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珠》药师

27、祸从口出

　　“三王爷！”盈熙屏行礼：“三王爷来得正好，翰伊蛮军之围已解，下官正要回家探亲几天……”
　　月寂然冷冷地道：“我来这里不是帮你带兵的！我是来调查赫斡游大将军的真正死因的！”
　　盈熙屏淡然一笑：“王爷尽管查便是！下官更是该停止查办，对吗？”
　　燃霄已经替他们收拾好东西，推着胜在帐外等候。
　　月寂然看见胜消瘦了些，也消沉了些，忍不住问：“清风他好吗？”
　　盈熙屏勉强笑道：“可能又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了！他最近常常会想起一些痛苦的过去，这个，我也没有办法……”
　　“你最好好好待他！”月寂然冷然道：“不要让我知道你对他半点不好！”
　　只有对他！只有对他！只有对他，你才不是冷酷残忍的三王爷！只有对他，你才可以那么温柔体贴！
　　“我当然会的！”盈熙屏冷淡地道：“别忘了，他选的可是我！”

　　“屏儿！你可知道自己错了？”熙夫人怀抱相公，怒气冲冲地问。
　　“母亲！为什么我不可以留下他？”盈熙屏委屈极了。
　　“你！你！”盈气的又咳嗽起来，“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父亲！孩儿不敢！”盈熙屏低下头。
　　夫人叹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屏儿，你要养男宠，我们不反对，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和月寂然抢？他是月寂然的人！你现在势不如人，怎么可以还那么不知进退？等你将来夺回咱们潋滟江山，要什么样的没有？还非要他这种货色？”
　　盈熙屏心中冷笑：这可是你说的！盈熙屏可怜兮兮地抬头望向盈。
　　“哼！你娘的话你听见了没有？”盈冷喝道。
　　“孩儿知道了！孩儿这就送他走！”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后悔！

　　盈熙屏递给胜一杯水，愧疚地道：“对不起！”
　　胜黯然：“他们，不愿意留下我？”
　　盈熙屏抱着他大哭：“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你以前是三王爷的人！……”
　　胜的脸色更加难看：母亲！熙姨！你们不能接受吗？
　　“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的！不过，可能要委屈你几天。”盈熙屏声泪俱下。
　　“不！”胜本能的反对，“不用了！”不用了，既然看过了你们，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屏儿，我也很爱你啊，可是，我是你哥哥，而且还让你看见了我最不堪的一面……
　　“为什么不？为什么不用？”盈熙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震惊地问。
　　胜伸出手来，含笑轻轻地抚摸盈熙屏的额头：“屏儿长大了是个大人了，不要那么任性。你父母说的是对的，我是个男的啊，你怎么可以为了我和你父母过不去？屏儿该学会好好孝顺父母。”
　　盈熙屏看着他，冷若冰霜：“你是说要我留下来好好照顾她们，而你要走？”
　　胜心中刺痛，虚弱地点点头。
　　“好好好……”你不要后悔！胜哥哥，你不该说那些话的！你知不知道当初你说那些话让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懂什么？就会大义凛然地说！为何你永远不自己去做？当初那么说，说完之后就丢下我！现在你还准备这么做！我本来都准备原谅你了啊！你居然又这么说！

