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跑堂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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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今天哪去？还是老地方，香满楼？
路人乙：啥，你还去那，太不上道了吧你！现在流行，陋食居！
路人甲：陋食居？好熟的名字哇
路人乙：那是。（转身面对镜头，伸出两个指头）陋食居，成功男士的选择。也~~~
突然，镜头面前多出七七八八个脑袋，扭扭屁股，转个圈，齐声唱道
“今年过节不请客啊~~~，请客还是陋食居”
路人甲紧皱的眉毛顿时舒展开来，握拳的右手一敲脑门：“好！陋食居名气大，有面子，大家点名就去陋——食——居。”
说时迟，那时快，甲乙两人的脚化为了两个小轱辘，一阵旋风的来到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店门前。
店面门楣上悬着陋食居三个字。牌匾虽小，字却是方遒有力，自成一家，足见写字人的功力。不大的店面里面坐满了食客，一个白净的小二在各桌之间奔走。他身量瘦小，两个袖管高挽，一边忙着给各桌的人端菜添茶，一边高声说着什么，店里的人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好了，这个故事就是这样了。”
桌子上的人都东倒西歪的揉着肚子。
“请听下一题。在这之前我们先复习一下广告，我们的目标是——”小末把拿着的擀面棒伸到吃饭人的面前，鬼吼。
“菜好，胃口就好”低下一群人叫的震天响。
“请听题：”
小末停下话，撇了铁柱一眼。
铁柱无力的翻了下眼睛，随即把端着的菜随手一抛换到左手，右手掏出个红色小捶，对着腰上别着的小红鼓一下一下的敲起来。
节奏由慢到快，渐渐紧张。
小末手上举着的筷子对着吃饭的人一一划过。
食客突然无声，有人的筷子还伸在半空，眉毛揪成一团；有人埋首填饭，头都不抬一下；有人镇定喝茶，喝下的茶水伴着口水在喉结处一遍遍的翻腾；还有人，唉••••
小末的嘴边猛然浮上一丝不可察的笑意。
“林公子，就你了！”黑擀面棒猛然停下，直对着席间眉飞色舞的白杆子。
鼓声戛然而止。
一只满面春色的桃花脸瞬间染上了冬天的严霜。
“什么，怎么又是本少爷！刚刚不就是我答的！”林眼大如铜铃。
小末满脸的痛惜：“没办法。只是刚刚环顾这四周，只有林公子坚强勇敢的看着哦，笑容满面，成竹在胸。我只好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您了。”
“那是••••”林憋了两声，没讲话来。
唉，真的是没办法，谁叫这么多人里就你最喜欢八卦呐。
性格决定命运啊！
小末又转身，一手叉腰，一手举着那个擀面棒一一指过在座的那些人：“不要着急，谁都会有机会。幸运猜猜猜，哦——”
“呀——”全场反应。
唉，是耶，不是呀。教这么多遍都不会。
“话说从前有只小白猫掉到海里，她挣扎啊，挣扎啊”小末张牙舞爪的在店里乱跑，“突然！有一只帅气的小黑猫出现在了茫茫的大海中，他拉着小白猫，把她从溺水的边缘救到了金黄金黄的无边的海滩上••••”她双手前伸，眼神迷离，声音渐远。
突然脸色一正，大声一吼：“请问！此时，小白猫被救上来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哦~~~店里一片唏嘘
“那林公子，您说她说的是什么呢”小末一下跳过去，把擀面棒放到他的嘴边。
