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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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快速滑入1960年的夏季。去年11月，沃尔布加为瑟弗修斯带来了一位新的小弟弟——他们为他取名为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这件事情没有在布莱克家引起太大的波澜，反倒使其他纯血家族在暗地里非常羡慕：算上这位新出世的男丁，布莱克家这一辈已经有了五位后代；考虑到其他家族相对稀少的新生儿，在传承这一方面，布莱克家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
这位新出世的小弟弟与自幼安静沉稳的瑟弗修斯完全不同，或者说这样子才更接近于正常的婴幼儿。即使是现在还不满一周岁，他也已经会熟练地使用哭闹、小型魔力暴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母亲的怀抱、哥哥的陪伴以及生理需求。唯二能镇压他的是祖父的阴沉与父亲的疏离。奥赖恩本不应如此忽视自己的孩子，但是他正处于职业上升的黄金时期，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使他攫取到更多权力的机会，自然而然忽视了家庭的需求。
而且似乎是天生对家养小精灵的不习惯，西里斯根本无法忍受非人型生物在他身边。最常见的场景是，沃尔布加需要处理一些家庭事务离开了婴儿房，短短一刻钟以后再回来，就是一个不停把头撞地板的小精灵和放声哭闹的西里斯的场景，有些时候他的奶瓶和玩具也会漂浮在空中摇摇欲坠。
因此，瑟弗修斯现在也慢慢习惯了在祖父的书房自习的时候身边摆了一辆婴儿车，为了不被从三楼的婴儿房传出来的哭闹声魔音灌耳，阿克特图勒斯虽然面色铁青，但是他也没有做什么——阴沉内敛如阿克特图勒斯，也做不出来给自己和长孙套上几个静音咒然后看着小孙子哭到背过气去的事情。
由于阿克特图勒斯固定在8月中旬会和一帮朋友们出游小聚（这群老头们把这个聚会称为“因斯西斯俱乐部”，近期的主要活动是赌谁先寿终正寝），他的书房在这段时间也对瑟弗修斯关闭了。这段时间瑟弗修斯的学习辅导被暂且交给了沃尔布加，作为一个N.E.W.T有7个O的女巫，她之前只是忙于家庭产业的打理，绝非不够资格教导小萝卜头。
今天瑟弗修斯就待在沃尔布加的起居室内学习。旁边自然有着一个还在啃脚丫子的西里斯。阿克特图勒斯出门前把学习需要的书籍都交给了瑟弗修斯，沃尔布加在旁边更多的是起到了一个答疑的作用；所以她能很放心的让大儿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书，而自己一边处理一些文件，一边分出一点心盯着西里斯。普通的婴儿已经是需要精心照料的小恶魔了，巫师婴儿因为其特殊的魔力惹出来的乱子更加棘手。
保加利亚吸血鬼玫瑰、索恩帕水仙、诺菲尔蔓植……她看着今年种植场里交上来的观景魔法植物收益报告，在心里默默地把今年的状况与去年的对比：没有特别大的进步，但也没有非常明显的亏损。这种观景类的魔法植物销售状况也可以说是当前政治经济环境的指示表之一了——作为观赏性植物，它们的顾客往往是中产以上的巫师；收益的稳定说明这个社会阶层在这方面的支出没有特别大的变动，折射出整个大环境的相对稳定。
但下一份就让她的表情不那么和缓了。这是一份魔法道具商店交上来的财务报告，单看报表上的利润数字还是相当漂亮的，只除了……沃尔布加染了黑色的指甲在羊皮纸上“个人用黑魔法防御类道具”、“入侵警示道具”、“小型家庭用防御类道具”、“空白门钥匙”、“飞路网骨粉”这几栏划下了折痕。近三个季度以来，这几类道具的销售量飙升的幅度远超过了正常曲线——不少巫师家庭加强了自己家里的防御以及进行转移的能力，看来是也隐隐感觉到了动荡的气息。
