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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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十六，是陆长风沐休的日子。
他自进了京畿大营后就甚少回家，即使从大营到家也不过小半个时辰。
他八岁离京，跟着老侯爷在西北吹了十六年黄沙，二十有四了还没定下亲事，陆家正房长辈都觉亏欠他，尤其是陆老太太和陆夫人。
也未尝不想给他定个姑娘，只是老侯爷早就发了话，陆长风在西北待一日，家中就不许给他定亲，因为不知归期，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陆长风的亲事这才一拖再拖。
十六这日，陆长风寅时起，练过早功，又照例巡视了大营，用过早点，换了身便服，才骑着追影出了大营。
等到了家，已是辰末巳初。
他先回了院子换了身衣裳，又去陆老太太处请了安。老太太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子话，才道：“你娘也想你，去见见你娘吧。”
陆长风这才退出老太太院子，去往陆夫人处。
刚进院，守在门口的冬青见他来了，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轻声喜道：“三公子来了。”
陆长风朝她微微颔首。
“夫人在吗？”走到门口，陆长风轻声询问。
冬青点点头，“夫人在会客。”
陆长风一愣，这般早，不知会是谁。但他娘没在前院见客，想来是女客无疑了。
“那我晚些时候再过来。”陆长风交代一声，抬脚要走。
门帘从里面打开，陆夫人蔡氏并一个女子一前一后地出来了。
陆长风看清那人的相貌，一时间不觉愣住了。
她略略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讶异。但她没有过多停留，转头和他娘告辞，“打扰夫人了，那我这就告辞了。”
蔡氏脸上带着惋惜之色，“不能帮上忙，实在是抱歉。”
“哪里的话，原也是我思虑不周全，大清早的打扰夫人，还望夫人见谅则个。”她朝着蔡氏福了个身，“夫人请留步，我这就走了。”说着她目光在立在朱红庭柱下的陆长风的脸上停顿片刻，转身下了台阶。
明珠没想到会这么巧碰到陆长风。她不敢和他搭话，急急就走了。
蔡氏略略送了两步，交代大丫鬟春桃送了人出府去。
蔡氏回转过来，见儿子站在廊下台阶上，目光还往院门外瞧着，她不悦地轻咳一声。
陆长风回过神，朝母亲躬身一揖，恭敬道：“给母亲请安。”
他声音是一贯的清冽。
蔡氏心中一叹，儿子离家太久，与她实在过于生分了。每每回家，必定先去老夫人陪老夫人说一会儿话，然后就来她院里请安，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蔡氏不知儿子是否埋怨她和他爹，狠心将小小年纪的他送到西北那贫寒之地去，不必问都知道他这些年定吃了太多苦。
蔡氏一想到儿子离家这么些年，心生怜惜，柔声问道：“可用过饭了？”
陆长风微垂着头，“在营中用过了。”
蔡氏声音中有着不赞许，“营中的伙食这般粗糙，好不容易沐休一次，要回家来吃些好的补补身子。下次要回家吃。”
陆长风道：“营中伙食都有定例，鱼肉都是有的，儿子吃得很好，母亲不必挂心。”
蔡氏对这个大儿子多有亏欠，但儿子似乎总不领情。
她知道这个儿子自小固执，也就不再多劝，“进去说吧。”
陆长风体贴地将帘子打起，等蔡氏先进去了，才走在后面进去。
蔡氏在榻上落座，叫住准备坐在一侧椅子上的儿子，拍了拍身侧，“长风，坐这里来。”
陆长风顺从地坐过去。
蔡氏仔仔细细地将他看了一个周遭，“黑了好些，又清减了许多。你带几个贴身服侍的，在营中好照顾你的起居。”
“母亲放心，我有近身服侍的近侍。”陆长风在军中待了太久，兵营中都是些个粗人，还不适应和上京这些精细生活的人打交道，即使是和他的母亲，也有着一股子生疏感。他尽量地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
“那些粗人怎么能服侍得好人？”蔡氏不赞同，“还是自家这些侍侯惯人的，在身边才考虑得周全。”
陆长风听出蔡氏的不赞同，他知晓再拒绝下去，兴许会伤了母亲的心了。只得点头。
蔡氏高兴起来。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一次，她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来。
“你待在西北这么些年，老侯爷不松口，我们也不敢给你张罗亲事。你不成亲，你弟弟也等着你不肯定亲。现如今你回来了，京中姑娘也一茬一茬地大了，好的姑娘也有不少，我和老夫人商量了许久，我觉得你清儿表妹最适合，出身好，容貌好，性子也讨喜，又是国公府的嫡出孙女，大家教养，见识不俗。你觉得呢？”
蔡氏虽然是询问他的意思，但是说到这个她满意的亲侄女，一脸喜色，语气笃定。陆长风知晓他母亲是很中意他这个表妹的。
他沉默了片刻。
蔡氏看着他的脸色，一贯的冷峻的的面上在见她之后升起的丝丝柔和消散了。
“长风，你不喜欢吗？”蔡氏端着小心问道。
陆长风不忍母亲失望。他摇摇头，“没有，母亲做主便是。”
蔡氏这才又欢喜起来，和他细数起清儿表妹的好来。
这个清儿表妹本名蔡雅清，出身国公府的她自然是娇娇贵女，刚满十七岁。陆长风静静地侧头听着，蔡氏口中的清儿表妹，大家闺秀，端庄秀雅，才貌双绝。一句话，他命中注定的良配。
听着耳畔母亲絮絮的话，陆长风忽然想起西北草原上的金雕来，恣意自由，连天地这个笼子都关不住它。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