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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饿死鬼投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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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咣咣咣的脸磕了好几个头,带着哭腔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实在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奴才只知道现在是永和七年。”
“等等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皇,皇上!”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脸,一字一顿的问,“你叫我,皇上?”
小太监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心道,皇上驾崩了现在又突然坐起来问话,那就是诈尸啊,也就是说皇上还是死了,现在只是暂时回魂来问话来了,我应该称呼他为先皇才对,天马行空的想到这一点赶紧点头如捣蒜的连连认错,“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先皇恕罪!先皇恕罪!”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听着别扭,以为皇上又要怪罪他,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上面人有反应,悄悄抬头看了眼皇上,却见他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好像傻了一般。
又过了片刻,那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哦,皇上!”话一说完就四处去寻,找了一圈拿起一块质地温软的宝玉。
那块宝玉足有一掌大小,造型精巧美观形似如意,上面雕龙画凤一看就是上品。实则是皇上的陪葬品之一,称为握玉,顾名思义是死者握在手中物件。
古人不忍心看着死者“空手而去”,所以便出现了“握玉”,通过用玉器来陪葬,祈祷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够供给充足,生活富裕。
不过皇上看起来似乎并不知道它的用处,醒来时见手里握着随手便丢在了一边,这会拿起来左右看了看,又掂了掂分量,找了个正确的姿势两手握住猛的就往自己的天灵盖砸了下去。
就听咣的一声,随之一声惨叫,那位主疼的五官都扭到一起去了。
这是找死的节奏,可惜自己对自己终归是下不去死手,脑袋磕了一个大包,迷糊了两三秒就清醒了,第二下连试都没试就把玉丢一边去了,拼了命的揉自己的脑袋。
这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周围人已经全部看傻了,连廖真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一个死了两天,尸体都硬透了的人突然醒了,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开口说话,真是天下之大奇闻。幸好现在是白天,老高的太阳挂在外面,否则若是换做三更子时,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不被吓死都算他们命硬。
眼看着这么大的变故,廖真竟然很快就定住了心神,几步走过去一把抓起皇上的手腕,那劲道把骨头捏的嘎嘣直响。他不相信什么死而复生的事,可手下传来的脉搏却那么真实而有力,叫人想不相信都不行。
皇上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脑袋上,一时间并没注意来人,直到被人抓住手腕才猛的回了神,抬头一看,心头猛的一跳。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当然,他连自己的处境都没搞清楚呢又哪有心思注意其他的事。不过凭借他多年的江湖经验,他马上就察觉到了危险。眼前这个人的眼神里有很危险的成分。
估计不错的话,应该是杀气!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人定是起了杀意,就看他握自己手腕这个力度若是握在脖子上,气都断十几回了。
自杀未遂也不是没有任何效果,至少让他已经冷静了不少,虽然理智上不想承认,但心里上基本已经相信了眼前的一切。不过这些暂时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的处境,想死那是刚才,现在,你大爷我唐龙又不想死了!
唐龙要摸着自己能不能打过这个人,看他英武俊朗一小白脸,也不是很健壮,不过从手上的力道来看显然是练过的。
再看看自己,浑身僵硬,脑袋还嗡嗡的疼,手软脚软肚子饿,看来够呛,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唐龙心道,既然不能明着干那只能用计了,那些人叫我皇上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大喊救驾才对。
外面好像有不少人,乱哄哄的,我大喊救驾的话应该会有人冲进来,这么大的大厅,他们跑过来至少十秒。他若是扭断我脖子的话,估计三秒就够了,不成,太冒险了。
想了又想,唐龙决定还是暂时服软比较好,男子汉大豆腐能煎能炸,再说这也没熟人不怕丢脸,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就不信我一笑他还好意思动手。
想着,唐龙就把表情变了变,慢慢的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很讨好的笑意。
这表情若是换做他以前的脸,那绝对是很贱皮子,一般见老板的时候他才会这样笑。可这幅身体不是原装的,神经与肌肉协调性自然不同,他扯动嘴角的力度不够形成被人看做是讨好的表情。
在外人看来那笑容就彻底的变了味儿,似有似无,简直高深莫测。
效果显然易见,可能是因为心里有鬼,廖真被他这么一看突然有一丝心虚,他觉得皇上的表情里好像包含了很多东西,他死而复生似乎已经把自己所有的阴谋诡计都看透了,看透了,但是不说,就等着看你接下来想干什么。又或者说皇上也不敢肯定,他是想让自己露出马脚,这么说来,也许皇上还留着什么后手,说不定连驾崩都是一场戏,目的就是把乱臣贼子引出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事到如今,我是退还是进?
几秒之内廖真的心思千回百转,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可是在皇上高深莫测的眼神下他最终还是存了一丝犹豫。
这么一晃神的工夫手劲就松了一丝,如此一来他就算败下阵了。
他手劲一松唐龙以为他大人大量放过自己了,笑容又深了一些。在廖真看来这个笑容的寓意可就更难以捉摸了,好像看见鱼饵上钩了一样。
廖真这回算是完败了,悄悄的定了定神慢慢松开手,退后两步似有不甘的跪在了地上,“恭喜皇上,天神庇佑洪福齐天!”
