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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鸳鸯共枕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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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没有折颜八卦,司命和苍陌的好事也没能隐瞒多久,如今的昆仑虚那帮人到底不是当初还没见过世面的纯情小可爱了,一个两个的都是人精,有点迹象就能顺藤摸瓜,不让他们八卦到真相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何况苍陌被吃干抹净的征兆实在明显,腿还站不稳就身残志坚地跑出去做功课,脸上还总带着可疑的春光,很难不被看出什么。
昆仑虚的一众孤家寡人觉得很受打击,然后总赖在昆仑虚的司命连同东华,就被毫不留情地赶回了太晨宫。
被连累的东华得知原因后,心情更不好了。
“这并不能成为你来打扰我和真真的理由。”折颜抿了口茶,无情道。
他家真真因为不想看见东华,于是选择眼不见为净,扔下一句“晦气”,就骑上毕方跑出桃林不知去哪儿玩了,所以被抛弃的折颜心情也不大美妙。
东华哀叹,“我俩数十万年的情谊,竟已经淡漠至此了吗?”
折颜哼笑,“呵,我好歹还没将你拒之门外。”
“……”东华愤懑,“我那是遭司命连累,墨渊与我还是有些情分的,否则司命已经横尸昆仑虚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折颜脸不红心不跳,完全忽视暗销魂在当中的作用。
不明真相的东华面不改色,“来日我会将这句话转告墨渊。”
毕竟苍陌是自愿的。
虽然墨渊对兄长的任性一向放纵,但眼下机锋不能示弱。
折颜摊手,“你看,墨渊分明是看在他二人两情相悦的份儿,才饶恕司命一命,与你有什么关系?”
东华:“……”原来这人不惜误伤墨渊也要挖个坑让自己跳吗?
他无语一瞬,然后被气笑了,笑着笑着,又十分苦闷起来,“真是失败,活了数十万年,有朝一日竟沦落到这般无处容身的境地。”
“我看你这数十万年也白活了。”折颜转了转茶盏,撇嘴道:“就你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多活一日也是浪费。”
东华张了张嘴,半晌,喝了口酒才道:“我现在……来得及吗?”
折颜听着这话顿了顿,笑了两声幸灾乐祸道:“后悔了?”
“是,后悔了。”东华眼中忽然闪烁出坚定而奇异的光彩,“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许多事我不该做的,也已经做了,害怕伤害的,也已经伤害了,既然我曾经的坚持毫无意义,便不该继续固执下去。”
折颜挑起一边眉毛,确认道:“当真想通了?”
东华一扫阴霾,笃定地点了点头,“嗯,等小九回来,换我求她成全。”
“哈哈……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折颜愉快道。
姑且不说凤九自己,东华对凤九的心意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他知道白家人必定不会轻易松口,尤其是白真和白浅兄妹俩,别说松松口,不从中作梗就不错了。
所以这时候先讨好一下折颜就很有必要了,虽然明面上看着是折颜在宠着惯着白真,对他言听计从,可实际上白真最听折颜的话了。
而白浅在“不务正业”方面一向以白真马首是瞻,白真都不说什么了,白浅定然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的紫竹林里有不少奇珍异草,你制药应该能用得上……哦,我那还有一把焦尾,虽然比不上你的伏羲琴,却也不差。”东华食指敲了敲桌子,“我稍后让司命给你送来。”
伏羲琴乃上古神器,自非寻常物可比,不过用于偶尔娱乐,焦尾也可。
但是……
“琴就不必了,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抚琴是折颜的一大爱好,只是他用惯了伏羲琴,自封法器之后,也就他家真真来了兴致想听时,他才会弹奏一曲。
东华也不在意,依旧殷勤,“行吧,那我另寻一把好的。”
“不必。”今时不同往日,伏羲琴解封,也不是不可,折颜看着东华那副嘴脸,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知道真真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东华:“……”原因不是很明显吗?因为他伤害了凤九。
折颜看出他所想,低笑着摇摇头,“真真护短不错,不过他是个心境敞亮的孩子,知道喜欢不能成为索取的理由,所以即便凤九因为自己的一头热遭受什么,他或许会迁怒你,但是不至于因此讨厌你。”
“就像那次凤九断尾一事,你看真真有说什么吗?可是你后来又做了什么?明明不能回应,拒绝过后却又一再招惹……”
每次都在人家要接受结果的时候,又跑去卖弄深情。
断尾那次如是,东皇钟那次如是,甚至一不留神,好嘛现在孩子都有了,人家为了躲他都已经离家出走,他却又来纠缠不休……不怪乎他家真真一看他就不爽。
东华想为自己叫屈,可细细想来,他确实不冤枉。
“你现在回头是岸应该还不算太晚……”毕竟孩子都有了,能皆大欢喜自然最好不过,“但是别妄想让真真轻易放过你。”
“……”东华不禁头皮一跳。
这三年间他可谓尝尽了白真的冷眼,但凡一碰面,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冷嘲热讽,连带墨渊和折颜对他也没有好脸色,导致他自闭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从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清净日子,却不知怎地开始寂寞起来,冷清的太晨宫让他坐立难安,好像每个角落都留下了凤九的影子,心中苦闷压抑的多了,就总想找地方一解千愁。
墨渊那里本是最好的去处,毕竟墨渊在感情上也不如意,身边有个比自己惨的心情总能好受些。
然而时过境迁,墨渊不仅比他看得开了,现在居然还因为抱得美人归的司命连累他被拒之门外。
更让人不爽的是连司命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而他却只能终日在愧悔与挣扎中越发颓丧!
是的,他每天都在后悔,但最后的理智又告诉他,自己没做错。
直到折颜一句话点醒自己,是啊,没有凤九的日子,他多活一日也是浪费。
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回曾经那个心如止水的东华/帝/君,三生石没有自己的名字又如何?
