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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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结尾时笼罩在布莱克家庭内部的阴霾，终于在1959年1月打破了。1月1日，在难得他的父亲奥赖恩也出席的家庭聚餐上，瑟弗修斯的母亲沃尔布加宣布了她再次怀孕的消息。1月底，继国际巫师协会英国席议员奥赖恩·布莱克，英国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办公室主任西格纳斯·布莱克以外，第三位布莱克——阿尔法德·布莱克也终于进入官场。他任职的部门是魔法体育运动司，这个选择让许多人大跌眼镜，也许是因为它看起来不那么“重要”。虽然因为资历尚浅，他还暂时是普通司员，但是有着这样一个荣耀的姓氏，他的未来相当可期。
这些都离瑟弗修斯相对遥远，作为不满四岁的小孩子，基本上没有成年人会在他面前讨论这些相对严肃的话题。现在他更为一件事情烦恼：他由衷地期望贝拉和多米能保持和睦、不再吵架了。自去年以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差，基本上一个要往东，另一个就要往西；这个问题除了让他和纳西莎作为共同尝试着缓和姐妹关系的同盟越来越亲近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价值；他试图在贝拉和米多两人中间缓冲一二，却因为完全不知道冲突发生的原因而没有多大作用。
更为吊诡的是，三姐妹的父母——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两人对姐妹之间的不和，到底知不知道呢？假如知道的话，有没有试图调解呢？或者更不妙的，试图调解了却反而使两人关系越来越糟了呢？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
在又一次三姐妹来访之时（是的，本来不定期的拜访，从今年开始变成了定期的一个月两次；对此，瑟弗修斯只有赞成、绝没有反对），非常幸运的，贝拉特里克斯被帕金森家的小小姐邀请去做客，德鲁埃拉带着安多米达去准备出席她6岁生日时的社交舞会的衣服，最终只留下纳西莎与瑟弗修斯在格里莫广场12号作伴。
虽然三位堂姐中，瑟弗修斯最敬重的是他的大姐贝拉——这主要是因为她年龄最大而且和他的妈妈相似，让他总有点儿敬畏感；对多米他的感觉也不赖，但因为多米除非到了必须说话的时候都是个闷葫芦，他和她并不是很说得上话。要说他最亲密、最愿意待在一块儿的，还是茜茜。不仅是因为两人年龄相近、学得进度差不多从而共同话题比较多，也更是因为两人脾性相投、立场相近——在针锋相对的贝拉和多米之间要是想求得片刻安宁、不站队，那只能两个人抱团解决问题了。
所以，在结束今天的课程以后，纳西莎和瑟弗修斯回到了他的房间，为了两人之后的安宁（在三姐妹固定时间来拜访以后，他被连带赶出祖父书房的次数直线增加），准备继续解决这个小问题。俩人也像平常讨论学习问题似的，让塔克尔和缎带（纳西莎和安多米达共用的家养小精灵）在瑟弗修斯房间的小客厅里准备好了笔记羊皮纸、羽毛笔和墨水，还有一大堆零食。
“这要从多米拿到的那本巫师识字图册说起了，”时年四岁的纳西莎脸色变得严肃，看起来成熟了许多，“那是爸爸专门送给她的礼物——专门带她出门去挑的。”
“你们没去吗？”瑟弗修斯聚精会神地听着，且正因为集中精力在看着纳西莎，他敏锐地发现她蓝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受伤。
