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种遍四海八方[种田]》西去的枪侠

22、第 22 章

　　为了解决成本问题，岳岚干脆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每天运送食材的人手都从贫民区里面雇佣，按照正常价格发工钱，人们拿到了工钱，正好可以去吃饭。

　　而且这大饭铺，虽然每天都只卖一样食物，但每天都会换花样，今天是炒疙瘩，明天就是羊杂汤配烧饼，大后天是打卤面，打卤面的花样太多了，每天的卤都可以不一样。

　　不用过多少日子，海中楼大饭铺的烂肉面就出了名。

　　烂肉面当然也不是岳岚发明的，是旧社会老北京的特产，这个烂并不是指用的肉坏掉了，而是指用的都是边角料，形状不怎么好看，猪的哪个部位都有的杂七杂八的肉。

　　三口大锅分开，一口锅煮面，一口锅煮汤，一口锅炖肉，炖肉里放上浓浓的酱，煮的烂熟，客人来了要吃，就自己拿锅边上的公用大筷子，挑一大筷子面，舀一大勺子汤，汤里飘着厚厚一层猪油，再舀上一勺肉，一碗烂肉面就成了，油多肉足滋味重，别提多受欢迎了。

　　渐渐地，来海中楼大饭铺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座位都不够用，大家拖家带口，端着碗坐在路边石头上吃，站着吃，蹲着吃，满地都是人。

　　原先的那些大饭铺小老板们当然意见很大，这下可好，赖以为生的生意都被抢光了，大家吃了海中楼大饭铺的平民美味，都不愿意再去他们那里吃烂菜叶烂骨头粥，因此小老板们一个个咬牙切齿，都憋着使坏。

　　这天，几个小老板有心找茬，约在一起，去了海中楼大饭铺。

　　“唉，我们这样干行不行啊？那六殿下可是皇亲国戚，和咱们大晟朝皇帝也有交情，我们去了，那不是自找死路吗？别人拔一根头发下来，都比我们的腰还粗呢？”有人胆小，一个劲嘀咕道。

　　“去，干嘛不去？他皇亲国戚，皇亲国戚最怕咱们这种，有句话怎么说的，福的怕穷的，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比较泼皮的几个倒是无所畏惧：“横竖也是活不下去了，说不定咱们一闹，他们就愿意给咱们几个赏钱，把事情平息下去呢。”

　　“是啊是啊，咱们也未必闹事，咱们就是去吃饭，不行吗？”

　　几个人商量着见机行事，结果到了海中楼大饭铺一看——根本挤不进去！

　　满地都是人，没个落脚的地方！

　　一伙人还没闹事，就先怂了。

　　“算了算了。”有人摸出一个铜板：“咱就在这儿吃吧，吃穷他！”

　　没想到，这海中楼大饭铺，已经连个收钱的人都没有了，没有店小二，没有管家婆婆，就在桌子上摆个小缸，来吃饭的都自己把铜板丢缸里。

　　“不是，钱就直接丢缸里？不怕有人偷？”有个小老板动了歪心思，故意往缸那边走了走，结果，他还没碰到缸，就感受到了无数道视线——正在埋头吃饭的人都抬起头来看他。

　　“看我干什么？我可没干啥。”小老板不高兴地训斥众人：“我说你们怎么回事，都成了这家老板的手下啦？”

　　“别乱动。”众人齐刷刷地训斥：“这钱要是少了，明天我们就没饭吃了。”

　　小老板们一头雾水，这才明白，原来海中楼大饭铺已经全面实行顾客自助了，连交钱都是自助，只有好好交钱，大饭铺才能开下去，下一顿才有的吃。

　　无奈，原本要来闹事的小老板们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往缸里扔了钱，然后自己拿了一个碗，走向门口的几个大锅，其实锅里的香味隔着几里地都闻见了，今天吃的是羊杂碎，一大锅煮熟的羊杂碎，一大锅羊骨头汤，还有一大锅是饼。

　　先舀上一大勺羊杂碎，再浇上满满一大碗羊骨头汤，最妙的是，汤锅旁边还放了几个罐子，罐子里装的是盐、辣椒、香菜之类，小老板们其实不太认识这是什么，见大家都往碗里舀了一点点，自己也跟着舀了一点点，然后拿了好几个饼，找个地方坐下。

　　刚低下头，就闻到了浓浓的羊油香味，汤是乳白色的，上面飘着刚撒进去的红红绿绿的东西，煞是好看，低头喝一口，又烫又辣又香，羊油的味道浓郁满足，肥美不腻，羊杂碎洗得干干净净，煮得恰到好处，嚼起来十分有质感，再吃上一口饼，简直是快活似神仙，还有人把饼掰碎了泡汤里，连汤带饼唏哩呼噜往嘴里倒。

