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孟婆汤不行》五千公里

6、我想当省理科高考状元（六）

　　“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好吗？”白翰藻微笑，“你一靠近，我就想去买保险。”
　　李轩铭讪笑着放了手：“琛哥想吃什么小弟给你买。”他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
　　“你想吃什么？”白翰藻凑到了陆祁面前。
　　陆祁放在大腿边上的手握成了拳头，这一周还有两天结束。他的钱只够每顿买五角钱的白米饭吃。
　　“你们去吃吧，我上厕所。”他抱歉的笑了，起身离开。
　　这傻子。白翰藻托腮啧啧两声，离开了教室。

　　他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去食堂就点了一荤一素，自己吃完后打包带走了一份。旁边啃着鸡腿的李轩铭就这么看着他好兄弟迈着懒洋洋的步伐离开了。
　　陆祁是想避开白翰藻的，可他不确定白翰藻会在食堂待多久，干脆留在教室，等到饿的时候再随便买点什么吃。
　　“我感觉你没那么喜欢我。”白翰藻刚走到陆祁面前，嘴角就垮了下来。
　　“喜欢我为什么生我气？”
　　“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吃饭？”
　　“喜欢我为什么还对其他女生笑的那么甜？”
　　质问三连打的陆祁一个措手不及。
　　“我没有我不是别乱说。”然而大佬就是大佬。
　　白翰藻开始觉得这家伙去当个段子手可能会更加有前提。
　　“喏，给你买的饭。”白翰藻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毕竟陆祁饿着了，他也会难过，“这么大个人了，吃饭还要人喂。”
　　陆祁没有动，白翰藻掰开一次性筷子，互相摩擦了几下，免得木屑扎嘴。
　　在白翰藻夹起一块精瘦肉往陆祁嘴里送的时候，被他挡了下来。
　　“我自己来。”他是不好意思，可白翰藻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可能就要被他小拳拳捶胸口了。

　　白翰藻也没强行想要喂一波，从讲台搬了老师的木凳下来搭脚，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的倒在陆祁大腿上准备午休。
　　趴在桌子上睡觉很痛苦，但是不睡觉更痛苦。既然有人肉垫为什么不用。
　　陆祁太瘦了，身上的校服也不知道是谁的，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白翰藻撩起一块遮在眼睛上挡光，然后就看到了他的腹肌。
　　怔了两秒后他就安心睡了，没什么好难过的，上天本来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白翰藻睡得很香，陆祁苦笑了勾了勾唇。
　　李轩铭进教室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的好兄弟枕着其他狗子的大腿睡熟了，那条狗子趴在桌子上午休，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让他低头狠狠咬了一大口辣条。

　　午休一个小时，白翰藻睡到神志不清。睡得太香了，以至于迷糊中直接翻身面朝大鸟，没反应过来的他还蹭了蹭，然后猛地睁眼，看到陆祁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水来。
　　“我不是故意的。”他可没忘。
　　“你起来。”陆祁咬牙。
　　白翰藻哦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伸了个懒腰，露出了白皙的腰际。
　　陆祁扶额，拉着白翰藻跌坐回座位，按着他的腰玩了好一会儿才去厕所。
　　他想学拳击，白翰藻一副被玩坏了的模样瘫在座位上。

　　“摸一摸三百多，大爷给钱吧。”陆祁回来，白翰藻挡着他进去的路。
　　“你确定。”就这没什么语气的三个字，白翰藻秒怂，陆祁个不要脸的进去还蹭了蹭人大腿。
　　白翰藻突然间能预料到高考结束后自己悲惨的生活。
　　这个时候就开始不规矩了，真到了高考后，白翰藻觉得自己应该提前预约一个肛肠科。
　　“没那么严重。”陆祁脸有些红，“不会让你痛到进医院的。”
　　白翰藻心头一跳，兄弟，请你不要这么早立flag。
　　最多让你在床上躺三天。陆祁微笑。要是白翰藻能听到他心里的声音，就不会出现接下来的对话了。

　　“我们出来租房子住吧。”教室很安静，只是时不时的传出一两声咳嗽声和喝水的咕噜声。白翰藻支起脑袋在陆祁耳边小声说道。
　　陆祁耳朵红了。“我没有钱，还要照顾奶奶。”他的话小声到几乎听不清楚。
　　“我们把奶奶接到出租房住。正好你给我补课，奶奶可以给我们煮饭。”别墅的徐妈知道估计要用大骨头汤祭天。
　　“不行。”陆祁拒绝的很干脆，然后放缓了语气，“等大学吧，等我有能力……”
　　白翰藻噘嘴，一副悻悻然模样：“可是现在不一起，我大学都考不上。”
　　一二零一只想为他鼓掌叫好。等超度了十三个魂魄后，白翰藻也可以去参加选秀了。
　　“考不上大学我爸会强制驱逐我出国的。”杜琛他爸让他考上的大学是那种能拿得出手做状元酒的大学。
　　而不是某某重点大学的附属学院。

