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不好当》府乐

6、第六章

　　皇后发话，众妃不想选也得选。
　　更何况在座的多是东宫的老人，除了贵妃，恩宠都稀薄了，也未必不想扶持新人。

　　这第一批进宫的秀女出身虽然低微，论起样貌，却都貌美如花，苏元舒发话之后，贤妃就挑了黄才人，周宝林，孟昭仪，郑修媛把莫良人，冯宝林，韩宝林等几个分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纪才人，苏元舒知道众妃都顾及纪清梓皇后表妹的身份，就把人扔到了醉霞阁和几个采女作伴。

　　完成了这件事情，苏元舒也懒得再听人吵嘴，就叫散了。

　　然后把王德叫起来，询问林宝林的死因。

　　王德恭敬回道：“林宝林自小体弱，原本不该选进来的，是她父亲使了大价钱，过了初选。”

　　能叫王德这种内监说一句大价钱，可见花费不低。

　　苏元舒记了初选的官员一笔，回想起林宝林的父亲只是个五品虚衔，略带疑惑。

　　王德马上解释，林宝林的父亲是宣平候的庶子，成亲后捐了一个散官，母亲扬州盐商之女。

　　扬州盐商素以豪富著称，花银子打通选秀环节不奇怪。
　　水至清则无鱼，苏元舒更好奇的是，一个无权勋贵的庶子，也能娶到大豪商的女儿，听起来一个是官家，一个是商家，但苏元舒从小聪慧过人，爱打听外面的事情。勋贵的落魄事迹她素有耳闻，想娶商家女维持体面的很多，
　　但商人又不是傻子，随便一个庶子就同意的。

　　王德一个内监见识有限，只打听到这儿，就把视线收回宫内，说起在林宝林之死，不清白的几个秀女，苏元舒却眯起眼睛，敲了敲炕桌。

　　慕枝待王德说完，上前询问怎么处理。

　　苏元舒微微叹道，“把那几个挑事的头牌摘了，一年之内不许呈上，至于旁观的，这个月敬事房的牌子也不必上了。”

　　林宝林不管怎么死的，明面上都只能是没有福气，病死的，宫内不能出戕害妃嫔的大忌。

　　更何况按照王德调查，林宝林自己也摘不干净，她先去害别人，才被人反击，以致心疾发作，无人去请太医，才不幸去世。

　　慕枝犹豫道：“旁的人也就算了，一个冯宝林，近来才被皇上召幸，如果摘牌子，奴婢担心皇上过问。”

　　苏元舒淡淡一笑，

　　“马上又要进一批宫嫔，让敬事房抓紧时间把新妃的牌子呈上。”

　　慕枝笑着应是。

　　“还有一件事情，”让王德退下之后，苏元舒示意慕枝近前，耳语道：“去查林宝林的父母，宣平侯，还有盐商，把消息递给我三哥，让他悄悄的查哪有不对劲的地方。”

　　“另外，”苏元舒眯起眼睛，“查所有新进宫的妃嫔，亲人和商人联为姻亲的都哪些，报给我。”

　　慕枝吸了口气，忙应是，又担忧道：“这些事情查出来需要不少时间，要不要报给老太爷？”

　　“不用，不妨事，”苏元舒笑了笑，“这件事还没影，再说，纵然是真的，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苏元舒低首喝茶，她这个皇后的空架子总得搭起来。

　　…………

　　转眼间，选秀的宫嫔已经抬进皇宫三十六位，多是才人，贵人，良人，宝林等低阶妃嫔。

　　皇帝召幸了十数位，能得到赏赐，晋了位份的只有黄才人晋位黄美人，纪才人晋位纪美人，小刘宝林（宫内已经有一位刘宝林）晋位刘良人，余下都不值得一提。

　　在此期间，皇帝不忘旧人，从苏元舒的长安殿，柳贵妃的临华殿，赵贤妃的玉堂殿，孟昭仪的月室殿，郑修媛的承明殿走了一遍。

　　皇帝在长安殿留宿的时候，苏元舒半是好奇，半是试探的问起皇帝对新妃的看法。

　　却被皇帝认为是吃醋，费了半天的功夫才从皇帝口中得知，皇帝觉得新妃大多侍奉的战战兢兢，年纪又在十五六，鲜嫩是鲜嫩了，却不够风情懂事，只有一个黄美人年纪稍大一些，敢和皇帝撒娇，纪美人则是看在苏元舒的面子上（？？？），说话也大方得体，刘良人则是确实貌美出众，皇帝看着赏心悦目。

　　送走皇帝之后，苏元舒不得不感叹，看来新朝第一次选秀，能出头的估计只有最后一批入宫的高门贵女。

　　皇帝在妃嫔上的口味如此挑剔，这些低品级的妃嫔现在出不了头，将来再想出头也就难了。

　　最后一批高门贵女出身的妃嫔定在六月十八入宫。

　　这十二个秀女，品级最低的也是美人，最高的是皇帝的表妹，太后的侄女，承恩公之女杨氏若华，年十七，入宫便是充容之位，苏元舒让她住宜兰殿，为一宫主位。

　　另有柳贵妃之妹，柳芳华，孟昭仪之妹孟婕妤，皆住在其姐宫内，对外苏元舒表示顾及姐妹情深就不另做安排。

　　余下，除了一位大长公主的孙女入宫，封做魏承徽，单独居于一殿，其他的美人，容华，芳华都安置到了内庭的阁中。

　　大周宫廷范围虽大，除了紫宸殿，长安殿，长秋殿范围宏大，其他的主殿大多一般布局。

　　宫内主殿，有二侧殿，六阁。

　　不把紫宸，长安，长秋算在内，后宫有十二殿，

　　因而妃嫔的位分至少到二品才能做到殿主。

　　苏元舒闲来无事算过，如今宫内有柳贵妃，赵贤妃，孟昭仪，郑修媛，再来一位杨充容，共有五位殿主。

　　福宁大长公主的孙女入宫，代表着勋贵和宗室的势力，只要她不犯大错，一个殿主是准了的。

　　也就是还剩下六位殿主，看起来很快就能把十二殿填满。

　　只是苏元舒进宫以后，翻阅先帝及以前几位帝王的后宫妃嫔史册，发现哪怕是以好美色著称的悼帝，十二位殿主也没有塞满过。

　　何止妃嫔，大周开国以来，皇帝历经七代，皇后却有二十四位，没有一位皇帝只立过一任皇后，现在在位的永泰帝，苏元舒正是他的继后。

　　生存环境如此恶劣，苏元舒望向长秋殿的方向，那里才是她的终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