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过无痕，难啊》悠水冰

45、第四十三章到空悠悠不回头

　　“知道我为何独爱白衫？”言淅笑得清然出尘，她将宽袖白衣张开道“因为我不喜欢用别人的血来祭奠我，我不是秦始皇，我不需要兵马俑的陪伴，不需要。她们也是一条条人命，为什么就可以如斯践踏？我不喜血腥，那是一种摧残，在告诫我们，人的自私。”言淅转首，白衫内的柔荑放自然地贴在两边。
　　“二哥，如果血莲真的可以救人，那师傅早就用了，他何必还会苦苦找寻其他？”
　　“他没有试过！没有！因为血莲需要血的养育，所以老头没有养！”赢天景平复不了他的内心，他只有用呐喊来掩饰他心中的慌张不安。
　　“师傅试过，就是因为血莲所以他才禁止血莲的出现，就连提也不许提起。”看着枯萎的血莲，言淅再次展颜，在那血莲上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同她一样的女子，靥笑春桃。
　　“何必呢，为我一个人，这样地不顾所以？我承受不起，也难以接受啊。当日我救你，也不过是行医的本性，并不是希望你来到江湖，如此。”
　　青儿，清婉，岚家兄妹，付水寒，还有那无辜的女子。。。。。。言淅笑得凄然，一阵眩晕，直直地落入莲池，池底。
　　“只要是可以救悦衫的，就是要我的命都可以，何况是那些无用之人的血？”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血莲可以换她的血？为什么！”俊美的男子怀中那绝尘的佳人安睡不醒，从此之后便沉睡了冰棺之中，据说在死前将人冻结，有朝一日冰化之后，后世之人或许可以救之。
　　“娘，等你的人，等了一辈子，找了一辈子，伤心了一辈子，他以为也可瞒l了我一辈子，而我早就知道了。。。。。。”
　　“言儿怎么样？”看着赢天景的把脉，殷君凡只有寄希望于他。
　　“是龟息法，过了酉时会醒的，刚才的言淅只是用意志强撑，她根本就没有醒。只是在梦境中有让她受到启发的东西，所以才会在她的意志用完的时候坠下。”
　　“赢天景！你不是说言儿会没事的吗？那她怎么会流血！”殷君凡上前抱起言淅，体下的血沾湿了她的裳，连同那被褥也被红了去。
　　赢天景上前将殷君凡扯了出来，言淅体下的血，似乎越来越多，赢天景也不知如何是好。本想着上前解开言淅的衣裳但是殷君凡在场，自是不好，于是道“出去！”
　　“出去？！言儿在流血，你现在要我出去？”殷君凡怒问，而一旁的金黎则是巴不得上前将这个傲慢异常的七皇子好好地教训一番，要他知道，这里是凌渊阁而不是他的赢天王府！
　　“应该是你们都出去，我来！”适才出去的颖涟拿着一些他们不认识的东西尾随的婢女仆人带着浴桶，提着热水推门而入。
　　“颖涟？你发什么疯？”金黎不禁问道。
　　“是公（子）？？小姐的葵水来了，难道你来换不成？”颖涟将东西摆下，安置好将吓人退去。
　　“你是说，淅儿的葵水？！”赢天景莫名地捏紧了他的拳头，然后放松“都出去！”
　　颖涟小心地擦洗，安排，将言淅妥当的安排好了才出去。守在门外的赢天景早已经失去了和殷君凡打斗的心思，师傅的话，是真是假？殷君凡看着紧锁眉头的赢天景问道“言儿会有事？”
　　“放心，你死了淅儿还会活一百年呢！”赢天景烦躁地回答。
　　“我希望真是这样。”幽幽地叹气。
　　颖涟出来道“已经好了，可以进去了。”
　　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醒来的言淅，真如赢天景所说在酉时一刻，言淅便已经醒来，身体的不适和安置，言淅也已经明了，或许那样最好。
　　“淅儿想吃什么吗？”赢天景收拾好了他的不安，笑眯眯地问道，似乎在一个半时辰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也是，逝者已矣，再追究下去也是徒然，那么就让所有的在那一刻停下，那么也会是一个好的结局了，至少，不再需要血莲来害人害己！
　　“有清粥吗？”言淅的回答有些虚弱，苍白的脸色也因为微笑显得有些朦胧。
　　“好，淅儿先坐。”在言淅的身后塞了一些小枕头，转身却是一副凶恶的样子对着金黎道“没听见吗？淅儿饿了！要清粥！顺便还要些小菜！”
