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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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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唢呐声声、锣鼓喧天,喜庆染红了韩家宅子和四里八亲。

      韩家最小的姑娘今儿要出阁了!这已是韩家年内的第二桩红喜了,年初韩家的小公子韩智棋娶了妻。自此韩家所有的儿女都有了或有过家室……除了原配夫人遗下的韩家老十韩珍宝之外。

      “看,那不是韩家的老姑娘吗?”三姑戳戳六婆的膀子,“妹妹要出嫁了她还背个药篓子去哪儿?”

      六婆撇撇薄薄的嘴唇,不屑道:“还能去哪儿?她也就只能这样避掉了!我要是她早就一头撞死!”

      三姑噗哧笑出声,“六婆还是一样不客气啊!留点儿口德吧!子孙多福哦!”

      六婆白了三姑一眼,“那个老姑娘很不知好歹!去年我和她小姨娘,也就是今天出阁的小姐的娘亲商量着给她牵一门婚事。好不容易城外的张员外有意纳她为小,谁知这丫头竟然不识好歹,宁死不从!”害得自己花花的钞票没捞着,“一辈子老死算了。呸!”

      “嘘!她听到了!”三姑忙拉着六婆转了个面向,佯做无事人,数着天上的鸽子。

      珍宝捋捋背着的篓绳,面无表情,从偏门出去拐上往家中药林子的小道,离热闹的家门越来越远。

      渐渐听不到喜庆的声音了,珍宝才松口气,可憋了好久的眼泪珠子仍是不敢大胆的任它落。等到了林子才行!一到林子就可以放声哭!这里还不行,会被人发现。珍宝深呼吸三下,拍拍自己脸颊,捋捋篓绳大步朝林子跑去。呵,这个时候尤其感激亲娘的离世,因为至少没有人会逼着自己缠脚呢!珍宝一路跑一路任秋风吹干腮边的泪珠儿,终于跑上药林子的山路,冲入自己的领地——这里大约不会有人来打扰她恸哭!

      又深深吸了三口冷许多的山林气息,珍宝心中数了三下……

      啊——————!!!!

      撕心裂肺的豪哭便传遍山林,回声一轮轮百转千回。

      轩辕袭辰吓了一跳,呆愣在原地不敢挪动一步,心下有些后悔没听大哥的话而独自走离驻地。『这一带常有鬼怪出没,幺子要留心不要乱跑!这里走丢了咱们可没办法呢!』大哥的嘱咐言犹在耳,可是他却已经步出保护圈。唉!虽然有鬼怪的说法是大哥每到一地为了阻止他乱走动必定拿来唬他的小把戏。可是这一次……不会被他言中吧?轩辕袭辰摸到一颗树干,将自己藏起来,竖起耳朵————

      “为什么?为什么??娘啊~您为什么要生下我~!!!!”

      呃?女怪果然也是娘生的。轩辕袭辰又将身子往树干后藏去,天知道那颗树的主干只有碗口粗。

      “娘啊~您既然生下我为什么又撇下?!您——”珍宝一手食指戳向天空,“您是恶鬼!您的心是铁石!!!”那手指颤抖不停,忽然一坠砸向林地,身子也跟着扑倒,哭声更形凄厉,哀思晕开,周遭的活物皆被渲染上哀伤。

      轩辕袭辰亦被撼动,心下诧异:鬼怪岂会哭得肝肠寸断?

      珍宝不甘心,也不能甘心。自己生来一十九年,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从未享受爹娘一点一滴的疼爱。娘去了天上也就算了,可是那爹爹凭什么视自己若无物?难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闺女?还有那些如蛇蝎的泼妇们!个个都是混账的要人命!连那些兄弟姐妹们也没有一个好心肠的……姐姐未出阁弟弟妹妹又怎能嫁娶?!就因为自己丑陋没人提亲吗?

      『珍宝丫头丑啊,无人提亲呢!总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下面两个吧?』
      『……是啊……珍宝晚两年也无妨,我还养得起,而且她还可以帮我医人……』
      ……

      哼!哼哼!

      珍宝忽然大笑起来,笑不可遏!没错啊!自己至少还有这样的用处:看病…自己医术超过了那个爹不是?神医的名号应该给自己呢!有多少回是自己医好人却被那个爹领功?都记不得了!

