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过无痕，难啊》悠水冰

44、第四十二章 情何处，笑颜尖头（完）

　　“公子？真的是你？”金黎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身边的颖涟已经快一步地来到言淅的身边道“公子，快去看看主子，他。。。。。。”
　　“颖涟！”木影脸色一变，他的眼色似乎在说“你应该知道的，现在公子要是去了，后果谁来负责！”
　　“君凡呢？”
　　“老大，主子。。。。。。”
　　“金黎！”木影狠狠地打断了金黎的话。
　　“木影，到如今，你还要瞒我？”言淅霁颜。
　　“公子，真的是不能！”木影绝不放行，主子现在最想见的是公子，而最危险的也是公子，如果真的见了，谁都会后悔一辈子的！那会毁了公子，毁了公子！
　　言淅只是安静地看着木影，金黎懊恼地捶打着石柱，颖涟火大地坐在石凳上。四个人就在那满院秋色的庭院里僵持着。言淅不语，左手轻点竹叶，一个划痕，身后的金黎已经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倒下的木影。本是应该动身带言淅去的颖涟此时是作者不动，她迟疑了。
　　“颖涟？你怎么还不带公子去？”金黎奇怪，更是气急，什么时候了，她还开小差？！
　　“公子，我。。。。。。我不能带你去，老大的担忧是有理由的！”颖涟站在了木影的这一边“您现在去，必定会受伤，而主子，主子他。。。。。。”颖涟说不下去了，主子他。。。。。。。
　　“颖涟，我有把握，何况言淅不是圣人，所以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
　　“公子，但是。。。。。。”
　　“颖涟，迟了真的会后悔！”
　　颖涟看了看言淅，咬咬牙，豁出去了！
　　九曲八拐地来到梨蓉院，但是院里是“尸横遍野”那些女子都被撕个稀巴烂！梨蓉院？那已经成了血院了。
　　“公子。”颖涟不敢踏进梨蓉院有数日之久，只是今天看来，主子真的是。。。。。。。
　　“颖涟，跟紧我，切忌，看到君凡不可唤他，不然你会成为他攻击的对象！”言淅谨慎地说道。
　　靠着留在空气中的气味，想要分辨殷君凡的去处，只是殷君凡身上血莲的味道已经被浓重的血腥味覆盖，原有的味道早已覆盖！
　　“公子，救命！”突然而来的一阵冷风，将颖涟带走，转首的时候，言淅也被掐住了脖子。双眼通红的殷君凡，身上的青色绸缎已被血色染透散发着恶气，发髻断在发间，余下的头发散乱地在脸侧，脸上还有残留的鲜血，本是英俊，本是儒雅的脸庞变得脏乱不堪。
　　言淅和颖涟被掐得透不过气来，脸色有些发紫。言淅左手的竹叶想要发出时，殷君凡将颖涟扔下，只手制住言淅的左手，手中的竹叶落下，言淅也被一掌打到了地上，嘴角流出的血，鲜红中杂夹着黑色。殷君凡想要再次上前来的时候，颖涟大喊“主子！那是公子！”
　　殷君凡倏地转身，像猫玩耗子一般将地上的颖涟左右翻腾，真是此刻，言淅左手发叶，之后右手捻针，银针扎入肺俞穴。体力不支地倒地。
　　“公子！公子！”颖涟的呼喊声言淅不再听见，缓缓地瞌上了双眸。
　　“什么？！”赢天景拍桌而起道“本王让你去保护人，你告诉我她受伤了？”
　　“爷，殷君凡食用血莲的种子嗜杀引发了体内的魔性，他是见人就杀，属下。。。。。。”
　　“闭嘴！没有办好事还敢狡辩！留你无用！”
　　“爷！请爷恕罪，属下愿将功折罪。”
　　“拖下去！”
　　“爷，那不是雷玄的错，还请爷给他一个机会。”一旁的暗影替属下求情。
　　“好，呆在凌渊阁，一有什么不对的，直接结果了，还有失误，你就不用回来的！”
　　“是！”
　　“爷，属下是否一同前往？”
　　“不，你留下，本王亲自去！殷君凡，我看他真是活腻味儿了！”
　　整整五天了，言淅还没有醒来，一点点醒来的征兆都没有，殷君凡坐在床榻旁，痴痴地望着言淅，原本就是白皙的脸颊，此刻更是显得略乎透明，然而脸颊上的魏红又像在昭示床榻上的人只是在安睡而已。微长而又细密的睫毛就这样的在眼窝处投下暗影，唇色若三月桃花般地粉嫩，一切显得诡异，一切显得安逸！？
　　五天前，他醒来时，已经在床上安睡，所有的都安排了妥当，只是言淅却因为他的那一掌，不再醒来，聚集了一屋子的郎中，江湖医人，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准确的判断他的言儿何时会苏醒，连那药方，她们也只是频频摇头。
　　恨不得将自己捏碎，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躺在床榻之上！
　　“主子。”推门而入的金黎远远的站在床榻的外围道“药丸，已经炼成，主子要作何处理？”
　　“先搁着吧，赢天景可否出京？”
　　“据坛子回报，他在路上了。”
　　“下去吧。”
　　“主子”金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想想也就罢了。
　　日子如流水般的逝去，五天了又是五天，言淅的脉象微弱得几乎触摸不到，只是她的一切却又在说明，她还活着，她只是安睡罢了。殷君凡衣不解带地伺候在她的身旁，他不要她出任何的不安，不要！
　　江湖上的人，不知从何得知，凌渊阁的阁主，自平原一战，真气大失，一蹶不振，于是有人开始攒动了，紧接着以为凌渊阁群龙无首，必定内乱，一群群乌合之众，一帮帮名门正派全都招找上门来了，看来凌渊阁惹下的血债不是很韶啊!