这些信息晚上要告诉奥赖恩——诺比·林奇的升迁，代表麻瓜种们的势力在不断地增强，也进一步激起了麻瓜种巫师与纯血统巫师的权力斗争。该不会真的要出现第一任泥巴种魔法部长吧？奇耻大辱啊。沃尔布加想到那些《预言家日报》上报道的“新政纲要”，一股火就冒上来：竟敢授权魔法部的奥罗搜查巫师家族？还要针对巫师家族内的魔法道具定额征税？对庄园征税？岂有此理！魔法部那群禄蠹平常在巫师贵族中吸的血还少吗？也不想想 “魔法部”是怎么来的？——最开始还不是靠贵族们的捐赠才建立起来的。这些原本不具有魔法能力、不知撞了什么大运出现在霍格沃茨入学名册上的蛀虫们现在竟敢对魔法世界的奠基者们反咬一口！真是岂有此理……
……
1963年夏季。
深色木质嵌套珐琅宝石的落地钟长针时刻划至早晨八点一刻，几只嫩黄色的小鸟从落地钟上宝石雕刻而成的森林图景中挣脱出来，飞到卧室床上的女主人身边，用啁啾的鸟鸣催促着她起床。
沃尔布加在钟响的前十分钟就已经自然醒——这也是她自少年时就开始主持中馈所养成的习惯，她一般会稍稍回想一下今天既定的日程，然后在鸟鸣声响起的时候睁开眼睛，挥挥手把这些小鸟又变回了落地钟上的图案。
如果是奥赖恩的闹钟，那就会出现一只金色飞贼，围绕着他鼻子底下和耳边扇着翅膀——当然这只是短暂的变形术而已，在完成闹钟使命以后，这只金色飞贼又会变回在床头摆着的一个黄铜圆盘带齿轮的时钟。沃尔布加和奥赖恩是少有的在有了三个儿子以后仍然没有完全分房睡的贵族夫妻，或许也是从少年时期养成的习惯，他们已经非常习惯晚上躺在一起了。由于工作，奥赖恩往往起得比她早、睡得比她迟，因此看在这种闹钟发出的噪音小、没有打扰她的睡眠的份上，她对丈夫这种难得的大孩子似的幼稚选择不予置评。
今天也是同样，她醒来时奥赖恩已经离开了布莱克宅邸。几乎是钟响以后的瞬间，她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出现在床边。“早上好，女主人！克利切竭诚为您服务！”
让家养小精灵打理干净、有套统一的制服，确实像样子多了。沃尔布加走进盥洗室梳洗，一边想着瑟弗修斯的要求。都说从小看到老，她这个儿子，她一开始还真不知道像谁。性格稳重温和，不像她、贝拉、西里那样爱掐尖。看起来不声不响，存在感却绝对不低。本来这种看起来没什么脾气的孩子在兄弟姐妹里最容易受欺负，但现实是贝拉照顾他、多米亲近他、茜茜喜欢他、西里有点怕他、雷尔更是崇拜死了这个比他大了6岁的小哥哥。身边的小伙伴像是卢修斯，也对他信服有加——在瑟弗修斯魁地奇水平实在不怎么样的情况下，这完全可以说是奇妙了。
她生的三个儿子她自然清楚一些，西里那个执拗又有点暴躁的(讲好听点，坚定)脾气活脱脱就是她自己，而雷尔表现的腼腆内敛(讲好听点，乖巧)简直就是从阿尔法德身上直接复刻出来的。就这个大儿子她感觉有点难以归类——就像牧羊人从一堆绵羊里看到了只瞪羚一样。
直到最近看到这孩子一脸严肃地向她要求给家养小精灵打理得整洁干净一些、美观一些，她才隐隐觉得这孩子跟谁相似了：奥赖恩。想着她丈夫满满一柜子的香水、荣光魔药、紧急处理各种皮肤问题的魔药、护肤品(没错，作为一个“追求美学、富有品位”以及具有相应经济实力的男巫，奥赖恩有一柜子的保养品)，还有各种绣着暗纹、用名贵材料的力求表现出“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巫师袍，这一大一小对“美”的追求倒是相似。在这么小的年纪就一丝不苟地扣袖扣、领边夹，还根据衣服的不同选了不同款式的配饰，这孩子不像奥赖恩像谁呢！
所以虽然给家养小精灵配制服需要小心翼翼地绕开与他们签订的魔法契约(比如说声明这些衣服不是送的、而是“借”的，这些衣服的所有权仍属于巫师之类的)，还要支出一笔置装开支，沃尔布加仍然觉得这种子肖父形的事情非常有趣，一件件都给他办了。