“···没有。就只带了多米出去。那天明明还没到多米的生日，我和贝拉也在家里没有出门。”纳西莎说到后面也显得有些消沉，“我问了多米，她说爸爸让她在对角巷随便选。她挑中了一本她没见过的图册——反正家里是没有的。那本图册的最后几页讲到了麻瓜的一些发明，她没有见过，非常好奇，但又不敢问爸爸和妈妈，当时只跟贝拉讲了；结果贝拉告诉了爸爸妈妈，让多米挨了好一顿骂，那本图册也被没收了。”
“是因为贝拉觉得这些东西多米不应该知道吗？”瑟弗修斯继续问道，但是看着纳西莎的脸色，另外一个猜想逐渐浮出脑海，“——还是说贝拉有点嫉妒多米？”
看到纳西莎也有点暗沉的神色，瑟弗修斯明白他猜对了。
瑟弗修斯感觉有点棘手。作为独生子，这几年来他一直是家庭里关注的重心；即使今年沃尔布加怀孕了，他将要有新的弟弟或者妹妹他也没有太大感触：因为他的成年人内心让他不太依赖长辈的关注，甚至假如那种无死角的盯梢和关注能够稍稍减弱一些，他还觉得更自在。可是贝拉、多米、茜茜三个是货真价实的孩子，还因为性别天然地在家长心中重要性稍弱一些，在年龄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她们自然会对长辈们的一丁点儿的注意力或者宠爱都进行争抢。
他想了想，决定问点其他的转移茜茜的注意力，“舅舅和舅妈知道吗？”
“爸爸和妈妈都实在是太忙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贝拉觉得多米有点烦，爸爸在这么忙的情况下专门带她去买礼物，她却挑了本，”讲到这里，纳西莎也忍不住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讲那些弱小的麻瓜的书。”
瑟弗修斯对麻瓜却没有什么特殊想法。可能是他所拥有的成年人意识，虽然他成长在一个厌恶麻瓜的家庭中，他却觉得这些不会魔法的普通人还挺有意思的；他的脑海里对于麻瓜的技术还有那么点印象，比如火箭炮、核弹、电脑、手机什么的，让他对这个不会魔法的族群非常感兴趣。
当然，他也明白假如他在家里人面前表露出来这些想法，等待他的也不是什么好结果。所以他只沉默，并加倍认真地去听祖父阿克特图勒斯讲的巫师界历史与现状，试图在以后掌握足够的力量之后能够找出一条融合家庭的纯血观念与麻瓜的新兴科技的道路。
所以他听了只挠挠头，“让贝拉道歉是不可能的——多米的气性也非常大，除非贝拉再做点什么好事她才有可能原谅她，”瑟弗修斯根据他对堂姐们的了解，喃喃分析道，“你说让舅妈去劝贝拉或者多米一下，可能吗？”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却渐渐减弱了。瑟弗修斯在茜茜渐渐不满的目光、拉长了的脸色中明白了关窍——看来茜茜是舅妈的宠儿，而且也不太乐意共享母亲额外的关爱。在这种逼人的瞪视下，最后他不得不讨饶，“我明白了，我不掺和这事了；你们自个儿搞定吧。不过你要是愿意的话，我随时欢迎你来我这儿，茜茜。”
茜茜这时才露出一个相当真心的笑容，“好呀，瑟菲。”
接下来两个人的话题很快转向了法语、拉丁语、社交礼仪，还有祖父讲课时提及的一些魔法常识和小诀窍；虽然囿于魔力还不能练习，两个人也把想到的一些东西记了下来。这还只是两个人重合的课程，就像瑟弗修斯还会单独地与祖父、父亲有一堂关于权势与权术的厚黑学小课堂，纳西莎她们也有与她们的母亲一起的那些如何打理家业的主妇课程、淑女的艺术课程，也许在这个时期普通孩子尚处于懵懂，贵族的孩子们却是没有童年的——而且还会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增负。
特别对于瑟弗修斯而言，作为现在默认的布莱克家的继承人，他身上的压力只会有增无减。不过作为一个伪儿童，瑟弗修斯对于新的知识来者不拒。知识代表才能，才能构成力量，力量导致权威，权威带来地位。即使是一些与他的观念相抵触的知识——像是他的家庭一直不遗余力的告诉他歧视麻瓜的种种观点，他也学会了先聆听，再在自己的精神王国里做出分野：他对于应该接受哪些判断有鲜明的自己的观点（比如说他其实内心是完全不支持对麻瓜毫无道理、毫无客观依据的种族歧视），他只是囿于在家庭中的弱势地位不表达出来而已。他喜欢那种掌握权力、高高在上、他自己稍微一点动作他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他对别人令行号从的感觉，即使他的表面显得再温和——那也有可能仅仅是对家人或者亲近之人袒露的柔软肚皮。
