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递补》肆韭

5、第 5 章

　　米扬吃的很拘束，说话也很拘束，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没有多余的话。
　　所长和指导员也挺开心的，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单身小姑娘，能变成所里的家属就更好了，跟米扬开起了玩笑，“以后经常来派出所玩，你一个人吃饭问题不好解决，也吃不了多少，镇上食堂下午可不开火的。改天我跟镇上领导商量一下，你的下午饭我们派出所包了！让镇上给你发伙食补贴，钱直接打我们所的账户！”
　　米扬的下午饭自然不是派出所包的，所长只是唬她，镇上的食堂每天下午都会开火，伙食补贴当然更是没有的事。

　　单身许久的民警们都很热情，你一个虾，我一块螃蟹的往米扬碗里乘。
　　米扬说了很多遍谢谢，张姐见她碗头上都是菜，不进嘴，热情的询问，“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米扬更害羞了，练练摇头，笑着边吃边说，“好吃的、好吃的。”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司达和米扬，众人都很开心。
　　司达早早的吃完了，很多次他想要抽烟，都碍于身边的米扬，压制住了强烈的烟瘾。
　　一走出食堂蹲在门口抽起了烟。
　　而米扬脸上挂着笑，心和胃都拧成了麻花。

　　这顿饭竟然吃了将近一个小时！
　　“前面就是宿舍。”派出所在镇政府斜对面，宿舍是派出所和镇政府混住，在离派出所和镇政府不到五百米的地方，顺着司达长长的胳膊看过去，是一栋黄色的六层小楼，似乎还算不错。
　　米扬不停的挠着脖子，跟在提着自己行李的司达身后，四处张望着，一次次欲言又止。
　　她像只小猫一样，走路几乎不出声，司达甚至以为她跟丢了。
　　回头一看，身后的姑娘还是学生模样，扎着高高的马尾，一副圆圆的眼睛架在鼻梁上，白色T恤肩膀，牛仔裤松松的罩在身上，脚下是一双运动鞋，全身上下都有些脏兮兮的泥水痕迹，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细细的胳膊不停的挠啊挠，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

　　米扬不是自来熟的人，莫名其妙的被拉到派出所吃了一顿饭之后，也没有跟民警们亲近多少。而眼前的司达更是有些让人不敢靠近。
　　他的脸棱角分明，不苟言笑，看上去有些凶。身高很高，不胖，身上的线条感很强，话不多。见惯了小男生的米扬，觉得这个成熟男人身上，莫名有些压迫感。
　　她依旧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丝毫没发现前方的司达已经面向自己，停了下来。
　　“啊！”米扬看着右方，挠着挠着撞上了一堵墙。说是墙，又有些温度，往后弹了一步，抬头一看，撞上的是人，不是墙。
　　小姑娘没什么肉，撞在自己身上有些硬邦、邦的。再一看，米扬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司达突然笑了。
　　害羞这个词，似乎已经很久没出现自己的生活中。28岁的他，早已从刚毕业的青涩男孩，长成了会和兄弟们讲荤笑话的成熟男人。
　　此刻米扬的脸红，突然让他觉得放松，那种莫名的松弛，就像走在曾经栽满梧桐树的校园路上。
　　笑了一秒没到，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米扬还在挠，脸上的红并没有退去的迹象，司达突然反应过来，她的脸，是从所里出来之前，就红了的。
　　“司、司警官。”米扬学着林主任的叫法，小声的叫了叫眼前的男人，“附近有药店吗？”
　　司达看了一眼手上的表，“这个点，大概是不会开门了。”
　　米扬，继续挠着脖子，小声的哦了一声。
　　“你怎么了？”饭桌上明明没有酒，小姑娘的脸却红了，司达的左手从裤袋里拿了出来，觉得有些不合适，顿了顿，又放了进去，“发烧了吗？”
　　“没有。”米扬还在挠，“我海鲜过敏。”
　　司达没有吭声，心想这丫头怎么那么傻，愣愣的，连拒绝都不敢。说到底，还是自己给害的。早点跟兄弟们坦白，这小姑娘也不用莫名其妙吃一顿接风饭，也不用被专门给孙瑶准备的海鲜给弄过敏，什么都不知道，白白遭罪。

　　司达知道过敏难受，他就属于皮肤敏感，容易灰尘过敏。特别是刚来所里的时候，乡下条件不好，经常过敏。这么多年过去了，倒是习惯了。
　　把米扬送到自己宿舍隔壁的602，匆匆回屋，从药箱底上翻出了一盒快要过期的过敏药，再从冰箱里取了三瓶矿泉水，给对方送了过去。
　　“谢谢你，司警官。”结果药和水，米扬感激极了。吃下药，送走了司达。

　　六层楼的宿舍楼，每层楼有三间宿舍，二十来平米，一室一厅，一阳台一卫，没有厨房。清扫的工具都没有，米扬厚着脸皮向隔壁的司达借了扫把、撮箕和拖把。打扫完卫生，铺好床已经是凌晨一点。
　　洗澡躺下后，米扬睡不着了。拿出手机，多角度拍了几张相片，发到了妈妈的微信上。
　　很快就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看到你发的相片了，环境挺好的。”妈妈的声音很轻快，听得出蛮高兴的。凌晨一点，爸妈还没有睡下，一直等着自己的消息。
　　米扬应声，“恩，挺好的，妈妈，你跟爸爸都不要担心。同事们对我也好，宿舍环境也好。”
　　米扬妈妈挂断电话后，爸爸抢过手机，看着整整齐齐的宿舍，笑得合不拢嘴。
　　忙碌了一整天，城西镇的第一天夜里，几乎无眠。
　　闲置了一段时间的宿舍虽然认真的打扫了一遍之后，还是有一股灰尘味。加上过敏的症状仍然持续，一夜就只顾抓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