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恶魔》七里马

25、第 25 章

　　第25章时间
　　有了叶妈妈，叶迎的生活反而轻松了很多，反正她现在每天都是“赋闲在家”，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跟叶妈妈一起聊天，讲以前的事，母女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贴心。
　　叶妈妈总是感叹，现在叶迎的生活太好了，都是以前想不到的。
　　这样的生活好是好，不过总还是有点小小的缺陷。
　　譬如，叶妈妈很唠叨。
　　老觉得女人如果不出去工作，就得在家里相夫教子，每天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等肖磊回来，还得煮好吃的，好喝的慰劳他……但是现实却是，肖磊每次回来，叶迎都会沉静在画画中，因为她的生物钟就是习惯傍晚跑步之后作画。
　　而肖磊则会直接挽起西装袖口，进厨房做饭，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叶妈妈呆久了也就习惯了，虽然还忍不住念叨两句，但终归是适应了新时代的这种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模式。

　　有一天，叶妈妈趁肖磊出门之后，特地拉了叶迎说话。
　　虽然从她住进来，肖磊态度一直都很好，但她也担心。
　　“我住进来不会影响你们两个吧？”
　　“不会。”
　　“肖磊有没有说什么？”
　　“他不会说什么的。”叶迎漫不经心。
　　叶妈妈轻轻舒了一口气，顿觉欣慰，“我真觉得肖磊这孩子不错，小迎你喜欢他吗？”这么多天住进来，虽然她看见，但都能听到这里的家务事大多都是他做，而且他对叶迎简直比她想象中还好。
　　“不喜欢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那他有没有跟你表示过什么？”
　　“表示什么？”
　　“结婚啊。”叶妈妈很现实。
　　“那个太遥远了，我还没想过。”
　　“怎么太遥远，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小迎，你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叶妈妈拍着她的背，语重心长，她发现叶迎被肖磊宠到还在大学时期，每天在房里走来走去，伸伸懒腰，定时跑步画画，然后等肖磊回来，就是她人生的全部。
　　这样好是好，简单快乐又轻松，她都能感觉得到现在的她比童年还要快乐，而且哪个父母希望孩子在外面经历风吹雨打。
　　但是她也担心，担心她太幼稚，幼稚到错失这样的人。
　　“我是说真的，肖磊这孩子是真好，你不怕他被抢走吗？”

　　晚上，肖磊回来，叶迎跟他倒苦水。
　　“我妈又在教导我了。”靠着床头看自己的画作。
　　肖磊擦着头发出来，笑：“又说什么了？”
　　“她说我太懒了，家里的事都是你做。而且对你也不够上心，怕你以后会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肖磊掀开被子躺进去，“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叶迎闷闷的，“她说我除了年轻漂亮，学历比你高点，什么优点都没有。而且现在学历好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还不如你开店赚得多！”
　　“……好像是。”肖磊忍笑承认。
　　叶迎一记眼神杀过去，但是很快眼神黯下来。
　　不知不觉，她都已经二十五了，不知道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以前觉得二十五就很大，现在却觉得，自己还是很惶然很无措，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真没自信了？”他搂住她的肩。
　　叶迎不说话。
　　肖磊哄她，“好了，我刚刚是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你很好，真的很好。”
　　“我哪里好？”
　　“哪里都好。”
　　他的手伸到她衣物里面摸索，语带调笑。
　　叶迎也笑了。
　　肖磊压着叶迎躺下。
　　叶迎心里还是有些放不开，“肖磊，有朝一日你真的会嫌弃我吗？”
　　肖磊眼神温柔地看着，手指在她的发丝间轻轻梳着，等了两年多才等到她的头发长长一些，跟以前一样，“叶迎，其实我很想跟你说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嫌弃你。但现实却是我无法跟你保证以后会怎么样，其实你也不能跟我保证以后会怎么样。你会永远爱我，永远不嫌弃我？有时候我也想问，一年，两年，五年或者十年，如果你感到厌倦，或者你碰到更好的人，你会离开我吗？”
　　叶迎眨了眨眼睛。
　　“我能跟你说的只是此刻，此时此刻，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也想跟你一辈子走下去。”
　　肖磊的额头触碰着她的额头。
　　叶迎与他直视。
　　人的想法很奇怪，在被母亲说的那一刻，她心里的确产生过动摇，然而这样被他一望，心里又满是安全感和幸福感。
　　是啊，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珍惜当下吧。
　　叶迎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那咱结婚吧。”
　　既然说，都想一辈子走下去的话。
　　“我妈说，这是防止你以后找别人，而我能有有效保障的最佳方法。”
　　肖磊眼眸里都是弯弯的笑意。
　　“好啊。”
　　“我妈还说，以后要教我做饭煲汤，做一个贤妻良母。”
　　“那就更好。”
　　肖磊眼神笑得浓烈。
　　叶迎也笑，虽然她知道她的苦日子要来了，但她的眼神轻轻浅浅，明亮得跟月牙儿一般。肖磊伸手解着她上衣的纽扣。
　　“我妈在隔壁呢，她会不会听到？”叶迎缩在他的臂弯里。
　　“那咱小声点。”肖磊压低声音，关灭了床头灯，用被子盖住两人。
　　被褥的皱褶翻动着，传来隐隐约约的嬉笑声。
　　象牙白色的窗帘透出朦胧，窗外星光闪耀。

