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我不要!(庚澈)》宁峯绮舞

17、寻找韩庚

　　“好累啊！金希澈，我们找地方休息吧，前面好像有个客栈，去那边？”雅风将快掉下的包袱拉回肩。

　　希澈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点头道：“好。”

　　拖着劳累的步伐，两人向客栈走去。临近晌午，阳光愈加毒辣，地面的炙热透过鞋底传到脚下，每一步都像走在烧红的热炭上。

　　而在街道的另一旁，韩庚和基范谈论着防守关隘的事宜。

　　基范道：“如果昭周军从北面偷袭，我们有西北的辕门关和正北的聚囿关可以守，相较之下聚囿关附近的地势易守难攻，对我们比较有利。”

　　韩庚思忖，接着道：“辕门关地势险峻，我们的防守薄弱，从昭周境内有小路通往辕门关西线，我们只要守住小路，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嗯，”基范笑了笑，“打了这么久的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韩庚摇头，“不可掉以轻心。昭周的求和只是缓兵之计，我总觉得接下来他们会有什么大动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会有办法对付的。”基范这个军师可不是白当的。

　　韩庚抬头，向不远处望去，那个人。。。他的身影。。。

　　“希澈？”韩庚呆呆地盯着，我是看错人了吗？

　　“怎么了？”见韩庚发呆，基范唤回他。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韩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道，“我看到希澈了。。。很像，真的太像他！”

　　“怎么会，娘不会来这里的，是不是看错人了？”基范循着韩庚的目光，可什么也没看见。

　　“也许。。。可能最近太累了，唉。。。也对，希澈不可能来这儿的，是我认错人了罢。”韩庚不舍地收回目光，尴尬地笑笑。

　　基范看着韩庚，“肯定是这几天思念娘过度，出现了幻觉？呵，我见你整天抱着娘的画卷睡觉呢。”

　　一番话说得韩庚不好意思了，“臭小子！”韩庚骂道。

　　捏了捏拳头又松开，韩庚转移话题问，“今天中午的庆功宴你订好了吗？”

　　基范恍然想起来，“我忘了！。。。现在马上去订。”

　　基范说着要往回走，韩庚拉住他，“算了，别跑那么远，就在这附近订吧，下午还要到这边买一些用品。我现在接始源和其他几位副将，大概小半个时辰就过来。”

　　“好，我就在前面过去的那家飘香馆订。”

　　说完基范向对街拐角走去，韩庚抓紧时间赶往与始源约定好的地方。

　　话说此时希澈正和雅风在客栈喝凉茶，点上几份本地特色菜，可菜上的很慢。希澈无聊地张望着：“你看对面的飘香馆，会不会东西比这里的好吃？”

　　雅风顾着喝茶，没有回答希澈的问题。

　　等了很久终于上菜了，但羊肉的膻味特浓，希澈才尝了一口就急忙吐出来，持续了一个月的呕吐感前两天本好了不少，今天被羊肉膻味一熏，又被引发了。

　　“你怎么了？又不舒服？”雅风从包袱里拿出一些小药丸给希澈，让他和着水吞下。

　　“我没事，不大想吃东西而已，我喝水，你吃你的吧。”

　　雅风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吃完了桌上菜的一半，“味道挺不错的。。。好饱啊，吃不下了。。。小二结帐！。。。我们走吧。”

　　惊讶于雅风吃东西的神速，希澈站起来时慢了半拍。

　　刚到的韩庚始源和副将们走进了对面飘香馆的大门，一路谈笑着。

　　希澈起身时，恰好韩庚已经进了飘香馆，后来的副将挡住了他的大半背影，只留一肩头手臂在外面。

　　始源侧身而进，希澈没有注意到始源的余影，目光只在飘香馆的招牌上稍作停留，无故隐约地一阵心悸后，随即与雅风匆匆离开。

　　时间缓缓流逝，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半点线索，希澈不禁心里着急起来。

　　“请问知道怎样去朝廷军队驻扎的军营前线吗？”希澈又一次问着过街的路人。

　　“我们小老百姓的不太清楚这个，听说他们会经常换扎营的地方。不过我知道北街蓬口有负责的人，平时我们拿去慰问士兵的东西都是通过他转交的，你可以去找他。”

