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戈王爷》华名敛

7、换消遣

　　隔天一早，廖云歌夹着官帽到廖门中厅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外已经聚集了一帮人，连昨日被扣压的石通一并。
　　廖云歌迟疑地停下脚步，来回看了中厅上\"廖门\"二字，确认再三，是她廖门无误啊。
　　可她还是有点摸不着北，一没通知集合，二没命人带石通来见，这闹得是哪出
　　“大人，你总算来了！”
　　方桐眼尖，越过前排几个人头瞄到了门外的廖云歌，手赶紧往两边扇扇，众人忙整齐排开留出一条路来。
　　廖云歌沿着留出的人形道，指了一圈，问道：“这是做什么？”
　　“提审犯人啊。”
　　方桐怀疑大人这昨晚一觉睡得莫不是把脑子都给睡没了，兵差、犯人、官，多明显的提审现场啊！
　　“啊？你们找到证据了？”
　　“提审那石通不就能水落石出了嘛。”方桐一脸理所当然。
　　“哦。只是你这提审不放卫衙反而把人带到这中厅，是准备动私刑还是......”
　　廖云歌意有所指地看着他，方桐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旁边一圈人皆同他一道摇头。
　　“所以方桐你觉得你能从他身上找出证据？”廖云歌说着看了眼地上跪着的石通，经过了一夜的牢狱，他的脸上早已经没了昨日被抓的慌张和害怕，反而生出些死水微澜的平静，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石通跪在地上，双手被绳结锁着。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抬头，和廖云歌视线相撞。
　　他嘴角一扬，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了，没错，人就是我杀的。像他那种腌臜无耻之人，仗着有个好爹就为所欲为，居然都能相安无事到现在，就算我不杀他总有一天也会有人替天行道的。”
　　“好啊，既然你已经承认是你杀了杜公子，来人呢，将他交由孟中军......”
　　方桐一听石通招供了，挥手就要喊人将杀人犯送交孟中军。可他话还没说完，一声“且慢”就把他叫停了，他不解的看向已经站在石通面前的廖云歌。
　　廖云歌屈腿蹲了下来与石通齐平，饶有兴致地和他对视：“你说你是凶手我不反对。可是我这人办案喜欢讲证据。仵作说死者头部有个伤口，不过呢，却被发现是悬梁。你说你是凶手，那你作为一个跟上主子多年，却忽然杀死自己主子动机是什么，我很好奇呢？”
　　“杀......杀这种无耻败类根本不需要什么动机！”
　　石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被抹去，然后像是装腔作势一样的，直直对上廖云歌的视线，语气里涌出的异常坚定反倒是让捕捉他细微表情的廖云歌不禁挑了挑眉。
　　“大人，既然他自己都招了，你还问他这些做什么。要不咱们直接把人交给刑部，那这案子不就结了嘛，中军和尚书大人那里也就有交代了。”
　　“我既然都招了，你们把我送去刑部就是，何必再浪费口舌。”石通见有人开口，便顺着那人的话接道。
　　“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有些人对他的态度有些气愤，可见自家大人却迟迟不肯下命令，又气又无奈。
　　葛匀站一旁也观察许久，虽然这杜公子的所作所为却是该死，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对于已经自己招供的犯人，大人却还不下令送交刑部，连着他也觉得不甚理解。
　　廖云歌看了他一眼，他身侧的一干人皆点头附和。
　　“他这般坚定，丝毫不惧生死，反而更加说明他想掩盖什么。这样，葛匀，你带几个人给我把这个石通的关系谱和最近行踪查仔细，到时候我要你和柴忠将他和死者的情况交汇一下，找出可能存在的疑点。”
　　廖云歌说着又笑着拍拍方桐的肩膀：“至于你，但凡能观察一下他昨天和今天的态度以及说话的语气，也多多少少该有点疑惑吧。而且，我猜人就是你自作主张带到咱们中厅的吧。”
　　方桐听她这么一说，再来来回回溜了石通好几遍，赧然地偏过头，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不，人是带回来了可您又没了准信。而且，孟中军给咱们的期限连今天就只三天了，我也是担心......”
　　“也罢，横竖你是好心。既如此，人从何而来便回哪去吧。”廖云歌说着又是拍拍他的肩膀。
　　见她作势就要出门，石通忙在身后大喊：“人是我杀的，你们把我送给刑部！人是我杀的！”
　　石通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可廖云歌楞是步子都不停的跨出门栏。
　　还在围聚一起的人见他脸喊得涨红，倒是纷纷起了一丝可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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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廖云歌悠哉出了门，便直往官兵们住的通铺房走去。
　　她的下属们被派了任务，她也不能闲着，便准备今日带东佳出门把这京城逛一遭，免得又在东佳嘴里再落个无赖之名。
　　东佳虽是前前中军的遗孤，可到底父亲亡的早，他的年龄也还没到玄卫司正规的录选年龄，说是玄卫司的人但也算不上，反正说不清，所以干脆让他同底下的官兵一道住在通铺房，只是给他另外一个单独小房间。
　　廖云歌进了院子，一眼便看见坐在石阶上托腮发呆的东佳。
　　她原本想小心翼翼给东佳个惊喜，可一个不慎，被不知是哪个随地乱扔杂物的家伙，害她被果核一绊，一下失了平衡。动静太大，东佳难免发觉，一抬头，瞬间瞪大双眼满脸藏不住的开心。
　　“我就知道大人不会食言的，东佳都等了好一会儿！”
　　他现在可开心了，原本还在想，大人最近忙于破案子可能压根不会记得答应自己的承诺呢。可现在大人出现在他住的地方，是不是就是说大人还记得要带他出去逛逛京城呢！
　　廖云歌稳定身形，见他一个人在那傻笑，都不说来扶一下她，没好气的对着无形的空气说道：“我好心好意要带人家出去玩，可有人却不管我的死活。我看我被摔死谁还带他出去。”
　　一听可能又出不去了，东佳立刻哄上来，牵着她的袖子，半撒娇道：“大人最好了，大人才不会这样子呢，东佳最喜欢你了!”
　　“哦吼，现在知道嘴甜了。”
　　东佳眯着眼睛，“东佳的嘴一直很甜的。”
　　说着就拉着廖云歌往院门外走，边走边哼哼。
　　廖云歌见他心情着实不错，不禁笑着问：“那你可想好了，咱们这第一站去哪里？你可想好了？”
　　“嗯嗯，之前听其他哥哥们说，城西的碧云巷可好了，我也想去看看。”
　　碧云巷？廖云歌琢磨着，这词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她以前是不是听谁提到过？
　　“哥哥们还说，那里有好多好看的姐姐，她们会唱歌跳舞还会......”
　　廖云歌听他越说越来劲，赶忙打断他，看来她需要给她的那些属下们好好做做思想宣教了，尽给小孩子宣扬这种那种歪念。
　　“碧云巷呢，等你长大点再去，咱们今天先去其他好玩的地方，要不我先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东佳撅起小嘴，勉为其难地答应。如果大人一气之下不带他出去，那他岂不是连吃都没机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嗯!那大人咱们快走吧!”
　　说着蹦蹦跳跳地跑在前后，一步一回首，廖云歌慢条斯理地跟着后面。

作者有话说

　　知错就改再来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