　　几个来闹事的低头猛喝猛吃，吃得乐不思蜀，全都把闹事这茬忘了，过后也自动加入了帮海中楼大饭铺干活的行列。

　　眼看着大饭铺的买卖进入了一个不需要人管的平稳状态，岳岚放下了心，隔几天才去那边看一看，酒楼那边的生意也做得很平稳，厨娘们和小二们都做熟练了，也越发不用他费心了。

　　一旦有了空余时间，就会又想搞事情。

　　过新年的时候，岳岚回了一趟海里，在代国过了个年，年后不出七天，又回到了大晟朝京城，一回到京城，就被谢言拉出去玩了。

　　谢言这次带他去逛的，是京城的庙会。

　　二人换上了平民衣服，混在热闹的人群里，四处逛着玩，京城的庙会着实热闹，有字画古玩，有杂耍套圈，有奇珍异宝……一切都和岳岚那个世界的古代不一样，岳岚看得目不暇接，看到什么都要问一问谢言，谢言当然乐得显摆，逛到热闹处，还买了两个面具，一人一个。

　　两个面具都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上面画着复杂的花纹，实在认不出是什么。

　　“这面具里面可有文章？”岳岚抚摸着面具上的花纹，都不舍得戴。

　　“当然有，你那个，是龙。”谢言说。

　　“这可使不得。”岳岚笑了：“我们鲛人从来不敢直呼海神的名字。”

　　“哦，差点忘了你是祭司大人了。”谢言满不在乎地说：“罪过罪过，是我失言了，居然在你面前直呼海神名姓。”

　　“无妨，规矩是来约束我们自己的，不是用来约束你们的。”岳岚低下头仔细看着海神面具，谢言一说这是龙，他才渐渐辨认出了花纹里的龙的特征——有海水纹，有鳞片，有鹿角，有龙须。

　　“不过，澜月，你身为祭司，难道一次都没有冒犯过海神吗？”谢言突然认真地问：“总会说过一两句冒犯的话吧？”

　　“……”岳岚被他问得一阵心虚，不过既然是谢言，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冒犯过。”

　　“是怎么样的？”谢言兴致勃勃：“说起来，那个时候你请我吃饭，就是在海神庙里……”

　　“我撒了谎，说海神赐福于我。”岳岚笑着摇摇头：“其实是我冒用了海神名讳，实在是罪过，海神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降罪于我的。”

　　“那你怕不怕。”谢言笑眯眯地看着他：“怕不怕海神下凡来责罚你。”

　　“若是责罚，那也是我该得的，坦然接受就是了。”岳岚说。

　　话虽如此，他早已问过系统了，系统说，龙是更高级别的存在，是成了仙的，就连系统，也无法预测龙的行踪，更加无法凌驾于龙之上，当然也不能像算计其他人一样算计龙。所以，系统无法提供关于龙的详细信息。

　　“别怕，就算是海神下凡也没关系，有我呢。”谢言夸下海口，把自己手里的面具戴到了脸上：“我的面具是鲛人，你看，像不像你。”

　　那个面具上同样也有海水纹，鳞片的花纹，但面容是个女子的模样，是个美丽的鲛人女子。

　　“……”岳岚戴上了海神面具，做出凶神恶煞状，假装向谢言咆哮了一下。

　　谢言夸张地捂着心口倒了一下，一转身又看到了不远处的小吃摊子，立刻高兴地指了指：“澜月，我们去吃这个吧。”

　　岳岚早就习惯了太傅大人没脸没皮的幼稚举动，但是在外面吃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第一次，毕竟是金枝玉叶小公子，除了家里的珍馐美味之外只吃过自己做的，其他的都没见他吃过，不免有些惊讶：“你能在外面吃东西？不会吃坏吗？”

　　“不会的，一年就那么几次，无妨无妨。”谢言已经兴奋地扑到了摊子面前：“这个这个，我要这个。”

　　摊子卖的是糯米糕，是在木头模具里面扣出来的，形状各异，热气腾腾地穿在小木棍上，还抹上了各色甜味酱料，谢言买了两个鱼尾巴形状的，递给岳岚一个。

　　糯米糕的味道确实不错，甜甜糯糯的，用的糖是麦芽糖，鱼尾巴的形状也雕刻得栩栩如生，岳岚看着手里的鱼尾巴，只觉得非常熟悉。

　　“其实小吃未必要多么好吃，主要是有趣。”谢言说：“天气这么冷，只有手里拿的糯米糕热气腾腾的，多好玩。”

　　“嗯。”岳岚点点头：“这里每个小吃摊都如此有趣么？”

　　“那是自然，每个摊子都独一无二。”

　　岳岚想起现代社会那些严重同质化的小吃摊，每家卖的都是网红爆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在想，也许自己也可以来摆个小吃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