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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章二之——夜雨(6) ...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西玄山,风云变色,暴雨倾盆而至。
月德躲在重重楼阁中,解下了羽氅道冠,宽袍广袖的装扮,披散着头发,推开门走入庭院,松影桂枝月光下摇曳如海中水藻,清凉的月光让他不禁一阵困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夜风丝丝缕缕吹在他的脸上,满是清凉。
心有所感般极目抬头,远远看见墨旱莲一袭墨袍静立楼上,如冷漠的黑夜使者
抬手笑道,“师姐”,算作打招呼。
墨旱莲视线冷冷的扫过,素颜长发,明艳如玉的脸在月光下却像有着一层淡淡的霜雪,自有一种宫妆的浓艳与冷漠,像垲垲白雪中的一道阴影和月光中的一朵乌云,脸色却莹白得令人眩目,面具般没有表情。月德突然有种想要逃跑和冬天里加寒衣的冲动。
他笑得很是惨然,你不要怪我,师门就在左近,我不回这里,还能回去哪里。
“我也是没有办法,绿萼梅。”
天地间飘着绵绵的细雪,楼馆前一树残梅静静的开放,绽放了一室的红梅幽香.
好似汝窑瓷器的冰裂纹,少女端丽的漠然雅静与清冬寒风般的凛冽统统不见,像热烈盛放的金盏梅一路急开过去,脸色也不再素白如同霜雪。
一身草绿娥黄的装扮,带来一股早春的明快气息。身上珠翠玉佩耀眼,活脱脱一只骄傲翔舞的彩凤。身形一起,轻飘飘的落在扶手栏杆上,竟让人目力跟不上她的速度。冲他颇有气势的展眉一笑,明艳不可方物。坐得也是毫无拘束胆大妄为。朝着他就是一扬手。
月德脸色一变大惊往后一躲,就感到手腕上忽然一紧,似被绕上一物。突然身子就失去重力腾空飞了起来,向她而去,他在空中很是无奈的撇撇嘴,这个师姐说一不二的脾气他最是清楚,这么做的时候估计连后果都没有想过。他也只得顺了她的意,手腕一抖,飞鸟凌空从空中飘忽掠过,落在她身旁。
“来,坐。”绿萼梅大大咧咧的指了指旁边。月德也不含糊。绿萼梅看了他半晌,指着他的额头,道:“他傻,你也傻,你们两个没一个聪明的。”
“三师姐说的是,”月德很是刻意的点头,“三师姐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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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剛山靈寶無量光洞照炎池煩九幽諸罪魂身隨香雲旛定慧青蓮花上生神永安”
门口刮起了一阵小旋风。萧鹿言嘴里念念有词,他打扮本就清虚浩渺,这几句咒被他一念,更是显得极为脱俗出尘,青袍紫云冠,恍若画中神仙。只是一张脸紧盯着地下,脸上表情也无半分玄宗清静祥和之感,反倒面无表情,唇角紧紧的绷着,在半夜看来,甚是诡异。
“萧掌教”他突然柔声道。他一副仙风道骨的老者形态,出声却是极柔细的女声,悦耳如千花盛开。
萧言轻闻言陡然一惊,在森冷刺骨的夜风中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背上湿了一片。
他虽被萧鹿言极恭敬的称为掌教,却对眼前之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惧意。他在教中人见人怕,虽然萧鹿言是名义上的掌教,但其实大家早就唯他马首而是瞻。萧鹿言也早答应他等事情一结束就将掌教之位传给他,但他对他就是无可遏制的害怕。躬身道:“属下办事不力。”
萧鹿言也不说话,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玩味的表情。萧言轻也不敢抬头,只觉冷汗涔涔而下如水洗。
良久,萧鹿言摆了摆手,道:“无妨,你去吧。”用得仍是那柔和的女音,在他身上听来阴阳怪调宛若鬼魅。萧言轻听来却如蒙大赦,这才长出一口气,直起身,道:“属下这就去了。”打了个道家的稽手礼,神态甚是恭谨。
“不过啊,”他又咯咯的笑了起来,拿捏了一个兰花指,“你若连这都做不了,你也就不用来见我了,明白么?”
