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州》夜幻言

5、求医

　　求医
　　格勒一路飞驰，怀中的蛇人少女琪，那位折翼的天使夺走了他的呼吸，他冷俊的面颊此时更是压抑。在看到了王宫大门时，他没有放松，驾马直接要冲过去。
　　“什么人，这是王宫重地，……”守门的侍卫在看清是格勒后，将未完的话吞入腑中。
　　格勒没有理会他们，正要闯过去，一道紫色的身影忽然冲过来，马儿一阵受惊，嘶鸣着直起身来，格勒担心伤着琪，立马抱着她跳了下来。
　　“哎哟哟，这不是左侍卫长吗，难道你不知道这里除了青王，就是太子也不敢骑马乱闯吗？”紫色的身影是一个男子，却生得娆媚如花，他轻佻地挑一下秀眉，美丽的丹凤眼盯在格勒怀中的琪身上，“不是为了那位少女，左侍卫长你要冒犯天威吧？”
　　格勒冷冷地瞪着眼前的紫衣男子，“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哦哦哦，这是该对同寮说的话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与你同起同坐的右侍卫长呢？”紫衣男子依旧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丝毫不将格勒的威胁放在眼里。
　　格勒疼惜地看了一眼怀中昏睡的琪，再抬起头来眼神已变得十分危险。“鹞影，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让开，就真的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鹞影被格勒突来的恕气吓了一跳，他很清楚格勒对他这个来自贵族的公子的厌恶，但他从来不会以如此恶劣的口气，甚至鹞影看到了格勒手中的光剑在闪闪发光，那是代表着主人意志的神器，他一阵恍惚，格勒已如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鹞影诧异地扬了扬眉，格勒这样紧张，还是第一次看到，既然这样难得，当然要去看看了。他回过身来。依是那一脸无害的笑容，“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守门的卫士面面相觑，对这位右侍卫长的难以捉摸，他们很早就领教到了。“没，属下什么也没看到！……”他们一副诚惶诚恐。虽不知右侍卫长又在搞什么鬼，但保命为上策。
　　“嗯，很好！”鹞影满意地点点头，瞬间如四散的烟雾一般消失了人影。
　　很快鹞影就赶上了格勒，抱着一个病人，鹞影当然清楚他要去那里。
　　格勒以一种看蝎虫的眼神不屑地瞥了鹞影一眼，没有作声。
　　面前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司仪渊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袍服，温和却不刺眼。褐色的眼眸如看透一切世事的安慰，他淡淡地看了格勒怀的琪一眼，温暖如阳光般的笑容中有了丝丝阴霾，“我知道你们来做什么，但，我也无能为力！”
　　听到这句话，格勒冷俊的面容凝固了，如爆发的火山，他始终维持的坚强在此刻迅速崩溃。
　　“真的吗，渊，不会是因为你爱着青王，要助纣为虐吧！”看到格勒的表情，鹞影真是吃了一惊。他拍拍胸脯暗自庆幸，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说不定还真给渊骗了去。
　　此时格勒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的光芒匿着愤恕危险的凶恶，不自觉地，他握紧了手中虚无的光之剑。
　　是惨淡的笑容，察觉格勒的眼神如利箭一般刺来，渊面上有了无奈，“想不到我司仪渊留给你们竟是这种印象，我诚认我爱着青王……”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知为何他感到了强烈的心痛，他爱的人，始终冰冷如山的青王——“可是我渊……”他苦笑着摇摇头，忽然说道，“想要救那女孩，只能去求青王！”
　　大门碰的一声合上了，掩住了渊的身影，在神之州有着崇高地位的司仪，神之州中少有的美男子，高贵温和的渊，默默守护了他爱的人千年，这或许是神之州的另一个无奈吧！
　　鹞影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格勒，“你不会想要去找青王吧？”虽知道是肯定的回答，他却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口，冰冷无情的青王，嗜血如食的青王，平时神之州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物——