      罢了!忍气吞声的日子到今天为止!总不能教我一人被恨意吞噬不是?珍宝定定心神有了主意——

      “苍天哪!民女韩珍宝在此立誓——”珍宝跪好,双手合十,“自今而后,珍宝治病四不医:大富大贵者不医;倍受宠爱者不医;长相出色者不医;不仁不义者不医!若违此誓便让民女不得善终!”磕了三个响头后珍宝终于觉得好受些,抹去满脸泪水的时候食指上的血在脸上画出血痕,看起来……真似恶鬼一般……

      躲在树后的袭辰稳住自己,拧起眉头,心想这女声自称民女应该不是什么劳什子鬼怪。虽然自己不信怪力乱神的事情,可是大哥每回语气都真切的让人不信也难。唉!果然又被骗了。然这女声的主人充满戾气却是真的。且那个毒誓可不容小觑!如若她真是什么高明的医者,那病人就可怜了。不过说来也可笑,那女子毒誓中前三个不医自己可都是符合呢!

      珍宝简单打典了自己,背好药篓子往林子深处走去。

      袭辰乍起耳朵,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知那女子生的何种模样?”声音细听倒是悦耳动听,若是消去戾气。

      “看不得,很丑,像东施。”一道男声自头顶传下,顿时就定住了袭辰。

      这个世上比自己高的人恐怕没几个,能无声无息站在自己身后又不被发觉的人就更少了。两样都做的到的,只有——

      “大哥,来很久了吗?”袭辰摸索上大哥轩辕烈日的胸襟。

      “不久,刚好看到那个丑女人发毒誓。”轩辕烈日拉起袭辰的胳膊,搀扶他离开树干。

      袭辰苦笑,“这还不久?”

      “比起你失踪的时辰的确不久。”轩辕烈日小心的呵护着弟弟,就像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瓷娃娃。

      “我只是散步……”袭辰觉得自己同样的话说了百八十遍了。

      “嗯,散步。”轩辕烈日看着弟弟苦恼的脸蛋直想笑,这个幺子总是这么逗人。

      袭辰挫败,转移话题,“大哥,这次有希望吗?”

      轩辕烈日一时没了声音,老实说经过一次次的失败尝试,他几乎要放弃希望。可是这个小幺弟是受了自己连累才会……无论如何一定要医好他,哪怕散尽家财亦无妨!只是真正能医好他的人到底在哪里?十二年来自己带幺弟辗转几十处遍访名医,而今只剩这京师神医家了。可巧,这神医也姓韩和那丑女同姓,大约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有!一定有!”天色看起来要变了,“我们快回去。收拾下去城里住店了。明日我们去拜见那神医。”

      袭辰吐口气,对什么神医真是不愿怀疑!可是从六岁到现在一十八岁,十二年了,都不见哪个能医好自己,“嗯。”其实……这样盲眼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大哥受不了,那就再试试吧!

      
      傍晚时分飘来一阵秋雨,珍宝没带伞,淋了个湿。头发贴在额前很不舒服!想洗个热水澡,驱驱寒,可是半个烧水的人都找不到。这也难怪,小妹出阁了,大家自然是去善后收拾狼藉。自打传出小妹要出嫁的消息,家里上上下下都围着她团团转。真想体味一下这样众星捧月的感觉。哪怕一次也好。

      哈!怎么又自怜了?真是~!

      珍宝换下一身湿衣,转到水房烧上了一桶水。因为从小就习惯了体力活,所以这些还难不倒她。秋天了,到处都是凉意,搞不好就会得了伤寒,所以一定要好好保养。珍宝蹲在炉火旁等着水开,顺便烤烤火。正觉着暖和许多水房却猫进一个不想见到的人,刹时又觉着凉了三层!

      “唉?这不是十妹吗?”韩凤娇轻移着莲步,挪进水房,“怎么在烧水?丫头们呢?”四下里看看,“这水房好脏!”

      “九姐姐回去罢!”珍宝添了块儿柴火,“不要脏了衣裳。”这个九姐姐是所有姐妹中最惹自己厌恶的,装腔作势不说,还爱算计人,最可恶的是她居然抢了唯一一个来向自个儿提亲的公子!前年嫁给他,不到半年又说夫君无用不如休了……其实谁不知道她是因为勾搭野汉子才被姐夫休掉的!这样回家已经好几年了。

      “不会啊!”韩凤娇随手摸摸水房的窗棱,“反正无事可做。现在连小妹都嫁了。家中只剩下你我而已!”

      听听这是什么话?自己好歹也未出过阁不是?怎么会和你一样?

      “九姐姐回吧,我要去洗洗睡,今天很累了。”珍宝语气有些不善,“而且请姐姐不要将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尚未出过阁的。”

      “你……”韩凤娇声音突然上升,“你说什么!!!”面红耳赤,“你竟然说我~~!!”韩凤娇是有名的“说不得”,一撒起泼来无人能拦!再加上深得父亲宠爱,无法无天也是家常便饭!此时她便抽出一根藤条狠狠抽上珍宝的脸颊。

      珍宝只觉着面上一辣,忙躲过去,可是一道血口豁然映上她的脸蛋!