但事实给出的答案并不如他所愿,他和凤九的缘分已经纠缠不清,既如此,三生石没有自己的名字又如何!
在此之前白真只是不待见他,却没立场对他做什么,然而一旦再与凤九牵扯,鬼知道白真到时候会怎么拿捏他!
不过相比凤九受过的委屈,让他吃些苦头也没什么,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把凤九找回来。
东华心中一琢磨,很快打定主意。
唠叨半日,忧郁而来的东华盛气而归,折颜望了望那人意气风发的背影,撇着嘴出去找他家真真去了。
他家真真离开前去了一趟纯阳洞,且几日前刚跟他说过想去找苏陌叶喝酒,所以折颜径直去往东海。
还没落地呢,远远就见东海海面居然波涛汹涌,折颜无奈一笑,心想定是他家真真又调皮了。
然而入了龙宫,却看见他家真真乖乖坐着,动静分明是前方花园你来我往正在酣战的两个人闹出来的。
“折颜?”白真在折颜进来的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然后欢喜地跑过去,“你怎么来啦?”
折颜点了点他的鼻头,“你说我来做什么?”
沉迷对战的两个人也终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停下手走过来。
苏陌叶理了理衣裳,随口打趣,“折颜上神看得也太严了,这么会儿功夫就找过来啦。”
“是啊,怕他喝上头找不到回家的路。”折颜礼貌微笑,“叠风也在。”
“折颜上神。”叠风抱了抱拳。
“我在半道上正好碰见他,便约上他一起过来了。”白真笑道:“说起来东海和西海两位水君一向交情不错,我原以为他们俩也彼此熟识,谁知方才偶然提及,才知他们真正相识还是在你我成亲那日。”
“我较他年长一些,他出生时,我已拜入师傅座下,甚至回家的时间也不多,是以长辈间虽有来往,我们却少有交集。”言语间,叠风神色不太自然地看了一眼苏陌叶,对方坐下翘着腿抿了一口酒,眼神却戏谑地扫过来。
当初也是这般,自己注定无果的感情被彻底粉碎时,极力掩饰却仍不小心泄露的痕迹,就被那双眼睛不动声色地窥见了全貌。
惊慌和难堪的同时,还有秘密被发现的恼羞成怒。
就在他思考着该如何挽回局面的时候,对方已经不知不觉中靠近,然后笑眯眯地用带着酒香的呼吸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那个人,真的很让人着迷对吧。”
他们拥有一样的秘密,这个认知让惶恐的他霎时镇定许多。
后来他们凑在一起喝酒,有一句没一句地抒发苦闷,具体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后面迷糊的时候他们好像还跟着白浅一群人准备去扒洞房的窗户。
虽然一开始本意是想去阻止疯狂的师弟们闹事,然而不知最后如何演变成参与其中。
结果酒意过后脑海里最深刻的记忆,却是苏陌叶扭头拍着大腿笑得停不下来,未了告诉他说:“我是很喜欢他,不过那已经是年少轻狂时期的事了。”
所以这家伙利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身份看尽了他的笑话。
白真没注意叠风和苏陌叶之间的暗流涌动,兀自靠近折颜耳边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带着点娇嗔的声音却半点不低,“我看他们似乎相见恨晚,投缘的很,酒还没喝到二两半,就自顾自地开始比划拳脚,把我一个人忘在一边。”
折颜扶了下白真的腰,笑得满眼宠溺,“还好你没跟着掺合,不然没轻没重的,再把东海翻了天。”
白真瞪他,“啧,我怎么就没轻没重啦!”
“好好,是我说错话了。”折颜央求似的低声细语,“那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还没喝尽兴呢。”白真嘴上嘟囔着,却丝毫没有犹豫地跟二位酒友道别,“那我今日就先告辞了,咱们改日再喝。”
直到夫夫俩走远了,苏陌叶才感叹一句:“好一对神仙眷侣。”然后撑着下巴看着叠风夸张道:“哎呀呀,我好像又听见了心碎的声音呢。”
叠风三分恼怒七分无奈地瞥他一眼,然而对上那双八卦欲十足的眼睛,却反而差点被气笑了,紧接着鬼使神差的,他就脱口而出一句:“其实我们第一次见不是在他的婚宴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少有交集,并非完全陌生。
苏陌叶:“……”
彼时白真和折颜已经出了东海架上祥云,白真坐在折颜怀里,一脸嫌弃地问:“他今日又来做什么?打听凤九的消息吗?”
折颜把玩着白真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不是,不过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说了会儿话就突然想通了……”
白真回过头打断他,“想通什么了?他那脑子不是石头做的嘛,能想通什么?”
折颜笑着亲了亲白真气鼓鼓的脸,“说是等凤九回来,要求她回心转意呢。”
白真冷笑:“呵……”
“为了让凤九早日回来,东华绞尽脑汁,然后一拍板,转头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为司命准备聘礼,估计不久便要去昆仑虚提亲了。”折颜忍俊不禁,“也亏他想的出来,以凤九和司命的交情,司命成亲,她必然是要回来喝喜酒的。”
白真:“……诡计多端的臭石头!”
折颜蹭了蹭白真的颈窝,“宝贝别生气,他若真有觉悟,那你以后有的是机会狠狠拿捏他。”
“那当然……”白真脖子上被咬了好几下,看那人开始舔,忙伸手去推他的脑袋,“喂,你干嘛呀!别在外面乱来。”
“留下我的味道。”折颜低低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我的,谁也不能觊觎!
如今四海八荒谁不知道他白真是折颜上神的夫郎?
白真耳尖绯红,“我们身上的味道……本来就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