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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第二百四十九章 凭什么让妾见色忘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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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向高力士一瞥,就听高力士代皇帝问道:“独孤氏,尔可知罪?”
李云倾躬身垂首道:“妾不知。”
高力士道:“哼,南阳王说你勾引于他,你身为广平王妾侍,却狐媚他人,如此不知廉耻,还敢说不知罪?”
李云倾抬头直起腰,上前两步,对着皇帝稽首道:“陛下,妾冤枉。”
“哦?”李隆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崇高无上的威仪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高力士道:“你扑倒南阳王,乃是三位国夫人与张良娣等人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
李云倾急呼道:“陛下,妾并非狡辩,妾委实冤枉呐。”
喊完冤,见皇帝并未发怒,李云倾深吸一口气,连忙申辩说道:“妾与婢女在梨园散步,路遇南阳王,被其纠缠,甚至打晕婢女,掐着妾脖子强迫妾就范,妾不从,便......奋起反抗,恰巧被国夫人等人看见。”
她没敢提刺伤李係之事,怕证实了清白,却又被安上一个以下犯上的伤人罪名。
“呵呵,”虢国夫人低头欣赏着白皙纤柔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我等只瞧见你扑倒南阳王,趴在南阳王身上,并未见到什么所谓的反抗。”
李云倾被说的脸红,按虢国夫人这样说,听起来真的不是一般的暧昧。
她正要开口,李俶却俊眉微挑,淡然的问道:“若无反抗,二弟脸上的伤痕何来?”
虢国夫人看了一眼李係的脸颊,扭头对皇帝嫣然一笑,秋波般的眼眸轻轻一闪,荡起一丝春意,娇娇柔柔的道:“这个嘛,可不大好说,情迷中,指甲抠了划了的,也是有的,哦?”
李云倾看着虢国夫人那妖媚放浪的模样,听着她那暧昧不羁的意有所指的小黄调调,忽然有些反胃——太骚了,熏得人都想吐了。
什么事情被她这么曲解一下,再这么骚气的说出来,便让不知情的人不由得浮想联翩了。
呸,骚货!当谁都跟你一样骚情呢!
李云倾在心中骂道。
李俶皱了皱眉头,对虢国夫人的说辞很反感,奈何她就是这样的放浪不羁性情,而这性情又极让皇帝受用,他不好当着皇帝的面叱责她。
然而,现在不是跟她争论言辞不当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住李云倾的清白,消除父亲对她的杀意。
他很清楚李云倾落水的原因。
虽然他还不知道经过。
他又问道:“独孤氏若是与二弟有私情,又为何爬窗逃走?”
“这谁知道。”虢国夫人漫不经心的的嗤声道。
李俶心里有些不耐烦,说来说去还是这些,虢国夫人她们就是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混淆视听,根本就不讲道理,只想给倾倾颇污水,打压或者清除掉倾倾。
他不想再理会蛮不讲理的虢国夫人,淡淡的看了崔氏一眼,起身跪在李云倾身边,稽首道:“祖父,独孤氏自入孙儿府邸以来,与孙儿情意甚笃,平日里举止端庄,克己守礼,绝不会朝三暮四,狐媚他人,此番其在宫中受到惊扰,还请祖父为孙儿与独孤氏主持公道。”
李係立刻也跪下说道:“祖父,孙儿冤枉,若非独孤氏魅惑于孙儿,孙儿怎敢在宫中与其纠缠,还请祖父明断,还孙儿清白。”
李亨不满地瞪着双眼,望着李係这个惹是生非还不肯罢休的孽子,恨得直咬牙根——还嫌事不够大,还嫌不够丢人,还嫌参他的人不够多?
刚刚叮咛他们的话都忘了?全当成耳旁风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子。
孽子!
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孙子,面沉如水。
他的两个好孙子,一个不遗余力的护着妾侍,一个睁着眼欺君说瞎话,都是色令智昏的混账东西。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来自帝王的威仪逐渐释放,沉重的压在他们身上。
李云倾感到一种恐怖的气势席卷而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抵抗住。
她微微颤抖着,又咬牙坚持着,惶恐之余,余光却又瞥见李俶苍白的脸色和坚韧的意志——他在为了她正承受着帝王的怒气,他在用他的方式表达对她的守护。
李云倾心中感动,觉得不能让他独自一人去挡去扛,稽首道:“陛下,妾有几句话想问问南阳王。”
李隆基斜睨她一眼,略微收了收气势,淡漠的道:“准。”
李云倾谢过,转向李係问道:“南阳王说妾魅惑于你,请问,南阳王是比我夫郎英俊,还是比我夫郎温雅?”
李係像是被咬了尾巴一样,忽地全身绷紧,握紧双拳,阴测测的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凶光:他最恨别人说他不如大哥。
有大哥在前面挡着,他所有的光彩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硬生生被他比成一粒沙硕,难以出头。
李云倾却捕捉到了他的那丝凶狠,心中一惊,然而她却不屑地嗤笑一声,更加深刻地将他往尘埃里踩:“呵,不是妾自夸,论外貌,南阳王不如我夫郎俊逸潇洒;论人品,南阳王不如我夫郎高风亮节;论才智,南阳王不如我夫郎博学睿智;论情意,南阳王不如我夫郎情深义重;论尊卑,南阳王也不如我夫郎嫡长,请问,南阳王处处都不如我夫郎,又凭甚让妾见色忘义,甚至不顾宫规与你纠缠?”
一大串的嘲讽质问砸下来,让李係几欲疯狂——他竟然被这个低贱的女人瞧不起,被她贬得一文不名。
那清脆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从那粉嫩莹润的双唇吐出,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扎得他遍体鳞伤。
他摇晃了下,手不由地扶住胸口,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是了,刚刚他将大哥气吐血了,现在报应来了,他要被他的女人气吐血了。
他的掩在袖子里的手使劲握着,若不是使劲握着,他可能会忍不住掐死眼前这个低贱的女人。
她竟敢扎他的心。
他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然而,仅存的理智提醒着他这是在御前,不能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