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欲说还休》梓藤树

4、第四章、不幸

　　没有时间欣赏美腿也没有时间思及过去，三四个人架着杜伊的胳膊让他从蹲坐的姿势变为跪在地上，一只手抓着本不算长的头发，让杜伊整个头向左侧撇过去，猛地私下右肩衣服，露出白皙的肩膀。
　　第一的感觉：白。
　　白的发光，脸本来就白，不曾想被衣服遮盖的地方更白皙，瞬间那几个人的手黑了好几个度。
　　第二个感觉：瘦。
　　瘦的几乎没有肉。但是锁骨的地方又恰到好处，线条清晰平直，仅剩的那一点肌肉都跑到这里来修饰身材了。
　　以至于……
　　“你们慢着点！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得当小白鼠，多危险啊，那那那针头慢点，咋这么粗的针头，哎呦我那诱人的锁骨……”
　　其实不需要这么多人来架着他，本来就没有体力。
　　但若真的是遇到危险，作为一个军人也是要竭尽全力挣扎到底，不可能说任人摆布。
　　但是现在，他看着那躺在站台处休息的阿杜，真的没有了挣扎的动力。
　　不知道为什么。
　　也没有埋怨刚才还说要罩着自己的丑哥儿，倒是丑哥儿自己在那里神神叨叨的念着‘对不住了兄弟，哥哥没保护好你，对不住……’。
　　就这样没有挣扎任人摆布，比小白鼠还简单的注射了他们研究来的毒品。
　　杜伊最开始是感觉着肩膀上被毒虫咬的感觉，然后就是周围更加涣散的环境，更加不具体的人影，杜伊慢慢的抬起头看了看天，沉重的呼吸了两下，‘砰’的倒在地上。
　　整个人没有任何表情的躺在地上，看不出来毒品有什么效果。
　　倒是杜伊这人稳定，连呼吸都是借的别人的，胸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起伏着。
　　“你看……你看看！”丑哥儿对着手足无措的其他几人，气就不打一处来，颤颤巍巍只指着他们，“我刚带回来的小帅哥！每次带回来你们都给我弄成这样，老子凭什么要一天天的看你们几个？”
　　那穿白大褂的跪在地上，低着头：“杜哥对不起。”
　　在刚才丑哥儿的指责声中阿杜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这幅场景也有些唏嘘。
　　但最终还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看了看丑哥儿又看了看杜伊，等了片刻：“还没死。”
　　“以前，是有效果的。”
　　白大褂又解释了一句。
　　阿杜：“嗯，等他醒了，恢复一些体力，再试一次，这一次他太虚。”
　　丑哥儿：“……？”
　　但是丑哥儿也明白，这里的弟兄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伙伴，只有这么一个陌生人，只能让他来受苦了。
　　丑哥儿哭哭啼啼，搂着面无表情的杜伊：“老哥对不起你呀，救了老哥一命反倒来受这些苦……”末了还真事似的抹了一把鼻涕，然后看着白大褂，“你不是说这毒不会害人只会让人高兴的么？怎么就晕过去了？”
　　白大褂：“……”
　　白大褂被问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的实验都是奏效的。
　　他们在广场待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太阳快落山头的时候给杜伊脑袋来了一桶水，毫无动静的杜伊咳嗽了几声，慢慢的爬起来。
　　刚开始丑哥儿还继续在那里搂着怕杜伊被其他毒虫给侵害了，后来来了一个老妇，把了把脉：“没啥事，太长时间没休息好没吃好，身体虚。”
　　又道这小伙子体质还可以，没什么大事，在周围摆了驱虫的药，丑哥儿就欢欢快快的把杜伊扔在地上，和别人胡吹去了。
　　倒是阿杜一直坐在站台上，时不时的看杜伊两眼。
　　最后忍无可忍，用一桶水将还在痴睡的杜伊浇了个大满贯。
　　“怎么样？什么感觉？”
　　白大褂先开口，看来他真的很关心这个药的作用。
　　杜伊抹了把脸上的水，似是回想了一下：“我，睡了一觉。”
　　言外之意：啥感觉都没有，痛苦兴奋都没有。
　　白大褂不出意外的在脸上挂满了失落。
　　杜伊也确确实实满足的睡了一觉，这药既然是能让人在幻境中做自己想做的事，那自己这一刻最想做的就是睡觉，可不得老老实实的睡上一天。
　　“杜哥——”
　　白大褂再次看向阿杜。
　　“嗯。”
　　仍旧是简单的一声。
　　这一次杜伊稍微的挣扎了一下，就着落日的余晖在白大褂的眼皮子底下痉挛抽搐……
　　而且满眼通红，不甘的看着那位允许的大哥。
　　看的那大哥都有些不安起来。
　　说实话，阿杜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不安的表情了。
　　第一天就这样荒诞度过，除了莫名其妙的两次当小白鼠是付出，得到的回报是知道阿杜哥哥还在，一间上好的木屋，一整天的睡眠，诱人的饭菜以及那装出来的抽搐和痉挛。
