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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怨蛟布魇 龙影随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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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烈在月光拢聚位于天空正中央的那一瞬间,便无声无息的陷入了昏迷,他的神识随着一条透着浅金光的龙影悄悄的溜走了。
被月色浸润着的花蕊逐渐的向外扩展延伸而去,而花瓣居然一点一点由外到内逐步绽放开来。不过,它的瓣角处却像是被烧焦了那般,不仅散发出了一股糊味,而且从瓣角处居然也开始出现了那种焦炭灰黄的颜色。
这突如奇来的变故,倒也在玄奘意料之中,这小小的花精的确是捡到了一份大机缘,不过以它的修为也只能是贪多难嚼而已。
玄奘脸上带着笑意轻轻摇了一下脑袋。秉持着他一向广结善缘的态度,施以援手自是分内之职。何况这牡丹也确实有一份佛缘,不然也不会让自己遇见了它。
玄奘从怀中取出了一瓶透明玻璃容器,容器内装着小半瓶浅蓝色的液体,他轻摇晃几下后却根本没有任何气沫产生,反而是更显的透亮纯净。
倾倒瓶子,玄奘将瓶中的液体滴在了牡丹的花蕊间。
暮然,一道白光咋现!
原本花瓣的烧蚀处瞬间恢复成它的原有的颜色,甚至变的更加水润,仿佛从花瓣到花茎都在闪耀着一种轻柔的光芒。
白光消逝,而牡丹已经焕然一新。
凭机缘而冒涨的修为居然这株才修炼数百年而天的牡丹一夜之间跨入了妖修界。
毕竟牡丹被喻为人间富贵之花,即使是普通的根本未形成灵识的花都已经能够引起别的喜爱。而像这样因大机缘拥有灵识的牡丹,比之凡品更显其质。
玄奘对这株牡丹倒真有一番喜爱之情,光洁而修长的手掌轻轻抚上了花瓣。感受到这只手掌所拥有的极为质朴却强大的气味,牧丹舒展着腰枝,让它的花瓣能够摩擦着那人的掌心。
玄奘浅笑,眼神划过一丝逗弄之意。收回手掌转用指尖轻触抚摸花朵的叶片,而被触碰到的地方就像是含羞草般‘腾’一下蜷缩起来,枝杆都忍不住向后弯去,花瓣层层叠叠之间都好似是浸染了上好的胭脂透着一抹浓郁的红晕。
不过修长的手指也只是落在它身上几秒后,便敛收入宽大的长袖之中,玄奘抿了抿唇,收起了难得升起的戏谑模样,视线看向了那边已经陷入灵魂脱离状态的某只白龙。
...
敖烈能够非常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躯体,原本是瑰丽堂皇的寝宫,居然瞬间出现在一个根本看不清周遭一切的黑中。
在这片黑暗内一切都显得未知而神秘。所幸他的法术跟随它的血统已经完全融入到了灵魂深处,靠着他的种族天赋,视野瞬间便扩散到了远处。
可即使是目能视物,在这片空间之内它的作用依旧显得微不足道,因为这里原本就是空无一物。
就像带着点灰的薄雾攀附在空间的边缘,这里只剩下一副极为空荡的皮囊。
敖烈皱着眉,亦步亦趋边走着边观察四周一切的动向,这个地方太过奇怪了,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不知道走了有多远,时间久到让敖烈仅存的那点耐心都已经被消磨殆尽。正想着不顾危险,直接施咒跃过它个十几千里时,突然间!远处的一声惊呼,
打断了他的行动。
“救命!”
敖烈仔细辨认这个声音传来的轨迹方向,身形微微一动,瞬间消失在原地。
等他安然赶到时,一道力度极强的攻击却差点让他陷入危险。
一条仿佛都能撕开空气的裂痕打在地面上,离敖烈仅仅只有一米的距离,强大的术气波动甚至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割痕。
定睛一看,一个身着龙袍略显老态的男人发鬓缭乱仓促着跌跌撞撞的拼命逃跑,而他身后倏然跟着一条提着龙头的黑色蛟龙,那头还低垂着淅淅滴着深色的血液。
“你这骗子,居然还敢逃跑!你既答应了本王不让那魏征小儿代行神罚砍我的脑袋,如何胆敢食言!!今日我便要拿你的狗命!!!”
蛟龙之言,愤慨万分,甚至让敖烈这个事外者都能感受到那种仇恶和怨恨。
不知为何,这一追杀一逃亡的两个都完全忽视了敖烈的存在,甚至偶尓的眼神交错都只是一扫而过而已。
为了了解情况,敖广也只能是跟随在他们身后时时戒备着。
直到逃跑的身影到达了一处深渊后,不足的体力让太宗只能用踉跄拖沓的步伐一点点向前移动着,而实际上,在敖烈的视线里深渊的尽头就在不远处,被追上似乎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
蛟龙己是深知这一点,便不想再用太多的精力追捕这个已经落入网中的猎物。
它停在空中,数丈高的身形盘旋在深渊之间。黑色的鳞片像是坚硬的铠甲,一圈又一圈围在龙身上。与之相比,凡人的身体则实在是显得太过脆弱和渺小。
敖烈就悄悄的站在一块高耸突起的岩石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也许凡人的视野内已经能够察觉到深渊的尽头,太宗突然就放弃了挣扎选择坐以待毙。
敖烈站在岩石上,以他的视力足以窥见到太宗因为无处可逃而产生的挫败以及奋命一博的决心。原本还只秉持着一颗看热闹的心,但毕竟那个混蛋师父要他查看情况,这个凡间的皇帝要是就这么简单的死于梦魇之下,也不知会引起如何的喧然大波。毕竟他还是在逃神犯,又参于进了此件事中,到时候恐怕...
