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or》灵魂蓝色

36、监狱

　　我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还是揽着墨墨跟他走。脚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我打量着这个监狱的内部。墙是淡淡的绿色，上有不少的割痕。每隔一段距离顶上就会有一盏灯，小小的灯泡。
　　好空洞的地方，监狱都是这样的么？
　　褐发警员带我俩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的设备也很单调，但看得出来这是他的办公桌。
　　关上门，褐发警员就让我俩站在一边，他用打量物品的眼神审视着我和墨墨，上上下下，冷冷冰冰。不过我揽着墨墨没啥感情，这位警员的眼神虽然足够冰冷是没错，但是跟复仇者比起来还是差了点点。
　　最后警员的眼神停留在我羊绒睡衣前的史努比上，开口道：“我是杰罗•金•凯德，【魄格瑞特】的监狱长。”
　　我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应该是监狱里的一些规则。然而出乎我意料，这位监狱长说了这句后便没有了后文。
　　等了许久无话，在这位警员看着我胸前的史努比越来越冷时，敲门声响起了。随即不等主人回复，门便被人打开了。
　　“金，要不要去喝杯咖啡……啊拉，有工作啊。”
　　门口立着位雪地美人，宽大的白色风衣，将他的颀长的身材若隐若现的勾勒出来，因为是敞开的关系，看的见里面的米色羊毛衣。雌雄莫辩的脸上带着我不理解的笑容。
　　“这就是这次说的……”雪地美人慢慢踱步走了进来，带着几分随意，却潇洒得不得了。走到我面前，一把撩开我额前的发。
　　因为太出乎意料，所以我还来不及反应。
　　“恩，长的还不错。”随即放开我的发，耸了耸肩，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我沉下眼，只是理了理额前的发，什么也没说。
　　“金，工作完了，去我那喝杯咖啡吧。”雪地美人笑着，明媚而美好。
　　我觉得金更冷了，脸似乎，有些微的僵硬……
　　我许久没有活跃的某些因子在脑海里再度复苏，这两个人，不会是有奸情吧……
　　我被这个想法弄得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温暖你还在想这些……
　　金冷然着一张脸，不说话。
　　雪地美人似乎司空见惯，笑容更加轻快，“那么，就这么说定了。记得来啊，金。”雪地美人眨眨眼，眼角挑逗出一种别样的魅惑，甩甩长发，转身迈步。
　　“等等。”低沉的声音响起。
　　雪地美人停步，扭头看向金。
　　金阴沉的眼光依旧看着我胸前的史努比（……），冷漠平板地说：“带他们两个去见奥古斯丁。”
　　“你怎么自己不去？”雪地美人轻蹙眉宇，似不满。
　　低沉的声音没有再响起，金琥珀色的眼眸慢慢斜向雪地美人，流转之间，竟有几丝浅淡的金色。
　　两人之间静默无言。我看不懂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或许有，或许没有。
　　半晌，雪地美人再次迈步。我只踌躇了几秒，揽着墨墨跟随雪地美人。
　　“把门关上。”低沉的声音跟随而来，我反手关上门。
　　第四章死静
　　雪地美人走在前面，我和墨墨无言的跟在后面。雪地美人在一处十字口停下，转过身冷淡地说：“朝着这条路走，尽头的那间。“说完，也不管我们清不清楚，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就走。
　　我冷漠地看着白色背影逐渐消失。
　　“走吧，墨墨。“拖鞋的声音在空旷的回廊里像被无限扩伸的
　　我在那扇深褐色的门前停驻。这个回廊，只有这尽头处的一间房。
　　我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我耐心地等着，接着又敲了敲。
　　良久，里面终于有了响声。“谁……谁……“
　　“砰“——门被打开了。
　　“金……？啊咧？“
　　我有些楞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松垮的衣服，疲倦的面容，不难看出，我打扰了他的一场好梦，但这不是我讶异的原因；浅茶色的头发，惺忪朦朦的碧绿色眼眸，稚嫩的娃娃脸……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年龄与我相仿。
　　“你……“少年眨眨眼，眼中睡意稍退，一脸困惑的神情煞是可爱。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少年看着我和墨墨，大眼睛愣然了良久，随后抓抓和墨墨有得一拼的蓬乱的发，问：“有事？”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想了想，开口道：“监狱长叫我们来的。”
　　“监狱长？谁……哦，很少有人这么叫金呢。所以，”少年浅绿色的睫毛煞是好看，“你们就是这次带进来的人？”
　　我默然。
　　“金叫你们来找我？可是找我做什么呢？不会是那两个家伙又想偷懒吧？可恶，我也刚刚从外面回来很累好不好……莲他们一走，就立马来指唤我了！”少年嘟着粉嫩的嘴，眉宇之间凝聚着不满，看着我们的眼睛里却平静无波。
　　怀里的墨墨动了动，似冷。我此时此刻才后知后觉手脚早已冰凉。
　　“等莲回来了，我一定会报复的，可恶的金。你们，等我一下。”说完，便又带上了门。
　　从到这所监狱的不满情绪立刻在我眼中溃堤，但愤愤归愤愤，我清楚明白我已经不再是温戈雷的小少爷了。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一定会想办法逃离这里的。
　　没想到这一等，却生生让我和墨墨等了一个多小时。虽然我没有带表，但从小的训练让我对时间特别敏感，因此能让我估摸出个大概。
　　我不知道屋子里是否有冷气，但站在外面的确是太冷了。我握着墨墨的小手不停哈着气，不时的跺跺脚，企图恢复一丝知觉。我就重复着这两个动作，直到再次的打开。
　　娃娃脸少年换了一身黄色的外套，能看到领口处白色的毛衣，下身则是简单的牛仔裤。对于这样寒冷的天气，似乎穿得有些过少。
　　但此刻的我无心顾及，我维持着脸上的冷漠，心里只想快点搞定这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我回到我的“新家”，缩在角落里取暖。
　　“跟我来。”
　　少年又带着我和墨墨在这偌大的空间里东穿西穿，我此刻留心着走过地方的房间数，加上刚才的监狱长办公室和少年的房间，目前加起来只有七个。难道守着一个偌大监狱的警员只有七个？
　　我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年，看他的外貌和身子骨，一点都不像是警员啊。
　　少年领着我们在一扇灰蓝色门前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光明慢慢渗透，阴暗的房间里依稀可见物品的轮廓。貌似是杂物间啊。
　　少年打开白炽灯走了进去，我和墨墨站在门口没动。
　　“先是什么呢？……牙刷？哦，还有囚衣……还有呢？还有什么？”看着少年东看看西瞧瞧，不时从杂物堆里翻找出东西。
　　当少年东找西刨似乎找完了所有东西后，他拍拍手，打开木色的衣柜，我看着里面清一色黑白相间的衣服，突然有了“真是戏剧”的感慨。
　　那可是绝对正宗的囚衣啊，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穿上它。