　　而金黎转首，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对着赢天景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在和我说话？”
　　“不是你，难道是我？”现i在转变为慢斯条理的，典型的变色龙！金黎暗骂，但是公子最大！所以他忍，我做！
　　“哈哈，淅儿，他太搞笑了，你没有看见他出去的表情，真是，哈哈。。。。。。”赢天景抱着肚子笑趴在暗淅的身上。
　　“二哥。”言淅只是无奈地看着殷君凡，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言儿，看！是花灯。”殷君凡指着飘过的花灯道，时隔多年，这才是第二次和言儿游湖呢。
　　“你是笨蛋，不表示，淅陪着你笨！”赢天景好不客气地将言淅搂到自己的身边乐呵呵的说道“我们吃东西去！”
　　“我看你才是猪呢！只知道吃吃吃，我看怎么就吃不撑了你！”金黎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冲着赢天景的。
　　“淅儿，有人欺负我，你是不是该站在我的这一边？”赢天景成了小怨妇？金黎还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的笑回来，但是他后一刻就反悔了！只见赢天景一脚将他踹入了湖中央，顺带着在空中转体十八弯！搞什么?还真以为他在玩特技？！
　　“吁嘘唏，真是漂亮，不知道回来的时候会不会更漂亮呢？”赢天景将手放在额前做远观状。
　　“好啦，二哥！君凡进去吃点吧。”
　　“快看，是画舫的蓉姑娘。”此起彼伏的呼叫声将美妙的夜空击碎，散作碎片砸下，不知是否将人砸中。
　　“那是青儿？”颖涟呆了，真的是她？难道她还活着？那被称之为蓉姑娘的女子朝着自己微微一笑，手持琵琶，在船舫头，调了调音，婉转的女声唱到：
　　“昨宵解酒夜明中，婉转歌前莫回头，莫回头。尔来豆蔻年华日，奈谁问，奈谁问？杯中酒，觞中泪，一场梦回中。泪点点洒去了何处？洛水百花洲，粉坠了香容。半帘卷起舞动，山外的天山还哝。纤手自拈来，白衣随尾飘凤久，不问来年去处。”
　　曲终收拨当心划，蓉姑娘收起了琵琶朝着颖涟一个伏身进入了画舫。准备飞身上前的颖涟，被她身后的言淅挡住。
　　“公子，那是青儿！”
　　“我知道。”言淅看着画舫的远去，刚才她弹奏的那首琵琶，明白的人呢都应该明白，之所以没有让颖涟前去，想必是他也还活着。那么就让他们随着烟尘往事被所应有的人忘却吧。
　　回到凌渊阁的时候，言淅唯独将赢天景留下。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在等待着，等待着。
　　“二哥，我们回谷吧。”
　　赢天景将言淅轻轻地搂在怀里，道“淅儿决定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留在这里也是浪费了时间，那还不如回了山谷浪费去。我们今夜就走吧。”
　　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赢天景抱着言淅朝着郊外的那辆马车而去，看来他早就算好了她今夜会走。那样的话，看来那个蓉姑娘。。。。。。二哥，谢谢你。
　　从暗处走出的殷君凡看着远离的人道“言儿，我一直发誓想要不择手段地留住你，但是我做不到。你每次都是来得匆匆去也幽幽。”
　　“主子真的不去追吗？”身后说话的是不解的颖涟，她爱过，所以知道那心底的疼痛，但是她不解，他的行为。
　　“那样于我，于她，都好。”有的事情她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所以眼言儿的离开也有一半是因为他吧。
　　“还是山谷的日子安逸。”回来已有数日的言淅此刻仰躺在赢天景的怀里，感受着阳光的爱抚。
　　“为什么淅儿不穿女装呢？难道害怕不好看？”
　　“如果你穿了二十一年的男装，要你换女装，你会适应吗？”
　　“丫头，我是男的！男的！”刚开始的是平静的道了后来可就是低吼了。