　　2013年9月14号，中秋节前一个星期的星期六。
　　叶迎这一天跟肖磊一起参加他们班的同学聚会。
　　这离他们毕业已经五年。
　　五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改变了很多人，以前青稚的面庞早已不见了，有些人的身边又有了别人，牵着别人的手，说着与从前完全相悖的想法，有些人由沉默变为开朗，有些人从得意变为失意，而有些人更是拖家带口，两人三足。
　　但其中最教人羡慕的是叶迎。
　　因为五年间她的面容几乎没变过，扎起马尾辫，剪着齐刘海简直还像小女生，而且看得出来那是因为生活得很开心很幸福才有的面色红润，绝不是靠化妆品。
　　聚会定在一家酒店的二楼大堂里，全是他们班的人，有整整三桌。
　　饭前大家一边闲聊一边吃零食。
　　有人打趣，“叶迎，你好像一直没变，还是这么漂亮，发型都没换过吗？”
　　叶迎笑着摇头，摆碗筷，“没。”
　　某人就喜欢她这个发型，一直不让。
　　菜上来了，有女同学点了八喜的冰淇淋放在叶迎面前一盒，叶迎还没抬手，冰淇淋已经被旁边的人没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警告的眼神。
　　叶迎也只好无奈地眨眨眼。
　　然而就光这几下，敏锐的女同学很快地还能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爱意，想不到时隔这么久，他们还在一起，而且感情看起来还这么好。相比之下，班上当时最看好的一对，如今却各奔东西。
　　世事令人感伤，大家在吃饭之余都在聊这几年的变化。
　　有人谈到肖磊时不再用一种淡漠的口气，大学时觉得外面做生意的人怎么比得过他们这些高素质的大学生，以后自己出去就会怎么样怎么样……
　　但是五年之间，他们这些人还在疲于奔命，为上升空间和养家糊口累死累活，而他的酒吧和KTV遍布整个A城，哪都能看到，而且刚还听叶迎说她一直在家做插画师，虽然似乎是说自己喜欢这份工作，但这种艺术行业钱本来都不多，大概都是靠他养（这点叶迎决不承认，她没说其实自己已经是圈内小有名气的插画师了，画插图的价格早已不是以前的两三百，但是跟肖磊比起来这当然不算什么）。
　　几个同学纷纷递上名片，希望以后多多交流发展，肖磊一一接纳。

　　饭桌上，叶迎一直在跟旁边的室友聊天。
　　她在大城市工作，虽然工资很高，但是事情很多，压力大，而且因为工作忙到不可开交，她几乎都没时间交男朋友。
　　“现在这个年代不好混。”她感叹。
　　叶迎点点头。
　　“你跟肖磊结婚了吗？”
　　“呃……”叶迎给她亮了亮戒指。
　　室友欢呼起来，“怎么没通知，多可惜！还想宰你一顿的。”
　　“我们没办酒席。”觉得办酒席没什么意思，直接去国外蜜月旅行了。
　　“这样啊，要宝宝没？”
　　叶迎低头看肚子，“刚有。”
　　“啊啊啊！”女室友激动了。
　　叶迎笑笑，和肖磊悄悄对视一下。刚才他不让她吃冰淇淋就是这个原因了，虽然她一直很喜欢吃冰淇淋……
　　“叶迎，你好幸福。”女室友羡慕了。
　　叶迎笑笑，很想承认，但是觉得在女室友面前于心不安，拍拍她的肩，“你也会有的。”
　　女室友郁闷，“这很难说……”
　　过了不久，她们谈到汪振宇，“对了，你还记得汪振宇吗？”
　　“他？怎么了？”叶迎一怔。
　　“汪振宇也在这里呢。他家里给他安排了公务员的职位，现在已经做到科长了。前几年他跟田佩佩结了婚，可是后来又勾搭上了他们科室里的一个女职员，弄得田佩佩大闹，现在在打官司，好像为财产分割问题，打了快半年了，据说还没离成……”
　　“……”
　　“叶迎，你怎么了？”
　　“……我在想他是长什么样子？”
　　“……”

　　从饭店里走出来，好像时间都变换一轮了。
　　同学们纷纷打招呼离开。
　　叶迎问肖磊，“感觉怎么样？”
　　肖磊想了想，“还行，不是很生疏。”
　　“那你等着下一个五年再来参加吧？”
　　“好。”
　　两人一起上车，叶迎看手机，“王菲离婚了。”
　　“嗯。”肖磊淡淡应一声，他昨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叶迎莫名有点伤感。
　　当年和肖磊在一起的时候因为那部红遍大江南北的《将爱》感动过，后来因为那首电影《将爱》的主题曲《因为爱情》感动过，现在却看到王菲黯然下机，眼角含泪的消息。
　　果然任何感情都敌不过时间。
　　天后也只是个女人。
　　“滴。”有一条微信消息。
　　是她妈妈发过来的，去年她刚给她妈妈买一个大屏幕智能手机，教会了她用微信，顺便说一句，她妈妈的眼睛经过长期的治疗已经治好了。
　　“小迎，乌鸡汤已经煮好了，你和小磊快点回来。”手机里是妈妈特有的声音。
　　还配上乌鸡汤的图。
　　看起来很可口啊。
　　“看。”叶迎展示给肖磊，肖磊笑。
　　发动引擎，拐弯，叶迎对着手机，“妈，我们马上回去了。”
　　停车场树木的光影垂落下来，在透明的车窗滑出色泽，夏末的午后，蝉鸣聒噪。肖磊又播了那首《因为爱情》，叶迎静静听着。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
　　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
　　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无论怎么样，祝福就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