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入粉籍》谢朝夕

11、第 11 章

　　50进25直播竞演之后的第三天，网上热度尚未消退，几家粉丝各护各的食，吵得不可开交。

　　粉圈的撕逼总是气势汹汹不依不饶的，生怕自家爱豆吃一点亏，受一点委屈。

　　挑起事端的是个微博大V，内涵节目组有内幕。先说第一名在国外已经出过道了，有父母保驾护航，回国刷存在感实在太LOW。又说第二名心机重，城府深，卖努力人设，喜欢讨导师欢心。然后又踩第三第四第五名卖肉搏出位……

　　明知道这个人是走黑红路线蹭热度，但粉丝还是忍不住骂他。

　　都是自己小心宝贝着的哥哥，又怎会容人随意诋毁。

　　“什么叫我们家哥哥刷存在感？我们家哥哥根本用不着刷，还是你们心机重的多刷刷吧！”

　　“说谁心机重？我们家心机重还捂得严严实实？谁卖肉谁知道！”

　　“说谁卖肉呢？艺术懂不懂？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爱豆露肌肉！见一次嘲一次！”

　　“……”

　　节目组要的就是这效果，有讨论度才有热度，于是笑嘻嘻地上网冲浪，看着粉圈乱撕，感叹我们的节目真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虽说《野》那组被安了个“卖肉”的罪名，但粉丝确实很喜欢这组的表演。

　　尤其是，洛满和宫天的CP粉，俗称馒头，黑称馍馍。

　　超话里现在最火的一个视频，是个大佬剪的粮。复古的调色下，宫天炙热的眼神看着身侧的洛满，一个顶胯的动作后洛满亦勾起一束目光斜斜地望着他。两边镜头一组接，倒还产生几分旷世绝恋的味道出来。

　　邵越立马把邪|教给关了，辣眼睛得很。胡乱点一通，居然点进自己和洛满的超话里了。

　　月满超话。

　　零星地来了几个粉丝，都是来许愿的。

　　邵越不得不感叹大白后援会的办事能力之强，服务之到位，他不过是约了一篇同人文，朝更愣是给他造了个超话。

　　还装模作样地请了几个水军来撑场子。

　　朝更糊涂了，表示这不是她的功劳，她的文都还没开始写呢。

　　想了想，她又说：“可能是因为你搞了抽奖，为了钱，他们觉得你和小满这对还有点好吃，就先进来占个坑。”她总结道：“有钱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邵越却不听她拍马屁，直击心灵地灵魂叩问：“所以你还没开始写文？”

　　朝更：“……”

　　邵越：“你不是说过年之前交稿吗？你不是说保证朝朝有更新吗？”

　　朝更：“……”

　　邵越：“今天1月17，过年2月14。”

　　然后他发了一个死妈微笑脸。

　　朝更只好跟他说进度：“我在撸人设了。就最近很火的那种金主X爱豆的人设，你觉得怎么样？”

　　邵越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更正道：“金主X主播。”

　　“你的意思是？哦哦，你是要小满当主播……嗯……也不是不可以。”

　　“我要被小满包养。”

　　朝更哽了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

　　但由于邵越是甲方，只能按照甲方的心意来。朝更又问，“你们的同人文想要什么尺度？”

　　微信聊天页面的顶端一直是邵越正在输入的几个字，朝更就耐心地等了等，等了十分钟还是邵越正在输入。

　　她暗想，难道甲方爸爸就那么多东西要交代？

　　忽然，一条语音发了过来，朝更点开一听——

　　没皮没脸惯了的邵越在那条语音里极为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里还夹着一丝窘迫：“我其实也搞不清你们同人文的圈子都有什么程度……但我觉得……嗯，越大尺度越好吧……”

　　你做梦……

　　和朝更提出完甲方诉求，邵越点开了洛满的朋友圈。

　　上面内容很少，只有零星的几个侧脸照，还是糊的。

　　邵越把它保存了下来，眼底轻轻掀起笑意，糊的也好看。

　　这两天洛满被节目组安排到外地去参加综艺，算日子，明天晚上也该回来了。

　　邵越又把月满超话的每一条消息都看了两遍，才心满意足地关上手机。

　　“明天见。”

　　※※※

　　说是明天见，果真就是明天见。

　　《做豆》派去C市录节目的练习生只有洛满、宫天、明致和顾成华四人。这四个人都在上位圈，几乎每次竞演都进了前五名，出道呼声很大，节目组也热衷让他们的热度更上一层楼。

　　他们四个的人气是《做豆》里最高的，模样身材皆是万里挑一，刚下飞机，就引得路人频频围观。

　　几人之中，唯有洛满是个异数，没有辉煌的履历，也没有强大的背景，却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了上位圈。

　　大簇大簇的粉丝尖叫着朝他们围拢过去，各站的站姐们立刻打起精神，长|枪短炮严阵以待。

　　洛满对此显然还不适应，被粉丝拥簇着，薄唇抿得死紧，藏在黑色口罩里，却显得山根更加高挺。他的眼神并没有定在谁的跟前，而是虚虚投向很远，黑衣黑帽，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清郁沉冷。

　　但这并不影响粉丝的热情。于人山人海中能遥遥地看爱豆一眼好像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突然，洛满的眼睛倏地睁大，定在了远处的一道背影上。

　　那背影似曾相识，让他不由得一怔。

　　那人一件米色大衣，挺拔的身姿立在接机的粉丝当中，没有喧闹熙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有些鹤立鸡群的可笑感。两人目光交汇，是人群开外的那人先笑了。