萧言轻的身子不可遏制的抖了一下。
月色在地上照出一片煞白的惨然。
“嘻嘻,道君,鹿死谁手还真正的未可知哩~~~”
愉悦的抬头看看夜空璀璨的星辰,潇洒的一弹衣服下摆,翻身坐在了身后石床上,从袖管里抽出一柄玉青色的笛子,笛身通体翠绿,如一泓凝住的碧水,绿意和寒意像雾气那样在笛身弥漫开来,中间深如古潭深水。只是在笛身玉面隐有一线浅浅的白色划痕,似被人用利刀狠狠划过,看上去很是不和谐。
仔细看却发现从玉身里腾起一丝丝的深红血痕,从玉里面丝丝缕缕沁出来,仿佛被人拿在血池里浸泡过。
他阴暗的笑笑,低声道“抱歉啦,借你的东西一用。”说罢将笛子放到嘴边。刹时笛声冲霄而起,悠扬清越,但不知怎的就是让人觉得声音清魅近似于鬼,仿佛夜半万鬼齐哭聚集在树林四周各处。让人想起暴风雨中那莫名的冲萧之声。而笛身也像一条蛇一样一下子活了,在翠绿中透着冲天的血光。
他端笛而坐,静静的维持一个姿势不动。嘴离笛身还有一段不易察觉的距离,笛音自动低吟而出。
‘青天露拔云霓泣,黑地潜惊鬼魅愁。’
——青鬼。
“五雷驱电,盖缘官鬼发离宫。三合鬼局,黑雾迷天,火鬼雷动制金蛇*。唉呀呀,这可如何是好?”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下巴,把地上那六枚铜钱一枚一枚点过去又收起来。寒碧水长得好像狐狸的那对眯眯眼抬头望着天。
“要是待会真被风掀了摊子可就真做不成生意了呀~~唉呀呀,切莫殃及小道我呀~~”装模作样的摇摇头,手里稳托着一面黄铜罗盘,低头伏身,诡秘道:
“该走了,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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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芳华突然感到非常难受,这间屋子忽然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迫切的想要出去。细碎的笛声在耳边响起。屋里贴满的符纸纷纷如落叶般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怪异的雨。在他身体周围却腾起了一股奇异的旋风,兜住漫天符咒,不让它们落下来。
胸口的太极图腾印光影闪烁纷繁错乱,几欲碎裂之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和那时是一模一样,捂着额头毫无预兆的就这么倒下去,似乎被抽空力气般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浑身大汗淋漓深深地痛苦地吸着气。痛得他脸庞嘴唇全没了颜色.眼睛也紧紧闭着般。
他头深深的低着,看不见表情。却见右手按着胸口,左手抬起捏了个剑指,凌空一画,一个模模糊糊烟气般的太极图形在空中骤然浮现,仿佛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在他身旁飘散凌乱在空中的符咒全部聚集。伴随着太极图一起缓慢流动。
“不可能。”道人们陡然变色。“这妖孽竟能……!”
他又抬手,仍旧捏着剑指在额头一点,神情一松,缓了口气,盈盈笑着从地上站起来。
“妖孽?你们当我是什么?小小的妖孽也敢跟我相提并论。”话音未落,术阵炸得粉碎.
那个孤绝高傲的不屑声音从身后传来。
榭芳华一身绯色广衣站在一片废墟后,以一种很优雅很闲适很云淡风轻到极端的姿势,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里还托着那个缓缓转动的太极,冷眼对着他们不可置信的错愕可笑表情。真正阴云笼罩,邪气冲天.
要不是法力流失的太快加之被封禁的时间太长身子完全受不住两种法力的冲击,我才不要做这种事情哪!!
眼珠不怀好意带着三分算计的转了几转,对他们足已魅惑众生的勾唇一笑。很随意很好脾气的,道:
“不服气~~那我只好还给你们啦。”
说罢食指向上轻轻一弹,那太极珪仪现已将屋里所有咒力全部吸纳在里,饱含至罡至阳之气,是极阳真火,本是他们夺阴封禁至煞之物的最好之物,没想反被他冒冒然扔出来,阳气太强和阴气过盛一个道理,都是要死人的,轻则生魂震飞元神大损昏迷个把月或个把年,重则魂飞魄散,就算身体没受任何损害,魂魄消散,这人就没救了。
更有甚者,这一瞬的阳气大能量爆发所造成的激荡,足已让这范围内的所有活物震的阳魂离体。
那几个道士在看到他这一动作时就已吓得近乎魂飞魄散,掉头只顾自己逃命去也,完全不顾当地百姓的死活。而榭芳华也无多留之意,他显得莫名的心神焦躁而不安,神经质的拧着双手,一扭头,踉跄了一下匆忙便走,待回神时,那一抹绯色的身影早与夜色浓雾融为一体,看不见了。
地上留下了一行隐约可见却也几乎微不可察的血迹。
他走得极急极快,因此并没有仔细料想他那一时冲动到底造成了怎样的祸害。
因此也绝对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人和事,对他来说可就绝对是大大的不妙了。
那一团激射着耀眼红光的东西被人轻轻接住,被一个十分冷意和雪意的人。阳煞在他手里化为片片白光。
天上仿佛下了一场大雪。