　　陆祁咬唇，白翰藻真想欺负他，明明营养不良，皮肤却好到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捏，而白翰藻也那么干了。
　　唇红齿白的比小女生都长得好看，再次感谢老天爷在他脸上标记了红色胎记，不然白翰藻觉得可能每天都要喂他饲宝催肥到三百斤自己心里才安稳。
　　“好。”陆祁妥协了，一开始没同意并不是因为没钱，而是没自制力，他怕自己忍不住就把人给办了。
　　白翰藻当然也考虑到了，只不过陆祁说是高考后，那就一定会等到高考后，就是这么蜜汁自信。
　　“陆祁哥哥，最喜欢你了。”白翰藻故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道。对陆祁简直就是一个暴击。
　　这个爱撩人的小垃圾，陆祁闭上了眼睛，绝对不会放开的。

　　杜琛老爸听到他要和年级前十的同学一起在学校外租房子，感动的老泪纵横，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老婆跑去儿子房间睡的人间惨剧了，
　　杜和裕霸气挥手，杰叔下午就租好房间打扫干净整的规规矩矩等两人入住，一点都不害怕失业。别墅内，徐妈守着大骨头汤怅然若失。

　　白翰藻和陆祁没上晚自习，他们接着奶奶去了出租屋。
　　那天因为天黑，他连筒子楼都没能看的太真切，又因为怕黑他根本就没走到陆祁家门口，倒是被人吻到喘不过气丢脸的被送回了车山。
　　今天进去他才看到室内的破败，贫穷的滋味白瀚藻尝的不少，他就是这么过来的。甚至，他苦命到没人愿意收养，自己艰苦的从孤儿院生存下来，靠着社会好心人的捐助考上了大学。
　　从读大学开始，他也就没了经济来源，全靠自己打零工，放假的时候甚至一天兼过六份职，寒暑假是他最喜欢的假日，不是因为能肆无忌惮的一觉睡到下午，也不是因为可以约着喜欢的人一起出去玩，而是家教这份兼职相对轻松钱也能拿的更多。
　　可是看到陆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活的，他眼泪唰的没忍住往下掉落，大滴大滴的，看的陆祁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他捧住了白瀚藻的脸。
　　白瀚藻吸了吸鼻子摇头：“没事，你去收拾东西吧。”
　　“好。”陆祁抿嘴，进了里屋。

　　吴奶奶身体不好，七十六岁的年纪没有人肯要她干活。早几年她做城市清洁工的时候还能维持婆孙俩正常的生活水平，现在两人最主要的生活来源是每个月两百块的低保。
　　就这样，吴奶奶还是会做些小玩意儿到街上去卖，一天下来好的时候能挣几十块，少的时候只有几块钱。
　　这个夏天实在是太热了，吴奶奶中暑花掉一百多后就再没出去摆摊了，不想再给孙子增加负担。
　　陆祁也是没有寒暑假的，他的寒暑假全都用来打零工了，小的时候就是捡垃圾卖钱，大些了就去餐馆帮忙洗碗端菜。到了高中，学校周末补课他从没去过，因为要去给小学生补课，一个小时能挣二十块钱，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中午休息一小时，周末两天下来能有三百多。
　　“奶奶，天气热，你要开风扇。”白瀚藻听到陆祁这话心里面很不好受，屋内，风扇转动发出的嘎吱声让他眼睛又红了。
　　再苦的日子他都一个人撑下来了，但是看到在意的人过苦日子，自己就受不了了。

　　“今天回来这么早，奶还没做饭。”吴奶奶连忙从床上起来，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做了一下午的鞋垫，累了到床上躺着休息，那样能凉快些。
　　“没事。”陆祁扶起了她，“奶奶，我同学让我和他一起住给他补课。”
　　吴奶奶呆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声说好。“那你是住他屋还是出去租房子住？”她小心翼翼问。
　　陆祁内心一阵酸涩。
　　“奶奶，我是陆祁同桌。”白瀚藻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我成绩差想让陆同学给我补补，我爸为了让我学习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你和我们一起过去住吧。主要是要照顾陆同学的饮食，他吃惯了你做的饭。”
　　陆祁带着笑意看着他。
　　“我年龄大了……”吴奶奶稍显犹豫。
　　白翰藻上前握住了她满是沟壑皱纹干瘪的手，鼻头又是一酸：“我从来没吃过奶奶做的饭，陆同学是我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我的奶奶。”
　　吴奶奶怔怔看着他，没说好。
　　“奶奶，和我们一起过去吧。”或许是因为贫穷，陆祁的自尊心比一般人更强。但白翰藻这是对他好，他不会拒绝。
　　“好。”吴奶奶点头笑了。
　　两人的物件很少，半小时就收拾好了。房子是租的，一个月一百块，陆祁用白翰藻的手机给房东拨了一个电话，告知他退租的事，因为房租是每个月付的，也不存在纠纷。
　　“你这么相信我啊。”吴奶奶在前面缓慢走着，白翰藻在后面将脑袋放在陆祁肩上嬉笑，也不怕脖子抽筋。
　　“毕竟你是我的先生。”陆祁笑，情话满分到让白翰藻瞬间脸爆红。
　　白翰藻虽然是个白斩鸡，但也没想过自己会因为陆祁的一句话就心跳加速，不甘示弱又真诚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也相信你，陆先生。”
　　“相信我什么？”陆祁突然的一本正经让白翰藻愣了。
　　然后眼笑弯了开口：“相信你能让我考个985大学，从此走上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