唐龙心道这人不错呀,很上道,很给面子,再一看刚才躲到外面去的那些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回来跪在了自己面前,高呼万岁。心里这个美,一高兴用很欠扁的声调来了一句,“平身!”
廖真起身时脸色很不好看,整张脸的肌肉线条都绷紧了,沉着声对身边的小太监喝道,“还不去传太医!”
“是!”
小太监一出门,皇上起死回生的传言就算是被彻底证实了。文武百官蜂拥而入,五体投地的在龙床前跪了一大片,哭的是山崩地裂震耳欲聋。
唐龙实在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由着他们哭闹,一边让十几个太医院的老头子轮番的占自己的便宜,哦,不,是诊脉。
至此唐龙才知道,这壳子都死翘翘两天两夜了,他还闻了闻,生怕自己已经臭了。幸好临近隆冬,天气冷的很,尸体保管妥当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等太医院的老头子们谢祖宗谢老天的一顿感慨退下之后天都黑了,文武大臣还跪了一地不肯退下,看着架势眼泪不流干了都不想走。
唐龙摸着肚子咽口水,一脸无辜的看着那帮忠臣良将,使劲回想了一下电视剧上的情景,“恩~那个...爱卿们都退下吧,我,额,朕累了,想休息了。”
公孙罹第一个不听命,一脸怒容的道,“皇上,臣有本奏!”说完咬牙切齿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廖真,心道,这次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一起头,左右胆子小的此时也有了主心骨,一个个全都拱手要趁机弹劾宦官廖真。
不想这位皇上现在饿的紧,什么都不想听,摆了摆手道:“有什么事明天,那个,明日早朝再说。”
“皇上!”
唐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朕说了,明日早朝!”他有个毛病,不能饿,只要肚子叫唤天塌了都得先吃饭,否则就会发狂,轻则挠墙重则挠人。现在有个病叫怒路症,医生说他是怒饿症。
大臣们互相看看,见皇上脸色实在不好看也不敢再多言,最后只好一一起身告辞。
唐龙目送他们全部出了门,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侧头一看发现最该走的廖真还杵在一边,顿时一脸的疑惑,“你怎么不走?”
廖真觉得他这话问的很奇怪,暗自一想皇上现在怕是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悄悄打量其神色却又不见有异,心中万分不解只好如常一般跪下了身,“奴才伺候皇上沐浴更衣。”
奴才?唐龙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其实刚才就有所察觉只是没太在意而已。现在看来他的一举一动,说话口气,还有穿着打扮,果然与那些大臣有很大的差别。
难道说,这小子他娘的竟然是个太监?
不会吧?明明一点都不女气,而且说话也不娘,与电视剧里那些太监公公一点都不像。
刚才没敢仔细打量,现在细瞅瞅,这小子的面相英气又不失温和,英武中又略带书卷之气,五官所有的比例都恰到好处,真是精品。尤其眼角那一抹飞白,更是平添了一丝高傲,实在漂亮。
真可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难怪皇上让他贴身伺候,却是养眼。
唐龙暗自摇了摇头,心道,可惜呀,这么好的基因却传不下去,当真暴残天物!
“我,咳咳.....朕自己洗就行了,你出去吧。”
一听这话廖真更肯定皇上对自己存了戒心,脸色微变,缓了语气又道:“可是奴才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请皇上明示。”
唐龙心说你跟我玩什么哑谜,真当我是傻子不成,刚才你可是要杀我啊,再留你在身边不是找死吗?正想说话,廖真已经过来小心翼翼的给他穿上了鞋子。
那动作轻柔又小心,恰到好处,连想要发火的唐龙都挑不出一丁点毛病,反倒觉得很是惬意。这冲到脑子上的火气莫名其妙的就下去了,再见他恭敬的模样一时间竟然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算了算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唐龙饿劲儿又上来了,懒得和他多掰扯,起身就直奔一旁摆放贡品的地方去了。
廖真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因为平日里皇上不管做什么都是开口吩咐,今天他性情大变竟然连话都没说就直接自己去了,廖真一时间还没明白。
就见皇上抓起一块点心一口就塞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嗯,好吃。”
廖真一愣,连忙低头道:“奴才该死,这就为皇上传膳......来人!”廖真进宫这么多年都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在之前,事无巨细他总能想到皇上前面去,否则怎会如此得宠。今天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显然是心乱造成的。
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不易被人察觉而且还能致人死地的毒药为何会失效?明明死了两日这人为何又会起死回生,而且太医在他身上还查不出任何问题,难道冥冥之中他命不该绝,还是老天在庇佑?
唐龙一听说传膳,脑子里马上想起了满汉全席,口水都下来了,心里一高兴,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痞子一样的口气吐了一句,“小子,你挺机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