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狼君》斩风月

13、人言可畏

　　“好痛，你轻点！”带血的纱布被青阳丢到地上，静官忍不住叫痛。他的手暂时是弹不了琴了，而且也无琴可弹……为了反抗，他当着玉露与西门寒照的面将自己的琴毁了！
　　“该服软、该叫痛的时候你不叫！这会儿换药，鬼哭狼嚎给谁听啊……我又不是那个玉露姑娘！”青阳承认自己拆纱布的手法有点粗暴，但静官的“宁为玉碎不做瓦全”才让他更是十倍百倍的担心。眼前，静官那素来用做双弹琴做诗的手已经满布血口子，他用鲜血、性命、还有吃饭的家伙保住了嫣红阁内所有艺人的尊严。
　　“青阳兄取笑了……我们只不过有数面之缘，连朋友都算不上。况且，龙亭内中的家眷我也高攀不起。”静官不是个擅长扯谎的主儿，他的几句话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家眷？听说她只是个童妾，连正式的妾室名分都没……照你这么说，要是攀得起，你还真想去攀附怎么的？”青阳满脸不悦，甚至故意在系纱布时狠狠勒了下静官的手。但是，这次他并没听到静官喊疼。
　　“童妾是什么？”静官出身官宦人家，涉世未深的他，此前从未听说过“童妾”这个词。明知是禁忌，他却仍旧忍不住想问。因为他想知道她的一切，哪怕是不堪的一面。
　　“有些富贵人家的男人好这味，不拿人当人……有些事情，如果知道了却无能力改变，那还是不知道好些，免得又徒添烦恼。”青阳说着，收了药箱起身想走，又发现一旁的静官似乎不大死心。于是又回到他面前，故意逗他道：“我觉得你们不是朋友这么简单，至少你没用看她时的那种眼神看过我。”
　　“你想要那种目光吗？我随时可以给……”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静官忽地仰头凝视着青阳，吓得青阳急忙转身后退几步道：“免了吧！我可不好‘断袖’这口……”
　　俩人对着苦笑了一下。
　　
　　御番龙亭的后厨，两个女子正在争一柄菜刀，她们不是打架，而是争着干活。
　　“小姐，您就别跟奴才争了，刀这玩意……哎呀！”丫头小月夺刀未果，却被划伤了手。吓得玉露也丢了刀，急急忙忙为她寻药去了。
　　玉露前脚刚出厨房门，后脚小月的娘李氏便丢下手上活计，跑过来抓住女儿的手，低声骂道：“女儿啊，你的手要不要紧？玉露这个小贱人，放着清福不享，跑这捣什么乱？”
　　“李婶，她好歹也是大人的童妾，又这么得宠，晋升是早晚的事。你可别乱说话，再得罪了人……”切菜的王妈看不过去，于是劝道。
　　不只王妈，连她女儿小月也劝：“娘，玉露姐也是好意。她跟我说：她以前在外面时候也经常帮下人做事的……”
　　“哼！十岁就做童妾，被人当众破了处，居然有脸活到现在……啧啧！我女儿要是这样，我这个当娘的就直接掐死她！”李氏说完还不解恨，又狠很地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药膏药棉掉落在地上。身体上所遭受的折磨之痛远比不上这世俗的污蔑来得凛冽，李婶是这样想，恐怕静官也……门外的玉露以手捂住嘴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却止不住地溢出眶外。突然，地上一个傲岸的身影将她娇小的影子融了进去——是他！西门寒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