　　其实那药没什么感觉，痉挛和抽搐是杜伊装出来的。
　　导致那个白大褂受处罚，在外面站一晚上，第二天出来的时候，那白大褂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肿的跟头猪似的。
　　或许从开始两个人就不对头，不怎么说话的杜伊见到他就忍不住掐起架来。
　　本以为阿杜是个混吃混喝的小喽啰，现在却成为老大，看来得改变策略，阿杜出去不可能再去做平常百姓，只能说自己伏法，在监狱里待着度过与后半生。
　　自己一定会陪着他。
　　这是杜伊最好的打算。
　　早晨太阳还没出来，杜伊已经推开木门，向外面走去。
　　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没有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以说是一觉睡到天亮，至于中间有没有进去过人……用刚长出来的胡茬也能想到：肯定有。
　　昨天晚上也吃了饱饱的一顿饭，也算是一周以来最好的待遇。
　　看着手上被酸蚀过毫无拿枪的手，以及让人深信不疑的柔弱的身体，谁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是缉毒队的。
　　刚来到这里自是不会有大动作，肯定也不能有大动作，先四处走动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找一下联络梁队的那条蛇。
　　一条始终距离自己一百米的科技蛇。
　　沿着一百米外的河边走动，该不会是强行进水自己暴毙吧。
　　始终距离一百米肯定不会近距离看到它的真身，但是紫色的液迹也找不到。
　　而且这里的花实在是奇怪，明明是秋天的季节还开的那么好，眼花缭乱的。
　　找不到科技蛇的杜伊漫步在桥上，总不能被别人看出来自己是在找东西，所以也没有再看地上，倒是被一树枝上的从未听过的鸟叫声吸引了注意。
　　连阿杜喊他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听到的时候就是阿杜紧贴着的放大数倍的大脸，一个不当紧向河中央自由落体，阿杜紧抓着杜伊的衣服，很荣幸，一块儿被带到河水里。
　　那声‘阿杜哥哥’，随风飘荡在空中。
　　虽然紧接着杜伊就被阿杜拦腰式拎到河边上，但还是很不幸。
　　杜伊看着隔着裤子流出血的小腿，还以为是又钻了蚂蟥：“这蚂蟥，最烦人了。”
　　阿杜没言语，顶着一身的河水四处打量着两人看有没有其它伤口。
　　杜伊蹲下来准备卷裤腿揪蚂蟥，还没卷起来就感觉着阿杜盯人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游走。
　　杜伊抬起头来回视。
　　突然眉头皱紧，胃里传来一阵恶心，呕吐起来。
　　早上没进食胃里早就是空的，只是做样子呕吐：“我身体不好……”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恶心感冲上来。
　　刚开始阿杜也认为是水里的蚂蟥，可是看杜伊这反映……
　　阿杜快速蹲下来撕扯杜伊刚卷起一层的裤子，两个小点流出的血迹混着河水在白皙的小腿上向下滑落。
　　不是蚂蟥，是蛇牙印子。
　　阿杜扶着杜伊脑袋，杜伊也不是刚才的呕吐状，眼神迷离的看着阿杜自己，脸上也不是平常的白，泛着那么一点青色，马上就要昏死过去。
　　然后就昏死过去。
　　“特么的！”
　　阿杜扛起杜伊就往老妇人住的地方跑去，健步如飞，但是距离实在是太远，等人过去扛着的人恐怕就没了。
　　阿杜看到另一个锻炼的人，喊了一声说明情况让他去把老妇人请来，然后将肩上已经没有过多生命气息的杜伊靠着树放下来。
　　早晨是蛇毒最多的时候，就算死不掉全身瘫痪也不是难事。
　　阿杜卷起杜伊长裤，慢慢的将毒血吸了出来，又从一边找了一株药草，两块石头将药草杂碎敷在伤口上。
　　见效很快，杜伊睁开了眼，但随即而来的是不间断的呕吐。
　　“呕……”
　　眼泪在眼圈里泛滥。
　　真心觉着这一次要把胆汁给吐出来才行，没有任何感觉，就是恶心想吐。
　　“坚持一下，粥婆马上过来，坚持一下。”
　　不说不当紧，这一说杜伊觉着自己难受极了，又是冷又是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可这感觉根本就不是从腿上传来的，直接从胸口那里传过来，还有胸闷的感觉。
　　再次昏迷前看到了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像是见惯了这种情况不慌不忙，但是年龄太大了，气喘吁吁。
　　内服外敷的药全数带来，杜伊感觉着腿上凉凉的，又喝了很苦的药才渐渐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