纳西莎没有久留，在简单的下午茶以后她也回了自己家开始了淑女课程。晚餐以后，瑟弗修斯的特殊课程也开始了。他的授课地点没有变，但是授课人员增加了：他的父亲奥赖恩·布莱克，以及他的祖父阿克特图勒斯。
奥赖恩是一个极富魅力的青年男巫——他今年刚刚30岁，外表还可称得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家世背景的加成令他也成了不少巫师的梦中情人（《风雅巫师周刊特辑》：盘点那些英俊潇洒的魔法部官员们——奥赖恩经常排在第一位）。靠着祖辈的余荫，他17岁进入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工作，辗转十余年爬上了国际巫师协会英国席议员的位置（假如套用麻瓜的理解，那就类似于联合国的英国代表）；即使有家族的帮扶，全然的蠢货也是无法穿上这身藏蓝色袍子的。也正是这种与家族互利共生的关系，对于继承人的培养，他不可谓不精心——在得到阿克特图勒斯认可瑟弗修斯完全有能力超前学习的消息后，他义不容辞地修改了自己的工作时间，基本上保证了每周有三天晚上能够与父亲和儿子开开小灶，或者说是祖孙三代针对当下时////////事/////政////治///的一些探讨。
今天讨论话题的中心，仍然是纯血巫师贵族们的老对手诺比·林奇。他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再次升迁，得到了司长的位置。诺比·林奇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拉文克劳的男级长，更作为找球手带领着拉文克劳魁地奇队拿了几次学院杯，而且不论是在O.W.L.S还是N.E.W.T.考试中都表现优异。在众多纯血巫师看来——只除了一点，这位男巫就是完美的：诺比·林奇的父母都是麻瓜。在这个出身即决定阵营的年代，他自然而然地站在了纯血巫师阵营的对立面。
奥赖恩对这位老对手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八年前也正是因为这位男巫的横空出世，让他不得不对法律执行司专员的位置拱手相让，转向国际魔法合作事务司发展。“这位老朋友，”奥赖恩有点讥诮地挑了挑眉毛，“官运是真的亨通。那些本来不属于巫师界、一点魔法能力都没有的害虫们，还真是不声不响地把他捧上了高位。看看他提出的那些议案：增加巫师庄园房产税、雇主不得随意查询雇员血统信息、巫师公共场所基础设施引入麻瓜设备——难怪那些穷鬼泥巴种们对他爱之如狂呢！”
阿克特图勒斯只冷淡的看了儿子一眼，“对于曾经击败过你的对手你还是这种轻蔑的态度，还真是让我对你的智力大开眼界。”这位老人摩挲了一下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忽视掉自己儿子仿佛被诺玛比拉毒蜂蛰了一下的扭曲表情，“我记得你的姐姐嫁到的普鲁威特家有一位还没结婚的小姐。”
“···虽然是纯血，但是她的出生不太名誉，”奥赖恩被父亲讽刺了也不敢反抗，只顺着父亲的想法说下去，“而且是一位赫奇帕奇。”
“你的老对手现在还是孑然一身、这位小姐也还没订婚，对吧？——我记得你的姐姐也到现在也没有孩子。”
“···我不明白，”奥赖恩在点燃的壁炉的映照下，神色却显得非常僵硬，“一个泥巴种的升迁，就需要我们付出姓氏被玷污的代价吗？”
“你的傲慢会成为你上升道路上最为严重的阻碍，奥赖恩。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这位普鲁威特小姐改姓布莱克了？”阿克特图勒斯对自己的儿子的态度也有点无奈，“逐势而生才是政治的真谛。”