　　言淅嘴巴一弯，比微笑更大一点。笑得赢天景是满脸的通红。
　　“淅儿，是三月的柳絮。”柳絮因风起，片片飘似离人泪。在他们眼前飞舞的白色精灵跳跃着，似乎在奏响着最后的曲终。
　　“谷里的气侯就是好，到了现在还是可以看见柳絮飘。。。。。。。”
　　“飞。”赢天景眼眶发酸，心跳撞入鹿动。将言淅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将怀里的言淅搂紧，道“淅儿，我想师傅应该想我们回去了要，要不然，他可会抓狂的，老头子，那么大的年纪了，还没死！”
　　“老头！”赢天景将言淅沥抱近了竹屋道“淅儿睡了。”
　　三老子，默默地看着言淅熟睡的脸，哽咽着“死小子，知道言淅睡了，还那么大的嗓门！你不知道她安养吗？”
　　赢天景像是桀骜不驯似地朝着屋顶看去。
　　“大男人的掉什么眼泪？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吗！真是的。”老者转首，恶狠狠地说道，只是本应该是有气势的话，变得低转。
　　柱以白璧，砌以青玉，床以珊瑚，帘以水精，雕琉璃于翠楣，饰琥珀于虹栋。眼前的这栋小屋是世间一切珍贵宝物的合成品，更是一件精美的作品，任何一个都足已卖下一个郡。
　　在小屋的密室之中用彩锺点燃的烛火映照在那冰棺之上，棺中被冰棺寒气冻结的女子与言淅一般的容貌只是虚长了言淅多岁，但是更是一种成熟的美，与言淅的绝尘与之一比。
　　“衫儿，我来看你了，淅儿也来陪你，她小时候一直嚷着找你，现在她终于可以看见你了。”
　　山老子，爱恋地看着那个女子，满眼的柔情，想来那是他生生世世的爱人。
　　言淅睡在另一个冰棺之中，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个冰棺了。。。。。。
　　“丫头，你和你母亲一样，为了别人，可以舍弃自己的命，一切都是命吗？”看着棺中的两个女子，山老子的背似乎弯了些。
　　“师傅，你说吧。”在玉珊琉中呆了许久，赢天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关于言淅和他自己的约定。
　　“都是陈年的错误，衫儿是淅儿的生母，当年我被仇家下了药，正是所谓的血莲！衫儿为了救我，将毒引到了自己的体内，而那时，已经怀了淅儿！而衫儿有一个婢女竟然乘着衫儿外出的时候，导演了一场戏。衫儿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看见自己的丈夫竟然和婢女。。。。。一气之下，整整八年，直到她得知了淅儿也连着血液中毒才回来寻我，而那时，什么都晚了。我为衫儿身上的毒找寻了所有解药都无效，为了种植血莲我再次收集处子之血来养育，最终还是救不了衫儿。衫儿在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淅儿，但是我依旧没有照顾好她。血莲的侵入，是每一个女子葵水初来之际就是命绝之时。而衫儿却是个例外。”
　　“为什么？”
　　“衫儿是身怀六甲的时候将毒收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她的毒被胎儿，吸收了一半，而血液却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积累。为了延长淅儿的命，我将师祖晚钟给淅儿服下，想不到，不但救不了她，还提前将葵水。。。。。。我所有的努力都。。。。。。”山老子，再也说不下去。
　　“师傅。”
　　“小子，以后老头要是死了，把我放在最后的那个冰棺里。那样我们一家就团聚了。”
　　“师傅。。。。。。。”弯弯曲曲的小径上老人那佝偻的背影最终消失在了那茫茫的青色之中，飘去飞来的柳絮，还在为谁而竞相绽开。。。。。。
　　悠悠山谷四季芳，空谷幽兰迎风笑，应是年少心酸了。美玉柱，宝石屋，笑呵呵去催来路。桃红柳绿醉双舞，空门还似天山途。梦随风散，花逐水流。多少事，谈笑心中，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