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多情自古伤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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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要带的，只将无弦琴斜跨在身后。身边少了一个人多少也有些不习惯，虽然只在未眠庄呆了三天，但亲眼目睹一个鲜活生命的消亡，总不是那么好受的。看着身旁新的丫鬟手忙脚乱地帮忙，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你竟要走了？”向声音来源望去，见是淅暮生斜靠在门柱上，为未已守灵而一身缟素，双手抱前，看似无意地问道。
风月蓦然笑了。这是她那么多天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紫色的瞳中闪动着金色的流光，青丝在耳后飞扬，素净的面庞恍然朦胧模糊了，像雪地中淡雅清高的腊梅。
“舍不得了？”风月打趣道。
淅暮生一哂：“确实是舍不得了，”见风月有些诧异，好笑地补充道，“总之我的未眠庄在江湖上的势力未必查不到你，以后追上就是了。”
蓦然又徐徐地抬头，看向庭院里差不多已经微有些盛开了的腊梅，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这次起身，所去何处？可有落脚的竹塌？”
风月笑笑，不甚在意，也偏头，眼中满溢着柔情看向吐蕊芬芳的腊梅，随口答道：“江湖儿女本就应四海为家。不过近日想去趟洛阳，原逗留你庄内的麝香向那方向去了。”转头见淅暮生神色微显怪异，笑道，“罢，莫急，若逮到主谋，念在你我的交情，也替你一并报仇，岂不一举两得？”
淅暮生抬首盯着她默然了半晌，见她似乎不会再改变注意了，便叹息叮嘱道：“小心为上。我虽也一时想为未已报仇雪恨，但说到底，这次盗窃名书法画作的事也算告一段终了。”
想起未已，心里仍是多少有些悲痛。
风月收拾东西的手顿时一滞，呐呐道：“这……也未必就是盗窃画作这么简单，怕……内有隐情罢……”
“毕竟幕后主使的那人，也怕是不会再找未眠庄的麻烦。”
风月沉默，不语。低头陷入沉思中，半晌才说：“这也未必……未已，未已，这名字多半是告诉你我，这恐只是个序幕，真正的阴谋还未开始……”
“你……”淅暮生见她三番五次提到未已，又与自己说反话，早已气结，“可否别再与我作对。”
他却又一下被离别的愁苦感染，收回嬉笑的神色，低头沉思片刻，“你若一心想找主谋，我也拦不到你。不过未眠庄的情报网也是极好的，不如你住下，合我二人之力，莫怕有办不成之事。”
风月也微有黯然之色，却俏皮地眨眼，莞尔道：“浮萍本就无所依，无所靠，□□浪迹天涯，也莫要强求它扎根某处了。”见淅暮生面色不善，又加一句，“但浮萍能有青荇这般了解它水下须根的知己，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淅暮生悠然一叹：“莫要拐弯抹角，你不爱留，便直说。”想起无弦琴弹奏的一曲，嘴角浮上笑意，“我听得懂你的无弦之音，也是运气，不敢妄称高人。”
说着从轩辕手中取过一个包袱，交至疑惑的风月手中，他撇撇嘴淡淡道，“你最爱喝的梅宵，路途上解渴用。”
风月看到硕大的包袱，顿时哭笑不得：“背不下，还是作罢，以后常来你的未眠庄休息，还怕没那个机会品尝到吗？”
淅暮生有些不快，但还是怏怏地接过包袱，伤感道：“记到便好，往后若遇上何等伤心之事，倘若能想起长安的未眠庄和淅暮生，我亦知足了。”
突然又狡黠一笑，伸指在风月额上一弹：“你我可还有一笔账要算。可记得三日前的中夜，你还欠我一壶陈年花雕呢！”
风月听闻，长舒一口气，夸张地拍拍胸脯，笑道：“我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稀罕之物，不过区区一壶花雕。罢了，若今后有缘，我从洛阳携十几坛上好的牡丹酿，还怕喝不死你？”
淅暮生见风月笑盈盈地望着他，略一犹豫，俄而突然道：“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风月一愣，又忽地莞尔而笑，道：“当然可以，暮生。”
取下无弦琴，手指翻飞，在空中翩然舞动，跳跃。这次不再是带有浓重的气氛的《侵晨绝》，而是《阳关三叠》，弹至一半，虽是无音，但二人心中皆已听懂那弦外之音。
弹至尽兴处，风月突又引亢高歌起：“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轻轻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淅暮生望向风月绝美的脸庞，在紫色的瞳眼中看到了自己痴迷的倒映，新生的笑黡如洁净典雅的百合初放，突然觉得心脏一阵悸动。此处话别，不知何时再相会。可知对方，是否明白自己的一片痴心。
“你叫风月，我便叫情痴罢。难得欧阳修也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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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