　　雅风听着喜笑颜开：“啊！太好了金希澈，问了这么久，终于有找到韩庚的希望！总算没白跑一趟。”

　　“嗯，”希澈望向路人指的方向，“希望能快点见到他，趁天黑前找到他就更好了。”

　　仿佛坚定了韩庚就在前方的信念，希澈悬着的心有了着落地，快一些，也许马上就能见到他。。。

　　北街蓬口处的人不少，多半是为上战场的孩子捎过去一些衣服或鸡蛋的老人家，也有替丈夫捎织品的妇人，还有一些可爱小孩拿着糖棒儿要给前线的将军，说自己长大后也要当战士为国争光。

　　“请问你是这儿负责的吗？”希澈问敞开帐篷下的一中年男子。

　　男子回答道：“是的。你是要带什么东西给上战场的人？”

　　“不，我是要上战场找人，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到他，你可以带我去军营吗？”希澈急切地恳求。

　　“这个。。。恐怕不行。上面有规定，不能带闲杂人进军营，就算是士兵的家属也不可以。”中年男子遗憾地说道。

　　“可他不是闲杂人，也不是士兵家属，”雅风插话道，好像上次说韩庚是将军，希澈和韩庚的关系。。。“他是你们将军的夫。。。”

　　"是亲属，”希澈连忙打断雅风未说完的话，“我是你们带军领头人的亲属，有事情要找他，麻烦通融一下。”

　　中年男子摸摸下巴上的胡渣，犹豫了半响：“这。。。你可有什么证物证明你的身份，毕竟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也担待不起。”

　　不知道凤令行不行，自金英东把凤令还给自己后，就一直带在身上。“这个行吧？”希澈把凤令递给男子。

　　男子把凤令握在掌心，摩挲着细细来看，这令牌的质地与雕工不是普通货色可比肩，看来这令牌的主人非福则贵，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再看了看希澈和雅风，男子道：“好，待黄昏收帐后我再就带你们过去，你们先去旁边歇着。”

　　很快地天色暗了下来，希澈他们跟随男子一行人走山间小道赶路去军营，途经一片矮树林，光影深沉，枝条如鬼魅般张舞着，投在地上模糊的影子似在缓慢爬行，气氛有些诡异。

　　继续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就是了。”男子指着火光映天的山下数十个军帐，“你们自己过去，我还要把这些东西分发下去。”他指指百姓们交托的物品。

　　“好。”希澈跟雅风相视点头，背好包袱，准备下山。

　　“你等等！”希澈叫住雅风，“我脸上涂抹的东西还没有擦掉，要是让韩庚见到会吓到他的。”说着希澈跑到山腰的小水洼旁，掬半捧水到脸上，使劲擦脸，以希澈爱美的个性怎么愿意让韩庚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

　　“其实擦不擦也没关系，”雅风无可奈何，“他又不是因为你这张脸而中意你的，如果他是一个只看面貌的人，你还不如不要找他了。”

　　希澈抹脸的手停住了，韩庚他不是只是因为外表而对我好，是这样的吧？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我还是金希澈，韩庚他会一直对我好吗？

　　“随便擦擦就好了，我们去见韩庚吧。”雅风催促。

　　其实希澈脸上的易容物已被洗掉得差不多，他站起身若有所思：“无论我变成怎样，即使。。。遇到让韩庚难为的事，他不会轻易放弃我的，是不是？”

　　“是的，好啦走吧！”雅风拉着希澈下山。

　　山下的军帐较多，分不清谁是谁的，希澈挑了个看起来较华贵的走过去。

　　“站住！什么人竟敢大胆私闯军营！”很快他们就被巡逻的士兵拦住了。

　　“你才大胆呢！知不知道他是谁？”雅风指着希澈，“他可是你们将军的夫人，你敢这样吼他？！”

　　啥？将军夫人，她是女扮男装的吗？借着火光士兵看到希澈大概的样子，果然姿色不凡，甚至。。。在昏黄的火光下，有种不可言喻的诱惑。。。

　　“喂，你看什么看痴了？”雅风的吼声拉回了士兵出神的心。

　　“我。。。我们将军，我们就只有一个将军是二王爷，你们是要找他？”