　　“主子，她们都已经聚集在外头了，您。”
　　“我不想言儿做噩梦，安静地清理掉！”殷君凡小心地用温热的巾布擦拭着言淅的脸颊，怕是弄疼了她。
　　“左是一堆，右是一片的，前前后后还埋伏了一群，怎么凌渊阁什么时候成了戏班子了？准备上演十面埋伏？”已经伤好的颍涟冷冷地讽刺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还真以为凌渊阁是吃素的？姑奶奶我不是被吓打的！
　　“颍涟，主子说，要安安静静地。”金黎好心地提到，就算是好战的性子被激发了，但是主子的话，还是听听地好，免得怎么死都不知道那可真的是很愿的一件事了。
　　“好好好，真是的，那就留下给你，别忘了剩下几个我玩玩，最近躺在床上都快把我给僵化了，再不活动活动，我真的就成瓷娃娃了。”摆摆手只带走一声哀叹，那群人真的是没有好日子过喽。
　　“殷君凡。”庭院里的人漂亮的丹凤眼中是嗜杀的冲动，抿紧的薄唇冷冷地唤出他的名字。来日的奔波，惹得一身的尘埃。却也抚不去他的尊贵气势和霸道的韵含。
　　出来的殷君凡看见了他，二人就这么地隔着一条道对视着，眼波中暗涌的杀机，人已点地飞起半空，赤手空拳地在庭院之中打起！倒影的一切在他们的打斗之中不住地后退，赢天景可以拈花杀人，殷君凡不可。
　　“你怎么会本门的武功？”上次的打斗赢天景就有些怀疑，这次他就更加地肯定！空云三季，放眼武林就只有他会！
　　“怎么七皇子没有查清我的底细？”殷君凡冷笑。
　　“就是这一条，你就该死！”
　　“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快出去，主子说你不可以来这里！”守卫禁地的人阻挡言淅的前进，此刻的言淅青丝如瀑布一般地垂落腰际，一身的白衣，绝尘清冷的面孔的确是误落凡尘的仙子，守卫的人不觉地惊呆了，只是莫名地闻到一抹香味儿，人就懵懵懂懂地睡去了。
　　言淅缓缓地走进那个禁地，十几株血莲，迎风绽放，鲜红的花瓣开得艳丽，震惊！强心中的不安，将莲池内的血，放掉。
　　血，顺着闸门的松懈，尽流而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浓郁的血腥味之所以没有散发恶臭，是因为在池底流淌的是寒潭的水，寒潭！双眼的酸痛，言淅有些眩晕。血莲没有血的支持，一点一滴地在流失它的生命。，裸露的池底是女子还未腐化的尸首。血莲自她们的体内破肤而出，如此亭亭玉立地生长，生长，生长！
　　“言儿。”
　　“淅儿。”打斗的二人得知，言淅的不知去向，一路寻找，找到了莲池！
　　殷君凡看着被毁的莲池，心痛了！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就怎么地完了！
　　言淅没有回头，只是指着池底的尸骨，道“回到凌渊阁的时候，经过这里，我就觉得有一股莫须有却是熟悉的味道，虽然闻得不真切，但是在这里一定有我熟悉的东西，或者是人！我一直都知道你们将清婉送走，为的是我的安全，但是你们谁又知道她的悲哀？我的青鸟的确去了番外，也是找到了她，但是找到的不过是她的遗物罢了。青鸟虽然能同人性，终归它不是人，不会知道遗物和人的存在的差别。”
　　言淅放下所指的手，转身“直到二哥，你告诉我，她还活得好好的。我清楚二哥的个性，所以对于她还或者，我深信不疑，那也是因为青鸟会来我嗅到了她的味道。但是那个时候，她却已经做了花肥。”
　　“你怎么知道她在那个时候已经？”殷君凡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我自小体弱多病，师傅就将我放在药罐里泡着，所以，我的感官比你们练武的人还要灵敏，而且，清婉还服下的凉茉，所以她会在一定的时刻散发馨香，我想，我来到凌渊阁的时候，木影已经将清婉处死了吧，那一晚，我闻到的味道应该就是被血腥混合了的凉茉。所以我虽然觉得熟悉，但是我却是嗅不出来。而且，师傅的大徒弟，应该就是木影了。”言淅深呼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可能？”赢天景冲出来第一个反对。