思虑到这,敖烈已然不能坐视不理了。
而也就在一刹之间,蛟龙找准了目标点,腾跃直上然后就是一击猛冲,试图用龙角来将这个谎话连篇的罪人四分五裂。
敖烈此时却是有苦说不出,即使他拼命想动用法术来阻止这场单方面的实力压制,可手脚都像是注入了水泥一般,根本动弹不了。
眼见着惨案就要发生,敖烈额角冒出了几滴冷汗,指尖剧烈颤抖,手背上青筋绷可手臂却是分毫不动。
该死...敖烈咬牙切齿。
心里即使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却无法动弹。
就在龙角临近那人的最后一刻,猛地!一束白色的强光从太宗的胸口处崩开,一片亮色银白的鳞片轻轻飘了出来。鳞片流线形完美的曲线瞬间吸引了在场两龙一人的目光。
太宗是察觉到鳞片强大的力量,而蛟龙则是嗅到了鳞片那最纯正的龙气,而于敖烈来说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才是鳞片对他最大的吸引力。
亮银的鳞片形成了一堵最为坚硬的隔膜努力的保护住了太宗皇帝,蛟龙几次强悍的攻击全都被抵消掉了。
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鳞片散发出的光芒变得愈来愈强烈,而敖广也逐渐感受到身上原本有的沉重感开始慢慢的消散。
“吡~!”
银白光拢聚而成的光屏居然开始裂开了几道细小的缝隙。
敖烈看着鳞片上出现的细痕,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种奇怪的心疼。他原本只是
想着看能不能赶紧变为龙身去阻止,结果却是翻身跃却后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白龙卡在了深渊中。
...
敖烈此时真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他就那样尴尬的卡在了那里...
比之这种诡异的状态他倒是情愿选择去站回到岩石上,再体会一下被囚缚住手脚的感觉。
还没等他们两龙一人完全理解这种奇特的状态,鳞片却已经自已突然暴动起来。
银白色的鳞片闪着几分光彩突然化身成为一条和的它颜色相近的小龙,然后迅速就钻进了敖烈的身体里。
诧异着想要挣脱开岩石的束缚来躲避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但却发现倏然之间,刚刚还被卡在深渊内的他此时居然只是微微一动,两处深渊就开始出现了巨大的裂纹。敖烈下意识查看了下神识,却发现自已的龙气正在以一种可怕的趋势剧烈暴涨着,比开始入行宫时莫名增益的修为更加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他灵光一现,那片鳞片!
所有的变故全都在那片鳞片突然间钻进他胸口之后才猛然出现,敖烈迅速低下头查看情况。却发现以前自己胸口处消失的那一块鳞片,此时正完好无损,出现在他身上。
早在很久之前,敖烈发现自己胸口上缺失了一块鳞片。问父王时,他只说是自己贪玩不小心把那一片龙鳞蹭掉了。他当时也是年少无知,居然相信了龙鳞会蹭落这样糊话,现在却在这个地方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且说黑蛟这边的情况,他的行动在发现敖烈之时,就猛然停住了。以他的见识自然是知道面前这条龙是南海龙王的太子,并且实力远在它之上。
本就官高他数阶,又根本打不过这似敌非友的外来者,蛟龙只能恶狠狠从天空中逃走。可是报仇的熊熊烈火绝不有因此熄灭,他已一纸诉讼将太宗告上了地府,再过半刻,便有鬼官引着这人间的帝王去往地府。
此事却是真切,熬烈化形为人与太宗交代来龙去脉之际,他们身形一闪居然立马来到地府门前。
这府邸阴深深透着凉气,一丝人间的阳光都得不见。
府门前流淌着一条血河,仿佛热气腾腾还泛起了很多水泡里面甚至还漂浮着许多腐蚀的骨头。
而崔判官此时正跪在路旁迎接,朗声恭敬,“陛下,赦臣失悮远迎之罪!”
太宗这边还有点迷糊,下意识就把眼神看向了刚刚救过他一命的敖烈,敖烈毕竟不通冥王琐事,一时间也没办法确定这是怎么回事。
崔判官稍稍解释原由,十殿阎王却是突然出现在森罗宝殿,控背躬身迎迓太宗。
太宗谦虚退步不前,不敢在这阎王前有什么放肆的举动,十王却齐声道:“陛下是阳间人王,我等是阴间鬼王,各司其职本就地位相近,实在无需过谦。”
一番折腾后,二十年阳寿加于太宗,以此来表示阎罗殿对此事的歉意。
敖烈瞥了眼和十殿阎王交谈甚欢的太宗皇,视线却一点点转向了右后侧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