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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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门槛，老者示意让他们等着，自己掀内屋的门帘走了进去，不过一会走了出来，“大当家有请各位。”其实这各位也只剩下三人，其他镖队的弟兄每个都挂了彩去看大夫了，只有这车里的三人完好无损。
钱多自然是打头走，小五退后一步躲在叶轻寒身后，姑姑说没武功不要紧，没武功还往前挤当人盾就要紧了。
里屋门口站着两个丫鬟，低着头，一个手里还托着盘子，桌子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那日在观云楼见到那个大管事，旁边立着的跟班就是那日问小五姓氏年纪的。
床塌上躺着一个人，眉目紧锁，脸色不仅惨白还透着青紫，床边立着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方脸长髯，他开口道，“这位想来就是钱二公子吧。”他声音洪亮如钟，内力一定不错。
“久仰楚庄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啊。”钱多客气地说，他的脸永远知道在见什么人说是什么话是要配什么表情。
“云天镖局的大名在下也是久闻，只是相隔太远，一直没机会拜访。”楚庄主拱手谦虚道。
而钱多的习惯是得理不饶人，只见他轻叹一口气，“楚庄主谬赞了，我们这些在京城的镖局也不过就是靠朝廷保护，岂能和楚庄相比，不但能半夜出入姑娘家的客房，连请人都那么大的排场，实在给我们这些乳臭未干的晚辈长了大见识。只是不知道这二管事为何卧床不起呢？”他的话一气呵成，语调平和，眉目含笑。
楚庄主尴尬地咳了一声，“钱公子说笑了，不瞒你说，我这二管事是想去打探女魔头卓云衣的下落……”
“谁是女魔头！”小五从后面冒出头来，自从出了家门以后小五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礼数可言了，那些让她保持内涵的三纲五常彻底没了影。
楚庄主反应很快，笑道，“这位就是卓大侠的女儿吧，果真是不同凡响，其实早些年你爹和我还颇有些交情……”
“我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只知道卓云衣是我姑姑！”小五皱起了眉头，似乎火气不小，一边的叶轻寒听着她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思绪已然不知飘去何方。
钱多对于小五的观点颇有微词，但是眼下他也见楚庄的人甚不顺眼，也就不拆自己人的台，又念及那日白日雷时小五蹲在地上呜咽地叫姑姑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当日蹲在母亲床前嚎啕大哭，也是清楚亲情高于一切，于是换了话题问楚庄主，“二管事如何？”
楚庄主眉头微皱，“情况不是很好，只听闻卓云衣这毒内功越高者中毒越深，却一直未曾见得，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这话一说，原本神游太虚的叶轻寒回过神来，看着躺在床塌之上脸色铁青动弹不得的二管事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也是中了毒，可是却还能好端端地站的，岂不是说他武功修为太低么。
小五一听也是一怔，之前见叶轻寒中毒不深，还以为姑姑的药效力不够，再加上今日一见钱多才是这群人中武功最高的，还自我安慰就算毒没浪费使在他身上也没有什么用，现在一听这话可是懊悔至极，但是心中又不免疑惑，如果这毒果真如此，那姑姑何以料到让自己双颊发烫之人必是武林高手呢？
烦恼一时也解不开，倒是钱多已然走到床边轻搭起了二管事的脉，眉头一皱，“果真如此，毒已经渗入五脏，如若渗入心脉……便是回天乏术了。”
楚庄主赶紧拱手道，“还请务必为二管事解毒……”
小五正要说她就是有也不会救骂姑姑的人，更何况她还没有，不过要是有自己是否真能狠下心不救还是未知数，不过反正自己眼下也没有，小五立刻就把问题淡化了，心里念想：姑姑，瞧见了不，只要谁敢说你坏话，小五一定不饶他！
“这事……”钱多拖长了音，“恐怕很难……”