“她被确认为克莉特的养女的话——她和她的丈夫、后代就会进入布莱克的家谱。”这一次奥赖恩却表现得互不相让了，“我以为在这个时局下我们更应该站稳立场，而不是轻举妄动、两边下注。您或许也知道，新近崛起的那个沃尔普及斯骑士团，这也许会是我们的机会。”
“那个宣扬纯血巫师至上、完全清理掉巫师社会中的麻瓜种，号称是斯莱特林的后人创立的组织？”阿克特图勒斯在得到儿子的确认后，继续问道：“那支持这个组织的纯血巫师家族，有多少？”
“他们最近也与我接触过，我知道一些重要成员的姓氏：马尔福、诺特、特拉弗斯、帕金森、弗林特、莱斯特兰奇。这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了，父亲。”
瑟弗修斯在这种场合自知有几斤几两，他在这些讨论中一直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更胜于发言者。也许是他表现得太专注，今天难得的阿克特图勒斯转向他，“瑟弗修斯，你说说看？”
奥赖恩脸上有一瞬间空白，但最终回归了面无表情。很明显，他觉得这是父亲对他的提议不赞许的缓兵之计；对这种问题，即使他的孩子再天才，也不可能在这个稚龄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但为了鼓励瑟弗修斯思考，他还是以期待的沉默望着他的长子。
瑟弗修斯想了想，在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前却先问了问题：“这个组织的首脑是谁？他们在魔法部又占据了什么位置？他们有没有更细致一些的施///政/////纲领？而且加入这个组织需要什么条件？”
“他们称呼他们的首领为‘Voldemort’——他是一位蛇佬腔，是斯莱特林的后人。马尔福是显赫的商贸家族，在一些国际贸易的问题上我们合作的也十分愉快；我在魔法部交通执行司也有姓弗林特的朋友。更细致的纲领和加入的条件，很遗憾，他们尚未告知我。”奥赖恩对于自己儿子流畅的思维有点讶异，他自己是明白他在瑟弗修斯这个年纪是完全懵懂的，瑟菲却能对一个问题流利的提问，说明他对这个事物有一定认识，而且有一定的判断标准；这种认知能力可以说是远超同龄人了。思量之下，他也就没有把儿子当成完全无知的稚童，而是以相当认真的态度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我觉得，这个组织对于父亲您近期的发展，可能没有办法提供什么帮助；反而我们处在一个优势的地位上，是它要来寻求我们的支持。”瑟弗修斯在谈论这些的时候表现出了一种超龄成熟的冷静，“魔法部交通执行司的司长并不姓弗林特，听起来他们欠缺在政坛上的力量，所以才找上了我们。细致纲领的不足也体现了他们对于政治这一方面是完全的外行。而我们家不缺钱，对吗？”
——而且他们保持首领的神秘性的做法，也令我感到疑虑。自从18世纪魔法部改////革以来，魔法部部长的选出都不再依赖于巫师家族的推举，反而是由投票产生。——而神秘政///////治，可以说是公开程序的大忌；即使他想做幕后操盘手，这种不可捉摸性也会使属下产生恐惧胜于信服，给整个组织的成立基础带来溃败的可能。
瑟弗修斯把这段观点憋回去了。他刚刚说的那段话对于四岁的孩子已经属于超常的范畴；再把这一段话说出去，实在太惹人怀疑。即使是这样，他也发现奥赖恩脸上亮起了今晚以来最为愉悦的光芒，阿克特图勒斯也像是重新发现了他的存在一样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暗藏着发现后代天赋超人的惊喜沉默，最终被布莱克家的无冕之王沃尔布加女士敲了敲书房的门所打破，“瑟菲——，你该去睡觉了。”
即使再天才的小孩，也要服从妈妈九点以前上床睡觉的规定。瑟弗修斯点点头，乖顺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