      韩凤娇一见不妙竟放声大哭起来,冲上过廊歇斯底里,引来家人十几,不但她的亲娘来了,连半醉的爹爹都招引来。

      “爹~娘~!女儿不要活了!!”韩凤娇跺着小脚,直呼要死!这可吓坏了她的娘亲!

      “女儿啊,这是怎么啦究竟?” 紧抱着自己心肝儿的五姨太,眼泪珠子也簌簌的往下掉,“莫要吓唬娘亲~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老爷你看这是怎么了?”

      “别哭了~娇丫头快说啊~”韩父也急了。

      “珍宝羞辱我!”韩凤娇一手指着水房门内的珍宝,“那个丑丫头说我是破鞋!”

      “什么??!”五姨太尖叫起来,“她怎么能那么说~!!!啊呀!!不活了~~!!老爷要做主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韩元集本来就半醉,又被那一对儿母女哭的心焦,就不顾青红皂白,上两步甩了珍宝一记耳光!单薄的珍宝应声倒地,嘴角渗出血丝。缓缓抬起眼,盯上那个爹,却怎么也看不清。眼眶里早就被泪水占满!

      “……”珍宝憋住泪,冲开众人,冲入已似瓢泼的大雨中……

      
      轩辕兄弟一行人赶在雨势渐大之前在城内一流的“东来客栈”落了脚,天字一号,地字一号房都被包了下来。袭辰和书童轩辕艺住天字号房,为防止他被家具器物绊倒,一切家具仅留木桌和两把椅子。这是大哥的体贴,袭辰一直都知道,但是这样的体贴有时确实是多余的!袭辰其实并不像大哥想象中的那般弱不禁风。

      “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啊!”每回自己这样说大哥都会憋住笑,对啊对的敷衍自己。这是很憋闷的事!大哥似乎忘了,自己曾经用三寸舌打败过武林高手的事!袭辰搓搓眉头,倒向床铺。原本什么也没想的,可是林子里那好听的女声硬是钻了进来————现在想来,她真是很悲伤啊!不然谁会责难亲娘为恶鬼呢?还发下那样的毒誓!万一日后她不得已违背了誓言,岂不是很惨?不得善终?呵,真是个没脑子的丫头!不过……她善不善终…于我又有何关联?袭辰翻了个身,枕上胳膊,合上漆眸,“我要睡了~!”

      一刻过后……

      “嗯?这床铺好硬!”

      二刻过后……

      “褥子臭!”

      三刻过后……

      “……”

      就那样想着谁谁竟一夜未眠!

      
      雨下了一夜,停了。

      这一夜珍宝是在城里菜市场人家的菜棚子下度过的。雨水凉,身上凉,心更凉!她也不想自己如此不堪。可是现实逼得自己无处躲藏!就像千斤的大石压在肩上,连腰杆子都直不起来!快要透不过气!娘啊,您太狠心。丢下女儿一人苟活世上,任凭雨打风吹。

      “哈!不是说不自怜了吗?怎么又……”珍宝无泪,只是无可抑止打着摆子的身体!蜷成一团许是暖和些。

      “我可以救人,再疑难的病症也可医。可是谁又能来医我的病?”我心上的伤谁能来医?没有人!没有人!我对世上人全心以对,世人对我却无心无肺!尤其是大富大贵之家的蛀虫,如韩元集者;尤其是倍受宠爱长相出色者,如韩凤娇;尤其是不仁不义虐待他人者,一如韩神医家的白眼狼们!哼!我今生决不医以上几者,决不医!

      韩珍宝被恨意缠绕,面色狰狞,真如恶鬼一般,吓坏了出来觅食的乞儿!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一大清早才过早饭的功夫,从“东来客栈”天字号房内传出悠扬辗转的男子行歌声。歌者的声音宛若温润的流水,潺潺滑过听者的心田,使人心情恬适非常。

      “幺子,‘窈窕君子,淑女好逑’是甚意?”轩辕烈日直觉着这两句顺耳。

      “噗哧!”立于轩辕袭辰身后的书童轩辕艺忙捂住嘴,生怕大爷一拳挥来,自己鼻梁不保。

      袭辰喝口水润润喉咙,正经答道:“这两句的意思是,美丽贤淑的哥哥啊,姑娘想和他配成双。”

      “天下竟有如此大胆的姑娘么?”轩辕烈日三分不信。

      袭辰颔首,“自然有!相信大哥日后定能遇到,承享美人恩。”言之凿凿。

      轩辕烈日只差一分便全信了幼弟的话语,可眼角瞥见书童似笑非笑的红面庞,立时明白,“幺子,又耍哥哥了不是?”

