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阿莫》o北艾o

18、护城河

　　叶帆本能的停下了脚步，面前这个男人，另他没来由的不寒而栗。这个男人曲卷的长发和深海一般的眼睛，给他带来不好的预感。
　　那男人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居高临下，仿佛在看一只卑贱的昆虫。
　　一阵寒风，从叶帆背后吹过，男人吸了一下鼻子，然后挑了一下眉毛。
　　“居然是这么普通的人。”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
　　叶帆心说，Sorry啊，哥的确没有大长头发大长腿。
　　男人忽然开门见山，“Delmore在哪里？”
　　叶帆心说，果然，最不好的预感成真了，他确信，这个男人，也是一条人鱼。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叶帆努力保持镇定，抬起脚想绕过去。“找人的话，去前面门卫问保安。”
　　“你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男人的话让叶帆再次一惊，他回过头，看到男人脸上玩味的表情。
　　MD，人鱼的嗅觉难道像狗一样吗？
　　男人稍稍靠近，好奇的嗅着叶帆身边的空气，“他睡了你很多次，为了陆地元素吗？Delmore还是那么奇怪，明明找多个人类更方便，偏要一直用同一个，明明很快就会坏掉。”
　　叶帆有种错觉，那个黑衣的男人是一条巨大的毒蛇，正昂起头，吐着毒信，恶毒的审视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叶帆开口。
　　男人冷笑了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Delmore是什么人吗？”
　　对着叶帆疑惑的眼睛，男人带着轻蔑的表情说，“他什么都没告诉你？Delmore是这个世界上地位最高的生物，我居然看到他毫无尊严的在电视上为人类表演。告诉我他在哪里，他逃避自己的责任已经够久了。”
　　叶帆站在原地，摇摇头。他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话能不能相信，但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说，自己曾经让万物之灵在家里陪他啃胡萝卜……
　　男人深吸一口气，似乎耐心已到了极点，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高层公寓数不清的窗口，冷冷说道，“那就请他自己下来吧。”
　　话音未落，叶帆只觉眼前一闪，男人以人类不能及的速度冲到他面前，抬手抓住他的衣领。
　　下一秒，叶帆眼前的景色忽然天地颠倒，整个人已经被拎起来扔下桥，头朝下，一头栽进水里。
　　这是个疯子吗？
　　被扔下水的一刻，叶帆脑子里狠狠骂了一句。
　　这平时不起眼的护城河，比叶帆想象中深很多。深冬的河水，也比他想象的更刺骨。
　　叶帆扑腾两下，肌肉被冷水激得针扎一样痛，厚重的风衣又吸了水，紧紧的缠在腿上，一个水打着旋流拍过来，叶帆一声不吭，脑袋咚的一声撞在河底。
　　真的疼，叶帆两眼一黑，好不容易憋着的一口气咕噜一声全吐了出来。
　　完了，叶帆心说。他努力忍了两秒，还是绝望的呛咳起来。
　　谁来救救我！岸边应该有人！叶帆撑着最后一口气，扑腾出水面，确惊恐的发现，岸边的确站着人，三五个，可是毫无例外，都像石像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精神控制。
　　叶帆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些人，被那个卷发人鱼控制了。难道，每个人鱼都能精神操控，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生物。
　　叶帆的双腿抽筋，不再挣扎，身体慢慢向河底沉去。
　　我不会死在这里吧。叶帆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我要是死了，还有谁来保护阿莫？还有谁知道，他不吃河鱼。
　　忽然，一股微弱的水流，在叶帆耳边打着旋飘过去，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那么难受了，憋闷的感觉渐渐缓解。他能感觉水流正从自己的鼻子和口腔一阵阵涌入，好像呼吸吞吐这空气，而这些“吸”进去的水，从他的耳后……
　　叶帆抬起手，手指摸向耳后的皮肤，三条深深的裂痕，正随着水流的涌入，一开一合……
　　一个银色的影子从高层公寓的窗口冲出，重重一声砸进叶帆身边的水里。
　　叶帆被一双手紧紧抱住，接着阿莫凑过来吻上他的嘴，把空气吹进叶帆的嘴里。
　　“叶帆，叶帆。”阿莫的声音，叶帆睁开眼，看到阿莫惊慌失措的面孔。
　　快跑。叶帆张嘴，用口型说。
　　阿莫抱紧他的腰，双腿一蹬，飞快的速度向远处游走。
　　透过混浊的河水，叶帆隐约看见，岸上那个高大的男人似乎向水里冲进来，可远处响起警车的警笛声，男人停住脚步……
　　……
　　“叶帆，叶帆，安全了！”
　　叶帆趴在河岸上，稀里哗啦的呕吐。
　　两个人游了不知多远，终于在一座桥下浮出水面，借着桥墩的掩护爬上河岸。
　　“我，去，叫，出租车。”四下无人，阿莫打着哆嗦，想走去河边的公路，被叶帆一把拉住。
　　当红偶像，失足落水，这是想上娱乐版头条吗？
　　“你，等下，我缓缓。”叶帆也冷得牙齿打颤，但他依然需要冷静下来，刚才发生了太多超出他的常识。
　　阿莫听话的回来，紧紧抱住他，两个人像风中的两片树叶一样颤抖。
　　刚才那个男人，也是人鱼，而且认识阿莫。世界上不止有一条人鱼。人鱼都会精神操控。阿莫是世界上最高贵的生物。阿莫在逃避他的责任。那个男人想要见阿莫。
　　叶帆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掏出口袋里尚存的钱包，从内夹层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虾君曾留给他一个电话号码，说在紧急的时候，只能用一次。
　　叶帆在纸上，辨认出那几个模糊的字。
　　“阿莫，帮我，借部手机。”
　　远处，一个拾荒老头拎着个脏麻袋，一脸懵逼的看着岸边抱在一起的俩落汤鸡。
　　拾荒老头的手机，信号很好。
　　接到电话的小龙虾，很沉默。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