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迎春绝地反杀》青青小艾

4、004

　　所有人都吓傻了，完全不知缘由。

　　迎春却坦然地带着绣橘出现在孙家大门，正好与这些士兵的领头对上了视线。

　　来人姓赵，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

　　但他若真的慈眉善目，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带兵过来将孙家控制住了。

　　不止孙家，许是连荣国府都已经被人控制了。

　　见到迎春，这位赵大人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堆：“这位便是贾夫人吧？果真年少英才，让人见之忘俗。”

　　迎春的相貌当然是好看的，但要说“见之忘俗”倒还差了些。

　　只是单岐穿到迎春身上后，将自己在末世历练出来的杀伐果断气质也带出了几分，这才有了这么个评价。

　　但更出乎意料的，还是“少年英才”这个评价。

　　这时候可没人用这样的词语去形容女子，更惘论，迎春还是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

　　迎春冲着对方行礼：“大人谬赞，民妇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说完，便亲自带着赵大人往里面走。

　　赵大人乐呵呵的，冲着身后抬了抬手，众人会意，很快分出十来个士兵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孙家走。

　　孙管家将二人对话听在耳中，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这些官兵，全都是他们这位夫人招来的！

　　他气急败坏地想要找迎春算账，却在走到迎春身前三米远的地方，便被赵大人带来的士兵抓住，死死钳制在了原地。

　　“孙贾氏你个毒妇，老爷出了事你难道还能讨得了好？”

　　迎春站定，回头笑了笑：“难道孙绍祖不出事，我就能讨得了好？”

　　不过是鱼死网破，她还赚了呢。

　　更何况，作为大义灭亲、揭发罪恶的举报人，她就算得不到奖赏，怎么也不会被连坐才是。

　　古代妻子揭发丈夫，也是一桩大罪。

　　不过迎春此次揭发事件牵连甚广，功过相抵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者说，贾迎春在荣国府虽然不得宠，嫁妆还是不错的：两三个铺面，几十亩良田，几千两的悌己银子也还是有的。

　　就算过不了太富裕的生活，衣食不愁、当家做主可没难度。

　　只要原主贾迎春回来后不脑残地选择再嫁，守着这些嫁妆总能平安地度过下半辈子。

　　就算再嫁，遇上孙绍祖这种人渣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所以迎春完全没将孙管家的话放在心上。

　　她相当高兴地，将这位赵大人带到了孙绍祖的书房。

　　也是在这个时候，赵大人才像是突然想起了孙绍祖一样，向迎春发问：“怎么不见孙指挥？”

　　迎春笑着回答：“老爷前几天摔了一跤，磕到了脑子，至今还没醒过来呢。大人可要见见老爷？”

　　赵大人叹气：“这可真是不巧。”

　　停顿片刻，又道，“不过如今正事要紧，我们还是先去书房瞧瞧，也许此事是个误会也说不准？到时候本官自然是要去探望一下下属的。”

　　迎春微笑：“大人果真体恤下属。”

　　“夫人也不逞多让。”

　　二人对视一眼，笑着走进了书房。

　　之前守在书房的小厮将东西送到孙绍祖上官处后，便被直接扣留，至今还未回来。

　　迎春二人想要入内，没有受到一点儿阻拦。

　　进入书房后，迎春便站在一旁，没有插手的打算：“我刚入门不久，前次还是第一回进入书房，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东西又放在什么地方，民妇实在不知。只得麻烦大人亲自带人搜寻想要之物了。”

　　荣国府嫁女，还嫁给了一个小小七品京师兵马指挥使，这事儿在京城勋贵当中也算一则大新闻了。

　　荣国府四个孙女，大孙女最为熟知。

　　不管元春一开始入宫是用了什么路子，之后又是什么身份吧，后来总是成了皇帝妃嫔，也算是地位尊贵。

　　这老二不说高嫁，婚事竟然这般门不当户不对。

　　大家族之女的每一桩婚事，那都是需要仔细考量的。荣国府的二姑娘嫁得这般差，剩下两个姑娘的婚事可就更不好找了。

　　旁人猜不到荣国府是怎么想的，京城其他勋贵却因此有了顾虑，稍微有点儿家底的，往后都不会愿意再到荣国府提亲——

　　不然，难道和一个七品京师兵马指挥使当连襟？

　　更有好事者忍不住猜测，这位二姑娘莫不是身有隐疾？若真如此，剩下两位姑娘呢？

　　这门亲事，实在让人发笑。

　　赵大人也曾听人说起这门婚事，自然明白迎春说的都是实话。

　　他点点头，带着手下几乎要将孙绍祖的书房掘地三尺。

　　这样做是很有效的。

　　虽然孙绍祖的书房没什么密道暗格，找东西非常容易，但迎春当时进入书房是打着为他处理公文的旗帜，在里面待一段时间还行，待太久难免引人怀疑。

　　何况为了避免小厮注意，她甚至不敢弄出什么动静。

　　而赵大人一行人就没这样的顾虑了，他们进去后先是在书房四处墙壁与地板上到处乱敲，确定全是实心儿的，没有密室暗格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书房里面的摆件儿与书籍上。

