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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宝珠嘴里得知长史多禅一番嘱托,康熙皇帝大惊,一边立刻下令封堵城门,一边派遣一队人马向西找寻,带了宝珠,也不登辇,骑了马径直往端敏公主府而来。
端敏公主见风风火火而来的康熙皇帝,一寻思豁然明了,哀叹一声长史多禅“好狠的心”,一面好生劝慰哭哭啼啼的宝珠,一面拉住了瞠目欲裂的康熙皇帝,递上了长史多禅交托给她的两份亲笔信。
康熙皇帝一一看完,面色灰败、萎顿而坐,眼里泛出银光,忍了两忍,耐不住的泪珠仍是夺眶而出:“多禅,你好忍心!”
长史多禅扮作叫花,出了京城一路向西,路上数次与寻她的兵马擦肩而过,却始终安然无恙。那些依令寻人的兵马只是要找寻孤身上路的蒙族贵女,而不是一个拄着打狗棒子的叫花子。愈是往西,一路兵营人马愈密,长史多禅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一仗,噶尔丹赢面甚小。
深秋时节,一路步行的长史多禅终于赶到了昭莫多。昭莫多本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南依高凉河,地势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一带都是胡汉杂居,很是热闹繁华。以往,借由地利而兴的昭莫多大集,总能引来数十万人,街上摩肩接踵,汉人和蒙族人互市谋利、互通有无,很是兴盛。如今这个城镇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军镇,镇上的居民十之去九,剩下的不过是专门为招待军队兵士而设的酒肆、驿站、红楼、楚馆。
孤身一人的长史多禅一进入昭莫多就傻了眼,如今这是战局的最前沿,兵士乡勇把昭莫多看守得铁桶也似她该怎么穿城而过去寻噶尔丹呢?
在城里绕了三天,长史多禅一点办法也无。这一日,她又是早早从客栈出来,绕城而行,揣摩思忖如何才能从把守严密的西门而出,却仍是摸不着头脑,很是气馁。到午时,沿街飘来一阵阵极香的羊肉汤的味道,早饭也没有吃的长史多禅如今腹内饥火如炽,循着香味儿寻去,只见一家简陋的羊肉汤铺,挑着一个脏兮兮油腻腻的幡子。
管不了许多,长史多禅坐在了条凳上,精瘦的伙计立刻上前招呼:“客官,来点什么?”
长史多禅头也没抬,只低低道:“来两个馒头、一碗羊杂汤,香菜多放。”
伙计立刻应承,向内厨吩咐道:“热热的羊杂多放香菜,馒头俩。”
不大一会儿工夫,馒头羊杂都端了上来,趁热长史多禅喝了一口,口味儿很像是草原的手艺,极香却不膻不腻、回味绵长。长史多禅细细品着,吃得反倒很慢,不大一会工夫,饭点已过,店内就剩下她一个客人,掌勺的大师傅从后厨出来,叼了袋烟在门口一蹲吧嗒着嘴,打着了火,正“孜孜”嘬着。算完账的老板娘,从高高的柜台后面钻了出来,叉腰对着大师傅嘟囔:“就你金贵,但凡能是躲懒的,你是头一个儿。”
大师傅叼着烟斗回头瞥了一眼老板娘,不经意间看见了长史多禅,端详了一会,磕掉了烟斗走上前来,道:“敢问这位客官莫不是叫长史多禅?”
长史多禅蓦然一惊,抬头一看,原来这大师傅正是噶尔丹金帐里的厨子,长史多禅曾给他打过些时日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