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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章.偷渡客 ...

  •   小白足足过了十天,才回来,害我一直担心,这只呆鸟会不会中途,被人射下来了?会不会被野鸟给半道拐走了?在的时候,烦它;不在,又挂念。老师信中只廖廖数句,说是有事太忙,批改作业迟了些……一个字都没提及他自己的事。

      我有些生气,又觉得心中惆怅。虽然,这几年,老师并不在我身边,但我从未感觉,他已经离开了我。有时,看着闭目憩息在书房脸盆架上的海东青,就会噗哧笑出声音来,眼前全部是老师坐在太师椅中,一本正经教训我的样子,清清楚楚,伸手可及。我经常将身边发生的趣事,琐事,画成“连环画”给他-----作业批改后会送回来,而这些图画,却一张也没有回来过。可这几年,老师身边发生了什么,我却无从得知,当然-----我好像也从没打听过。

      想到此地,我将双肘撑在书桌上,托起了腮膀:“小白,你说老师现在在做什么呢?太子?呵,呵,图图想不出,他会去领兵打仗?你们的王,不是都要四处征战,连自己兄弟也动不动,就打个头破血流的嘛?老师,他要是穿上盔甲,会是啥样子?会不会,打不过人家,反被人抢去,做了压寨夫人?嘎,嘎,嘎……”

      刚听我提老师,小白不安地在脸盆架上换了换脚,但仍是闭目,不理我。后来,实在是听我越说越起劲,并笑得相当的难听,终于,忍不住,睁眼,向我飞扑过来。

      多年交手,我早有丰富的临战经验,灵活地往书桌底下一钻,并随手拉过椅子腿,将进口堵住。小白的身子钻不进来,脖子又不够长,只能在外面发泄地,对着椅子,狠狠啄了几口……我在桌子肚里叹气:“小白呀,你啄的----可是你主人耶律倍坐惯的椅子,若他回来,看你这般糟蹋他的东西,你说,他会不会生气?”外面没有声音了。其实,我早已发现,只要一提它主子的名字,就能让它安静下来。

      尽管,我旁敲侧击----或迂回,或直接,或婉转,或坦白地向老师打听有关于他的私生活情况。(作者:图图呀,我咋觉得你像八卦记者呢?)老师,除了功课外,一个字都没有回答我!

      到后来,我实在憋不住了,干脆清清楚楚,加大,加粗地写上:“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图图什么?!”可是,依然是如石沉海。

      这样纠纠结结中,到了四月底,三哥滕言休最后被定为出使契丹的使节,又要随船出发了。三哥,他在语言上有一定的天赋,我们都不知道,他何时竟学会了契丹话?虽然不多,但契丹的贵族、官员大多通汉语,也足够他与人沟通了,何况还有随行的专事翻译人员。

      去年八月,三哥第一次率队出使契丹,因海上风浪,和路线不熟,一直在海上航行了近二个月,才到达目的地。原来送老师回去时的我家船运主管水发大伯,二年前,因年纪渐大,已回乡下老宅。随三哥出行的,是他的儿子水根,虽当年也一同送过老师,但毕竟,不比他父亲经验丰富,在海上偶而也会迷失,所幸最后是安全到了目的地。

      这次出使,因事关重大,朝庭重视,害三哥他神经质地往我的“千金楼”跑了好多趟,求我与老师多多打听些契丹的形势。我倒也想知道呢,问谁去?没好气地冲着他:“你要么带我一起去,要么别理我!问,问,问,问个屁!”三哥从真理儿那里了解到,我曾经问过老师—---碰了壁,便识趣地不再来惹我。

      我倒是心中真动起了念头,所谓耳闻不如目睹,要想知道答案,有比亲临现场,更详细,更清楚的吗?对了,我要去将老师动员回吴越,与其在那蛮荒之地做什么大王,动刀动枪;还不如在杭州做个闲人,快活似神仙。

      我一向是出手比动脑快的家伙,老师常常唉叹:“胡图图,你做事情前,难道不会动脑筋,想一想吗?”切,有这个功夫想,生米也煮成熟饭了----记得我当时反驳:“老师,你不知道把握时机,也是很重要的吗?等你想出答案,也许人家早就捷足先登了----”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谁也不能说服谁,有时,老师会被我气得,一口咬定,我和二弟都是一般鲁莽冲动的人!

      借口给忙碌得好几天没顾上回家的三哥他们送点心,我在海船出发前几天,登上船去,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参观了个遍。三哥一时受宠若惊,被我的兄妹情深所感动,耐心地陪着我,满足小孩子的好奇心。

      钱王对这次的出使相当重视,出使的使节乘坐的那只大型座船号称“神舟”,载重量约有500吨,随行人员乘坐的二只座船名叫“客舟”,载重量约120吨。此刻,码头上人头济济,正在往船上,忙碍地搬运香料、药材以及绫、锦等丝织品,瓷器、染料、铜钱、工艺品,书籍和文房用具等货物。

      大船有10张帆,16棹橹,每橹需15-20人摇动。整个船只高达4层,卧室、客厅、货仓、厕所等一应俱全,并附有救生艇2只。船上甲板处放置着几个木槽,里面种植着蔬菜鲜姜。三哥还带我去看他们存放食物的地方,因为随行的人员,多达近一千人,因此携带上船的食物,除了盐、酱、茶、酒及饮用水之外,还包括不易变质的米麦等谷物、豆类,加工处理过的果菜、肉类、水产以及各种调料。

      站在甲板上,滕言休兴奋地为我指点着,神情言语充满了自豪。在船员和不时来向他请示的随行官员前,此刻的他犹如一个统领子民的大长官,威风八面,果断地下达着各种命令,与平时在家中嘻皮笑脸的三哥形象大相径庭。

      ------未完待续-------------
      不仅是三哥,家中所有的人都想不通:胡图图是怎么上的船?