　　少年最后将将两套囚衣，两个水桶交到了我手上。我接过。筒子里放着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像牙刷、牙膏、杯子之类。
　　少年歪着头研究了几秒，说：“应该不用刮胡刀吧……恩，我讨厌大胡子。你们听好，目前第一层归我管，我讨厌不爱干净不刮胡子的人。”白皙灵俏的脸上满是认真。
　　“……”
　　“目前第一层归我管”？这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少年居然管理着一个监狱？第一层？难道这所监狱还有几层？
　　心中的困惑越滚越大，我虽然没有到过监狱，但也隐约觉得这所监狱不同寻常。寻常的监狱接到新来的犯人会是这样的么？
　　这里的警备似乎很弱啊。我看着眼前的少年想着。
　　“走吧。……对了，金有跟你们说规矩么？”
　　我默然地摇头。
　　“啊啊，真是……嘛，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你到了你的新‘住宿’问你的室友吧。”少年淡淡地说。
　　当看到那隔离在两块区域之间的圣白之地，我觉得我有些明白这所监狱的构造了。前方低矮的灰色建筑才是犯人呆的地方，而身后这栋，应该就是警员们住的地方。
　　安静。岑静。死静。
　　异常，而诡谲的静。
　　这是我跨入这个空间的第一感觉。
　　空洞般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