　　还没等希澈回答说不是，雅风已经说道：“那就是王爷夫人，你通报跟王爷说王妃找他。”没想到韩庚居然是王爷，雅风在心中吃了一惊。

　　不是要找始源，希澈不知如何解释，我怎么可能是始源的王妃，他恨我都来不及呢，问题是我现在不愿意见到他！

　　士兵疑惑地上前走了几步，对帐篷内的人说：“王爷，有个自称王妃的人找您。”

　　“不，不用通报，我不找他，我找的是韩庚!”希澈及时制止这个误会，可是已经来不及，始源的声音从帐中传来，“让她进来。”

　　始源在帐中好生奇怪，刚听到帐外断断续续的争论，其中有个声音说不出的耳熟，现在说王妃找我？我有娶过妻吗，是哪个女人这么胆大。

　　希澈恨不得大骂，一看到始源心里就过不得的自己，只因一个乱七八糟的误会，竟莫名其妙要到他帐篷里去见他。隐隐地想起出征前，似乎始源有被封为镇远大将军，而上次自己说韩庚是带兵打仗的，难怪糊涂地被雅风认为韩庚也是将军了。始源是唯一的将军，那韩庚的军衔是什么？通过始源来找到韩庚，只有。。。这样了，就豁出去吧。

　　“是我。”希澈掀开帐布，窘迫不已地走过去。

　　始源抬头，讶异地愣住了：“。。。金希澈？”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不是要找你，我要见韩庚，带我见他。。。”希澈开门见山道，表情变得凝重。

　　迫于希澈直视目光沉静的穿透力，始源抓紧手中的笔杆，无意地颤抖令一滴浓浓的黑墨落在宣纸上，“啪！”

　　始源鬼使神差地回答：“他在东帐。”

　　“咦，你不是韩庚，”进来的雅风在看清始源后道，“我们找错人了吗？”

　　“你们没有找错人，”始源起身，“找他有什么事？”就像是在质问一般，脑子里想到哥见到金希澈的情景，就忍不住阵阵发疼。

　　希澈不想跟始源再纠缠下去，“告诉我东帐在哪里。”

　　“东帐。。。要不我带你去？免得你迷路了，哥责怪的人是我，”始源的话语里醋味浓烈，“是吧，皇嫂！”讽刺的二字扎着希澈的心。

　　“好！恭敬不如从命！”希澈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依然直视始源的双眼，口中却是在对雅风说话，“雅风你先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这两人的波涛汹涌连雅风也感受到了，空气沉闷得散不开。希澈是说过包容庚源感情接受始源的话，可当事实摆在眼前，跟始源杠上时，希澈心中的闷气怎么也咽不下。金希澈啊，你的宽容你的忍耐呢？是过不了心中底线这一关吗？小腹隐约地抽痛，希澈逼迫自己淡定冷静下来。