　　“父亲，请喝药！”盈熙屏乖巧的端着药碗，亲自喂盈吃药。
　　盈欣慰地喝着药。
　　熙夫人笑了，道：“你们先在这里说说私话儿，我去看看小焰母子！”说罢便去了，屋中只剩下两人。
　　盈熙屏很细心，总是把药吹到不烫口了，才喂给盈。
　　红荔进来，半跪在地：“少爷，您吩咐的事情，手下已经办好了！”
　　盈熙屏含笑点头，把药碗放下：“没有差错吧？”
　　“没有！”红荔躬身退后。
　　“屏儿！”盈不放心，问：“你究竟把他送到哪里去了？”
　　“在回答您之前，孩儿想先告诉姨娘一件事！”盈熙屏微笑着靠在盈的旁边。
　　听到盈熙屏不再叫她父亲而是叫他姨娘，盈心中一惊。
　　“孩儿做事不甚谨慎，上次给姨娘关于胜哥哥的消息是假的！”盈熙屏叹道，“其实，月寂然当年爱上了胜哥哥，所以不舍得将他送走，便掉了包。”
　　盈只能静静地听着，虽然，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姨娘，”盈熙屏含笑，“你们昨日里逼我送回月寂然身边的，才是真的胜哥哥！”
　　“啊！”盈的心疾发作，全身抖个不停，脸色发青。
　　“姨娘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真的把他再送回月寂然身边呢？”盈熙屏继续地笑着，柔声道。
　　“那么！”盈抓住盈熙屏的手，紧张地问：“胜儿呢？”
　　“姨娘果然偏心得很！”盈熙屏冷冷地道，“对这样一个陪了仇人十来年的儿子，倒是关心的紧切！姨娘，不知道我吃得那般苦又当找谁来算？”
　　“你？你在说什么？……”盈剧烈地咳嗽起来，全身抖颤。
　　“姨娘，我想，胜哥哥他一无用处，”盈熙屏俯在盈的耳边呵气如兰，“如何养活自己？想了许久，孩儿才想起一个好去处……”
　　盈已经不呼吸了，直勾勾地盯着他。
　　盈熙屏灿然一笑：“他可以伺候月寂然和我伺候的那般舒服，自然也可以以此为生了，姨娘你说是吗？”
　　“你！——”盈一口气上不来，哽在喉间瞪大眼睛。
　　“呵呵，姨娘啊，我把您的宝贝儿子，送到离军队最近的男娼馆里去了！”

　　“你这个逆子你这个逆子！”夫人在灵堂上不住地哭喊，时不时地大骂跪在一旁的盈熙屏，“都是你不听话！害的老爷病情加重！我怎么有你这个逆子？”
　　母亲啊！她跟我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我还不算逆子啊！

　　盈熙屏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淡不可闻的浅笑出现，然后他跨进屋内。
　　小焰大惊失色，紧紧地抱着孩子。
　　“小焰，你在怕什么？”盈熙屏轻轻抚摸小焰的脸颊，柔声道，“怎么抖的这么厉害？不是病了吧？我会心疼的！”
　　“你想怎样？”小焰色厉内荏地瞪盈熙屏：我只有这个孩子了！你还要怎样？
　　“真是的，我来看看霄的孩子啊！我怎么会怎样啊？”盈熙屏乐不可支，“小焰，十年之内，我都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就乖乖地替我养孩子吧！”
　　小焰本来备受摧残的身心再次加上一把大锁，忍不住大哭：“盈熙屏！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盈熙屏轻摇食指，哑然失笑：“你没有得罪我呢，得罪我的是你的父亲和豫叔！他们闲得无聊，提供给我家那对疯婆子大批药材！”盈熙屏转脸，恰好看见熙夫人充血的双眼——恰恰好！
　　“你你你！你刚才说什么？”熙夫人一巴掌没有打到盈熙屏，厉声喝问。
　　“母亲啊！”盈熙屏灿然笑道：“您不是听见了吗？我说小焰的孩子不是我的！母亲哪，我都已经是霄的‘女人’了，哪还有资格要什么孩子？您说是不是？”
　　熙夫人怒气冲冲地瞪着小焰。
　　“母亲哪，我还想告诉你几件事呢，您想不想听？”盈熙屏笑盈盈地道：“第一件事情：我一开始就准备让盈熙家绝后的；第二件事情：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月清风，他实际上是胜哥哥；第三件事情：我把胜哥哥卖进了男娼馆；第四件事情：亲爱的母亲，您应该想到了吧？父亲根本不是旧疾突发，是我特地告诉了父亲，把他气死了的……”
　　“你……”熙夫人一口气上不来，倒在地上痉挛。
　　盈熙屏点中欲上前抢救的小焰的大穴，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熙夫人：“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也准备把你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