      这两年半,家里人都很放心,不再整天为小八的去向而担忧,有了小白,这只比狗还能寻人的悍鸟,成天到处乱钻、乱晃的胡小八,真的成了大门不能出,二门迈不出的“深闺小姐”。唉,对此,我一直渴望着能亲口去质问老师:“图图阿是你家的奴隶,将我生生关了这么久?”

      所以,三哥他们真正出发那天,对胡小八不愿出来送行,一早就自己到书房去蹲着的行为,尽管感觉有一点点奇怪,但人人都没有多想……本来,胡小八就是“神童”-----神经兮兮的儿童。

      何况,老远就能看见小白威风凛凛地蹲在书房屋顶上-----这不是,有小白的地方,就有胡图图嘛?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大家讨论起“胡图图成功越狱”事件时,才想起:咦,小白,它咋会一早,就蹲在屋顶上,没有看着房中的小人,却似面朝着送行的人群呢?反常啊!反常……

      呵,呵,其实那天,偶就混在送行的人群里,穿着小厮的衣裳,帮着忙碌地搬上搬下……因为人实在多,送行的官员多,不断有礼品还在送进府来,三哥尚未成亲,虽已是朝庭命官,但还是居住在父母家中,这放在别人家眼里,可能是有些奇怪,对我家来说,则是顺理成章的很,从未有人置疑。

      有些十分珍贵或紧要的物品,是先收在府中,准备随三哥一起上船,没有提前搬上船去。所以,临行那天,就特别忙乱,家中的佣人和船上的下人都混在了一起。我混在其中,头上带了一顶很大,几乎盖住大半个头的帽子,在脸上,露着的手与脖子上,涂抹了锅灰,低着头搬东西。家人以为是船上的,船上的以为是胡家的,没有人来关心一个不起眼的小厮,我成功地跟着大队人马,到了码头。

      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我,谁?

      就是我的大伯,吴越右相胡一万----胡大人,在我扛着货物,快靠近其中一块跳板时。因为船大,同时有好几块跳板搭在那里,方便人们上下。

      “那个小厮的,唉,就说你呢,那小个子的------”背后有人在喊。

      偶一僵,不用回头,就听得出这个声音----不是偶的“鸟人”大伯,还能是谁?咬牙在心里暗骂:晦气呀,晦气!大伯呀,大伯,就像小蝶妈妈说的,我怎么一见你,就这般倒霉?看来,这次契丹是去不成了!

      等胡大人看清楚,这个慢慢吞吞地捱到他跟前的小厮样子,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又是你?!”

      我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做又是我?难道图图天天来偷渡的?连话都不会说,怎么能担任右相重任?难道说----大伯,你这个官职是用钱买来的?

      大伯神情紧张地左右看看,也不知咋搞的,那么巧,大家都各自在忙,没人注意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拉住我:“你且随我来-------”

      躲到码头的一个背人处,大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牢我:“图图,你给我说说清爽,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到底又想做什么?”切,这么明摆的事体,你居然会看勿懂?这个官职,大概真的是出铜钿买来的……做啥?我要离家,我要出走唄----噢,大伯你不会以为,我是要混上去,将船弄沉,企图制造一起恐怖事件吧?

      被捉了现行的人,总归还是低调点好,我低着头:“……图图想老师,想跟三哥哥去看看-----”停住,等着一场训话。

      可是,好像没人打算接话,或继续提问,那,就是还在等我下文。
      “……我好久没有见过老师了----以前老师说那边太乱,另外七部对他家虎视眈眈,不能保证图图安全,才不带我一起去-----但他说,以后会来接图图的。可是,可是,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让人来接……哼,山不就我,我就山----老师他不来接我,我自己去寻他!”

      好多年以后,我想起当时大伯的神情,才能明白他当时心中矛盾的滋味……大伯看着我,长久地不说话,眼睛里却浮出一层水光……等等,大伯,你今天没吃老酒吧?阿是,又要对牢我喊:“小蝶,小蝶------”?!

      我犹豫着,终于还是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晃晃:“大伯伯-----”

      他似从梦中惊醒般----我打赌,刚刚他一定又拿胡图图当滕小蝶了!咳,咳,右相大人咳了几声,又停顿了一会,在我打算再一次伸手去提醒前,终于开口了。

      “图图,你喜欢五王爷吗?还有-----你喜欢王宫吗?”边说,边仔细地观察着我。怎么扯到王宫去了?我不解,但还是很快地回答。

      “喜欢呀,五王爷,人很好的。王宫么,也漂亮,当然喜欢。”可是,为什么,大伯的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呢?

      “噢……那,图图-----你愿不愿意,以后生活在王宫呢?”

      我又不是真天真,会弄不清,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心中不由一股无名火,大伯,你自己愿意追求权利富贵,也就罢了!自己没有女儿,如今,脑筋竟动到没认多少日子的侄女儿身上来了----想拿我送进宫去,保胡氏一族的荣华富贵么?

      冷笑道:“图图倒真是想生活在王宫,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人人还要让三分。可是----大伯,你难道不知道图图是个闯祸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怕没几天,就将宫中上下都得罪了,图图被治罪事小,只怕连累大家------就不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纪念开文以来,第一次真正地被卡住了:

    不是偶不给你们看文,而是这几天,脑袋里都是球,文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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