇摇头，“她不行了。下一个吧。”

　　女人张张口，颤抖着满是血污的脸，似乎想说什么，吐出的却是血泡泡，她望着天空，眼中恍然还存在着希望，却永远的将想说的话留在了另一个世界。

　　我不忍的为她合上双眼。

　　起身，继续道：“快，哪里还有人？”

　　“九……”

　　——就在此时，情况突变，一条巨型的橙色尾巴从天空上落下。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都是徒劳。

　　我反射性的瞳孔放大，眼中好像只剩下那一条尾巴。我想结印，却撑不住手不控制的颤抖，那极端邪恶，和令人畏惧的查克拉。

　　“操具·锁链！”

　　“风遁·镰鼬！！”

　　两名忍者朝着尾巴冲过去，紧接着也是数名忍者，同时使出忍术。

　　这条尾巴被合力从避难所的上空打开。

　　还不等我松口气。

　　也激怒了九尾，九尾又是几条尾巴，轻松撞开那些冲它攻击的忍者。

　　怒吼一声，尾巴还是落了下来——落在了我不远处的避难所前，地面崩裂，地动山摇。

　　“轰！！！！”

　　一切都化作虚无。

　　我所做的一切。

　　我想做出的一切。

　　全部覆灭。

　　我被狂风吹开，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远方飞去，直到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才停了下来。

　　我胸口一痛，强撑着爬起来，却还是无法控制的手脚冰冷，鲜血混杂着沙土冲我卷袭而来。

　　耳朵一片轰鸣声。

　　短暂的失聪。

　　……正常现象。我下意识的判断出这个结果。

　　我茫然的，摇晃着站起身，扶住额头，却只摸到一手灼人的赤色鲜血。身边火焰熊熊燃烧，房屋坍塌，血腥味冲天。即便是花之村时，我也未见识过这般摧枯拉朽的力量，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和绝对的生死。

　　我闭了闭眼，重新开始结印，失败了。

　　心脏狂跳不止，血液突突的冲击着太阳穴……也难怪……会失败……

　　——“安！”

　　好像……

　　我扭过头。

　　——“药……！！！你……”

　　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眼睛却对不上焦点。

　　——“药师安！！”

　　银色的雷光在火光中闪过，朝着我的方向疾驰而来，“快……开！！”

　　什……什么？

　　我茫然抬起头，浓厚的阴影遮住了我的身影。

　　巨大的手爪从天空之上落下。我无处可躲，只能站在原地，仿佛命运的降临。这个世界，生命脆弱如花，为什么生命可以这么脆弱不堪呢？像是玻璃一样碎裂。

　　又……像是花一样凋零。

　　——“安！！”

　　卡卡西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另一端响起。

　　我回过头，满世界哀伤的悲鸣在我的耳边响起，世界仿佛骤然停滞一般。

　　我的眼中，是卡卡西惊恐的眼神，他徒劳的伸出手，仿佛要触碰我一般……

　　不知为何，我居然……由衷的，想要微笑。

　　啊……这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卡卡西……”

　　在生命的最后。

　　虽然有些不甘心，没能拯救整个世界，但是……我……

　　……我是不是，稍稍，拯救了你一点呢？

　　卡卡西。

　　…………

　　下一秒。

　　【——“水龙弹！”】

　　咆哮的水龙朝我飞来，一发沉重的水龙弹砸到我的身上，将我击飞出去。

　　身体飞到了空中。

　　“水遁·大瀑布！！”

　　呼啸的水浪朝着九尾扑去，成片的水流汇聚成长河，击中了九尾的身躯。白羽老师的身影出现在了半空，水流随着他的掌控，宛如游龙。而此时的我……却已经无力再去看。

　　我被沉重的甩进了附近的河中。

　　沉入河中，水灌进口鼻，全身被水浸泡，我浑身一冷，连带着精神也随之一震。

　　我还没有死。

　　我还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屏住呼吸，我重新结印，对着水底发射了一枚水炮弹，开始借助反冲力往上游去。

　　光亮重新破开水面，展现在我的眼前。

　　“咳咳。”

　　浮出水面的刹那，灼热的空气滚烫的侵蚀在我的脸上，河道上飘着数不清的浮尸和木头。顺着河流的流向，一往无前。

　　我漂浮在水面上，只能抓住一块木板，短暂的喘息。

　　“水遁·水冲流！”

　　一股推力直冲着我推来，我连带着抱住的木板被逆向的水流一把推向了岸边，早等在岸边的卡卡西放下结印的手，朝我伸出手，对我喊道：“安，快点抓住我！”

　　我抬起头，在火光的燃烧下，银发青年露出的异色的双瞳中满是我的倒影。

　　——他的眼中好像燃烧着火焰。

　　我朝他伸出手。他也不客气，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后用力将我拽上岸。

　　在我身后，木板继续随着水流，朝着河流的下方飘去。

　　卡卡西解下身上的外套，往我身上一披。

　　刚才在水里，我架不住喝了好几口水。低咳了几声，想咳出鼻腔中的水。卡卡西也全然不等我咳完，直接把我一把架起，扛在肩膀上，朝着火影壁的位置快速飞奔而去。

　　我被他颠得难受——虽然也的确把水给颠出去了。

　　不住的咳嗽，“咳咳咳咳等……等……卡……”

　　“等什么！”

　　他冷声呵了我一句。

　　却还是将我拉进他的怀中，隔着外套抱紧了我，我靠在他的胸口，湿漉漉的脸贴在他的胸口，隔着黑色的紧身衣，我才恍然感受到了脸颊上温热的触感，所贴近而感觉到的热度，以及——胸口彻骨的……冰冷。

　　他心脏在快速的跳动着，胸膛急速的起伏。身上又传来卡卡西气极的呵斥：“你是脑细胞都死光了吗！？我叫你赶快跑你是听不见吗？”

　　我仰起头。

　　冲天的火光映照中，我只看得见他的下颚和滑动的喉结，以及那不断传到耳中的……训斥。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你呢？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提醒着我，我还软弱，还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就像是过往的每一天。我的人生没有半分改变，也无法拯救任何的人。

　　可是……

　　可是我又的确。看见了你眼中的光。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