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之恋》陈药

11、谜团

　　不多久，沈青词就有了两个粉丝，原来那个是开心，现在又多了那男孩。
　　沈青词虽然不是博览群书的人，但杂书是看了不少的。对付小男孩最有效的自然是武侠，自从给他讲了古龙的那本《血鹦鹉》后，几乎不得安生，天天缠着要讲故事。这孩子对怪力乱神实在着迷。
　　但是一次一个女子经过小院，貌似不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那男孩就再没有来过，不过听开心说男孩还经常找她玩，这样才稍微放心。沈青词没有深追缘由，他知道有时候自己在意了反是害了别人。
　　王府虽然庞大，但要交个朋友，实在很难。所以沈青词盼望阿青能早日回来。
　　月底，阿青终于回来。风尘仆仆，但半点不减风采。只是这趟差事，也未免花费了太多的时间。
　　一问，果然证明另有隐情。迟迟归来是因为龚美那出了麻烦。
　　龚美的牧场沈青词去过，那里马最多。因为龚美擅长养马，所以禁军的马匹也分了小部分由其喂养。但这次龚美的牧场异常，不知什么原因，禁军的马匹竟统统病倒，偏偏这些马是准备送给吴越王的，现在交不上，龚美已被禁军押了去。阿青听到风声，将他的家人先送出了京城，所以才离开这么久。
　　沈青词听明白了，他虽然不懂宋朝的法令，感觉有点像现在的重大责任事故罪。但阿青反复强调了龚美的谨慎小心，似乎又不那么单纯的、仅仅是个事故。
　　阿青也是这么想的，他甚至觉得这根本是个阴谋：“首先，马匹是一夜之间突然生病的；其次，交马的时候没有听说这些马是送吴越王的，反是马匹一病就有了这种说辞；再者，龚美与官府素来交好，但这次从听来的风声，上面有人催着，愣是一点也不能通融。”
　　“那你打算如何？”
　　这时，阿青倒是笑了，反问说：“你觉得我能如何？”
　　沈青词仔细想了想，道：“我觉得你似乎已有打算，不过我觉得首先要保证龚美的安全，只要能过四月庚子，应该也就没事了。”
　　“为何会是四月庚子？”
　　因为宋史上记载今年的四月会有大赦，不过不能这么告诉阿青，索性就说是自己推算出来的吧，当个算命先生偶尔也是有好处的，只要说不清，就说是推算出来的。
　　阿青听了，倒一点也不怀疑，道：“也就半月工夫了。不知道龚美能不能查到点什么。”
　　沈青词大悟，这两人分明是好奇心重，反是自己担心多了。不过也是，何人如此大费周章，来陷害龚美？
　　沈青词问：“龚美只是一个单纯的养马人？”
　　阿青白了一眼，道：“他还养羊啊牛啊什么的。”
　　“你分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青讪讪，说：“我认识的龚美不过是个牧人罢了，别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沈青词也不追根究底，他知道，阿青不是喜欢瞒自己的人，既然他不想说，一定自有他的原因。其实自己知道了又怎样呢？阿青他们分明早有安排。
　　见沈青词不再发问，阿青从包袱里掏出一个药包，递给他。
　　“最近还做噩梦？”
　　沈青词心中一动，笑云：“偶尔了，别告诉青儿，她以为我已经好了的。”
　　阿青点了点头，说：“我没想到路上遇到流星，就问她要了药方，不妨试试。”
　　“流星是谁？神医？”
　　“范流星，是吴越人，青词你不曾去过吴越，自然是不认识。她是那里最好的大夫，听说她从来不离开冼剑山庄的，不知怎么这次会在京城遇到她。”
　　沈青词笑了笑，说：“我倒只觉得这名字着实好听，不过有点女气。”
　　“范流星是女子。”
　　沈青词愣了愣，转而展笑。沈青词对传奇的女子，总是有几分佩服的，尤其当她还有一个优美动人的名字的时候。
　　沈青词的心向往之还没有消褪，范流星倒已经在他面前了。范流星来京城的谜底也揭开了，分明还有一个人也像阿青一样记挂着他的噩梦。
　　范流星帮沈青词把了脉，对一旁的阿青道：“也不用另开药方了，就用那日的吧。”
　　阿青讪讪，竟满脸通红，范流星笑得狡黠。
　　等阿青离去，范流星才收起她的坏笑，指着沈青词掌中的红斑问道：“沈公子，我想请教是哪位高人解了你的‘阎罗笑’？”
　　沈青词不解，道：“何为阎罗笑？”
　　范流星有点吃惊，道：“你这红斑原来可是遍布手掌？”
　　沈青词想了想，点头，道：“原来的确是，后来慢慢就变成现在的一个小点，我一直以为是过敏。”
　　“过敏？”
　　“就是以为只是小毛病，我也不曾求医，是自己慢慢好的。”
　　范流星脸上的不解越来越多，她站了起来，左右踱开，不时又看一下沈青词的手掌。半天才说：“看来是沈公子天赋异禀，这阎罗笑是契丹宫中禁药，大宋更是少见。此毒刚烈异常，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即可让人丧命。没想到沈公子竟能抵御此毒。”
　　“你确定是阎罗笑？”
　　“家母正是因此身故，所以我一看沈公子的掌心，就能肯定。”
　　沈青词耸了耸肩，只能苦笑。范流星见也问不出什么，也就告辞。
　　待她走远，压了半日的那声长叹再也压不下了。自己总是想得简单，以为只是单纯的穿越时空，甚至还认为原本的沈青词可能穿越到自己的时代。从来没有想过，沈青词已经死了，中毒而亡。阎罗笑的秘密其实再简单也不过了，自己没事，只是因为沈青词已经死过了一次。
　　望着手中的红斑，沈青词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会查清楚。”为沈青词，也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