　　“我想木影也不知道，他的师傅，竟然会是山老子。”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木影，而木影也是一片的迷茫“我遇见师傅的时候，我也只有二十岁，那时候，我刚好出门办事去了，回去的时候才知道殷家堡的灭门，我找不到主子，倒是被回来巡查的人瞧见，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是师傅救了我，所以我就一直在师傅哪里疗养了将近一年，学会了师傅的轩辕剑法，师傅就让我下山，之后就是找到了主子，那就再也没有见着师傅了。”
　　“木影本就是君凡的侍童，所以抓清婉就是木影的，其实不应该说是抓，而已该是清婉自愿的，我却比明白，为什么？”
　　“公子。”颖涟小声的唤道，公子的样子，真的有些。。。。。。
　　“血莲虽然是圣药，但是它能摄食人的心性，绝不可多食。而君凡，如若再食用一颗由血莲制成的药丸，那样的话，终有一天君凡会因为血脉张烈而死！可是在这莲池之内，除了血莲还有一种与血莲极其相似的无蒙藤！无蒙藤它是完完全全的毒物！却是跟血莲相生相克，为此，君凡见血生魔就是因为无蒙藤的存在，它虽是克制了血莲的摄食，却是使人魔性大发。”
　　“为什么？二哥。君凡的血莲应该是你叫人送来的吧。”
　　“不是。”
　　“是！”
　　殷君凡奇怪地看着赢天景，明明不是他给的为什么他要承认呢？
　　“你不喜欢沾染血腥的东西，所以我不会做淅儿不喜欢的，那样只有让殷君凡来做！那也是他活该！如果淅儿的白血檬没有拿去救了他，那淅儿就不会发病，如果不是他，石头不会下山！如果不是他，淅儿就不会在洛水逗留！如果不是他，岚家兄妹就不会见着淅儿！如果不是他，淅儿就不会喝了那杯烈酒！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连青儿也是因为他！我为什么不能把血莲给他？为什么？！”所有指控的矛头都指向了殷君凡！
　　“二哥，那不是他的错啊。”言淅有些心疼地看着将要发疯的赢天景。
　　“我绝不容许，淅儿受伤！”
　　“可是就是你的妄为，公子才会伤心！”颖涟不可思议地骂道“当主子知道公子的病，所以他接受了血莲，主子以为可以以命换命，所以他才下令种植血莲，将血莲花制成药丸，然后用自己的血换公子的！主子他。。。。。。”咆哮到最后，颖涟再也说不下去了，将头撇到一边，不再言语。
　　什么都安静了，安静了。原来一切的源头都是她，是她！二哥如此，君凡亦是！
　　“知道我为何独爱白衫？”言淅笑得清然出尘，她将宽袖白衣张开道“因为我不喜欢用别人的血来祭奠我，我不是秦始皇，我不需要兵马俑的陪伴，不需要。她们也是一条条人命，为什么就可以如斯践踏？我不喜血腥，那是一种摧残，在告诫我们，人的自私。”言淅转首，白衫内的柔荑放自然地贴在两边。
　　“二哥，如果血莲真的可以救人，那师傅早就用了，他何必还会苦苦找寻其他？”
　　“他没有试过！没有！因为血莲需要血的养育，所以老头没有养！”赢天景平复不了他的内心，他只有用呐喊来掩饰他心中的慌张不安。
　　“师傅试过，就是因为血莲所以他才禁止血莲的出现，就连提也不许提起。”看着枯萎的血莲，言淅再次展颜，在那血莲上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同她一样的女子，靥笑春桃。
　　“何必呢，为我一个人，这样地不顾所以？我承受不起，也难以接受啊。当日我救你，也不过是行医的本性，并不是希望你来到江湖，如此。”
　　青儿，清婉，岚家兄妹，付水寒，还有那无辜的女子。。。。。。言淅笑得凄然，一阵眩晕，直直地落入莲池，池底。
　　“只要是可以救悦衫的，就是要我的命都可以，何况是那些无用之人的血？”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血莲可以换她的血？为什么！”俊美的男子怀中那绝尘的佳人安睡不醒，从此之后便沉睡了冰棺之中，据说在死前将人冻结，有朝一日冰化之后，后世之人或许可以救之。
　　“娘，等你的人，等了一辈子，找了一辈子，伤心了一辈子，他以为也可瞒l了我一辈子，而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