“这个，这个•••••”林挠挠头，一副小新吃到青椒的表情。
以身相许？大难不死？真他妈的走运？
“难道是••••”
“还是•••••”
侑葭竖起耳朵，用力捕捉听到的每个字。
“哎，哎，好了没啊，难不成你还想想到我们打样啊”小末拿着那个擀面棒，敲敲桌子。
侑葭手里的扇子扇了扇，想到之前的赵员外胡诌了个答案，硬是被拖到门口学了两声猪叫，顿时凉意四起。
算了，还是不要扇了••••
“好吧，我放弃。”收了扇子，直接把扇子指向一脸奸笑的小末“说说，是为什么。若不是说个子丑寅卯，少爷我的应许可是不算的。”
“妙。”
“妙什么妙，快说啊”
小末耸耸肩“不是说了，就是”
“喵~~~”小末脑袋向前一伸，眯着眼睛，拉长了声音。白皙的脖子不自觉的露出了一大截，她的手随意的挠了挠鬓边的头发，在亮色的光线下，活像只慵懒的猫。
一时无声。
哈哈，满屋子的人猛的爆出一阵笑，又是东倒西歪。
只剩坐在小末旁的林侑葭，嘴角无声的抽搐。
脑残的东西，竟然也能••••耍到本少爷。
拿起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装样：“小磨盘，这回算是你得了便宜。说吧，这回想得个什么。”
“我听说这本朝有三个股肱之臣，尤其那个什么狱什么大人是少年得志的才子。林公子您不是见多识广吗，不如就这个说说”
呵呵。旁边又是一阵笑。
“是狱典司大人顾峭，哪有那么多什么什么的”
“我说小磨盘，你怎竟要这些个啊。对着林公子这么个大佛，也不挑个值钱的东西讨讨。也难怪林公子总往这跑，反正是在这儿是吃不得亏了的。”
小末看向调笑的人，干瘪的笑了笑：“这位客官，瞧您说的。我这一乡下人，可不是想见见市面吗，以后同乡见着了，好歹说是自己到过这长安有见识的了。再讲了，这林少爷怎么会和我们一般见识，有什么吃不吃亏的话。各位客官到小店来，不也就图这么个乐子嘛。”
大家哑然而笑。
林侑葭伸出扇子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下：“好小子，能说了啊。行，本少爷今天就和你说说这的事，让你以后见了老乡也好炫炫这些。”
“这个顾峭，字凝石，是真正的少年得志。他虚长我五岁，得到的功名、名声却远远不止五年的那么多。我小时候也和他见过几面，十岁左右的时候也就有了得志少年的风气。他五岁会识文断字，七岁诗词天下，十一二岁便跟着顾太师对策殿上，议论朝政。直到二十岁做了现在这个狱典司，其间花的功夫我是不知道，但这速度却是常人怎么也及不上的。”
“切，那还不是他有个好爸爸。俗话说得好啊，学好诗词话，不如有个好爸爸啊”
“非也非也，这顾凝石做到今日这一步，虽说是少不了顾亥，当今太师的作用，却多数是他自己赢来的结果。原本十七岁他任宣德郎的时候，朝中还多有口舌，对此非议颇多。但是次年，蜀中遭地震之灾，一时物资匮乏，人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当地州牧也无有应对之法，后来处理滞后，又导致了瘟疫肆虐，唉，疾苦之事，苦不聊生啊。圣上问遍大殿之上的臣子，无人敢挑此重任，惟凝石伏地，呈请解救之法，所讲应对之法的一二三点。当时，圣上震骇，全朝哗然，皆称凝石乃顾家玉树，世上奇才。后来，顾峭被指钦差，前往蜀中，雷厉风行，不出三月，蜀中便差不多恢复秩序了。顾峭返朝之后，圣上龙颜大悦，称赞道‘狱有此君，必直而不曲’，所以当时顾峭被圣上破格提为狱典司，朝中也无一人有疑义。”
“哦~~”小末的头晃了晃，“那他当这个狱典司也有五六年了，有没有什么密室杀人案件！天下第一夜祭杀人事件！不在场证明杀人事件！红鬼村火祭杀人事件！对了，还有那个最最经典的，狸猫换什么子事件！”
咦~~
全店的人的汗毛都抖了抖。