　　“走。”始源有力的步伐先行，希澈一步不落地跟上。

　　月夜冷光与星火交融，祛不了的夏夜湿气朦胧。

　　“皇上，二王爷求见。”通传声在空旷的夜里响起。

　　希澈站在帐帘外，心情格外复杂，薄薄的一帘之隔，只要伸手，就可以见到。

　　“始源呐，明天。。。”韩庚说着，突然停下，心口好似被塞满，是冥冥中某种不可思议的感应，心跳漏了几拍，他想要说什么，却红了眼眶，几欲哽咽。

　　这种感觉，是遇到了某个人才会有的。

　　又是幻觉吧，太久没有见他，才会产生这种离奇的感觉，我呀，真是。。。韩庚笑着自己。

　　帐帘揭起，韩庚望了过去，从那人脚下的影子到裙摆到腰带再到双肩，在对上希澈泪眼的那一刻，韩庚窒息了。

　　“韩庚。”希澈小声地唤他，两腿如灌铅般挪不动半分。

　　四目凝结，剪剪风声伴着时间的沙漏而来。

　　韩庚倏地站起身，二话没说，几乎是用跑的上前，一个深深的拥抱将希澈紧搂入怀，刹那间强烈的撞击与强势的拥抱，让希澈愣愣呆住不知所措。

　　抱得太紧好疼，希澈没有说出来，只以手抚上韩庚的背，轻轻地一下一下，安慰着正含泪颤栗着的韩庚。

　　简单的一个拥抱与满怀的温暖热情早已胜过了千言万语，好想。。。就这样抱紧，一辈子不放开！

　　“杀！！！”冲天的喊杀声爆发似的顿时从四面八方传来。

　　“报——有大批人马偷袭，高举昭周大旗！”军情紧急，士兵狂奔来报。

　　才想着一辈子不放开的，在此时却得果断地松开得一干二净，即使有再多的不舍，再多未能倾诉的思念。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调一路兵马过来保护希澈，我马上出帐迎战。”韩庚迅速披上战袍，抽出战刀，又下令道，“以主攻主，但不能硬碰硬的。先派精军打散他们主力有生力量，再歼灭散军，在保存我们军队实力的同时，决不能让他们各散军联合。”

　　“我不要他们的保护，”希澈拉住向外走的韩庚，“韩庚，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我更希望能和你一起上战场，成为能帮到你的与你并肩浴血奋战的人！”

　　希澈行吗？虽然上次他离宫出走时曾毫不费力打倒过一个拦截他的大汉，但是认识他这么久，韩庚也没见过希澈真正的功夫。

　　“别以为我只会花拳绣腿，我是一直没有用过真功夫。”希澈好像已经忘了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就急着和韩庚去杀敌。

　　时间急迫，容不得多想，韩庚不得不答应。

　　火光漫天，映得整个军营犹如白昼。

　　昭周派来的人马共分三路，在厮杀的过程中，韩庚发现这几路人马的实力大不如之前开战时所遇的昭周，看来昭周只是派些二三流兵虚张声势，来一探虚实。

　　要赢这场偷袭仗是很容易，现在最关键的是军营的粮草仓被放火，连带好几个军帐蓬也烧了起来，这才有了映天的火光。

　　部分军被调去全力灭火，始源随后也上场对付昭周兵。韩庚和希澈离得较近，但兵一多，打得也很混乱。希澈抽了一士兵腰间的备用刀，长刀所向，是飞溅的人血，韩庚时而望向希澈，担心他受伤，在见到他的刀法后总算放了些心。时间一长，韩庚也发现了不对劲，希澈他。。。空有一手绝妙的招式与灵活步法，却内力全无，每一刀下去的力道不够，而且没有一般习武人用刀剑的刀气剑气。

　　为什么会这样？希澈曾经经历过什么，使他变成这样。

　　由于运动过激，希澈的腹部又开始一阵抽痛，希澈暗暗地想着：宝宝，再坚持一会儿，听话！

　　是血脉相连的关系吧，宝宝真的乖乖地顺从希澈的话，让希澈好受了一点。

　　敌军逐渐减少，韩庚却愈加紧张，以练武人灵敏的听力，他听到了空气中利器破空的声音，而利器所射向的地方。。。是他的右后方。

　　韩庚记得，之前最后一次看希澈，他是在那个位置附近！

　　没有多想地，韩庚出自本能急忙退后几大步，急速向右后方转身挡住。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背后长箭已深扎入肉，钻心的剧痛入脑，韩庚眼发黑，只有零星的火光在眼前闪烁。

　　“哥！”韩庚感觉到被身旁的人抱住，头很昏，浑身痛到没有知觉。。。

　　希澈啊，原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一箭，给你的痛苦是这样的，真的很疼，我感受到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这么疼。。。

　　“哥，你醒醒，你怎么这么傻。哥，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我不许你因我而出事，你醒醒吧，不要吓我！”有人在耳边哭喊。

　　韩庚无力地睁眼，像是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希澈的身影，越来越远地，韩庚想伸手拉住他，可是根本抬不动。为什么希澈会用这种眼光看我。。。他有没有受伤，希澈，希澈，希澈。。。

　　韩庚垂下了手。

　　第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