　　他朝洛满挥手，像一个普通的粉丝一样。

　　于是洛满止住了步子，努力地想要辨认。

　　——果真是邵越。

　　不知怎的，看到了邵越，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刚刚周围的人太多，多到让他紧张，他的双手在口袋里握紧，手心里全都是汗，却因邵越的那一笑而放松了下来。

　　洛满的眼睛有了焦距，帽檐下的一双清澈的眼睛微不可见地稍稍弯了起来，像是冰雪初融的湖面，被早春的第一枝柳含风掠过，粼粼的波光漾着和煦的柔情。

　　他笑了，可那人却走出人海，再也看不到了，好像刚刚的那一面只是他心里的海市蜃楼。

　　粉丝们鲜见洛满这样笑，立刻捧心尖叫，“啊啊啊”地连话都不会说了。

　　除了在舞台上，全神贯注地表演之外，大多时候，面对很多人很多镜头的场面，洛满总是紧张的。一紧张他就会放空自己，基本上是面无表情的。

　　经常听到洛水姐姐吹彩虹屁，说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搏褒姒一笑，以前听了只觉这人荒唐无道，可直到见过洛满以后，好像就懂得周幽王的心了。

　　洛满的笑只维持了一瞬，身边围过来的人太多了，他下意识地去找寻，可人山人海，他怎么也找不到。

　　回到了《做豆》基地，他心里好像一直压着事，草率地把自己关在练习室里几个小时，总是频频跳错舞步。

　　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提前离开了练习大楼，走在长廊上，洛满决定给邵越打一个电话。

　　这是他第一次给邵越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往的十九年的人生里，他总是觉得自己笨嘴拙舌，而今晚犹盛。

　　他不说话，邵越也不开口。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轻声说：“月哥。谢谢你今天来接我。”

　　邵越没料到他这样说，心里好像被棉花击中，软软的，填实他一颗心。

　　“你知道我来了？”

　　“嗯。”

　　邵越回想到机场洛满低帽檐掩不住的一双笑眼，像是一泓流动的清泉，生生淌进了他的心里。

　　但他身边的人太多，熙熙攘攘地将他们隔开。邵越既无法走过去，他也无法走过来。

　　“是对我笑了吗？”

　　“……是。”

　　邵越很满意他这样回答，漫不经心地抬头一瞥，已经十一点半了。

　　他平常在这个点是……

　　“你在练舞？”

　　“刚刚出来。”

　　《做豆》有一期的花絮专门讲了夜猫子练习生的晚上。有几个镜头剪了洛满练舞的场景。直到夜深，他才会走出练习楼。穿过一条两道栽着密密柏树的长廊，走到尽头才是练习生的宿舍楼。

　　邵越想，洛满大概会在长廊里给他打电话。

　　于是他说：“别站外头了，冷。”

　　洛满飞快地应了声，觉得这人好像开了天眼似的，居然知道他站在外面。

　　他一笑，两颊的酒靥就会轻轻陷下去，在长廊顶上暖黄色的灯光的照耀下，眨动的长睫也像两把扑簌的小扇，扇出温柔的风来。

　　洛满捧着手机，呵了口气，白霜在空气里渐渐消散开来。他快步走到长廊尽头，脚步轻快得像是圆舞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雀跃。

　　或者说，为什么会因为邵越的一句话雀跃成这样。

　　等听到洛满的脚步渐趋平缓，邵越才轻轻叫他名字：“洛满。”

　　不是小满。不是满崽。

　　带名带姓，却不带感情。

　　洛满的心好像被捏住了，他踮起的前脚尖慢慢地，慢慢地，落在了地上，后脚也缓缓跟了上来，在地上蹭出了很轻微的一声“沙沙”。

　　他的样子十分为难，立在长廊的尽头，咬着下嘴唇，一脸无辜。

　　他隐隐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但他没有哄朋友的经验。

　　在进《做豆》之前，他甚至也没有什么朋友。

　　“嗯……”洛满的声音糯糯的，声调是向下走的，一路走啊走，顺着信号好像能走进对方的心里。

　　邵越一顿，也压低了声音说：“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晚安。”

　　【我要你和我说晚安——100个至尊猫粮，你要说足100天，能做到吗？】

　　【我可——我可以！】

　　洛满忽然想到几天前的约定。

　　这三天忙着录综艺，他确实不记得这一茬儿了。

　　洛满咬着唇不说话。

　　那头许久不见动静，于是邵越怀疑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

　　是不是把人逼紧了？

　　是不是今晚把他吓坏了？

　　刚想把这个逼装到这里为止，接下来和人好好说话了，却听见那边轻轻叫他：“月哥……”

　　“嗯？”

　　只听洛满说道——

　　“晚安。”

　　“晚安。”

　　“晚安。”

　　连说了三个，一声比一声诚恳，一句比一句软糯。

　　邵越意识到这是他在赔偿之前的三个晚上。

　　还没等邵越说话，又听洛满轻声说了一句：“晚安呀月哥。以后我都会记住的。”

　　邵越的心好似给猫爪轻轻地挠了一下，在这深冬的夜里居然那么那么痒。

　　洛满捏着手机，满脸忐忑。不知道邵越会不会高兴一点。

　　等待的时间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一清二楚，一下，两下，在这狭长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明显。

　　“小满。”他好像听见邵越笑了一声，“快回寝室。”

　　“好……”

　　算是和解了吗？

　　邵越轻道：“晚安。”

　　于是洛满终于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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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Minemine、超凶、惊蛰、栀谙的雷
感谢重名cm、彼、panpan的肥宅水
鞠躬躬～希望大家今天也能快乐一点点！
*（蠢作者定到明天发了 要不是看了一眼，今天差点没发出去quq）
为什么会因为邵越的一句话雀跃成这样。
因为，你有点喜欢他鸭崽！
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