“你这个小子，成天想什么呢！”林侑葭的嘴巴抖了抖，“这些奇案是没听过，不过顾大人自己倒是研究出来不少让人逼供的法宝，凡是进去犯人没有一个敢不乖乖讲实话的”
猛的，一阵寒风穿堂而过，在座人的脸色无不一凛。
“然后呢，比如呢！”看他突然不讲，小末着急的推了推他。
他依旧不语，脸上神色有些尴尬。
“难道是••••”
林侑葭脸上的颜色已经迅速变成了惊惧。
“不是吧！还更厉害！”小末跟打了鸡血似的左边跳到右边，又从右边跳到左边。没看到聪明机智玉树临风无敌侦探，能看到冷血无情辣手摧人变态至尊酷吏也是很正的啊。
林侑葭咽了下口水，眼色不停的飘向她的身后。
“诶，你这个是什么意思啊，好像见鬼一样的”小末皱了皱鼻子，掉头。
“啊，妈啊！有——鬼——”
砰！
一个实拳迎头而来。
摸摸发痛的脑袋，才定睛看清王老板正怒目圆睁，脸色铁青。他原本的一头秀发乱七八糟的竖着，身上灰色长衫左一道口子，右一条墨线。手上还捧着一堆被揉的不成样子的红红绿绿的纸。
“球球老板，哦，不，烙集老板，你会也被雷了吧。”
砰！
一堆红绿迎面砸来。
“雷你个鬼，鬼你个雷啊！”王老板声音直哆嗦，话都讲不周全了。
林侑葭赶紧站起来，扶着球球老板坐下，“王老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遭了小贼吧。”小末眨眨眼睛，看向紫脸的球老板。他被林侑葭搀着扶着桌沿坐下，喝了口茶，顺顺气，一只指头怒不可遏的指向我：“问问这个混小子，造了什么孽！”
“我？！”小末用食指反点了点自己。
店里无数道目光聚焦到小末的身上，有疑惑的，有难以置信的，有恨铁不成钢的，还有幸灾乐祸等的看好戏的。
球球老板把桌子敲的咚咚直响：“就是这小子，把这些污里八糟的东西贴的满大街都是。娄夫人跟我嚷了一早上，还吵着逼着我沿街挨户的把这些东西撕下，搞的我灰头土脸的忙了一天。”
小末嗫嚅着：“我这也是为了打造大众消费群体嘛”
林侑葭走到一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纸，认认真真的读起来
“今天你陋食了吗”
“陋食居，你吃，我吃，大家吃，吃吃！”
“吃饭恒久远，陋食永流传”
“陋食居，食材好，食~~才~~好”
林侑葭的嘴角又抽了抽，要死，再这样下去我非得面瘫了不可。
“还好，至少还挺好懂的。至少••••”
比那些什么脑筋问题有点营养。侑葭回头看了眼一脸刚刚喜色肆意的那些脸，把这句话生生吞了下去。
“好懂什么！这个话通不通我们就不说了，脑子笨也不是他的错。可你看这个破字！字屁股都扭到天上去了。”
华文彩云好不好！小末白了他一眼。
“瞧瞧，瞧瞧，还敢白我。”球球老板冲上来就要扯小末的眼睛，“丢了我们王家世代书香的脸啊！”
林侑葭立马堵住了球球老板的去路“您别气，他这不是也为您招揽生意嘛”
小末趁势躲到林侑葭身后，扶着他的肩膀一跳一跳的：“得了吧，您现在主业是小饭店老板，兼业厨子她老公，再兼业一小账房先生，再再再，排八个也不到你那世代书香里的纯情小书生了哦~~~”
“你！”球球挪来挪去的，作势打人。
“呵，好热闹啊，难怪说这陋食居的生意是愈发的好了。”突然门口传来一阵笑声，皮肉都不笑的那种，让人听了骨子里都能冷出一阵寒意。
回头一看，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斜倚着门框。
唰的，一个电影闪过小末的脑子——
Dawn of the Dea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跑堂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