白衣胜雪,一个看上去很是有点洁癖的人——包括他的剑他的人和他走过的所有地方。这是孤辰寡宿对他的第一印象和第一评价,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变。虽然事实证明当时他是一身的太极绛蓝素色水火袍,不过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他不论穿什么都是清冷的,全身笼罩着天山冰雪般万年不融的雪光。
连太极珪仪在月光下都透明的近乎玉琢冰雕。
他如霜华的眼睛看着头顶那半轮残月。
…………
孤辰寡宿躲在后面瞧的清楚。
太极贵人只是在皱眉,很深的皱眉,好像他是个很喜欢皱眉的人似的。
孤辰寡宿瞧得手心里都要紧张得出汗了。
剑气。
冰寒透骨无孔不入的剑气,像小屋里席卷起的狂风,再没有一丝热度。孤辰寡宿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住了。
他却并没有像他所预料的追他而去,反倒向着与此城南完全相反的方向笔直而去。
隐业寺。
孤辰寡宿探了探头,从后面自己一直躲藏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其实并不害怕,因为没有人能杀得了他。不论他是人还是什么,没有人能杀他。
但要他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却不容易,要跟上他们更不简单。所以他紧紧抿着嘴。一张脸上全是丧气得好像要哭出来的哭丧脸。向榭芳华离去的方向紧紧追了过去。
指间捻着一枚白得近乎透明的鹰羽。
结果他发现几乎没有费太大的功夫。
一道银光闪着渗人心脾的寒芒急速飞转着直射向他。他一猫腰,刀锋擦着他的头顶掠过,几个飞转后又掠了回来。
“什么人?!”
孤辰寡宿一把掀开斗篷,额头上被斯华点上的金色符印在黑暗中闪烁着蛇一般跳动的光芒。瞪着他。
桃花煞被他瞪得靠在墙上,仿佛瑟缩了一下,面色透出隐隐青气,神情很是萎顿。只片刻就恢复了他风度翩翩的架势,伸手接住从空中飞回的匕首,滑进袖子里。负手看着他。“啊哟,好久不见。”却原来还是当年那个轻佻的调调。
孤辰寡宿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居然……还在这?”
“怎么?”
凄厉的笛声在他们周围越聚越凶,刺刮着人的耳膜。若是普通人早就受不了了,两人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芳华略显苦恼烦乱的道,“谁半夜吹笛子?难听死了。”
孤辰寡宿默默的把捻着那枚鹰羽竖了起来,只是很普通的鹰的羽毛。周遭立时鸦雀无声。他看了看榭芳华,又左右瞄了两眼,左右为难颇窘迫的站在那里,道:
“你不能离开这里。”
榭芳华一双丹凤眼犀利的瞪过来,甚至丝毫没有克制那种张扬的戾气。神色渐渐变得不安,惊虑,焦躁,扶着墙的手开始发起抖来。只觉心思烦乱,胸中气闷,好像必须要喊出来或做点什么才能舒缓一样。
“不!让我走!”他的声音尖利得像一把撕裂开空气的刀子,让孤辰寡宿毛骨悚然。他突然明白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沙哑了,完全是被他自己的尖叫弄伤的。
“你们谁都不能拦着我!让我离开”他疯狂的喊着,刺耳的尖叫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的凄厉,并且毫无保留的远远的传了出去。
孤辰寡宿的眼神沉了下来,心里微微一颤。
静,一片寂静。一道古怪的哗啦哗啦声突然从很远的地方飘飞直掠向他们。势如五岳压顶砸下。
密宗的转经轮和金刚降魔杵。
榭芳华伸手一捞,带着他就往侧边掠开几步。
刚才所在之地如受万钧之力,随着一声闷响山岳炸裂碎石纷飞,地上赫然凹陷,突现一个深深的巨坑。
榭芳华带着他施施然的退后,脸色一变,手腕一翻,孤辰寡宿只感到脖子上一凉,一把薄如蝉翼闪着冷冽寒光的小刀稳稳地架在他的脖子上,金色的眸子很是凶恶又很是风情,撕声道:
“你们谁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那几个人当真站在了哪里,没有动弹。
听他这么说,孤辰寡宿突然好心情得仿佛事不关己。因为如果他当真疯了,他就绝对不会说出杀了他这种话。而说出这种话,那就说明他现在的思维很正常,他说的话是认真的,也就是说他还是会杀了他。
他突然感到有点头晕,被这混乱的逻辑。算了,我果然没有做坏人的天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交给我来想比较好。反正现在拿刀横在别人脖子上的是他不是我。
而且,一直没告诉他,他压着声线说话的声音很旖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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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爻火珠林父母三般卦中对雷雨的预测方法,翻译过来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莫要叫大风掀了摊子~~”^^(哈哈,怎么被我翻得这么痞呀,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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