      袭辰露出皓齿,笑弯了如漆的一双眼。

      一旁的书童早已背过气儿去。

      轩辕烈日赧然,都不知第几百回被幺子捉弄,可是只要能看到他的笑脸,这些小小事情无妨,“笑够了就拾掇吧!今天要去访那大夫。”

      轩辕袭辰脸上灿烂的笑容敛去,化为平淡,“大哥这回若还是不成咱们便罢了!我着实不知睁开一双明眼要做甚!”莫不成是看尽这世上的污秽?那倒不如盲着好。

      “休要胡言!我让丫头进来帮你。”最不喜听到幺子这样的说话,如若医不好他,愧疚会压在自个儿身上一辈子!非但一定要医好幺子的眼,那伤了他的混蛋也一定要揪出来碎尸万断!就因着这两条自个儿才每年都出来亲寻不是?

      袭辰听着大哥摔上门板踏着重步离去的声音,叹口气,冲书童道:“阿艺,准备吧。”

      “好。”阿艺轻应一声,两位主人如此争论已是无数次了,小公子每次都是输家。

      轩辕烈日为弟弟准备了一辆马车,由自己最信任的手下驾驭。自己则骑马和其他家人护卫四周。

      车内的袭辰百无聊赖的拖着腮,对阿艺的诵诗声有听没进,思绪早早就飘到了昨日那林子里:不知那女子后来如何?想来发下那样誓言的她真是愚!即使要立誓也总要给自己留下余地不是?丫鬟九莲被小主人感染,打起呵欠来。突然马车剧烈颠簸,将袭辰和丫头一并颠下座位。很不幸的,袭辰做了丫头的肉垫。晃动停止后便是一阵骚乱,依稀可辨什么撞人之类的话语。

      “啊!咱们的车撞倒人了!”阿艺忘记扶起袭辰,一味的向车外探望着,“公子,真的撞倒人了!好像是个姑娘!我下去看看!”

      “定要看清人要不要紧!”袭辰由丫头搀起,面色严肃,心想着千万不要出了人命。

      一会儿功夫阿艺撩起车窗帘,向袭辰报道:“撞倒的果然是个姑娘,人已经昏了。大爷说他见过那姑娘……”

      “甚?”袭辰一手忽然从小窗伸出,精准的抓住阿艺的领口,“大哥见过那姑娘?”

      “呃……”阿艺怔住,丢了舌头。

      “幺子,你没事吧?”轩辕烈日挤进马车,生怕弟弟被刚才的颠簸伤到哪里。

      “无事。”袭辰忙摸上大哥胸襟,“那姑娘可是昨日林中遇到的?”那个好听声音的主人?

      “嗯哪!就是那林中丑女。”轩辕烈日头痛,如此幼弟看医的行程便又要压后一刻。

      “她要紧么?伤得重么?大哥,快告诉我!”袭辰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心急,甚至头一回懊恼起自己的瞎眼来。

      “无妨。”马车根本未伤到她分毫,更确切的说,她只是碰巧昏倒在自家马车前而已,“我遣人送她去医馆,咱们继续赶路。”

      “不成!”袭辰撞开哥哥,想要下车。

      轩辕烈日惊慌万分,拦腰困住弟弟,“辰儿,你要做甚!!?”

      “大哥,放开我,我要看看她!”人命关天,更何况……还是那名女子。

      “行!行!你端正坐好!我去把她弄到这里来!”看来今天的行程是必定化作泡影了,“马亮,你去把那女子抱到车上来。”

      “大哥去抱!”袭辰推推大哥。

      轩辕烈日诧异莫名。

      “大哥去将她抱来。”不知为什么,总觉让外人抱那女子甚为不妥。

      轩辕老大苦笑,无奈,“好~!我去~!”只有亲自将那昏了半天的女子抱上车。

      袭辰吩咐阿艺去请大夫上客栈,留下丫鬟和自己一并照料那女子,“转回客栈吧,大哥。”

      “……”轩辕烈日瞪一眼那靠在丫头背上的丑女,狠狠放下门帘,“回去。”

      袭辰叹气,“九儿,看她伤得重么?”

      “倒是没什么大伤,但是脸上一道子血痕,衫子也湿透了。”九儿摸摸那女子的额头,“呀!还烧得狠哪!怎恁得狼狈?到底遭了什么事?”

      “是么……”袭辰原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了下缩了回去,这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昨日那般烈火,今日竟如此狼狈。

      “本来容貌就不出色了,现下脸上又多了一道伤疤破了相。将来怎么好嫁?”九儿有些惋惜的轻叹。

      “……”袭辰默了一会子,“九儿,把我的披风给她盖上。”

      “嗯!”

      这姑娘昨天说她叫什么来着?对了,珍宝,韩珍宝!多好听的名儿?却是完全不符实!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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