　　不像是迎春一般束手束脚，这些人为了搜寻证据，一部分涌向各处摆件儿，将其倒提起来往外倒，想看看里面是否藏了东西。

　　另一个部分则拿着书脊朝下，用手哗啦啦地翻，里面若是夹带了什么东西，直接就飘落到了地上。

　　若是有夹层，这样弄也能看出一二——

　　夹层更重，这样随手划拉在重力作用下会带着其他书页更快恢复。

　　也就一两刻钟的时间，孙绍祖藏在书房里的所有东西全被找了出来，并全部堆放到了书房中央的空地。

　　东西挺多的，但其中有不少不堪入目的东西。

　　比如，一些乱七八糟的避火图。

　　看到这些东西，赵大人的面色瞬间黑成了炭。

　　他的下属们不敢再留着这些东西污了他的眼，忙不迭将这些东西全找出来，然后丢到了一旁。

　　剩下的，才交给赵大人亲自过目。

　　赵大人深吸一口气，心里将孙绍祖骂了一万遍，这才蹲下身子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没有。

　　赵大人皱眉，审视地看着地上一堆东西。

　　并不是说这些东西没用，而是它们全都跟迎春之前让人送到衙门去的那些公文与信件一般，可以当做证据，却仍旧留有狡辩的余地。

　　关键是，无法给真正的幕后之人定罪。

　　难道，孙绍祖手中并无自己想要的东西？

　　赵大人“啧”了一声：“早知道，我就想办法去荣国府了……”

　　哪怕，只能当个副手呢？

　　他站起身，遗憾地开口：“你们赶紧把这些东西整理好，这些可都是孙绍祖谋逆的证据，不容有失。”

　　说完，赵大人便走到迎春面前，准备行礼告辞了。

　　迎春颦眉：“赵大人不看看剩下的东西吗？”

　　赵大人一愣：“其他东西？我已经将所有东西都……

　　话没说完，他忍不住错愕地看向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的“避火图”。他面色有些尴尬：“夫人想岔了，怎可能有人将那般重要的东西藏在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里面？”

　　迎春嗤笑一声：“大人端方，自然不会将重要之物与这等淫、秽东西放在同一处，但孙绍祖……大人还是找找吧，万一呢？”

　　赵大人皱了皱眉。

　　他倒不是从未接触过避火图，只是在迎春的注视下去翻找有些不自在。但她说得又没错，万一呢？

　　至于迎春言辞间对孙绍祖的贬低，他反倒没放在心上。

　　然而……

　　赵大人看着从避火图夹层里面翻出的证据，与其他人一起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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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家这边被突然上门的官兵闹得人仰马翻，宁荣两府那边同样不逞多让。

　　甚至于，宁荣两府遇上的阵仗还要更大些。

　　孙家在京城到底只是底层，家里也只有孙绍祖一个撑门楣，人口少，被派来的官兵数目也绝不会多。

　　宁荣两府如今虽已败落，在京城却仍是数得上号的人家。

　　关键是，宁荣两府盘踞了一整街，嫡系旁支上百人，再有几千仆从，若是纠集起来可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别忘了，宁荣两府可是军功起家。

　　京师兵马营几乎全部出动，才将将把宁荣街给围了起来。

　　贾母正在睡觉呢，直接被人从床上给吵了起来。

　　不等她发脾气，就听鸳鸯急道：“老太太出事儿了，外面来了一群官兵，直接将宁荣街给围了起来，许进不许出！”

　　贾母瞬间清醒：“官兵把宁荣街给围了起来？可知道缘由？”

　　鸳鸯连连摇头：“不知呢，奴婢找人探问，根本无人搭理我们。我瞧着那打头儿的将军凶神恶煞，对我们也没个好脸色，此次许是发生了什么轻忽不得的大事儿。”

　　贾母心脏开始狂跳。

　　但她到底经历了无数风雨，此时虽已老迈，却仍旧很快定下心神：“我们这些后宅女人连出门都不容易，就是犯了什么事儿也有限，绝不可能招来这么多官兵上门。定然还是外头的爷们儿犯了事儿，你快去将两位老爷并琏儿宝玉给我叫来，我倒想知道，到底是谁给家里招来了这么大的祸事！”

　　鸳鸯不敢耽误，忙不迭带了几个小丫鬟就出了门。

　　不到一炷香，荣国府的男丁们便全到了荣庆堂。

　　贾母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那官兵是直接围住了宁荣街，说明此事与宁荣两府都有关联，不一定是他们荣国府惹出来的祸事。

　　等鸳鸯进门，她又让其去将隔壁珍大爷给请过来。

　　贾赦等人此时也颇为慌乱，但在贾母面前并不敢放肆，一个个全都正襟危坐，没人敢率先开口。

　　鸳鸯很快回来：“老太太，咱们与宁府中间那条小道儿也有士兵看守，守门的士兵将奴婢拦住，并不让离开。”

　　小门儿都被守住了，更惘论其他门扉。

　　贾母心下一沉，意识到了此次定是大祸临头。

　　念及此，她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府上形势已然如此，这次祸事到底是你们谁招惹来的，难道还不告诉我这个老不死的？擎等着被抄家灭族呢？”

　　贾母话音刚落，贾赦便“噗通”一声，从椅子滑跪到了地上。

　　所有人“刷”一下，看向了贾赦。

　　只是不等贾赦交代缘由，这次带人上门包围宁荣街的将军便来到了荣庆堂，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面色惨白的贾赦给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