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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第二百一十六章 兄友弟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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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係被李俶说得有些尴尬,他是知道杨家已经对大哥服软,但是他又怎能浪费这样一个给大哥抹黑的机会?
他眼中戾气一闪而逝,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李倓堵住。
李倓满脸愤怒,冷声道:“祖父都未断定大哥宠妾灭妻,二哥又凭甚说大哥宠妾灭妻?哼,若是二哥非要给大哥扣上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不妨去祖父面前说去。”
李係狠狠的瞪了李倓一眼:这条紧跟在大哥屁股后面的尾巴,等他将来登上了高位,一定要他好看。
他假装痛心的道:“三弟怎能如此想二哥?”
“大哥行为不端,你我身为亲兄弟,难道不该规劝吗?”
“呸。”李倓大怒,二哥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要给大哥套上个罪名。
他道:“大哥本就无过,二哥为何非要给大哥扣上罪名?来,来,来,你我先去父亲面前评理去。”
李係被怼的恼羞成怒,他阴测测的瞪着李倓,转眼却痛心疾首地看向李俶,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大哥,你我兄弟情深,且同出一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弟怎会给大哥抹黑,让大哥为难?”
李倓哂笑:“你已经在抹黑了。”
李係瞪了他一眼,不理他,接着对漠然淡定的李俶说道:“如今各方势力正对父亲虎视眈眈,杨氏又隆恩正重,大哥这样做,岂不是授人以柄,令父亲为难?”
他没有再提“宠妾灭妻”四个字,却换个方向,迂回出击。
“那年父亲连遭攻讦,多亏贵妃在祖父面前为父亲美言,才堪堪保住我一家。”
“大哥与大嫂失和,不给杨家脸面,看似一时得意,然,杨家岂会善罢甘休,一旦记恨在心,再有事故,贵妃还会为父亲美言否?”
想起几年前的那两波攻讦,李倓不禁不寒而栗,他满脸担忧地看着李俶,难道真的要大哥向杨家低头,由着崔氏在广平王府里作威作福不成?
李云倾想想李俶与李亨的处境,不禁也担心起来。
看着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李係暗自欣喜,大哥若是此时向杨家低头求和,就会在祖父与父亲心中留下无能的印象,那么,他就有了出头之日了。
李俶脸上淡定如初,李係说的这些,在他与崔氏翻脸之时,早已考虑过了。
李係的话,看似关心,实则指责他忘恩负义宠妾灭妻,他若是答对不当,必会传扬出去,坏了名声。
他心中冷笑一声:二弟,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能与杨家顶着来,便已经考虑好了后路。
他淡淡地看了李係和李倓一眼,道:“二弟所言有理。”
李係心里得意的笑了:总会让你入彀的。
李俶稳如泰山,淡然问道:“然,二弟可曾想过,为何此次祖父会与父亲会偏袒于我?”
他洒然一笑,不等李係回答,肃容说道:“大丈夫立于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岂可任由女子在后院胡作非为,哼,我皇室子孙岂可让外戚欺压在头上!”
他语音虽然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
李云倾的眼中瞬间湿润,她就知道,李俶不是软骨头,他不会让她失望,他一定会保护她的。
李倓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大哥:“大丈夫当如是。”
李係被说得无言以对,他呆呆地看着李俶,挫败与嫉妒在心中交织。
他探究地看了李云倾一眼,这女子竟然让大哥如此爱重,必是大哥的软肋,若是能将她讨要过来,说不定将来会成为攻讦大哥的利箭。
心念电转间,他垂首认错:“大哥所言极是,弟受教了。”
说完,他又看向李云倾,义正言辞地说道:“想必就是此姬闹得大哥家宅不宁吧,如此祸水,不如大哥将她送与弟弟,以免杨家不满,毕竟杨家还是站在父亲这边的。”
李云倾又炸毛了,她是上辈子挖了他家祖坟还是灭了他全家,为何他总是跟她过不去?
李倓也是怒火中烧,二哥怎敢如此行事?怎能先诋毁大哥再诋毁独孤氏,而后还有脸想将独孤氏据为己有?
他还想要独孤氏呢,他都没敢开口,二哥却以祸水的名义讨要,这让大哥情何以堪?让独孤氏以后如何做人?
李俶却淡然一笑,将李云倾搂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让她稍安勿躁。
他对李係道:“二弟不必担心,为兄的家事,为兄自会处理好。”
李云倾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依偎在李俶怀中,那些矜持啊、端庄啊之类的淑女意识,都被她统统丢弃,此刻她只想依靠在这温暖的坚实的臂膀里,享受他为她撑起的一片天。
李係不死心,他无比忧心地喊道:“大哥……”
李俶淡淡笑道:“二弟三弟且放宽心,为兄今日便会解决此事。”
李係还想再说,李俶却果断地制止了他,又将话题引开。
李係见再无机会,不再纠缠,继续上演他的兄友弟恭戏码。
然而他们刚刚的一言一行,及时地被传给了皇帝与太子,又在王公贵族中流传开来。
皇帝与太子对他们的兄友弟恭很满意,而被提及的某外戚,则气得暗暗咬牙,发誓要给李俶和李倓点儿颜色看看。
花萼相辉楼下,正在上演杂技,兄弟三人一边观赏,一边说起晚上夜宴之事,李云倾也坐得端端正正,看起了节目。
偶尔,她能感觉到几道视线落在她身上,而这几道不容忽视的视线就来自她旁边的三个男人身上。
当李俶温柔宠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会回首与李俶对视一眼,含羞地嫣然一笑,然后转头去看歌舞。
当李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回头,趁着无人注意,对李倓嗤鼻瞪眼,在李倓目瞪口呆不明所以之时,她傲娇地转回头。
而当李係那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却只能厌烦地翻个白眼,然后假装不知。
其实在心中不知挥了多少拳头,誓要打得他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