正当沃尔布加指挥着漂浮在她背后的梳子把她的头发编成发网状再盘在头上的时候，她听到窗外边花园里传来一阵孩童跑过的脚步声还有叫嚷：“快点儿！雷尔！今天轮到我当骑士你当马了！”
她发誓她真的很爱她的儿子，但这个时候那种悉心教育却根本毫无结果的恼火又涌上心头，看到是西里斯赤着脚跑到草坪上时怒火更是到达了顶峰，她从窗户中探出头来——“西里斯！礼仪！”
……然后这臭小子摆出一副“我听不清”的傻样迅速跑远了。
这臭小子到底像谁啊？她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承认这个小鬼与她的相似之处了。她可以说是一路带大了西格纳斯、阿尔法德，和奥赖恩更是一起长大的，就没有一个是像西里斯·布莱克这么皮的！
她看着晃晃悠悠跟在西里斯后边的雷古勒斯(令人欣慰的穿戴整洁，但居然没有拒绝西里斯的邀请？！)和一边跟着跑一边眼泪汪汪地抱着一双鞋子、一件外套的家养小精灵，为这种基本上每天早晨都上演的滑稽剧头大不已。
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她应了声“进来”，这种时候她急需看看其他自己的孩子来增强自己养育后代的自信心——进来的小男孩有一副秀丽的容貌，小西装穿的一丝不苟，还打上了领巾和黑曜石袖扣，啊，这才是妈妈的小绅士！
沃尔布加不顾背后衣柜里自带的沃特郡小仙子正给自己辛苦系着束腰，她微微弯腰张开手臂，“瑟菲小乖乖，来让妈妈抱抱！”
“妈妈，我已经8岁了……”小男孩不免撇撇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脸贴到母亲的怀抱里。
短暂的拥抱后，小仙子继续给沃尔布加穿上衬裙、垫底、外披等瑟弗修斯看来简直就是刑具的服饰，好在在魔法的帮助下这些衣服不会闷热，这些小仙子帮助她穿戴完毕，微微躬身后“噗”地一声又飞回了衣柜里。沃尔布加又走回梳妆柜前挑选香水和首饰，“今天怎么来妈妈这里？小瑟菲？”
“卢修斯约了我今天下午去他们家玩儿——我可以去吗，妈妈？”小男孩也颇感兴趣地凑到梳妆台前，伸手给妈妈挑了个银链子配绿宝石攒的绿叶形状挂饰的项链。
沃尔布加把他拿着的放回去，另拿了个颜色沉稳一些的烟晶圆体五十六面切割金底托的金项链和与之一套的发饰、耳环、戒指，“今天吗？恐怕不行，宝贝。你挑的这个太亮了——得换个低调点的。今天下午我们要去看望你的德鲁舅妈，跟卢修斯改约个时间吧。”
“舅妈还没好吗？她到底怎么了？”
沃尔布加刮了刮小男孩的鼻子，“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小瑟菲。现在去把西里和雷尔赶回书房一起上课，好吗？妈妈手头上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
……
在沃尔布加严厉的瞪视下，西里斯不情不愿地停下了揪着小领结的动作，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自己的兄弟旁边。帕加索斯天马拉着的马车非常平稳，足够瑟弗修斯一边看着手上的《实用咒语的历史——恶咒还是非恶咒？》一边安抚地拍了拍西里斯的手。坐在他右边的雷古勒斯因为年纪小，已经困顿地睡倒在他的肩膀上了。
还好他们很快就到了。
正厅里贝拉特里克斯带着安多米达和纳西莎欢迎了他们的到来，不知道是不是瑟弗修斯的错觉，这个12岁的女孩脸色苍白得也像是大病了一场，但仍然坚持着站稳了，待人接物上也挑不出一丝错。
考虑到她们的妈妈缠绵病榻已近三年，她既是长女，又还要去霍格沃茨上学，这连轴转的压力不可谓不大。沃尔布加也抱了抱三个小姑娘，让她们和自己的儿子们一块儿先去——“好好休息下，好吗？我去看看你们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