“此话怎讲？”楚庄主脸色一变，钱多轻叹一声，“哎……初来贵庄，结识楚庄主这样的我倾慕已久的人就要说这样的事……实在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楚庄主立刻说，钱多的目光向站在楚庄主后面的小五和叶轻寒轻扫了一下，目光里只有一个意思，就是闭好嘴巴。见他们两人一副明了的样子才缓缓开口，“庄主你也知晓百草断魂散是卓云衣的独门毒药，别人岂能有解药，所以这解药定然只能在卓家人的手上。”说到这里楚庄主立刻扭头看小五，小五得了钱多的暗示，闭口不说话，但是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转想这样是保持内涵，于是也就沉默是金了。
“但是卓姑娘的姑姑只给了她毒药，却没有解药，而如今她姑姑又下落不明。不瞒庄主，这卓姑娘对此毒了解甚少，连我镖队的弟兄都不慎中了毒。”说到这里，叶轻寒配合地向前一步做示范，楚庄主见他除了面色较常人苍白一些也不见有什么异样，眼神里透出怀疑，不待钱多开口，叶轻寒无奈叹息一声拱手道，“让庄主见笑了，只是晚辈内力浅薄，即使中了百草断魂散也没什么大碍，不比二管事功力深厚也就毒入五脏了。”
楚庄主见他年纪尚轻，就算打娘胎里就练武功也不过二十余载，武功招数可能有所成，可是这内力定然远远不及二管事，也便信了他，钱多继续说，“所以即使楚庄主不大费周章‘请’我们来，我们也定是要寻卓云衣讨要解药，自然不会忘了二管事，只是之前大家误会颇深，大打出手，双方都伤了人，楚庄乃中原大庄，自然对手下兄弟爱护有加，只是我们镖队的弟兄却还赶着要送镖……”说到这里钱多细眉微皱，平日里张扬跋扈的脸上竟然挂出淡淡的忧愁，小五不禁暗自咂舌，原来厚脸皮的最高境界不是皮厚三尺，而是皮厚到可以随时换脸皮，撕一张丢一张。
楚庄主明白钱多话里的意思，适才楚风就先派手下回报，说这云天镖局的钱二少爷不是善茬，但是似乎有钱就能搞定，眼下虽不清楚他武功究竟如何，但是所谓破财消灾，楚庄主想了下说，“楚庄伤了你们镖队的兄弟自然是要负责的，待各位兄弟伤好，自当奉上黄金百两以做赔偿。”
钱多本来只想捞个百两银子就够了，可是楚庄主却如此大方，让他吃惊不小，一边拱手道，“庄主客气了。”一边偷偷打量着楚庄主的神色。
只见他不经意地向一边的大管事使了个眼色，大管事身边的矮个子男子向小五走来，恭敬地说，“卓姑娘，那日在酒楼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没……没什么。”小五正看着钱多和楚庄主说话，没想到这矮个子男子走来同自己说话，愣了一下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钱多听见了他们说话却不去看，而是继续恭敬地同楚庄主说，“那我们就不打扰庄主了，待兄弟们伤好就即刻上路，二管事只消静养，不要使武功让毒渗入心脉，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待晚辈寻到解药自当送来。”
“且慢。”楚庄主突然说，适才让手下与小五说话，见她专注于自己和钱二少爷竟连别人走到她身边都没察觉到，说话时声音单薄，也不会用丹田吐纳，虽然是卓云衣的侄女却毫无武功，眼前这三人除了钱多恐怕能与自己过上几招，其他真是不足为惧了，于是说，“镖队的弟兄可走，卓姑娘不可走。”
三人皆是一愣，钱多料想他定有什么要求才会奉上黄金百两却没想到是要小五留下。
“庄主……你这是要做什么？”钱多问。
“还望钱公子谅解，只是这卓云衣为人古怪，当年楚庄与她有些争执和摩擦，今日如若放你们走了，恐怕就是寻到了解药，这卓云衣也不会许你们送来楚庄。”楚庄主道，“眼下也只有拿卓姑娘做筹码与之交换了。”
“难道楚庄主还信不过云天镖局？”钱多迈步站在小五前面，叶轻寒见他指尖探出衣袖，上面夹有一枚玉珠，想来是怕讲不和就要动手了，于是也将手轻搭上剑柄，左脚后挪一步做好准备。
“只是信不过卓云衣罢了。”楚庄主此刻并未撕破脸，颇为客气的说，“想当初她连云天镖局四个当家都杀了劫了自己的侄女，此事江湖人人皆知，如此之人叫我们如何相信。”
“我姑姑劫我一定有原因。”小五从钱多身后探出头来，她虽然一路上一直极力为姑姑辩解，却总是词穷，除了让自己相信姑姑她什么也没办法争辩。
楚庄主摇头，“纵使她是有原因的，可是她又岂是只做过这一件荒唐事？总之卓姑娘必须留下。”手下暗自打听过，说是这卓小五也不过是云天镖局误打误撞请来的伙计，这云天镖局和卓云衣有血海深仇，自己愿意帮他们解决掉这个问题，他们定是乐意，楚庄主毕竟碍于现在二管事尚且中毒，能用钱解决自然是最好，于是说，“我想凭着楚庄在江湖的声威，只要放话出去说卓姑娘在鄙庄，卓云衣自然会现身，何须劳烦你们一路上寻找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