　　格勒甚至看也不看鹞影一眼，抱着折翼的天使就要离去，琪的危在旦夕的生命，他没有时间思考。
　　“等我一下！”虽然也很避讳青王，鹞影还是有些迟疑地赶上了格勒，“我知道青王现在在哪里！”终于看到前方的人微有些耐性的停下步子，还好捞到一些本！
　　“就是这里！”鹞影指指面前，但等抬起头来他美若娇花的面上也现出了疑惑，他讪笑着看了一眼满脸惊讶的格勒，“芒之剑对力量有极强的感应，绝对不会有错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自己也是满心的不自信。食馆？青王会来这里？或许这会是另一个奇闻！
　　格勒低头思虑了一会儿，不管如何，芒之剑的感应是不应该怀疑的。他抬步要进去，一道障碍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子，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障碍说话了，他肥硕的脸庞随着他的摆动一颤一颤，满眼不屑的目光扫在格勒身上。
　　“老板！”鹞影轻甩一下美丽修长的紫发，说出口的声音嗔得有如娇滴滴的女孩子，“你说我们可以进去吗？”
　　看着老板色眯眯的眼神，滴泫的快要垂下的口水，格勒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却对鹞影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随着他们的脚步一起跨了进去。
　　食馆，实如其名也，是以食为名的，但你千万不要将它想象得太单纯了。鲛、蛇人、翼人（据说在千年之前被王攻下的飞羽国的族人）、奴隶，都是这里的名食，而且这里是只有高贵的上等人才有资格进得来的地方。他们的吃法甚是特别，将活的“食物”高悬于馆内华厅中，客人以羽箭竞相刺射，射中的部位，食馆将它切割下来送给客人，或是在食馆内为客人亲自烹煮。
　　食馆的华厅内，正悬挂着等候竟争的鲛人，他美丽的鳞片已经失去了往日耀眼的光采，漂亮的脑袋无力的低垂着，无神的双眼缓缓睁开，疲惫地扫了眼周围哗然的众人。
　　“快看他那双眼睛，好魅，等会我一定要射中它！”
　　“哼，那是我的，你也佩要么……”
　　往日华雍的殿堂上高贵的宛如天神的官员此时一个一个浑似披着人皮的兽，眼中的光芒贪婪嗜血毫无遮掩。
　　“他们，他们要干什么？”鹞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他们当真要向厅中悬挂着的鲛射箭吗，再怎么说他也一个生命啊，何况他还是海中最高贵的生命，可以自由操纵海洋的，与他们一样被敬为神明的——海的神柢。
　　格勒默默地没有作声，曾经他也差些沦为他们口中的食物，为何追求力量，像他们这种被视为低等的人群只有以这样的方式才可以保证他们最起码的生命。
　　远处几颗似羽毛的碎片缓缓的飘来，渐渐地散开来，如雪花一般的形状，骤地比光还要快的速度如漫天的狂虐的风雪肆虐起来。
　　“青王！”格勒的声音刚发出便被周围杀天弑地的哀嚎声给淹没了。他单手抱着始终不曾放下的琪，另一支手则扬起了光之剑，费力地挥舞着。
　　“青王还真来了啊！”鹞影狼狈地躲闪。神之州被尊为顶尖的年青剑士真是这么徒有虚名吗？鹞影嘻闹惯了面颊上露出了少有的认真，他将芒之剑一挥，纯白的光芒骤盛，形成了道保护的光团，护住了他和格勒。
　　此时的他们才真正有心情去看现在的状况，食馆中一片血液模糊，除了他们大概再也没什么活口了。“食馆成了血馆了哦！”危险一旦解除，鹞影又恢复了他的调笑的面容。
　　格勒怔怔地望着栏上的青王，她冷冷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空洞的眼中盛装着杀戮的血海，隐隐的憎恨哀怨隐藏在她周遭冷淡的空气中，她，为何杀戮？纯洁的气息若不是寒冷，应该可以轻易地感受到，或许司仪渊是对的，她纯净的心如同一片不染尘埃的洁雪，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是，哪里来的仇恨？
　　迷茫不解的思虑中，青王已经救下了厅内悬挂的鲛，斑驳不已的创伤，满目苍夷的血洞，青王只是将手覆于其上。格勒从来也想象不到温和的光芒竟也能如此强大，治疗，那是何种法力，在青王面前，刚刚还伤残得几乎死去的鲛，此时竟完好无损？
　　见青王就要离去，格勒慌忙抱着琪跃身拦到了青王面前，“请你冶疗她？”
　　空洞的眼神不在，此时青王的眼睛如同深不见低的海洋，。她淡淡地望了一眼格勒，眼神如同智者的深遂，又如神者的幽远。“救她可以，条件是你的光之剑！”而后不顾格勒的愕愣，他抱着鲛飘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