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记忆》青云客

11、十一章

　　（十一）
　　“我从5岁就开始跟着妈妈打网球了，后来16岁时她发生意外去世，我就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生活，但从没有停止过对网球的追求，它成了我纪念妈妈的特殊方式。”不知何时，何茜已经站在了我旁边，看着呈贤的墓碑说道，“进入大学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加入网球协会，半年后成了女队队长，和会长接触的多了，他会偶尔谈起你和呈学长在时球队的辉煌战绩，我只在03年男队夺得对抗赛团体冠军时的合影上看到过你们，后来得知呈学长已经走了，而你也休学了，所以一直很想见见你本人……”
　　“所以你从你表舅陈国光那里知道我已经回来并要补修体育后，就特地赶过来，还故意把球打飞，借机试探我，对不对？”我已经明白了她那天下午的奇怪举动，以及后来一连串事情的因果。
　　何茜转过头看着我，撅起嘴唇说道：“恩，我本来是想试探你是不是真的和会长说的一样厉害。可是没想到你不但球打的怪，人更怪。以前哪个男生看到本小姐不是点头哈腰一副猪哥样，而你对我爱理不理，打球也毫不留情，让我输的那么狼狈，对我还粗手粗脚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抱我的时候也是不由分说一派大男人主义作风。不过就是这样的你，让我感觉好熟悉，很亲切！”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又昂起下巴，“本来会长说你是单身的，昨天那么急着赶回去是真的有事，可谁知道你居然是去和其他女生幽会，我一时气愤，所以早上才想了这个办法整你……你不会怪我吧”
　　我哭笑不得，不过知道了何茜的成长经历，对她的所作所为也多了份理解和同情，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何茜，我不会怪你，如果你愿意，我还会继续帮你备战对抗赛，只不过等这一切结束我就不想再打网球了。”
　　“为什么啊？男队去年成绩不好，对抗赛一个冠军都没拿到，士气很低迷，正需要你回去重整旗鼓呢！”何茜很是意外。
　　我看着照片上的呈贤问她：“你为什么打网球？”
　　她想了想说：“我每次拿起球拍就会有种和妈妈在一起的感觉，我想打球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纪念我妈妈吧！”
　　“恩很好！而我是为了实践一个已经没有意义了的诺言，”这是我第三次说这句话，“现在诺言完成，我已经放弃了一半，再帮你备战完比赛，我就会放弃网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想多学一些原本被我放弃了的专业知识，还想好好陪陪我在乎的那些人。”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珍惜这段时间的，争取让Z大网球队再现当年的辉煌，石头哥！”虽然她这么叫我听着挺别扭，但我心中还是感觉一阵宽慰。远远的看到何茜母亲的墓碑前出现了几个身影，她便扶着我拾级而下。
　　“石头，你怎么会和小茜在这里？你的脚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陈教练见面就连问了我三个无法回答的问题，看着他惊喜又有些好奇的表情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表舅，他不知道今天是我妈妈的祭日，还过来当我陪练，于是我就顺便叫他开车一起过来了。”何茜说的是实话，神情非常自然，说完又走过去乖巧的向后面的几位亲戚一一打招呼：“二阿姨，你们也到的这么早啊，外公外婆身体还好吗？……”
　　陈教练用眼神示意我到一边说话，我跟着他走到了人群的一边，看着何茜的背影他意味深长的问我：“石头，你觉得小茜怎么样？”
　　我双手搭到脑后，玩味的说：“挺不错的啊，漂亮，聪明，又有钱！”
　　“那你们这算是正式开始交往了吗？”难得陈教练在和我谈论女人时如此正经。
　　“交往啊，老早就开始了啊，”我故意装天真，“我把她当妹妹来着！”
　　陈教练郁闷的晃动起双下巴：“我可警告你啊，当妹妹也好，当女朋友也罢，你千万别伤小茜的心，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有你好看的！”
　　我应承道：“我好怕怕，还请陈教练高抬贵手！”
　　“你小子，油嘴滑舌……”说着想伸手拍我脑袋。
　　“表舅，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何茜和亲戚们打完招呼，走了过来。
　　陈教练连忙调整了手势，拍向了我的右肩关切的说：“哦没什么，随便聊聊，我刚刚想问石头的伤怎么样了呢？”
　　“哦，我的伤啊，当初医生说是手臂肘关节错位、肩胛骨骨裂、还有肌肉拉伤，不过手术比较成功，疗养后右手的力量和功能基本恢复，就是没办法抬高，还容易脱臼，网球职业生涯基本告终。”我还不忘开了自己一个玩笑。
　　“可惜啊，一个好苗子又毁了！”陈教练脸上的悲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小茜，这段时间多向你石头哥讨教讨教，他曾经可是我们学校的王牌啊！”
　　“恩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努力的！”何茜很傻很天真的说。
　　中午何茜和亲戚们去吃饭，虽然他们盛情邀请，但我还是非常识相的说下午学校有课就打的离开了。
　　路上夏雪打电话给我，让我到学校后先去文学部办公室一趟，再参加下午的学生会例会，完全是一种公事化的口吻。
　　我也非常公事化的回答：“明白了夏副主席！”接着话锋一转，“哦对了，还有，老婆，亲一个！”
　　只听见细细的一声“啵！~”电话就挂断了，我万分甜蜜，前面的司机却摇了摇头叹气道：“咳！现在的年轻人啊！”
　　心情好了，脚伤似乎也一下子痊愈了，连蹦带跳到了学生会文学部办公室。中午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长卷发，带着黑框眼睛的孙瑶瑶，坐在办公椅上敲着键盘。我走过去，一屁股坐到桌上暧昧的说道：“嗨~！美女，俺 back!”
　　孙瑶瑶被我吓的够呛，不过仍不忘风骚一把，摸着我大腿说道：“死相！回来了这么久才想起我，让奴家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啊！”
　　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应付风月女人我还是一颗青涩的小苹果：“孙二娘，咱别玩熟女诱惑了，小弟消受不起！”
　　孙瑶瑶一扶眼镜，立刻变的严肃：“一听说你回来了，我就开始整理资料了，现在已经差不多完工了，一些详细工作说明也在里面，你有空多看看，以后文学部就交给你了。”
　　“不是吧，这人生大起大落的也忒快了点！”我一声惨叫。
　　她若无其事，收拾好文件，拍了一下我的头说，“走，陪我去开最后一次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